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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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丹心-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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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十二人先后被捕,相继杀害在旅顺监狱。就此大连“抗日放火团”全军覆没。“抗日 放火团”的倾覆,也标志着“国际远东情报组织”大连站也全军覆没。

  刚灭掉一个“放火团”,而今又冒出一个“火烈鸟”,这对大和田来说是福是祸难以预料。他掐灭烟头,起身来到隔壁房间。这个房间很大,像个作战室,墙上挂满了各种地图,地中央有一个大沙盘。沙盘是按一定比例浓缩的大连市区立体全景模型,塑造的很精细,大海、山峦、街道、桥梁、车站、码头、房屋应有尽有,甚至连一根电线杆子都标记得精确无误。

  大和田站在沙盘前,挖空心思想着自己的抓捕计划。他俯视着整个大连,那张岩石般的脸显得更加怪异,鼻子下面那撮小胡子几乎立了起来。此时此刻,他想得最多的还是他自己。假如“火烈鸟”的爆炸计划得以实施,其后果不仅仅是他前途问题,说不定他的脑袋也会跟着搬家。说实话,他很佩服中国人,尤其是“放火团”那几个骨干分子。面对绞刑架,他们脸不改色心不跳,视死如归,那种英雄气概让他终生难忘。他感到“火烈鸟”突然出现,绝非偶然,而是“放火团”的延续。“放火团”的能量他已领教,这些人无孔不入,见缝就钻,随时都能做出惊天骇世之举。而且他们无所畏惧,天不怕地不怕。在他看来,简直就是一群亡命之徒,很难对付,确实令他生畏。“放火团”一旦复活,他将永无宁日,整个关东州也将永无宁日。他决不允许他们死灰复燃。既然“火烈鸟”敢于千里走单骑,独自闯关,说明此人一定来者不善,不可小视。尽管如此,他还是很想同“火烈鸟”这种人过过招,一试高低。


“火烈鸟” 是8月25日进入哈尔滨的,刚一进哈尔滨,她就被敌人跟踪了。

  那天,她到达哈尔滨时天已经黑了。她挑了一家日本人开的旅店住了下来,打算天亮后,再跟国际远东情报组织哈尔滨站负责人接头。

  第二天,天刚亮,她便起身离开饭店。当时,她把自己装扮成一个中国上流社会青年,穿了一身中国式男装,大大方方走出旅馆。刚走出不远,她就觉得身后有尾巴,她敏锐地意识到,自己被跟踪了。她机警地叫了一辆黄包车,刚上车,身后的尾巴也上了一辆黄包车。这更加证明,她的判断是正确的。她悠闲地坐在黄包车里,耳朵却时刻注意着身后的尾巴。当黄包车路经一个有轨电车站时,恰巧来了一辆有轨电车。她把车钱悄悄塞给车夫,突然跳下车,上了有轨电车。她刚上车,有轨电车便开动了。她的举动来得太突然,而且动作隐蔽又迅速。致使后面跟踪的尾巴,竟然没能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目标乘车而去。

  为了不再犯类似的错误,“火烈鸟”只坐了两站便下了车,然后又上了相反方向的车。到了终点站,她又换了另外一路电车。最后认定,身后确实没有尾巴了,她才在南岗区的一个车站下了车。

  她来到南岗区一个街心花园,这是专为她设置的一个临时接头地点。十分钟后,将有人和他接头。如果没人来,她便自动离开,说明此次行动已经取消。她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悠闲地吹着口哨。她吹的是日本民歌《樱花》。大约十分钟的时间,一个俄国老头,留着挺长的胡子,嘴里也吹着《樱花》,从她面前走过。“火烈鸟”立刻明白,有人要跟她接头。因为,《樱花》是他们的接头暗号。

  俄国老人在离她不远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坐了大约五分钟,便起身离去。俄国老人走后约有五分钟,她起身走了过去,坐在那张椅子上。她随便向四周扫了一眼,然后一只手在椅子下面摸了一会儿,摸到一个小纸团。她把纸团展开,看了一眼,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和接头人的名字。看完后,她把纸条塞进嘴里,吞了下去。

  她走出街心花园,按着纸条上的地址,向一栋俄式楼房走去。进了楼,在一间很小的房间里见到了接头人,此人叫萨哈诺夫,是俄国人。

  萨哈诺夫是她的直接领导,他长得高大魁梧,一脸络腮胡子。见了面,萨哈诺夫便向她交代具体任务。

  萨哈诺夫说,从现在起你的代号就是“火烈鸟”,公开身份,日本歌伎。他把两个小本子和一张叠起来的地图放到她面前,说,这是为你准备的证件和大连市区图,火车票在里面。

  “火烈鸟”立刻收起小本子和地图:我的具体任务?

  萨哈诺夫:你的任务只有一个,炸掉日本人运抵大连港的十架飞机散件,大小共一百二十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她问道:需要我做什么准备吗,比方说爆炸物什么的?

