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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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流-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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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 元:对于我来说,这个问题就是没有结果。而且的确,有的时候艺术的价值不是掌握在大众的手里。但是艺术家,包括现在的电影制作人是靠什么活着的?从艺术史上说,艺术家是靠赞助人和资助活着的。今天的电影制作人投资了一部影片,他最后是需要观众看的。艺术家要靠资助人活着。
  吴虹飞:1990年的MTV《让我在雪地上撒点儿野》与《一块红布》,当初是出于什么初衷去做的?
  张 元:那时中国摇滚乐的代表就是崔健,有次崔健和我在一起聊天说拍一部MTV,可是那时候MTV是什么东西我都不知道,那时国内没有MTV。后来才知道MTV是被叫错了,MTV是美国一电视台的名字,后来国内才强调应该叫MV。我当时还特别傻,问崔健什么是MTV,崔健特严肃地说,MTV就是music televison。《让我在雪地上撒点野》我是当做电影来拍的,没想到拍完以后当年就拿到MTV电视台的奖,他们第一次给亚洲的奖。
  吴虹飞:你和王小波是何时开始合作的?听说你们合作以前,你还不知道他是一个小说家?
  张 元:我在认识王小波之前,就已经开始准备《东宫西宫》这个剧本。在这个过程中,一个加拿大学者向我推荐了王小波和李银河,建议我去见见他们。李银河说不如让王小波来写。在写了很多稿之后,有一天王小波才给了我他的小说《黄金时代》。当时那部小说还只在台湾出版,书商给改了个非常奇怪的名字,叫《王二风流史》。
  我和王小波合作了几个月,这个人很好,很真诚,说话不是很多,但每句话都特别有意思。
  吴虹飞:你觉得自己身上有哪些特质?
  张 元:导演和一般工作没有什么区别,不需要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和一个管道工,或者一个做室内设计的、一个做面包的没有什么两样。都需要一种手艺,但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
  吴虹飞:如果这辈子你没有成为一个导演,会不会觉得遗憾?
  张 元:没什么遗憾的。就是现在说再不让我拍了,我觉得也没关系。
  吴虹飞:当你拍电影的时候,你最关心的是什么?不拍的时候,最关心什么?
  张 元:拍电影时最关心的是电影本身,不拍电影时关心的是下一顿吃什么。
  吴虹飞:你觉得你孤独吗?
  张 元: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人生的主题,我想人本身就是孤独的,人都是孤独的吧?
  吴虹飞:你会不会经常自我反省?
  张 元:会。我认为我缺点很多,不反省恐怕活不下去。艺术工作永远是和悲观、焦虑、失望联系在一起的。现在这个社会需要的艺术家比过去多一些,是因为人总需要一些精神上的支撑。
  吴虹飞:你和过去相比是不是更平和了?
  张 元:我觉得大家可能对我存在一些误解。我心态变化不大,而且我也并没有平和,我倒觉得我今天内心的愤怒比过去更强。
  吴虹飞:有一天这种愤怒会不会释放出来?
  张 元:很可能。我的灵魂永远是自由的。干什么都是自己的选择。
  (本文由郑洁协助完成)
  

郑钧:我不是最美的花朵(1)
目睹父亲辞世,他一下子就老了,那年他8岁。孤独的、忧伤的、坚硬的、敏感的,一起注入身体。缺失的就已经永远缺失了,无力挽回的童年。他却奇迹般地停留在漫长的青春期,固执地盘桓在有关自由、激情、绝望、颓废的惯常话语中。
  ● 他的青春是一剂毒药
  “回到拉萨,回到了布达拉宫……”歌声悠长、颓靡、神经质。郑钧穿着黑色还有红色的皮衣,忧郁的脸,灯火辉映时,有些妖冶的味道。这是工人体育馆舞台上狂放的郑钧。
  一件深蓝色的毛衣,一条有些邋遢的牛仔裤,一双旧的皮鞋,脖子上围了一条深色围巾。一切是深色的,这是第一次在酒吧见他的印象。演出海报铺在酒吧桌子上,暗花的衬衣、方型坠的项链,光集中在他的脸上,干干净净——10年前的他。
  北京已经进入了低迷的冬天,惊蛰远远未到,体育馆外,狂风乱作。“我们活着只是为了相互温暖。”这是要命的抒情,浅尝辄止。他的笑容是灿烂的、温暖的。他属于忧伤派,就连粗暴也要带着那么一丝甜蜜。
  “很久没呐喊了,都忘记了怎样呐喊了。”说完,他真的仰着脖子大叫了一声,又一声,又一声。鼓声擂动,他开始彻底兴奋。一个小姑娘扭扭捏捏地站起来,她拉起了她的同伴。她旁边的、不远处的人也跟着站起来,接着是一片一片的,都站起来了。热情被勾带起来了,双手挥舞,也跟着他一起没头没脑地齐声呐喊。偌大的工人体育馆,竟然变成了不羁小酒馆的一次摇滚派对。年轻的鼓手蓄着小胡子,技艺高强,俊俏的吉他手也不失时机地卖弄着“范儿”,郑钧的声音在高处,恰到好处地撕裂。
