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帝国:刀锋上的苍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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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帝国:刀锋上的苍狼-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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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鞑胡卓泰单于听了,道:“我大月氏新胜氐羌,士气正旺。一鼓作气,必定剿平匈奴。”劝谏的臣子见单于意志已决,也不再阻拦。翌日,鞑胡卓泰单于便点起人马,在不断吹拂的风中,姑姑脑河上的涟漪像是一圈又一圈的清澈的梦境。田野间即将成熟的玉米、青稞、高粱和大豆,一棵棵伏身田地,举着满身的绿叶子,集体沉默抑或集体舞蹈。祁连山上的积雪正反衬着西边的落日,犹如银练的雪水从数十丈之高的雪崖上飞流直下。

  3

  右谷蠡王素不拉泰掳掠而回,送给头曼单于的月氏女子名叫嘟嘟拉,父亲是一个月氏大当户。嘟嘟拉不仅年轻,眼波流转,顾盼生辉,看那俏模样,似乎还不到十六岁,到匈奴单于宫后,整日眉头紧锁,不思进食,时常站在西边的山岗上朝西张望。头曼单于知道嘟嘟拉想家,想回到自己的月氏部族,但到手的*怎能松手?便派了一些匈奴女奴,整日跟在嘟嘟拉身边,并下了一个死命令说,若是放走嘟嘟拉,必将女奴们当众剥皮,头骨做成酒具,赏给有功的男奴隶。女奴们自然倍加小心,时时跟着嘟嘟拉,就连嘟嘟拉方便都要四面把守。

  头曼单于把嘟嘟拉安排在自己的宫殿之内,命令从中原投奔或是掳掠而来的工匠打制了一张阔大的木榻,上面铺了厚厚的羔羊毛毡,又铺了中原的缯带和丝绸,床榻边缘,镶嵌了一连串黑珍珠和红玛瑙,还有匈奴从晋国掳掠而来的各种女性饰品,有碧玉簪子、象牙木梳和翡翠玉镯;还在床侧墙壁上,钉了一只硕大的黑鹰。这是月氏部族的精神图腾,在他们看来,只有凌空展翅,搏击苍穹的大鹰,才是他们的民族内心强大力量所在。

  嘟嘟拉看到了,脸上仍旧没有一点喜色。头曼想到,凡是女子,没有人能够逃过权利和财富的诱惑,嘟嘟拉不过月氏一个大当户家的女子,何以对这些并不在意?头曼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大阏氏都不乌拉,这个和自己年龄相当的妇人,对付男人有一套,调教女子也相当在行。

  想到这里,头曼便令守卫去请都不乌拉。这些年来,头曼单于不是东胡的女子,就是月氏的美女。数年之间,自己虽为大阏氏,床技高超,但时光不饶人,年老色衰,十余年间,头曼单于再也没有临幸。今见头曼单于又在为一个不知名的月氏女子费尽心机,百般讨好,心中早就愤愤不平。

  守卫到都不乌拉帐前的时候,都不乌拉正在和其他女子年老的阏氏,围坐在羊毛毡子上说话。见守卫禀告,立即销声匿迹,都不乌拉起身,走到营帐门口,看着守卫说:“头曼叫我做什么?”守卫唯诺道:“小奴不知。”都不乌拉甩了一下手臂,嘴巴里哼了一声,便径直朝着头曼所在宫殿走去。

  这都不乌拉阏氏走进单于宫殿的时候,头曼单于正在殿中踱步,四边的守卫一个个手托单刀,面无表情地站在墙根下,除了眼睛活动之外,全身僵硬得似乎石雕。正在思忖之间,忽听得门外传来一声:“都不乌拉阏氏晋见。”头曼收住脚步,张目向外,看到都不乌拉阏氏,急忙前去拉了她的手,大笑说:“大阏氏果然驻颜有术,脸颊舒展,步态轻盈,着实令人意想不到”

  都不乌拉听了,没好气说道:“托大单于洪福,您多年不见的大阏氏还活着呢!”头曼听了,脸上掠过一丝不快,但很快又恢复了嬉笑的样子。都不乌拉接着说:“大单于召呼衍家族的都不乌拉来,不知有何吩咐?”头曼单于道:“大阏氏为众阏氏之首,通情达理,才艺过人。”都不乌拉听了,仍旧黑着脸说:“大单于有话直说的好。”

  头曼单于看了看都不乌拉阏氏,脸露怒色,但仅仅是一瞬间,又恢复正色道:“有一问题,想请教大阏氏。”都不乌拉听了,眼睛看着大单于的宫殿,迈着步子说:“这就对了,大单于有令,贱妾不敢不从。”头曼说:“好,这才是我的大阏氏。”

  头曼继续说:“女子何以不爱权利和财富?”

  都不乌拉听了,知道头曼是要从自己这里讨到说服嘟嘟拉的招术,忽然大笑道:“女子一生,荣华富贵,生死存亡,都依赖于男人,匈奴女子如我,不也是如此吗?”说完,眼睛直直看着头曼,似乎有一种锋芒,头曼单于却还是一脸不在乎的样子,看着都不乌拉笑。

  都不乌拉看了,心中悲戚。低头,转身,背对头曼说:“异族女子,无非家国,月氏与我匈奴百年以来,征战不休,互有杀戮和掠夺,这本是司空见惯之事。然女子向来以情相许,便难再更易。大单于想想,你那个嘟嘟拉恐早已心有所向了。”

  头曼听了,恍然大悟,对都不乌拉说道:“还是女人了解女人。大阏氏聪慧有智,在我匈奴实为罕见。”都不乌拉听了,呵呵大笑了两声,顿了顿说:“大单于勇谋兼具,我等女子,在大单于面前,无非蝼蚁罢。”

