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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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妖-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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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小宠物总是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宠物身上,忽略他的存在。
  瞧,那一妖一兔在那儿玩得不亦乐乎,而他却得打起精神,翻看着永远看不完的奏折。烈天寒嫉妒的目光射向那只被日风又抱又亲的该死畜牲。
  那天后,日风就不让他碰了,有时靠得近些都会让他紧张。烈天寒好怀念那个香甜柔软的吻,现在的他满脑子全是邪恶的念头,想尽办法要让日风接受他,成为他的人。
  好想吃了他。
  晚膳就在书房里用,烈天寒屏退服侍的下人,照例要日风夹菜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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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风一边为他夹菜,一边喂小兔子吃菜叶,两头忙碌,不知烈天寒是不是故意的,一会儿要溜鸭条,一会儿要鸡爪,一会儿又要舀汤,片刻不让他有空闲,连伸手可及的肉丝炒鸡蛋也要他来夹,桌上将近二十道菜,至少每道都已经夹过两次,他竟然还没吃饱,还不肯放过他。
  「这百糖油糕太甜,朕不喜欢,整碟都给你吃吧。」
  精致的白瓷镶金边小碟子被推到自己面前,本来一肚子火待要发作的日风,火气就这么没了。
  蓝眸瞟他一眼,没有拒绝。
  御厨每日为皇帝作菜,不可能不知道主子的口味嗜好,这个人真不老实,明明就是他吩咐厨房做的,特地要给他吃的甜食,还拐着弯儿不敢大方承认。
  不过日风还是笑眯了眼,觉得很窝心。
  烈天寒也只有这唯一一种方法能取悦他,凡是和糖字沾上边的甜品,没有一样不是送到潇湘阁,就是地方上定期运到宫里来的贡品,烈天寒都会从中挑出像是蜜浸荔枝之类的,全部赐给日风。
  身为宠物不但不需要取悦主人,甚至还反过来是主人逗宠物开心,天晓得,他大概是想吃他想疯了。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率真的蔚蓝眼眸看着烈天寒,眼底有着防备。
  他确实对他太纵容了,连宫规礼仪都不必遵守。
  烈天寒并未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说:「因为朕饿了,阿风,很饿很饿,从来没有这么饿过。」
  「啊?」日风不懂这和肚子饿有啥关系,「你不是才刚用过午膳?到现在也不过一个时辰而已,那么快就饿啦?」难道烈天寒是猪来投胎转世的不成?
  烈天寒失笑,「此饿非彼饿,那是……算了,当朕什么也没说。」
  日风的突然出现加上深受烈天寒喜爱纵容,多少引起其它人的猜疑,太监宫女倒不敢嚼舌根,至于烈天寒的众多嫔妃,受宠或不受宠的,心里皆不是滋味。
  潇湘阁本就是男宠住的地方,烈天寒安排他住在那里,怀着何种目的还用得着说吗?这不啻是将他放到风头浪尖上,被那些嫔妃们怨恨嫉妒,视为眼中钉。
  弋沙皇帝的后宫比起其它国家,历来都是明争暗斗最厉害的地方,女人们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为了获得皇帝的宠幸,为了成为弋沙的皇后,她们可以视人命如草芥,不择手段达到目的。
  「此话当真?」一名妆容美丽、体态婀娜的女子问着心腹太监:「这种事可不能乱说啊,那个金发男宠真是妖怪?」
  「奴才不敢欺骗娘娘,此事确实千真万确,那缚妖锁是皇上某次下乡微服时买的,当时奴才也在场亲眼目睹,就是日风公子戴在手腕上那一副,绝错不了,试想他若不是妖怪,皇上为何让他戴上缚妖锁?此锁一旦戴上便很难取下,再说它也不如金银玉饰好看,断没有将它当成镯子佩戴的道理。」
  「没错……此番推论相当正确……」貌美女子沈吟思索,片刻后道:「或许该试一试这个男人,看他究竟是人还是妖。」
  「娘娘的意思是……」
  「附耳过来,听仔细了……」
  金敕国派遣使者前来与烈天寒签下结盟条约,基于互惠原则,金敕国将梵玉公主嫁予烈天寒以示友好,烈天寒则必须与金敕国联合出兵攻打大齐。
  牺牲一个女人换来弋沙派出军队协助金敕国君的南侵野心,这如意算盘的确打得精,而且梵玉倾心烈天寒已久,定是欣然同意两国联姻,再说到时若是顺利攻下大齐,弋沙也少不了好处,烈天寒完全没有理由推掉这门利上加利的亲事。
  早知道金敕国君野心勃勃,觊觎南方稳定的气候和肥沃的土地,原以为他会先向弋沙下手再逐渐南侵,没料到竟打算联合弋沙攻打大齐,是惧于大齐的威名与实力,还是这幕后有一只看不见的推手在操纵?
