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的注视，更是差点让我变成一滩融化的雪水。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好像知道他将会说出什么话。我不敢和他对视，低垂着头，脸颊火辣辣的，心情有些期待和雀跃，但眉头却紧紧皱着。
“我对你……”
“啊！”不等他说完，我大叫着猛地跳起来打断他，就像突然有火烧了尾巴似的，头也不抬地对他说：“很晚了，明天一早还有训练要做，我先去睡了啊！”说完，我看也不敢看他一眼，用最快的速度打开门，冲进房间，再将门反锁。
捧着狂乱跳动的心，我倚着房门，缓缓地滑坐在地上，呼吸急促得像是刚跑完五千米一样。
只要是女孩子，都可以知道刚才那种情况意味着什么，相信也都会欣喜若狂地接受。
我知道自己一直对第五律很有好感，不然不会在无意中听到他和第五君珑的那段对话时就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他。因为我知道，如果听他把话说出来，我一定会着魔似的答应。
但是我不能！
我是一个没有明天的人。
我的生命更是要掰着手指头来计算才行。
每收取一个人的灵魂可以延续我一天的生命，如果遇到前段时间那种昏迷状态无法工作，或是像现在这样请假修养，就必须使用以前积攒下来的生命天数。
我在十二岁那年就应该离开人世的，可为了不让家里人伤心掉泪而选择了不情愿也要去做的工作。用别人的死亡换取自己的生存，这样的我是多么丑恶和自私啊！
所以，我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资格去谈其他的。
所以，对不起。
第五律……
第34节：第五章 以意外之名（1）
第五章 以意外之名
1
从那晚起，我就再没有见到第五律。
每天清晨四点钟左右，我就必须闻鸡起床，跟水流银到后山去修行。午饭有专人送来，呃，本来我以为那是人来着，直到某天不小心看到那人露在外面的一小截疑是尾巴的部件后，我才用“啊，世界多么神奇，一切皆有可能”的理由让自己接受身处最具传说性灵异家族基地的现实。
水流银给我安排的修行课程很多，时间上更是一分钟都没空出来。我除了学习她教给我的水家秘术外，每天晚上还必须在十二点后静坐一个小时，然后才能拖着疲惫的身体躺回床上。
很忙，但还不够。我必须要让自己忙得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这样才能把那个一直在脑中徘徊的身影挤到记忆深处。
直到几个人的到来，才打破了这种异样的平静。
“姐姐！”
一个小小软软的身子扑进我怀里，个头不大，力量却不小，差点把还在吃惊中的我撞飞出去。
“琉璃，你怎么来了？”我惊讶着抱住她。
“还有哥哥们也来了。”
第五琉璃回手指着后面，看起来很开心。
我朝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永远一副不耐烦样子的第五君珑，还有明明是毒舌派掌门人，还非要走天使路线的季君琅正并肩走在青石路上。
“你们怎么也来了？”
我有些好奇，但更多的还是开心。
回答我是水流银，她笑吟吟地牵过琉璃的手：“宗主大人对这几位的能力很感兴趣，就派人将他们接了过来，而且比起外面，这里更适合琉璃不是吗？”
我了解地点了点头，琉璃的能力我很了解，但是说第五君珑和季君琅的能力……
“季君琅的能力是指直觉？”我猜测着。
水流银笑眯眯地点点头：“是呀。”
那我就更奇怪了：“第五君珑有什么能力？”既没有“看见”的能力，又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他被叫来不是很奇怪吗？
“哎呀，你没发现吗？”水流银微笑着指着第五君珑的头顶，“就是那些呀。”
“那些？是哪些？”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第五君珑的头顶上有两只白色的妖灵正在盘旋。原来是这个啊！说起来以前好像也见过同样的情形呢，“没想到第五君珑的能力竟然是招妖呀！”
推测的话一出口，我就觉得水流银的笑容突然有变大的趋势。
“你错了，是魅力！对任何生物都起作用的无差别吸引力。”
我呆了。这算什么能力？
好像“看”出我的疑问和不以为然，水流银笑眯眯地说：“魅力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哦。有些人天生让人畏惧，有些人特别招人喜爱，这就是魅力的作用了。不过第五君珑的有些特殊，不但能吸引人类的喜爱，就连动物和灵体也都非常愿意靠近他，真是一种很有趣的灵力。”
我联想到一个在学校流传很广的词汇，不由得失笑：“难道这就是‘第五的诅咒’的由来？”
第35节：第五章 以意外之名（2）
听到我的话，第五君珑恶狠狠地丢过来一道杀人般的瞪视。不过早就了解他性格的我根本不会被他吓倒，反而笑得更欢畅了。
