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帝国:刀锋上的苍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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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帝国:刀锋上的苍狼-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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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大的葬礼牵动匈奴全族,左右贤王所部距离遥远,大将军以下将领和军士,奴隶等在原地,以跪拜号哭的形式,为头曼大单于亡灵送行。冒顿登基的次日清晨,单于庭上下全部出动,在狼山南边山脚下,举行头曼单于葬礼。高高的木台之上,冒顿登台,先是跪拜苍天,再向着头曼的灵柩深深一拜,然后起身,展开一块裁剪得方正羊皮,高声宣读道:“皇天兮沧桑,大地兮无疆;匈奴兮苍狼,流徙兮心怆。征战兮悲伤,部族兮煌煌。单于兮新丧,呜呼兮悲凉,命运兮无常。嚎啕兮断肠,天地兮苍茫。匈奴兮久长,殖土兮拓疆。天地兮万寿,护佑兮繁昌。”

  冒顿念完,贵人、大臣和军士们再次用刀割面,血泪并流,嚎啕之声隆震四野(“匈奴和斯基泰人在酋长的墓上,割开其妻子及随从们的喉咙,至于匈奴人,其人数达到上百或者上千。……在悼念死者时,斯基泰人和匈奴人用小刀把脸划破,让血和泪一起流出来”《草原帝国》)。许久之后,巫师达利加手持桑木手杖,站在头曼棺椁之前,仰首苍天,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嘴唇念念有词,长发抖动,似乎在进行一场不动肢体的激烈战斗。过了一会儿,猛然睁开眼睛,环眼四周,大喝一声,然后举起手杖朝着头曼单于的墓穴一指,早已准备好的奴隶们嗨呀一声,将白银黄金和铜皮做成的棺椁抬起来,缓慢地运向墓穴。另一些军士则驱赶着一千名男女奴隶,为头曼殉葬。还有一些军士,宰杀了牛马羊,割下头颅。

  好大一会儿,头曼的棺椁就落地了,连同一千多名奴隶,二十多名阏氏和随从,并许多金银宝器、绢丝布匹,酒樽盘具。到正午时分,头曼葬地之上除了数十只面目狰狞的马头之外,其他地面一如往常,若不懂得匈奴风俗,断不知这里埋葬了匈奴一代单于。葬礼完毕,冒顿在护卫的簇拥下,骑着快马,扬起一阵烟尘,于傍晚时分回到了单于宫,贵人、大臣和成千上万的奴隶也都跟着回到了单于庭。

  冒顿刚一落座,就听守卫来报,说左右贤王来见。冒顿嗯了一声,见拉祜共和曼顿进来,急忙起身,到殿下迎接。拉祜共和曼顿一看,急忙跪倒,口呼撑犁孤大涂单于,脸色也诚惶诚恐。冒顿笑了笑,伸手扶起拉祜共和曼顿。说道:“两位兄弟多礼了。”拉祜共起身,听冒顿这么一说,仍旧谦卑地说:“我匈奴上下,无论贵族臣子还是奴隶兵众,唯大单于马首是瞻,臣子效命,奴隶献身,天经地义,大单于仁义宽厚,小王愿效死命。”曼顿急忙也说:“臣等愿跟随大单于,殚精竭虑,为我匈奴强盛,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冒顿听两人说完,回身走上虎榻,对拉祜共和曼顿说道:“左右贤王,乃我匈奴左膀右臂,有两位兄弟在,匈奴有幸矣。”说完,又朝着外面喊道:来人哪!这句话冒顿说出轻松随意,而拉祜共和曼顿听了,忽然脸色一阵惊慌,不由得转身向门外看去。冒顿哈哈一笑,对礼官达来库布说:“赏左右贤王黄金各一千金,白银二千斤,绢丝布帛三千丈。”拉祜共和曼顿一听,齐齐跪下高呼:“臣等谢大单于恩典。”

  拉祜共和曼顿起身,一起开口道:“单于恩典,令小臣感动,自此,愿受大单于差遣,若有违反,随意处置,臣等毫无怨言。”说完,左贤王拉祜共又继续道:“大单于新登基,若臣下猜料不错,东胡月氏之贼忘我之心不死,必然前来挑衅,宜早作防备,以抗强敌。”冒顿听了,笑道:“左贤王思虑极是,本单于也做如此之想,为今之计,二位不宜久留,速回本部营地,厉兵秣马,筑墙防备,如有不测,及早来报。”

  二人一听,便躬身告辞。这时候,巫师达利加和骨都侯都布拉齐从殿后闪了出来,冒顿看到,笑道:“二位以为如何?”达利加道:“大单于英明,自有将士愿效死命,无非权利与金钱耳。左贤王拉祜共当政多年,性格谨慎,思虑深长,今番如此俯首帖耳,乃是识时务者也。然单于也不可不做提防。”都布拉齐也说:“单于审时度势,能收能放,必为我匈奴一代雄主也。然臣下以为,左右贤王为我匈奴重臣,手下兵马,何止十万,以此东抗东胡,西击月氏,必为我匈奴臂膀,待二人有失,可即刻更换也。”冒顿听了,哈哈大笑道:“如本单于所料不错,东胡月氏已经起兵拔寨,直奔我匈奴左肋而来也。”

  头曼话音刚落,只听得护卫禀告道:“左贤王部右大都尉阿奇轱辘说有要事禀告大单于。”冒顿一听,大声说:“传!”这时候,只见阿奇骨碌气喘吁吁地跑了殿来,见到冒顿,上气不接下气地断续说道:“禀告单于,东……胡强贼起兵……来……犯。左贤王已快马赶回迎敌,特让小臣前来禀告大单于。”冒顿一听,看了看阿奇轱辘说:“速回你部驻地,禀告左贤王,坚守疆土,没有本大单于号令,不可私自迎战。”阿奇轱辘一听,应了一声是,便转身向外奔去。

