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问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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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莫问愁-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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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楚泱这才意识到她是认真的,慌忙道:“问愁,你别胡来.”

“胡来?是啊,你高风亮节,这对你来说,叫做“胡来”,我就偏要毁掉你的自命不凡!”

毫无预警下,属於男性的火热,贯穿了她的纯洁。

他微一启唇,愕然失声。

痛,是她唯一的感觉。

但她并没有退缩,坚定地迎向他,重复著原始的情欲律动,摩擦出的狂缠烈焰,决意焚烧他。

“别——”男性的本能,令他不由自主地轻喘出声。“问愁,停下来!”

“我偏不!”每一次移动,都是撕扯身心的痛,但她不在乎!“知道了吗?君楚泱.这辈子,我们都扯不清了,呵、呵呵——”

她在笑,眼底的泪光却背叛了她,闪动著悲切。

“你不要这样,问愁!”他看在眼底,心是说不出的疼,可身心俱创的她,早已感受不到,他迟来的怜惜,再也入不了她的心。

“清华自守如你,无法忍受沾染我的气息,是吗?你也明白,那种身不由己的怨恨与痛苦了吗?我要你也尝尝,当时我所受的!”

君楚泱闭上眼,不忍迎视她狂乱受伤的眼神。

他已经连看她一眼都不愿了吗?

肉体亲密有什麽用?灵魂无法契合,她终究,还是被排拒在他的心门之外……

像要发泄什麽,她藉由狂乱的律动,去宣泄再也承载不了的凄伤,直到散尽最後一丝力气,麻痹了痛楚,她瘫倒在他身上。

他的胸怀,仍是这麽的温暖……

为什麽三年了,她还是割舍不了对这股独特气息的眷恋?

不允许自己再沈溺其中,她强迫著自己抽离,旋身穿回衣物。

“问愁,解穴。”在她离开前,他开口喊住她。

解就解!她不信他还能对她怎样,再毒死她一次吗?

受封的穴位一解,他披衣下床,来到她面前,取下了挂在颈间的饰物,放入她手中。“这,给你。”

那是一块深墨色的上好古玉,上头浮现浑然天成的八卦图,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问愁怔愣地看著掌中之物。

这算什麽?恩客对青楼伶妓的打赏吗?

他在报复,告诉她,她不过是让自己当了一夜的妓女?!

他终於有了情绪,明白什麽叫愤怒,不再慈悲为怀,秉持宽恕包容的高尚情操了?!

这原是她的目的,她该感到快意的,可为什麽……心却是那麽的痛……

“君楚泱,你够狠!”他总是最懂得如何伤她,才能教她千疮百孔,生不如死!

一旋身,她悲愤而去,而他,挽留的手僵在空中,她却没瞧见。

幽戚的长叹逸出唇畔,君楚泱对著空气轻喃:“问愁,你又想偏了……”

离去後的问愁,没方向的拔足狂奔,直到胸口窒痛得再也喘不过气,才停下来。

“啊——”她狂乱地仰天嘶吼,宛如负伤的野兽,直欲吼尽肺腔里的空气,也吼出鲜血淋漓的怆痛。

他恨她!她羞辱了他的男性尊严,也撕毁了他温柔的性情,成功地让他恨她了——

为什麽这样的认知,会让她痛不堪言,无法承受?她不该在乎的啊,她恨他,早在三年前开始,不是吗?

可是——她又为什麽会恨他呢?

是因为付出太多,爱他太深,所以才恨他的绝情。

如果不爱,又怎会恨?如果不是爱得太深,又怎会恨得椎心?

直到今日,依然恨得深沈,背後所代表的涵义,是至今依然爱得惨烈,无法忘情哪!

“楚泱……”颗颗晶莹泪雨,滑落玉颊。

其实,这三年之中,她对他的爱,从未少过分毫,随著岁月的流逝,更为深刻的思念缕入骨血,她只是用著太多的恨,去压抑。

直到由第三个人口中,再一次听到这个在心中埋得太深的名字,便再也抑止不住狂涌而出的相思情潮。

於是,她前来寻他。

为的,从来就不是怨恨,她只是想他,好想好想见他……

失去了他柔暖的怀抱护怜,这三年来,她没有一夜睡得好,每每由梦中惊醒,总是瞪大著眼,无眠至天明,於是,她学会了让自己累到不容易醒来,如此才不会在夜里惊醒时,凄茫得不知何去何从。

她,还是习惯他、眷恋他。

所以,她亲近他、与他缠绵,霸道地掠取她想要的温存、她熟悉的气息,补足三年当中的空虚,并非真的存心要羞辱他。

没有一个女人,会拿身体去报复,她只是太倔太傲,不肯向自己承认罢了。

没有他的日子,她熬得好苦、好累,盼了三年,飘泊沧桑的心,等的只是他的收容啊!

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他伤她,而她也同样的伤了他,就像他当初所言,他们若聚首,将只有数不尽的重重灾劫与伤害……

坚持了三年的恨,在这一刻变得毫无意义,如果没有他,她活著还有什麽用?她这一生所求,也只是他能爱她而已啊……

如果可以重来,她好想回到他身边,就算……就算他还是要她死,她也无所谓了,只要……能够死在他怀中。

日子一天又一天的过去,她宛如游魂,脑海一片空白,日子究竟是怎麽过的,她完全没有概念。

这,应该就叫行尸走肉吧?

