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盖在她的小手上,笑:“……你在发抖?”
好像冰块落在了手上,深入骨髓的冰冻感,她甩开他的手:“好凉。”
他笑意减淡,只在嘴角浮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你的所作所为我全知道了,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难缠,瑞涵想必对你束手无策……我就帮帮他吧。”
从袖中抽出一支玉笛放在唇边,吹奏间悠扬的音符慢慢流淌。
她像被催眠了一般,静静聆听。
笛音低沉,每一个音符仿佛都彼此纠缠,暧昧难解,像有人在耳畔处说着丝丝寐语,耳根开始发热,热度漫延向下,在胸口团聚,像一簇炙热的火焰,满目只见灼热的红光,待红光黯淡,她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柔软的狐裘中,温暖惬意。
空中开始密密匝匝的飘落白色花瓣,渐成花雨,落在肌。肤上,像情人的吻。
此时花瓣堆起成一个模糊的人形,眉眼模糊,不过她却自心中有一个感觉,她很爱他,爱意纵然穿越千年,仍不减分毫。
他的吻轻柔怜惜,她不由现出微笑,伸手去迎,揽住他的颈脖,和他缠。绵。
“瑞涵……”嘤咛中溢出了他的名字。
正文 白头翁
1耳畔笛音再次清晰,婉转轻灵,轻柔的好似薄纱覆盖包裹住她,让她回味着方才缠绵的余韵。
身体灼热的温度点点退去,她开始重拾意识,缓缓睁开眼眸,眼前还是幽暗的雾霭袅袅的殿宇,而持笛的白发男子,长睫低垂,更是连动都不曾动过。
音调悠悠放缓,终于隐去。
柳笛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放在后脖颈上做抚摸的动作,赶紧放了下,双手交叉在膝盖上。
沉浸在笛音中的她,有没有做出很‘淫|荡’的动作?想到这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看见了什么?”白发男子微抬眼眸,柔声道:“这首曲子能让人看到自己内心的真实渴望……”
窘然,难道说明她内心是色女一枚?还是对瀚王齐瑞涵饥渴型的。
“我看到满桌美味珍馐,正在大快朵颐,可惜,你却停了。”说了这么多谎话,以这个最为拙劣。她收敛目光,不敢直视他。
“呵呵,那么瑞涵的味道怎么样?你刚才叫了他的名字。”
“……咳。”被戳穿了,索性腰杆一挺,咧嘴一笑:“还可以。”
白发男子抿唇莞尔:“柳笛,你很有意思。”
“你也不差啊,白头翁。”经过一曲缠绵,心中暖意凝聚,好像觉得没有开始那么怕他了。
白发男子眸底清冷,“你可知道我是谁?”
“皇帝叫你上祖,那么你就是上祖。”柳笛微咬下唇,伸手触上他铺散在床榻上的银白发丝:“如果皇帝叫你妖怪,那么你就是……”人类不会使用妖术,用笛音迷惑他人。不过纵然是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有紫莲的前例在先,别说现在的白发妖男,就是见到奥特曼飞天,她都不奇怪。
“我假如是妖怪,”他轻舔上唇;“那你不怕我吃了你?”
“你不会吃我,听你们的意思,我对瀚王有用吧。”太后更直接她是工具。这白头翁吹笛子前,也说要帮助齐瑞涵。
她究竟有什么用?
“没错,你至关重要,所以……要保护好你。”他淡淡的道:“醉仙楼的事情暂且作罢,但我不希望看到你再惹麻烦。”
她啧嘴,掏了掏耳朵。
他沉重的叹气:“唉——现在的年轻人啊,真不懂事……”
“……那,我对瀚王究竟有什么作用。”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她还没将刚才的幻想和新月之夜联系起来,“不管你是谁,你把我叫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给我进行乐器演奏和猜哑谜?”
“乐器演奏?呵呵,那么你喜欢吗?”他轻抚笛身,“喜欢的话,我可以把它送给你,做为占用你时间的补偿。”
有人主动提出补偿误工费,柳笛自然乐不得接受,频频点头,盯着玉笛双眼放光。
现在的年轻人,都如此贪财么。“……拿去吧,你见到瑞涵,可以吹给他听,问问他的内心所想是什么。呵呵,我大概能猜到……”
正文 都在怕什么?
1瀚王的愿望?估计是宅一辈子吧。
“你刚才吹的曲子,能不能一并教我?”她需要售后服务。
“它已经在你脑海里了。”打了个哈欠,指向门口,“好了,去吧。”
在她脑海里?对方下了逐客令,她只得收好笛子,起身向外走去,几步后驻足回眸看他,他已慵懒的重新闭目侧卧在榻上。
—
陆霜白见柳笛面带微笑,略显惊讶。毕竟每次皇帝见完此人出来,都一副吃饭被噎到的表情。
她得意的扬了扬手中的笛子,“陆大人,觉得怎么样?”