  左贤王拉祜共回到驻地,就听左右谷蠡王禀告东胡大军压境之势,还没来得及换洗,便带了手下诸将,到察布草原之上巡查防守情况。站在瞭望台,只见东边草原上,东胡军队旗帜高扬,盔甲鲜明,马不下鞍,兵刃耀眼,一座一座的帐篷犹如巨大的铁锅,纵横成排,铺排方圆百丈。拉祜共自言自语道:“短短几年,东胡军队训练有素,布阵规整,滴水不漏,确实不可小看。”旁边的左谷蠡王茨胡达拉道:“东胡叽哩谷提大单于驾崩之后,其子冄达继位,倾全国之力,凡奴皆兵,日夜操练,兵如虎狼,我部需谨慎应对,以防不测。”

  拉祜共道:“即刻着令全军,没有本王命令,擅自迎战者,立斩不饶!”众将躬身称是。起身后,左谷蠡王茨胡达拉又说:“东胡强贼整日带兵骚扰,立马叫阵,辱骂大王及我匈奴。实在令人忍无可忍!”右谷蠡王拉度赛木气呼呼上前道:“如我匈奴不做回应,东胡蛮贼必有恃无恐,愈加嚣张。臣以为,宜派得力将军,出外迎战,杀杀东胡威风,壮我匈奴士气。”拉祜共听了,转身瞪着拉度赛末厉声道:“此乃军令,不得有误!”拉度赛末一听,翻了翻眼睛,答应了一声是,退回到原位。

  右大都尉阿奇轱辘返回驻地,听说拉祜共正在巡查防守,便奔了过来,将冒顿单于之言据实相告,左贤王拉祜共听了,哦了一声。便令阿奇轱辘下去休息了。左谷蠡王茨胡达拉开口道:“新任单于未免管得太多了,历来各部在相机行事,这次为何对我部进行限制?”右谷蠡王拉度赛木怒气未消,开口道:“黄毛小孩,乳臭未干,如此独断,我匈奴怎能有扬眉之时?”拉度赛木这话一出口,后面的右大将军伦布茨台、右大将军卡利亚、左大都尉饧不利达等人也都跟着一声叹息,频频摇头,神情沮丧。拉祜共一看,也叹息一声,对着众将说道:“诸将休要胡说,单于仁义宽厚,如此诏令,必有所虑。再者,我弟杜哈甲仍在东胡为质,倘若轻易用兵,东胡必杀之,或以之相胁。为今之计,大家少安毋躁,各部多加防备,多派人马,四处探听,待时机成熟,再痛击强贼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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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师达利加来到左贤王驻牧地,拉祜共以为,可能是冒顿派来督军的。众将见到巫师达利加,四下纷纷议论道:“巫师擅自杖毙骨都侯兰木,竟然没被治罪?”有的说:“达利加乃新大单于宠臣,必不治罪。长此以往,朋党结盟,钩心斗角,我匈奴必将内乱也。”还有的说:“私自斩杀大臣,而不治罪,开我匈奴恶例,自此之后,人人自危,于国于军不利也。”

  在大帐内坐定。拉祜共道:“巫师远道而来,定是奉大单于之命,前来协助本王抵御东胡。小王感激。”达利加笑笑道:“大王有所不知,上次臣下在大殿上失手将骨都侯兰木击毙,罪责深重,多亏单于不杀,臣下无以为报,便自请求,前来供大王差遣,为匈奴效命。”右谷蠡王拉度赛木听了,哈哈大笑道:“监军就是监军,何来这么多的废话?”达利加听了这话,转身看着拉度赛木就要反驳,拉祜共脸一沉,斥了一声拉度塞木,又转脸笑着对达利加说:“小王管束失当,属下右谷蠡王言语多有冒犯,还请巫师莫要怪罪。”

  达利加听了,也呵呵笑道:“大王多虑了。”说完,起身走到拉度赛木身边说:“右谷蠡王也是名将图甲胡拉之后,果真有乃父之风也!”说完,兀自哈哈大笑起来。拉度赛木听了,哼了一声,轻蔑地将脸庞转到一边。前左谷蠡王忽布之子,现任左谷蠡王茨胡达拉接口说:“巫师远道而来,一定累了,属下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住处,请先歇息一会儿吧。”说完,做出一副谦卑的样子,躬身请达利加到其他帐篷休息。达利加一看,面色尴尬地说:“也好。”就随着左谷蠡王手下奴仆出了拉祜共的左贤王大帐。

  次日清晨,天光还没放亮,只听得城墙之外,羯鼓如雷,喊声震天,刀枪明亮,东胡军队又在叫阵。拉祜共召集众将,巫师达利加坐在一旁。拉度赛木出列对拉祜共说道:“小臣愿率兵出战,斩杀敌将首级,灭灭强贼威风。”话音未落,就转身朝外走去。拉祜共大喝一声,脸带怒色道:“大单于早已有令,擅自迎战者,立斩不饶!你是不想要项上首级了?”拉度赛木一听,猛地跺了一下脚,嗨的一声转身回到原位。

  巫师达利加起身道:“众将出战,也是壮我匈奴军威。如此,可见我匈奴人心齐整,战意迫切,士气鼓舞,此乃国家之福也。”拉祜共点头道:“巫师所言极是,虽大兵压境,然我左贤王部历来作战勇敢,将军视死如归,士兵奋勇作战。宁死万千,不辱国威。”拉祜共说完,属下将军齐声喊道:“视死如归,视死如归!”一时间,群情激昂,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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