不敢再去见他,怕自己无法承受他不再漾满暖意的瞳眸,於是,只能日复一日,空洞的呼吸,空洞的活著。

直到最後一丝力气也已用尽,她知道,这一回她终於可以好好的睡。

好倦、好累,她再也不想挣扎了。

不怨、不悔,只是遗憾,生命的尽头,没能再见他最後一面——

“拧条湿巾来。”

“噢。”辛夷连忙应声,手脚伶俐地递了来。

君楚泱凝视床畔犹昏睡不醒的人儿,将棉巾覆在她热得烫人的额际,动作温柔而怜惜。

“这儿没你的事了,先下去休息。”

“那问愁姑娘——”他不知道这两个人又发生了什麽事,只知道公子这阵子比往常更加关注问愁姑娘的消息,果然,她病倒了。

要是没及时救回她,真不敢想像後果。

他真不明白,两个明明那麽相爱的人,为什麽会落得今日地步?

“我不会再让她离开我了。”明白辛夷对他的关心,君楚泱低低回应。

有了他这句承诺,辛夷满意地笑开。

房门开了又关,辛夷是什么时候离去的,他并没留意,全副心思都放在问愁憔悴苍白的面容上。

她怎会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救回她後,发觉她内腑受创不轻,而且已有一段时日。

除此之外,气血受滞,真气不顺,显示她曾在运功时,逆冲筋脉,长久下来,将会伤及肺腑,轻则瘫痪,重则致命,她不晓得其中的严重性吗?可她竟全然不做调养……

君楚泱揪心地叹了口气,这样的她,教他怎放得下啊!

彷佛感受到他深沈的怜惜,沈静眼睫浅浅眨动——

是梦吗?她居然又见到那张她爱疼了心的俊美容颜……

“楚……泱……”随风淡逝的痴眷呼唤,飘惚得连她都掌握不住,但他感受到了。

“是我。”如同每一回,他握牢柔荑,收拢她渴切的期盼。

轻轻地,她笑了。

她一定在作梦。那记温柔的凝眸,是她每个午夜梦回,最深的依恋,她原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上天怜她,让她在临死前,圆了她的梦,就算只是一缕幽魂,能够飘到他身边,与他长伴,也就够了。

神魂缥缥缈缈,难以捉握,是虚、是幻,她都不在乎,她只後悔,没来得及告诉他真心话。

“我……不恨你了。”

“我知道。”若恨,不会泪光凄切;若恨,不会酸楚萦怀。

收拢的臂弯,将她安置在从来都只属於她的呵怜胸怀。

她揪肠地叹了口气。这些年来,不断的杀人,为的,并不是报复他,而是想引起他的注意,所以她不敢滥伤无辜,怕他不能谅解她。

用了最强烈的手段,要的,也只是他一记温柔的拥抱。

所以,当她绝望的意识到,她是真的失去了他时,茫然的她,已不知该如何活下去,下意识的,只想寻求解脱。

“我……一直都好想你。”

“我知道。”

“我……一直都不想离开你。”

“我知道。”

“我……”声如飘絮,再也听不真切。在他的怀抱中,她跌入梦乡,三年来,头一回安稳入眠。

及时捕捉住她最後的言语,君楚泱动容地紧拥住她,酸楚发热的喉间,逸不出声来,耳畔,绕著那一句——

我一宣都好爱你……

真的是梦吗?

再一次醒来,浑沌的意识逐渐清明,想起了那个有他柔情相伴的梦境。

是啊,是梦,他已经不可能再理会她了,她始终是劳然一人。

环顾空荡荡的房内,凄茫的心,好冷、好空寂。

“咦?问愁姑娘,你醒啦!”辛夷端著药,欣喜地走了进来。

“辛夷?!”他怎麽会在这里?!如果他在,那……

“这里……是哪里?”她问得辗转,始终不敢碰触另一个名字,怕受不住期待落空的失望。

“这里是沈家堡啊!”想了下,自以为是地补充:“不过你放心,沈堡主只有儿子,没有女儿,不会再有醋海生波的情形出现了。”

“噢。”她失落地低应了声。谁在乎那个,她想知道的是……

“差点忘了,快点、快点,把药喝了,这是公子交代的——啊,对了,公子在大厅和沈堡主谈话,一会儿就过来了。”不著边际扯了一堆,终於说到重点了。

“公……子?!”她惊疑胆怯地重复。

“不对、不对,你应该喊楚泱,公子是我叫的啦,不要跟我抢。”亏这死小孩还有兴致调侃人。

“楚、泱——”有如牙牙学语的孩子,似乎一下子无法理解那两个字的涵义。

“你不知道吗?公子明明说,你有醒来过一次啊——”辛夷大惑不解,搔著头喃喃自言。

真的是他,不是她在作梦?

见她提到君楚泱时,情绪并没有失控,他把握住机会,赶紧说道:“公子很在乎你哦!这三年,你不在我们身边,可是公子没有一天忘记过你,所有关於你的事,他都知道,怕你冷著饿著,他都会赶在你之前替你打点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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