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出走去耶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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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出走去耶鲁-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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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我所知,六年级一开始就组织军训的小学即使在北京也是凤毛麟角。
  军训那次,溃疡从我下嘴唇内侧和舌根两处各挖走了一大坨肉,其疼痛可想而知。但万幸的是,我的伤痛刚一加重,军训就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走到了尾声。紧接着是睡梦中度过的几个小时的车程,再醒来时,我又一次站在了实验小学门口,只觉得面目曾经无比可憎的学校,如今每一道裂缝、每一片树叶,都显得无比亲切。
  随后的夜晚实在让人不愿回忆。回到家先痛快地洗了个澡,接着又吃了两粒牛黄解毒丸。我喝了一杯又一杯水,却依旧无法冲淡那钻心的疼痛。疼痛让我无法入睡,12 年的经历在我眼前一一闪过。被褥中我辗转反侧,心乱如麻,恨不得把嘴里的器官一个不剩地拆卸下来。想必脱离了母体之后,那些伤口便不会再纠缠不休……
  几乎是彻夜未眠的我,带着乌黑的眼圈和浮肿的两腮,硬着头皮奔向了华校。
  果不其然,hp 不足30% 、攻击力和力量均已大幅度下降的我刚考完便觉发挥失常。最后的结果也证明了这一点,我被分到了二班。事情到这里已经很有悲剧色彩了,怎料祸不单行,在“迎春杯”数学竞赛中,我又一次落马了。
  “迎春杯”对于学习奥数的小学生来说绝对是一个耳熟能详的名字。作为小学数学竞赛的顶尖赛事,“迎春杯”之于小学的我就如同中高考之于中学生。在申请优秀的初中时,一个实实在在的“迎春杯”一等奖要抵过无数零零散散的奖状和证书。为此,我兢兢业业地学习着奥数。无论在华校、在家里还是在实验小学,心里都念念不忘一件事:必须拿下“迎春杯”一等奖。
  当时人大附中的盛名已在京城传开。三年来,每周一次在附中的校园生活我都过得兴高采烈,离开得难舍难分。再加上足球场、篮球场、羽毛球场、中心花园、图书馆,以及那足足有三层楼高、从大锅菜、小炒到马兰拉面和小卖部无所不包的食堂,人大附中在我心目中神一般的地位早早便奠定了下来。直到六年级,我才发现华校成绩+ “迎春杯”一等奖+入学考试,其实是敲开神殿大门的标准流程。
  然而,也许正是知道“迎春杯”对我未来可能造成的巨大影响之后,我原本一直保持的心如止水的心态就此平添了一层患得患失的顾虑。也没准正是这种顾虑,让我在考试当天只一门心思想着试题,早餐也没注意吃了些什么东西。临考前五分钟,肚子突然发难。我一路小跑去厕所,潦草地解决之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回考场。然而此时,宝贵的20 分钟已经从身边溜走了。整个比赛也不过个把小时而已。面对着电脑屏幕我一脸茫然,眼看着周围所有人正聚精会神地在草稿纸上飞速演算着,“沙沙”声充斥了教室的每一个角落。无奈,我只好拿起笔,迎接又一个悲剧。
  悲剧如期而至。
  到这里,小学的数学历程便可告一段落。
  

执意离开(1)
写一件在我中学六年,乃至目前十八年中最大的一次挫折。
  高二那年,作为学习英语优秀的学生,我和学校的其他一些同学经常被要求担任翻译、导游,为来访人大附中的外籍教育人员提供语言帮助。而在这些来宾与校领导洽谈重要事宜的场合,我们这些随行学生往往也可以落座旁听,既为应变特殊情况做准备,也可以增长见识。我曾亲身经历了附中与麻省州立大学合作,创立第一所海外孔子学院的历史一刻;我还见到过英国伊顿公学等众多私立名校来宾,对附中赞不绝口的场景;我甚至与来自布什总统母校、美国著名的Philips Andover 私立中学代表团聊过近一个小时,也给他们留下了“这里的学生真不简单”的印象。
  上面说到的全都不是“那件事情”。接下来才要进入正题。
  有一天我很正常地上着课,突然被一位认识不久的英语老师叫到办公室。我知道这位老师经常在升旗仪式上执行翻译工作,当时就预感“任务来了”。果然没错,老师因为自己有别的工作而分身乏术,灵机一动邀我顶替她为校领导作一阵子翻译。她告诉了我时间和地点,然后微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表示鼓励。我也跃跃欲试,毕竟类似的有趣事件已经有一阵子没经历了。每次我在接触外国友人时不单能满足好奇心,更能有一种重新认识自己的体验。不知这次来的又是何方神圣。
