《1978-2008中国民间语文: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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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2008中国民间语文:真话-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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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明非对人说,“下了班就不是市长,只是摆摊的。”他又说,“让长期蹲在机关里的干部尝试一下这种滋味,有助于打消‘官贵民贱’的思想。”
  警察也来了,说是保护他的安全。人们全都围过来。赵明非只好卷起他的货,打道回府。
  这一年,绥芬河有2000多家外贸公司,国际倒爷扎堆。
  摆摊秀之后,赵明非推出了7小时工作制,目的是为了方便公务员业余时间经商。他精简机构,甚至取消了宣传部,把它和文化局合并为社会文化局。“让官员随时可上可下,把官位弄得不值钱了。”孙书林后来评价。
  这一年11月,孙书林也自愿下海了。
  “茶叶、烟叶、木材、黄磷、电石、乙炔炭黑、古海生物化石、优质高品位风化磷矿十二亿吨”
  1992年12月,鄂西小城鹤峰的县委书记何亚斌印了一张名片,名片的背面印着上述内容。这些都是鹤峰的特色资源。
  1993年,何亚斌决定将鹤峰百纺公司所属的鹤峰商场、百货市场、百货中心门市部全部向社会公开拍卖。当年鹤峰个体私营经济税收大幅上升。
  1998年,何亚斌参与创办湖北省产权交易中心。
  2008年,何亚斌当选“改革开放30年影响湖北30人”。
  “谁来重奖*?”
  1992年3月,珠海首次对有突出贡献的科技人员给予包括轿车、住房在内的百万元重奖。*在珠海说,他赞成这事。
  四川有个张宇林,常给党报写评论,他写道:“谁来重奖*?”
  “无论城南陌北用眼光探门路,创造时代形势姓资姓社都好。”
  1992年,台湾歌手罗大佑推出专辑《首都》,在同名主打歌里,罗大佑唱道:
  无论城南陌北用眼光探门路
  创造时代形势姓资姓社都好
  家家出口号?政客也跳槽?自创乐园是法宝
  风花雪月融合?江山多美好?首都万世骄傲
  开天再开地?竞选又竞投?首都寸金尺土
  唱片封面是一个毛泽东和*头像的拼接:额头和嘴巴是毛,眼睛、耳朵和鼻子是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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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派这么多?
通天农民
  1992年冬,安徽蚌埠市南湾村的庞文全又给*写了一封信。1990年,他给*写了第一封信,反映了农民的“六盼一忧”。*中央办公厅给他的回信中说:“庞文全同志,你给*总书记写的信收到了,并已全文在‘内参’发表,并原信报请中央领导同志,谢谢。”从此,庞文全得了一个称号:通天农民。
  这一次,庞文全在信中画了一幅漫画:一个满头大汗的农民挑着两只筐,一只筐里满满装着公粮,另一只筐里是几十项“提留”,一个干部模样的人拿着“招待费”向筐里放。挑担农民说:“我的妈呀,实在受不了。”
  这一年,湖南省湘乡市农妇潘群英因交不起摊派的320元,在乡干部到他家强行收款时投塘身亡;由于无法忍受村干部粗暴收缴早已超过承受程度的集资款,在被工作队拿走家里的芝麻和小麦后,河南平舆县农民蔡玉堂上吊自杀;《中国消费报》在头版头条刊登一篇特稿,标题是“封锁中央声音,对抗‘紧急通知’,四川仁寿县继续强行向农民乱摊派。”该文披露,“最近一段时间,仁寿县各区乡又开始向农民征收213国道款”,“姜永金反映农民负担被手链铐在一棵树上几小时”……
  12月22日,*来到湖北荆门。座谈时,荆门市委书记朱同炳介绍了一段当地顺口溜:基层干部雄赳赳,只管种来不管收;农民群众气昂昂,又骂爹来又骂娘。团林镇委书记李玉森说到乱集资乱摊派,也用了一段顺口溜:上集下急人人急,你愁我愁个个愁;有利可图抢篮球,无利可图踢足球。
  在乡间,*走进了泥瓦匠刘克举的土坯屋。*拍着刘克举的肩膀:“老刘,党的富民政策不会变,你放心干吧!”刘克举不解地问:“可是现在为什么提留这么多?摊派这么多?”
  *问:“摊派有哪些?”
  “多着呢,数不清。”刘克举说,“村里光吃喝一项每年就花掉上万元”。
  *说:“是红白喜事吃喝?还是招待上面?”
  “我是泥瓦工跑的村多,我看主要是上面干部下来开会、检查时吃喝,各村相互请客吃喝也不少。”
  *又问:“你走的村多,你们这里是什么生活水平?”刘克举说:“全镇13个村我都吃过饭,我们村属中上游。”
  *微笑着操湖北话问:“你家有没有‘白条子’?”刘克举答:“没有。我种一年田,还倒欠村里20元,要打‘白条’给村里哩!村里比我差的还有,主要是家里没劳力的。”
  听到这里,*收敛了笑容。
  “杀!”
