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遗玉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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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 上- 第3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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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学院的张小姐,郑小姐,算学院的刘小姐,王小姐,太学院的杜小姐,宋小姐……啊,还有律学院的黄小姐,”一口气说了十几个,看着卢老爷子白眉之下一双虎目因惊讶瞪的溜圆,遗玉方才嘿嘿一笑,补充道:

  “这些小姐啊,大哥他一个都不认得!”

  “啊?”卢中植一愣之后,方才明白自己是被她给晃点了,眉头一皱随即松开,白胡子轻颤,先是浅笑,几声之后,方才变成大笑。

  “哈哈给,你这孩子,胆子也忒大了,竟敢骗着老夫玩!”

  遗玉托着下巴靠在桌上,看这老爷子笑得眉眼都化开,自己的眼睛也弯了起来,冲他吐了吐舌头,道:

  “祖父,您问我那些,是要帮大哥说亲么?”

  卢中植又笑了一阵方才停下,道:“嗯,明年智儿要参加科举,这亲事,还是提前订下为好。”

  虽然老早就听卢氏在耳边经常念叨卢智的婚事,可眼下听卢老爷子这么说,遗玉才有种切实感,卢智已经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她神情恍惚了一下,不解地问道:

  “为什么科举就要到了,便要提前订下婚事,是有什么关系吗?”

  刚问完,她便看出卢老爷子脸上的犹豫,连忙道:“我就是随口问问,若是不便讲就算了。”

  “并非是不能讲,这个中原因,老夫也是刚刚才想起来,还未来得及同你大哥说,”卢中植轻叹一声,“罢,身在士族,这些事你早晚是要清楚,祖父就先同你讲一讲,也好让你心里有个数。”

  第345章 两处邀约

  遗玉托着腮,一脸认真地听卢中植讲解,对于士族子孙的婚姻大事,心中渐渐有了一张谱。

  身为士族大家的子孙后代,尤其是嫡系,因后继和姻亲同族中利益息息相关,在婚姻大事上,便不能像寻常人家那般随便,通常来说,谈婚论嫁,明媒正娶,因着不成文的规矩,是有三种情况。

  第一种最常见,相互交好的士族大姓之间喜通婚,因利益捆绑在一起,婚姻会使双方关系更加牢固。

  第二种最多,族中庶女庶子嫁娶于门第稍逊者,多是附庸。

  第三种,也是最荣耀的一种——指婚。由皇上亲自开口下话,指定男女双方婚事。这亦是是皇权用来调节门第之间亲疏,拆分交往过密士族的最有效的方法。

  这指婚一事,常是在科举之后,朝中每有变动之时。卢智风头正劲,又是怀国公府的嫡孙,只要在科举上冒了头,又没有婚约在身,必定是会被皇上指婚,这圣口一开,不论是好是坏,便不能再改。

  因此,卢中植会询问遗玉,卢智是否有中意的女子,是想要在科举之前帮他订下一门他自己中意的亲事。

  “……这些事本该是由你祖母或你娘亲讲给你听,有些话也不当同你说的太过明白,”卢中植看着遗玉眼神一利,道:“可祖父知你非是那些寻常的小姑娘家,咱们祖孙便不讲究那些个,眼下我亲口说给你听,一是因为牵扯到了你大哥的事,你娘尚且不知何时才能找回,你大哥的事,你便多上上心,二是因为你再过一年半载便是及笄,五院艺比上你出了风头,在这之前,上门说亲订婚的绝不会少,祖父要你心里有个底,你且记住……”

  “千万莫要同皇子们扯上关系。”

  但见他肃着一张脸,再谨慎不过叮嘱这一句,遗玉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放在裙面上的手,紧握成拳。卢老爷子并未察觉到她的异样,继续道:“祖父知道你同魏王私下有些交情,离京经年,老夫并不了解这位四殿下,但活到这把年纪,该是什么都看的清些,这位颇受圣宠的殿下,绝对是个性子狠辣冷酷的人物,你还是莫要同他牵扯上为好,此外,老夫昨日听到些风声,皇上有意在魏王生辰前后帮他选妃,此事牵扯甚广,许是我多虑了,在这节骨眼上,玉儿,听外公的话,远着他些,知道吗?”

  “嗯孩儿知道了。”遗玉笑了笑,乖巧地点头应道。

  “你留意些你大哥的事,等中午他回来,老夫再同他说过。”卢中植将已经变温的茶水饮下,放了杯子,便要起身离开,他一下早朝,回府便过来寻遗玉说话,还有些事情落下没有处理。

  遗玉送着他到了门外,老爷子摆摆手,自行拄着拐杖,在管事的跟随下离去了,待目送他走远,她脸上的笑才变暗,视线飘摇,望向院墙下那一丛枯待的迎春。

  李泰,要娶妃了……

  “小姐,您进屋去吧,外面冷。”

  “嗯。”遗玉回神,在平彤平卉疑惑的目光中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他是位高尊贵的魏王,是有心帝位的成年皇子,若是不娶妃,那才叫奇怪吧,侧室、正室,日后还有姬妾成群,没准儿老婆多了,他那面瘫便好了也说不准呢!