  找到“组织”的过程还真是一波三折。在指定地点苦等多时,却一直等不来我要接待的代表团队。我接着找遍了艺术宫、综合楼、图书馆、实验楼等一系列来访外宾常被带去参观的地方,依然连个人影也找寻不到。回到高中楼才听门卫说明真相,原来我走后不久,几位校领导便偕同一伙中西夹杂的陌生人奔电梯而去了。不是我错过了他们出楼的时机,而是他们晚了近半个小时!我连忙赶向七层会议厅。到了地方,立刻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场,看来不仅来宾不凡,负责与之对话的校领导也是重量级的。我在屋外敲敲门,不久便有一位副校长开门,也没多听我解释原委就将我带进了敞亮的会议室。一张长桌两边分坐着五六个人,其中一方明显是国外来访的宾客,而另一方附中的团队里,竟然包括在学校堪称中流砥柱的书记。大家面前的茶水还都热气腾腾的,看来落座也没有太久。身边的副校长悄悄告诉我,说来访者是美国大学理事会的成员,而中间白发飘飘精神抖擞的老者,就是美国大学理事会的主席。我愣了一下,心里盘算着美国大学理事会究竟是个啥。接着我在脑子里把每个词翻译了一下,却得到许多诸如University mittee 之类完全引不起记忆的名称,迫于情形,也不容多想了。
  接着,书记缓缓开口。我一边听着,一边慢慢明白了这次会议的宗旨,也逐渐意识到这次谈话的分量。附中在企划一场“世界高中名校长论坛”。为了举办顺利,希望从这个“美国大学理事会”得到一些筹备上的帮助,因为据附中所知,“贵组织有一份完整的美国高中名单以及他们的详细资料”。我暗暗想,这理事会真是厉害啊,连如此庞大繁杂的数据都能掌握,果然是值得书记亲自出马与之交谈了。
  书记讲完,合上文件夹抬头看着对方,头轻轻一点。那位白发老者会意,微微倾身开始讲话:“We are very interested in your proposal; as you know; the board can offer…”

执意离开(2)
听到这里,我脑子停了一下。Board?What board ?这个停顿持续了秒左右,随后而来的便是如潮水般涌入的恍然大悟。什么美国大学理事会,莫非就是College Board?
  明白College Board 为何物的同志就不需要我赘述了;不了解的朋友只需知道,College Board 是美国高中生申请大学时必须使用的一个平台,旗下有一个考试,叫做SAT 。
  我强忍激动,把老者的话逐句翻译给书记和副校长。两人看上去颇为满意,于是按照事先的安排开始为来宾播放一段人大附中的DVD 宣传视频。
  这是一段我曾经看过的影像。初次观赏时,我目睹了一个个以同学、老师、校园为主题的特写镜头,心里又想起几年来在这片土地上的成长,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这次给几位重量级的来宾播放,想必也能让他们有所触动。我正替校领导们的安排暗暗叫好,却见屏幕一阵“抽搐”,随后便一动不动了。
  片刻之后,一位满头大汗的老师连声道歉推开了会议室大门走了出去。果然,DVD 机在紧要关头出了故障,等修理完毕不知要到猴年马月了。书记和副校长彼此对视了片刻,却都不知道如何处置这种突发事件。那边的疑似College Board 主席却气定神闲,还主动为大家讲了个笑话。可惜一阵礼貌的笑声过后,会议室再次陷入了尴尬的寂静之中。
  就在这微妙到一触即碎的时刻,我开口了。也不知道自己何来的勇气,只记得当时,脑海里死死地抓着一个念头:在场的附中代表中就数我资历最低经验最浅,如果必须有人要损失颜面,那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而且经过了那么多次与国外教育人士的接触,我凭直觉认为面前的那几位应该不会抵触这种交流。
  “If it’s okay; maybe I can introduce our school as a student; while the video is worked upon? (如果诸位不介意,那我就在修理影碟机的期间,以我这个学生的身份介绍一下人大附中如何?)”
  果然,那位老先生和他身边的助手都一改之前的正襟危坐,纷纷饶有兴趣地转过头来看着我。
  “That would be wonderful! (那很好啊!)”他们脸上都露出了鼓励的笑容。
  “All right !(那太好了!)”放下心来之后,我便口若悬河、从各个方面介绍起这座我所钟爱的学府。大约10 分钟过后,激情洋溢的介绍才告一段落。对方一开始还把两手放在桌下,听着听着就将手挪至桌上,最后干脆以手掌支撑着下巴,仿佛被我的故事牢牢吸引住了。我刚刚说完,就听那位老者抢先问道:“When did you start to learn English? (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习英语的?)”
  我也很开心自己的实力能得到高人肯定,于是回答:“I started at three; and the many opportunities offered by our high school has considerably improved my abilities。 ”看到对方一脸满意的表情,我的好奇心终于按捺不住,跟着问道:“Sir is it true that you are behind the‘notorious’SAT ?(请问先生你们当真是那些“臭名昭著”的SAT 考试的幕后主使吗?)”
  老者脸上浮出一个诡秘的笑容。
  “Indeed we are。 H*e you heard of us? (不错正是。你听说过我们(的组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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