正想向他问一下考试的成绩，只见他突然眯起了两眼，以一种排斥和漠然的目光看着我的后面。
我不用转身也能知道谁来了。能在一瞬间让第五君珑这么排斥，让季君琅换上疏远的神情，让琉璃收起笑容躲到哥哥身后，让气氛变得沉默的除了“他”之外，没有别人了！
而且我发现，就连我在感觉到他站在我身后时，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僵硬起来……
果然，第五律以比平时更加低沉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水流银，宗主要你把他们带到客居安顿。”
他的声音冷冷淡淡的，好像和所有的人之间都隔了一道墙，让我的心不由一拧。
作为一家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几年，却仍像陌生人一样被排斥，我想不论是谁都不可能心平气和地一笑而过。
“我知道了，各位请跟我来。”
水流银笑吟吟地领着人走了。
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树后，我突然意识到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我和第五律的独处。
“第五律，你这两天在忙什么呀？好像很久都没见到你了。”
我想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跟他随便说说话，好让气氛不再那么僵硬。
可第五律却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丢下一句“没什么”，就要转身离开。
我还是第一次被他用这种疏离的眼神看着，心里一紧，想也不想地就伸手拉住他：“第五律，我……”
我知道那天的举动伤害到他，也知道自己逃避的方式很不对，可如果时间能倒流的话，我一定、一定、还会那么做！但我以死神之名发誓，除了家人外，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他了！
“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要去做事了。”第五律看也不看我，声音中也带着疏远。
我、我被他讨厌了……慢慢地松开拉住他袖子的手，我沮丧地垂下头：“没事了。”
他走了，在他消失在高耸粗壮的林子后，我似乎听到一声细不可闻的叹息，幽幽传来。
我自嘲一笑，笑得没心没肺的。是我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又怎么能怪别人的疏远呢？
把满心的苦涩收起来，我转回后山准备继续今天的修行课程。没走几步就见水迦蓝从后面匆匆跑过来。
小帅哥的出现让我黯淡的心情阳光了不少，我故意逗他：“跑这么快做什么？午饭时间还没到哦。”
水迦蓝白了我一眼，问：“看到银姐没？”
“看到了，她刚从这里走了没几分钟。怎么一会见不到她就要找呀，果然还是小孩子。”我笑着摸摸他的脑袋，柔柔的头发像丝一样顺滑，真是让人陶醉的手感。
水迦蓝学着大人的模样一皱眉：“她去做什么了？”
“只是带客人去客居，没什么事啦。”
继续摸呀摸，真是可爱！
水迦蓝脸色一变，拍掉我的狼爪大叫：“就是那样才有事！她往哪个方向走了？”
我呆呆地指了指水流银离开的方向，看到他这么紧张，突然很无力地想起那位小姐杰出的方向感。
只见水迦蓝抱着头呻吟一声，朝那个方向追了过去：“错了！客居在南面，她往西去干吗啊！”
“……”
迦蓝弟弟也不容易呀……
2
夜。
红月悬空。
满天星宿的辉芒被妖异的红光遮蔽，再没有平时的璀璨，如被墨汁浸染的夜空也被染上了一层血色。
快要接近中元节了，山外的情况不知道怎样。因为防护结界的关系，水灵山上是没有手机信号的。
家里的人都还好吗？洛斯有没有又惹出一堆麻烦来呢？没有我在他身边看紧他，就算有人告诉我他又被死神赶回地狱去了，我也会很理所当然地接受，因为那家伙的惹事能力真是超一流的，天生的麻烦磁石。
在山上的日子很平静，我为了能让身体早些恢复，几乎把除了吃饭睡觉之外所有的时间都拿来修练。白天，我按照水流银教导的水家秘术试图控制身体里到处乱蹿的灵力，而死神能力，因为在太阳下山后才能启动，就只能在太阳下山后修行。
第36节：第五章 以意外之名（3）
“水流银，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好呢？”
在得到大发慈悲允许休息十分钟的指令后，我坐在地上，问身边靠树而坐的水流银。
“遥遥无期。”水流银连想也不想就笑眯眯地给了我一个很有打击的答案。
我郁闷地盯着她的笑容，拿出随身携带的镜子，习惯性地去看自己的眼睛。比红月还要更胜一筹的血色充斥着我的眼睛，猩红的，还带着流动的光芒。如果不是自己的眼睛，我非恐怖地尖叫几声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