  1992年,上海,在上海社科院法学研究所工作的林喆参加了一次内部通风会。会上通报的内容是当时查处的官员腐败问题,与会的人员,包括上海市的一些老干部。
  通报的内容,显然超过了老干部们的忍受程度。通报结束后,会场上一片沉寂。
  一位70多岁的老干部,嘴唇颤抖着说:“战友们,怎么办?怎么办?”所有老同志拿起手中的拐杖往地上一戳,口中蹦出一个字:“杀!”
  会后不久,上海人民出版社的一名编辑找到林喆,约她写一本关于腐败的“畅销书”,并强调,这本书至少能让高中文化程度的人都能读懂。
  林喆接下了这个题目。她将研究重点放在对权力的分析上。她很快发现,这不是一本写给高中生的书。
  一年后,当林喆将题为《权力腐败与权力制约》的书稿交给出版社时,最初约稿的编辑诧异了。“腐败与权力有什么关系?腐败就是腐化啊!”出版社拒绝出此书。
  其时,*还不是一个可以公开深入探讨的问题。林喆的书稿几经沉浮,旅行了大半个中国,几经退稿。
  在著书过程中,林喆也对“是否是改革开放引发腐败”做出明确回答:“不是这样。”
  “共产主义必定胜利”
  1992年10月12日,十四大开幕当夜,北京大学经济学院资料室主任解万英在校园里跳楼自尽,留下一本封面上写着“共产主义必定胜利”的《求是》杂志。媒体报道称,53岁的解万英相信计划经济体制,曾经著文反对“私有化”引起的分配不公。
  “我明白我们和他们的区别了:我们是消灭了有产阶级,都是无产阶级;他们是消灭了无产阶级,都是有产阶级。”
  1992年,泉州市市委书记去了趟北欧,回来后对记者说。
   。。

用钱这么用,找钱也是难上加难
斗富
  1993年4月8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出了一篇题为《拜金主义要不得》的评论员文章。文中说:
  在杭州,有两个“大款”为了斗富,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比赛烧人民币,每人烧掉2000多元而面不改色。
  在长春,一家卡拉OK厅,一个富翁宣布:包下当晚所有的“点歌费”,另一位大亨立即声明:买下全市当天所有的鲜花。你不让我点歌,你也别想献花。
  春节时,一个青年富豪仰望着纷纷落下的爆竹纸屑兴奋地流下热泪,因为他刚刚点燃的4个爆竹是用2000元人民币卷成的。
  一位北京“大款”用两万元一桌的宴席招待广东“大款”竟遭到奚落,随后广东“大款”用6万元一桌回请,而北京这位“大款”竟“啪”地打开密码箱,甩出35万元说:“今天这桌就照这个数!”
  2009年2月13日,《河北青年报》一篇《比压岁钱中小学生网上“斗富”》的报道说:有的孩子在网上晒出自己几万甚至十几万的压岁钱。
  “我心里每时每刻都想,用钱这么用,找钱也是兰(难)上加兰(难)。但是,我也没有办法。”
  1993年11月19日,港商独资企业深圳致丽玩具厂发生火灾,84个打工妹命丧火海。灾后,研究劳工问题的学者常凯进入厂区,搜寻到散落各处的一些遇难打工妹书信。一位打工妹收到的一封弟弟来信如下:
  难忘的姐姐:
  你好。
  来信不知应刻(该)怎样谢才好。
  来信无别(意),只想简单的(地)谈谈厂里的情况吧。我4月12日早离开你那儿,来到大庆游艇公司,报到后就上了班,很顺利。现时厂里条见(件)太差,但是没办法,为了争(挣)钱,为了个人,为了生活,为了全家,为了给爸、妈,和全家争(挣)吃,不得不干下去。我问了一下老工人,工资可能是9元至10元钱一天,8个小时,晚上加班7个小时就算一天,作8小时算。生活除36元,每月扣25元的按金。按金要你什么时候走,或不在厂里干了才发给。厂里的厂规也严,跟厂聚家差不多那么严。但是,请姐姐放心,不会在(再)有什么事的。这次我一定要好好干,不会在(再)有抄(炒鱿鱼)的现象。
  姐姐,你好,弟弟也不知怎样谢,怎样来对你说才好。我知自己也是最清楚最明白的,在你手中拿了不少钱用了。但是,我却一分也没有早(找)到。我心里每时每刻都想,用钱这么用,找钱也是兰(难)上加兰(难)。但是,我也没有办法。知(自)己也只有这个本事,也只有这个命,和会(运)气。现在请姐姐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也不用你来担心我。现时厂里每天都加班,白天没有时间,所以今晚才写信。请原谅。其它不想多谈。
  龙伟
  93年4月17日
  “一个耳光值多少钱?答曰:人民币400元。”
  一家外资企业,外方老板下车间视察,看到几个青年女工在聊天。他走到一位正在滔滔不绝的女工面前,二话不说,“啪”地打了她一个耳光。
  事后,有人告诉老板,当天机器大修,工人可以不上班,那几个女工留在车间是想看看有什么事可以帮忙的。
  第二天,老板把那位挨打的女工叫到办公室,递给她一个信封,里面装着400元人民币。
  1993年10月11日的《解放日报》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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