  烈天寒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太后,他能派人无时无刻监视她,却无法阻止她暗地里搞些小把戏,她毕竟是太后,手上拥有一定的权力,如果是透过梵玉来怂慂金敕国君答应与弋沙联姻,的确能够避过他的耳目。
  看来他低估了太后对那个饶川人的恨意,仇恨蒙蔽了她的理智,使她作出引狼入室的愚行,并策动五百年来最大的战争。
  烈天寒不喜欢战争,战争只会带来死亡与毁灭,不论结果谁胜谁败,受苦的永远都是老百姓。
  只是事到如今,盟约都签下了,已没有反悔的馀地。
  烈天寒独自来到德寿宫,弋沙的前任皇帝退位后便是居住在此。
  他的父皇,一个为爱所苦、为情所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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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妖 6
  「孩儿见过父皇。」
  原本背对烈天寒的中年男子缓缓转过身来,四十岁的年纪并不算老,然而他却已是满面沧桑,形容憔悴。
  「是寒儿啊,难得你过来找我,坐吧,别拘束。」
  「谢父皇。」烈天寒待他先坐下后,自己才跟着落座。「父皇又在想他了?」
  墙上一幅画像,就挂在方才烈孤行所站的地方,烈天寒曾经看过这幅画,画中人美若天仙,倾国倾城,很难想象一个男人也能拥有如此绝世无双的容颜。
  「二十年来,我对他的思念从未停止,清醒的时候,酒醉的时候,就连梦里都有他的影子……我常常想,他现在过得好不好,身在何方?在我有生之年,能否再见他一面,每想到此,心如刀割。」
  「我这是自作孽不可活。」烈孤行自嘲一笑,「不说这些了,反正你也不懂,说说你的事吧,听说你就要成亲了,日子选好了没有?」
  「就在下个月初五,得赶在冬天来临前完婚,否则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喜事战事全凑在一块儿会累垮人的。」
  「战事?这我倒没听说,是咱们弋沙要去攻打别的国家?」
  「嗯,孩儿已经和金敕国签下同盟之约,弋沙与金敕将合力进攻大齐。」
  烈孤行讶异,「为什么是大齐?它的地势比我们优越,国力与我们相当,物产丰饶、兵力强盛,而且冬天就要来临,届时弋沙和金敕将遭受风雪侵袭,但是大齐只会有三分之一的国土下雪,算起来虽然我们与金敕联手,却不一定能占上风啊。」
  万一陷入苦战将折损更多将士,消耗更多国力,即使能赢,也将会赢得非常辛苦,大齐与弋沙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已维持数百年的和平,实在没必要引发战争。
  「这点孩儿当然考虑过,此役必须速战速决,因此,要让一个像大齐这样的强国在短时间内衰败,就得对拥有最高权力的皇帝下手,齐律正好有一个致命弱点,这也是孩儿来找父皇的目的,我想,有件事得先知会您。」
  烈天寒自袖中抽出一张图纸,递到烈孤行面前。
  「父皇觉得他眼熟吗?」
  烈孤行狐疑地接过纸一看,「这是……」
  纸上所绘的清秀男子十分年轻,与墙上那幅画中的人有几分相像,烈孤行的手不由自主发抖,「这个人是不是……是不是他的孩子……」
  「他叫月瑾,有一半饶川血统,只要除掉他,让齐律自己崩溃垮台,战争就算是赢了一半,您认为呢?父皇,我该不该派出刺客,杀了您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男人所生下的孩子?」
  烈孤行恍惚喃念着:「他叫月……瑾?」
  瑾,是一种美玉,可见得他是多么珍爱并疼惜这个孩子,但是自己却把一切都搞砸了,如果不是自己心胸狭窄,他不会离他而去,从此不再出现。
  假如这个孩子死了……死在他的儿子手里……
  烈孤行根本不敢想象,他将会如何憎恨他。
  「不,你不准动他,我不准你动他。」烈孤行的双眼布满血丝,「我不能让他恨我……得不到他,也不能让他恨我……」
  烈天寒冷眼看着,这就是爱吗?折磨别人也折磨自己,最后仍旧一场空。
  「孩儿只是知会父皇一声,该如何做我心里有数。」烈天寒起身告退,「抱歉惹父皇伤心了,孩儿这就告退,父皇也请早点歇息,偶尔该把心空下来,什么都不要想,或许会是一件好事。」
  烈孤行怔怔望着儿子英挺的背影,离去的步伐稳健而从容,他这唯一的儿子很优秀,但是太过冷情,没有爱过便不能体会爱一个人的甜蜜和痛苦,刻骨铭心的爱哪能说忘就忘,说放下就放下,那是不懂爱的人才会这么说。
  他必须阻止烈天寒派出刺客。
  「小君……这次我一定不让你失望。」
缚妖 7


  星子闪烁不定,月华如练,今夜晚风凉如水,独枕难成眠。
  烈天寒不知不觉来到潇湘阁,不须特意寻找,大老远就看见一抹朦胧金光在空中飘扬,薄唇微弯,烈天寒噙着笑意,足下轻轻一点,翻身上了屋顶。
  月光下随风飞舞的金发染上一层月晕,迷蒙地、梦幻似的美感,令烈天寒情不自禁伸手,碰触这不真实的梦境。
  柔软的发丝自指缝间滑落,日风转头望见是他,温和地说:「你也睡不着?」
  「嗯。」烈天寒轻应一声,而后挨着他坐下,与他一同仰望天空。「今晚星星很多,又大又亮,倒是抢尽月华风采。」
  「星星在告诉我们一些事。」日风说。
  他的声音格外低柔悦耳,不知是否环境造成的错觉,烈天寒觉得今夜的日风有点不一样,份外柔丽而感性。
  「你会观星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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