“本官负责送你出宫,请跟紧。”完全不睬她。
最痛苦的莫过于,显摆的时候,无人买帐。她邪邪一笑,“我给陆大人吹奏一曲吧。”拿他先做个试验,看他心中愿望是什么。
陆霜白跟触电一样,立即转身,咬牙呵道:“不许吹!”
柳笛注意到他的手已经握住刀柄,做好拔刀的准备。警示她稍有不轨举动,保证她血溅当场。她忙放下笛子,“冷静,冷静,我不吹就是了。”
不吹?不吹她就不是柳笛了,尤其看到他如此害怕,更坚定了她的信心。她跟在他后面,渐渐拉开距离,悄悄把玉笛放到唇边,就在第一个音节吹奏出来之时,突然一道白光飞来,直扎在笛身上,竟是一根银针。
陆霜白满面煞气的回眸凝望她,“下一次,就是你的眉心。”
他什么时候出的招?
“不至于吧,吹个笛子而已,你竟然想杀我?”尤其他知道她是瀚王妃。但他狠辣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柳笛耸耸肩,“没音乐修养。”
见她收了笛子,他才换上一贯的笑容,“锦衣卫,有没有音乐修养无关紧要,只要会杀人就可以了。”
“呃……你这话是在威胁我吗?”
他笑了笑,一路无话。
—
王妃凯旋。
某王一听到她安然归来,忙跑出迎接,径直扑到她怀里,抱着她的腰,仰头看她的面庞,“他们没为难你吧。”
“没有,姐姐还带回一个好玩的东西给你!”
某王忽有不好的预感,“什么东西?”
是展现胜利品的时候了,柳笛从腰后拔出玉笛,“瑞庸乖,姐姐给你吹个曲子。”看看这小鬼心里想的是什么。
谁知他在看到玉笛的瞬间,表情比陆霜白好不了多少,怕被蛇咬一般的弹开老远,捂着耳朵喊:“不许吹,不许吹——”
她惊骇,忙把笛子扔了,然后爱怜的把他抱在怀里,“不吹,不吹,瑞庸别怕。”
瑞涵呼吸急促,带着无尽的怒气,“上祖给你的?”
“就是那个白头翁,瑞庸,你也知道他?”
当然知道,他变成这样,都是拜他所赐。
“……听堂兄说过,上祖会妖法,能用笛音控制人……所以……”某王黝黑的双瞳水光流转,“所以……我一看到笛子就害怕……”
控制人?她听了全曲,目前情绪稳定,没觉得哪里不适啊。
***
(小笛子,表怀疑了,你中招了。)
正文 败家孩子
1“奇怪,我倒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听了他吹的曲子?”
“是啊。”回想起来,那曲子还是挺邪门的,让她在冰窖一般的宫殿,发了场春梦。
早知道他就不该派人去向上祖求救,这倒好,不知道他在她体内植入了什么咒术。
柳笛眉梢轻挑,慢条斯理的道:“他说我对鸟人有用,说要帮他,应该不会把我怎么样。”抱起某王,捏着他的小下巴晃了晃,笑道:“姐姐不在的时候,有没有乖乖的?”
笑容灿烂,“有啊。”
“是么,真乖。”柳笛亦高兴的回以笑容,在他脸颊上吻了下。
这时雅情轻咳了一声,柳笛看向她,“怎么了?”
雅晴浴言又止,在某王的逼视下,低下了头。柳笛便又去看茴香,“你说。”
茴香无奈的瞧了眼‘虞翎王’,“小姐自己问小王爷吧。”
“好了,瑞庸,你告诉姐姐,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某王咧嘴一笑,天真无邪。“我今天学会剪纸了。”
柳笛还没意识到悲剧已经降临,“剪纸有什么好玩的?”
“好玩啊。”瑞庸挣扎着从她怀里跳到地上,牵着她的手指,带她回寝殿,“剪了许多花花草草和小动物,姐姐,你看看瑞庸剪的好不好看?”
柳笛打定主意,不管瑞庸的剪纸作品有多惨绝人寰,她都会报以溢美之词,但是当她看到他的作品,脱口而出的是一句脏话。
“我X!”
某王扯开剪纸作品,邀赏似的说,“这个呢,剪的是姐姐,好看吗?”
“你——你——”从来只有别人被她气的抓狂的份,今次,她切切实实体会到了什么叫‘恨不得掐死对方’。她一把抓过瑞庸的剪纸,小心翼翼的呵护在手心中,抚摸着残碎的银票,口齿不清的道:“我的……一百两啊。”
“一百两怎么了?”某王眨眼,“姐姐又想你的狗狗了?”
“不是养的狗,是银票!”她把残破的银票抵到他眼下,“这是银票,你知不知道?”
某王小嘴一抿,就要滚下泪珠,“姐姐……你干嘛凶我……”
柳笛强压火气,质问道:“你还剪别的了吗?”她把银票放在床下的小匣中,既然被他发现了,绝不可能只有一张遇难。她转了一圈,有了新的发现,只见床榻四周撒的一地白花花的碎纸。而她的小匣子早就被敞着盖,空空如也。
眼前一黑,脚底发软。
雅情见了,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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