  萨哈诺夫摇摇头说:不可以,为了你能安全到达大连,除了必要的化妆工具外,任何爆炸物都不能带,连防身武器也不能带。

  她不解地问:没有爆炸物,我如何完成任务?

  萨哈诺夫说:大连有个叫小岗子的地方,那里有个露天市场,你所需要的东西在那里都能找到。你是经过国际特工组织严格培训出来的专业特工,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

  “火烈鸟”离开那栋俄式建筑时,已经接近中午了。她找了一家日本餐馆,简单吃了点便饭,然后上了去火车站的有轨电车。到了火车站,她登上去长春的火车。为防止敌人跟踪,她必须先到长春,第二天再由长春转乘开往大连的火车。临上火车前,她又找了一家小旅馆,呆了有一个小时。在那里,她把自己彻头彻尾重新包装了一番,当她再从旅馆出来时,她已经不再是个中国上流社会的青年男子,而是个地地道道,穿着日本和服的日本女人。

  在去往长春的火车上,她仔细研究了大连市区图。她没去过大连,要想熟记大连每一条街道只能靠这张图了。长期的特工生涯,使她养成了看地图的习惯,而且过目不忘。当她看完了这张地图,大连的每条街道和地形,都已经印在了她的脑子里,尤其是码头周围的街道更是闭目犹在。她还特别留意了“小岗子”在地图上的具体位置。当火车快进长春站的时候,她把看过的地图撕成碎片,抓在手里,伸到车窗外,张开手,纸屑犹如天女散花,随风洒向空中。这一刻,她突然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向她袭来,沉甸甸的,压得她透不过气起来。这样艰巨的任务突然压在她身上,一时她还有些不适应。毕竟休眠了很长时间,又是第一次单独执行任务,按照她的想法,应该有一个适应过程。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她必须强迫自己尽快进入角色。

  在没接受任务之前,她就想到了此次任务的艰巨性。不然组织上不会突然启用已处于休眠状态的她,从遥远的东京把她调过来,去完成这项爆炸任务,而且是赤手空拳。

  由此,她想到了一年前,东京站也曾调出一位特工。他叫张烈。张烈是同她一起来到东京站的,在来东京站之前,他们就已经确立了恋爱关系。站上有严格的纪律,其中一条就是,本站内男女特工之间不准谈恋爱。为此他们只好暂时终止了恋爱关系,把他们之间的爱恋之情深深埋入心底,在心里默默地互相祝福,用目光互相鼓励。后来张烈调走了,一走便杳无音信。至于调往何处,是死是活,站里无人知晓,就连站长也不知道。就算站长知道了也不会告诉她,因为这是纪律。张烈走的那天,他们都没有流泪,只是用深情的目光注视着对方。他们都看懂了对方,她祝他一路顺风,他让她等他归来。如今她也走了,像张烈一样,站里无人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

  临行时,萨哈诺夫似乎对她有些不放心,严肃地对她说,此次任务关系重大,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出卖组织。任务虽然艰巨,但必须完成,如果需要的话,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萨哈诺夫的话,让她很反感,她立刻打断他的话,说,我是为祖国而战,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甘心情愿,用不着谁来说教。

  眼下,她首要的任务有两个,一是怎样保护好自己,只有有效地保存自己,才能完成爆炸任务,这是先决条件。可现在,连一支防身武器也没有,何谈完成任务。因此,到大连之前,她必须要为自己搞到一支防身武器。二是爆炸物,这是完成任务的关键。爆炸物的制造,对她来说并不困难,在国际特工组织培训时,是必修课,苏联教官亲手教过她。配方虽然简单,可到了大连,能否找到配方里那几样东西,还是个未知数。

  “火烈鸟”挎着一个花布包袱,算是随身行李,上了开往大连的火车。上了车,她没把包袱放在自己座位上方的行李架上,而是放在斜对面座位上方的行李架上。这样,她不用抬头就可以看到自己的行李,使她的行李始终控制在自己视野范围内。这个花布包,对她来讲很重要,可以说胜过她的生命。她在化装方面很有研究,装谁像谁。花布包里是她全部的化装物品,没有这个花布包,她将寸步难行。所以,她必须看好这个花布包。

  她放好行李,刚回到自己的坐位,就上来一位西装革履的日本人,坐到她的对面。她用余光扫了一眼,此人看上去很年轻,有点*倜傥。也许是职业的习惯,她突然冒出一个怪念头,想对这个日本人做一番审查,兴许对此次行动会有帮助。她在东京呆了三年,能讲一口流利的日本话,和日本人交流不成问题。

  于是,她便和这位日本青年攀谈起来。在交谈中他告诉她,他叫冈廷惠三,是大连满洲制丝株式会社的财务主管。她也告诉他,她叫山村佳代,去关东州看姐姐。在接下来的闲聊中,她问你们制丝社一定很好玩吧?他就告诉她,我们那里有纺纱车间,还有印染车间,然后又告诉她怎样把棉花纺成线,又如何把纺好的线染上各种颜色。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当她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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