  忽略掉心头的失落,遗玉有些坏心地想着,转身走进屋里,继续练她的字。

  ……

  卢智上午去了学里,果然不出他所料,负责相关事宜的谢学士,很是遗憾地告诉他被取消了资格,宽敞的教舍里面,剩下的十来个人,听到这确信儿,多是乐的,毕竟卢智若被留下,那名额必定会又少一个,谁都不愿在这最后关头被刷下来。

  “多谢前两日谢先生的指点,那学生就先告辞了。”

  卢智对着谢堰一礼,反应很是得体,他扭头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程小凤,便让蠢蠢欲动的她安分了下来,老老实实地坐在原处,看着他援步走出了教舍。

  “可惜了。”坐在程小凤左侧的长孙夕惋惜道。

  程小凤听见,深有同感的她扭头应道,“若非是有事耽搁,阿智一准儿会被选上。”

  两人身后坐着的,是卢书晴,正在研墨的她,用着她们都能听到的音量,道:“就是被选上了,大哥也没功夫顾这些个,毕竟现在婶子是音信全无,他哪有心思。”

  听着她对卢智的称呼,程小凤翻了翻白眼,没有接话,长孙夕却侧身问道:“说来,听闻二小姐生了病,眼下是好些了么?”

  “嗯。”卢书晴随口应道,天知道这几日她压根就没见过遗玉半面。

  “那便好,我正要知会你们,今晚尔容诗社要在舒云阁小聚,你们可务必要来,麻烦卢小姐回去转告二小姐一声。”

  卢书晴笑道,“话我会带到,她去不去我可就管不了了。”

  长孙夕蹙了下眉,点点头,又去对程小凤道,“小凤姐这次可要去啊。”

  向来对尔容诗社的活动是能逃就逃的程小凤,讪讪地道:“再说吧。”

  ……

  文学馆东阁

  将近中午时候,谢偃夹着两本书,匆匆从长廊小跑而过,远远看见站在东阁一楼正房门外的阿生,才放缓了脚步。

  “李管事,王爷还在里头?”

  “这不等着谢大人您呢,赶紧进去吧。”阿生侧身撩开帘子,让他进屋。

  谢偃很是客气地冲他谢过,才一脚迈进暖和的屋里,喘匀了气息后,低着头绕过屏风,走进里屋,对着窗前书桌后面坐着的李泰,躬身一礼,上前两步,双手递上一份文折。

  “王爷,此次修书从国子监并文学馆,一十三人皆已选出,这是名单,您请过目。”

  “嗯。”手泰放下手里的书,打开那蓝皮文折将上面人名扫过一遍,伸手取过毛笔,随手在上面勾画了几下,便将文折合上,丢给了谢偃,道:

  “重录一份,将学士和弘文馆参与修书那些的先生都注上,拿去门下省,请诏。”

  “是。”谢偃应声,转身后,方才好奇地将手上的文折打开来看,却见那几列人名中属于文学馆的一处人名被勾去,旁边又特加了另外一个名字,知道什么时候该问,什么时侯需要闭嘴的他,将文折收进袖中,揣着疑惑出了门。

  已经是中午,正是午膳时,李泰在文学馆又待了一刻钟,便回王府,进门就有管家递上一张帖子,道:

  “王爷,这是方才太子派人送来的。”

  阿生接过帖子,跟上李泰的脚步,翻看之后,请示道:“主子,太子邀您今晚小聚。”

  “回了。”李泰想也不想便答道,这几日正是事多之时,没闲功夫去应付李承乾。

  阿生又看了一眼帖子,犹豫道:“这回是约在舒云阁内,并非烟花之地。”

  听见这话,就连李泰的眼中都流出些意外之色,要知道,但凡是李承乾邀约,无不是定在平康坊的风月场所,再唤上一群歌姬舞姬作陪,声色酒肉,酒到酣处,场面端的是淫靡。

  而舒云阁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吟诗作对,品画观字的风雅之地,太子夜晚邀约,选在那里见,难道是转了性不成。

  “……那便去看看好了。”

  ……

  卢智是在外头用过午饭才回府的,在向黎院外远远见着卢书晴的背影,进到东屋后,见着坐在毯子上抱着一小筐的绣线正在配色的遗玉问道:

  “方才卢书晴来过?”

  遗玉听见声音,抬头,“她刚走,大哥吃过饭了么?”

  “嗯,”卢智在她对面坐下,接过平彤递上的茶杯,问道:“她找你做什么?”

  遗玉挑出一缕浅红色的线搭在鹅黄上,道:“说是晚上尔容诗社小聚一一这颜色你喜欢吗?”

  卢智看她举到面前的两只线板,道:“还好,上午出门了?”这些颜色匀称的线头还有她身边零散的一些布料,显然是新买的。

  遗玉将那两种颜色挑出来,笑道,“不是,大哥可还记得上次咱们在东都会一家绣坊里见着那个掌柜,就是叫卢正的,是他上午送了过来。”

  怀国公府在京城也有几处产业,那绣坊便是其中之一,这次给遗玉送来的,都是产自江南的上好丝线布料。眼下他们身份大变,以住的有些物件再用难免寒碜,不想假他人之手,遗玉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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