  都不乌拉说完,忽然转身,声调悠悠对头曼说:“大单于可否记得,当年你我缠绵,终日不去,骨笛胡笳,手鼓腰铃,该是何等的旖旎?大单于恐早已忘了吧?而妾身却一日不曾忘怀,每每夜半,常望月怀想,暗夜叹息。悔恨人不能长生,颜色不常驻,人心转头空。”

  头曼听了都不乌拉这一番自白,觉得又是惋惜又是好笑,还有一些说不出的伤感情绪。慢步走到都不乌拉面前,伸出双手,抱了抱她的肩膀,附在耳边说:“今夜月盈,大阏氏置酒否?”都不乌拉听了,看了看头曼,忽然破涕为笑说:“今夜月盈,葡萄美酒,呼衍氏已窖藏数年,愿与大单于品尝。”说完,皱纹密集的眼角舒展开来,惨白的双腮上飞起两朵红晕,迈着细碎的步子,走出了大单于宫殿。

  4

  鞑胡卓泰亲临焉支山。并在臣僚的陪同下,登高望远。只见大风扑面,远处的山脊之上,绿草覆满,大风携带着浓重的牛羊粪便和青草混合的气息,一波又一波吹来。山上的战马和牛羊散漫无际,像是缓慢移动的岩石。鞑胡卓泰大喊一声,声如炸雷,正在吃草的牛羊忍不住抬起头来,朝鞑胡卓泰大单于观望。

  “这真的是天然的牧场,我月氏有幸。在此驻牧,必强盛壮大,千秋不灭也。”鞑胡卓泰这么一说,身边的大臣们跪地齐声说:“大单于乃英明圣主,带领我部东征西讨,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真乃我月氏部族之大幸也。”鞑胡卓泰听了,转身对臣僚说:“诸位王侯将帅合心合力,辅弼有方,征战有功,方才使我月氏有此盛况。”

  臣僚们听了,接着由齐声喊道:“单于英明!”这喊声犹如海涛,在蓝天澄碧,万里晴空和众草起伏,大鹰翱翔的焉支山上下回响。

  但与此同时,匈奴左贤王笃布台和休屠王沃里克也站在大河之东的高岗之上,向着西域眺望。笃布台说:“我部欲攻月氏,必先渡河,河流泱泱,自古难渡,本王思虑多日,仍无良策。”沃里克说:“贤王莫要焦虑,我西提匈奴出身高山雪域,攀岩走壁,腹背偷袭,最为擅长,我愿派五千人马,扎排渡河,深入月氏后方,袭击骚扰,贤王可着全部兵马,趁夜渡河,直捣莲花谷。”

  笃布台听了,忧虑说:“大军渡河,必然声响极大,惊扰了对岸的月氏,必然会凌空射箭,推落巨石,大军必然受挫。趁夜而渡,人数众多,也必引起月氏哨兵注意,一旦发觉,对方必猛攻死守,对方居高,地势有利,我军在河之中,恐难施展。”沃里克听了,也觉得是个问题,转而沉吟了一会儿,转而对笃布台说:“贤王手下,中原工匠甚多,可令其效当年的楚怀王,造船渡河,千军竟发,月氏必难阻挡。”

  笃布台说:“此计本王打算多时,然造船非朝夕可成,耗时费力,难免不会走漏风声。”说完又是一声叹息,脸露焦虑、沃里克见笃布台如此犹豫,瞻前顾后,心中有些失望。但仍旧对笃布台说:“行军作战,贵在果敢,贤王如此犹豫瞻顾,恐难成大事。”笃布台听了,脸露不快,但很快又转颜说:“休屠王智勇双全,本王着实佩服,想我十万部族,控弦之士不过六万,倘若半途而废,损兵折将,大单于必然震怒,我死事小,损伤兵众,也有辱于我匈奴声名。所以如此谨慎,请休屠王莫要见怪才是。”

  沃里克听到这里笑着对笃布台说:“贤王所虑极是,不如先做准备,届时量力适时而行,两不耽误,是为上策。”笃布台听了,笑道:“你我兄弟心在一处,此举必顺心如愿,饮马河西指日可待也。”说完,仰天哈哈大笑起来,沃里克也跟着笑了起来。

  返回驻牧地,右贤王笃布台即刻招来本部右谷蠡王素不拉泰。素不拉泰常派人深入月氏领地,对月氏防守情况最为熟悉。笃布台说:“谷蠡王辛苦,常派利索之人,深入月氏,打探防守情况。随时回报。另派得力将帅,领一万兵众,到乌拉山内伐木,召集所有中原工匠,在腾格里腹地无人之处,打造船坞。有胆敢泄露着,当即活埋,严惩不贷。”

  素不阿泰听了,当即向笃布台躬身说:“大王放心,属下这就去办。”笃布台点了点头。素不阿泰退出大帐,转身向自己营帐而去。

  休屠王沃里克回到驻牧地,也召集各部将帅说:“月氏为我匈奴宿仇,我欲与右贤王合兵击之,众位以为如何?”说完,豹眼大睁,环顾左右,众将帅听了,一时间无人做声。稍候,左大将古力马说:“大王与右贤王合兵西征,必攻无不克,直捣莲花谷。然我部控弦之士不过四万,左贤王所部也过六万,如何与三十万的月氏对抗?”沃里克听了,脸露怒色,大声斥责古力马说:“将军何以长他人威风,灭我休屠王之志气?自古兵不厌诈,我西提匈奴作战,向来智取居多,以我善攀之长,攻其不备,必可取胜矣!”

  左大都尉古古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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