  “今晚,大家就当我疯了吧。”他的个人演唱会,距离他刚出道,已经10年。
  10年前,“红星生产社”的郑钧,国内最早的签约歌手之一。大学的大礼堂,幕布拉开,刚出道的郑钧肩膀宽阔,脸颊瘦削,所到之处,引起女生尖叫一片,他竟然有些赧然。
  10年前,“校园民谣”风正吹得强劲。老狼是实力派,打“校园”旗号:“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郑钧是偶像派,以摇滚的名义:“我的爱,赤裸裸……”他是青春的一剂毒药。形而上的爱情和肉体、欲念,掺杂在一起。
  他没有当众述说过他的孤独——他的酒醉、抱头痛哭以及凌晨在机场的辗转犹豫:究竟要不要腾空而起,离开这里?是的,没有必要在媒体面前推心置腹。
  据说他内心是羞怯的。时光要倒溯到30年前,那个好看的、内向的、有些自卑的小男孩,抬头仰望灰色的天空、灰色的城墙、灰色的西安。目睹父亲辞世,他一下子就老了,那年他8岁。孤独的、忧伤的、坚硬的、敏感的,一起注入身体。缺失的就已经永远缺失了,无力挽回的童年。他却奇迹般地停留在漫长的青春期,固执地盘桓在有关自由、激情、绝望、颓废的惯常话语中,在太宰治的《丧失为人资格》、莲花生大师的《度亡经》、摇滚歌手娄?里德(Lou Reed)低迷的歌声之间——那是他的理由、依据、借口——不肯醒。
  10年后,郑钧在要求返场的呼声中不知所措,他已经谢幕了,原本以为就这样结束。我听到他接过话筒,犹豫地、小声地说了一句:“这样好吗?”有人忍不住讥讽:“返场得莫名其妙,是不是没有开过个人演唱会啊?”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郑钧:我不是最美的花朵(2)
但是观众全都站起来了,呼喊他的名字。一个女孩子,悄声拉着同伴衣角,小声地惊呼:“啊,他好帅啊!”
  看青春散场。人们纷纷如寒号鸟般钻进出租车,广播里还在播放着郑钧的访谈。主持人说:“那我们还是来放歌吧,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是的,我们就这样,等着青春散场,然后年华老去,各奔东西。
  ●“我不是最美的花朵”
  采访时,他喜欢时不时地调侃。
  吴虹飞:能摘下你的墨镜吗?
  郑 钧:不能。
  吴虹飞:谈些靠谱的事情吧!
  郑 钧:不靠谱其实就是一种自由的感觉。
  吴虹飞:如何看待超女演唱会?
  郑 钧:我觉得那是一个行为艺术,跟在体育馆发功似的。
  吴虹飞:谈谈你的女儿……
  郑 钧:今天怎么都是《生活与家庭》杂志在采访(笑)?
  吴虹飞:你有坚定信仰吗?
  郑 钧:在娱乐圈,信仰怎么坚定?
  这时候,他不似大牌明星般“冷艳”。他感冒了,肆无忌惮地打着喷嚏,很随和地和粉丝们合影。满不在乎的表情,适可而止的自负。“是你不了解我……”嘴角微微上翘,似笑非笑。
  他似乎已经拥有了差不多的一切:英俊、瘦才华、名声、财富、朋友、家庭、幼女、酒吧、私人会所、一场演唱会,似乎是万千宠爱。而他说:“我不是最美的花朵。”
  他说,他是自卑的。爷爷是黄埔军校毕业生,外公是早年留日的留学生,父母都是教授、知识分子,父亲笃信佛教,母亲皈依基督教。年少丧父,长兄为父,郑钧对自己的家庭,爱恨交加。
  “哥哥各方面特别优秀。我小学上的普通小学,中学上的是普通中学,高中上的普通中学的普通班,哥哥就成天讽刺我,说我是垃圾,没有出息。初三还打了一年的架。他总是打击我、批评我、责备我,做什么都是错的。他从大学放假回来,行李往地上一扔,说:‘成绩单在哪呢?’我给他看。‘才80分就敢聊天!’‘啪啪’两个大嘴巴就过来了,说‘你这个垃圾’什么的。就这样。
  “那时候做什么都是错的,特别绝望,特别自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家里都是大学生,我要是考不上大学,这辈子可真的就抬不起头了。”
  幸亏考上了杭州电子工业学院。为了逃避繁难的理科专业,他特地挑了一个看起来很轻松的专业“工业外贸”。“上了大学才知道世界上还有阳光,我一上大学就被选成新生联欢会的主持人,还当学生会干部,就呼风唤雨了,还差点就入了党。”他忍不住有些得意起来:“杭州是一个休闲、颓靡的城市,那里的人,最好每天弄个扁舟泛一下,再吟首诗什么的。”
  1992年,他毕业后本来是可以到美国留学的。签证下来了,是纽约的一个大学。香港的机票订好了,行李全部运到了深圳。他给圈里一个有名的经纪人“四哥”郭传林打电话,和他告别。郭传林却说:“你来北京吧,我都给你安排好了,你还是来做一个歌手吧。”
  他想了想,就真的买了一张火车票,去了北京。
  “我嫂子对我说:‘你疯了?北京有成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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