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遗玉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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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 上- 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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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丽娘此人,房乔上午当着他们一家人的面,只简单一笔便想将她带过去,可那么关键的一个人,又怎么是他轻描淡写,就能让遗玉忽略的。

  若说在暗处,处处都有韩厉的影子在,那在明处,使是处处都有这丽娘的身影在,从一开始被韩厉算计与房乔发生关系,后来又被房乔当作了替代卢氏的挡箭牌,之后他们离京——不知这女人又跟着房乔经历了怎样的事情,能让房乔那日在绸缎铺子时,那样维护她们母女。

  房府替安王接风那夜,芸娘陷害了卢智,她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抓了年幼的卢智双手,做出一副被他“推”下水的动作,当时许多宾客都只看到子后半段,误会卢智是无疑的。

  遗玉没有忘记,卢氏说过,最先惊声尖叫的,是丽娘。

  房乔说,安王是于他不在别院时候,强要了芳娘,那同住别院,同事一主的丽娘,想必也知道芳娘腹中的孩子是安王的吧,这惊人的秘密,知道的人本就极少,最起码卢氏和房母都不知。

  知道芳娘腹中骨肉是安王的,当时见到她落水,丽娘反应比别人大,看来是正常的,可怪就怪在,她指认了卢智!

  尽管院中宾客看见的不少,可因着丽娘最开始的指认,那些没有看清楚的,也都将卢智同杀人凶手划勾;明知道卢智若是害死了怀着安王骨肉的芳娘,会有何等下场,丽娘却在房乔到后,指认了卢智。

  说她是惊慌?她显然不笨,那么片刻的时间就算冷静不下来也知道那么做对卢智是有害的,但她偏偏做了,房乔就算当时混乱,事后也该看清楚她那时的不对,然而,他当晚仍是宿在丽娘院中。

  房乔只说后来韩厉给他看了证明卢智洁白的书信和证人,却一宇没有提到丽娘当时的举动,没有提到丽娘和他共同保有安王骨肉的秘密,没有提到他“偏宠”丽娘的举动。

  但是,看似一直在受害和被利用的丽娘,时隔十几年,过的那般滋润不说,还在最近被提了平妻,虽提妾为平妻也不是没有的事情,可堂堂三品大员,家中无正室坐镇,却让一个妾提上来的平妻管理着内宅。

  关于丽娘和房乔之间,这些看似古怪的地方,却让遗玉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这两个人,绝对是一起经历了一段事情,太子和安王争斗最白热化的那几年,绝对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也许,就是因为那些事,让房乔对那丽娘生了情谊出来,也说不定。

  躺在床上的眉头轻轻皱起,这么一来,房乔对丽娘的态度,的确有了解释,可他那日见到她娘,为何又有那般动情之举,甚至当场潜然泪下,她可以看出来,他的眼泪不似作假,尽管他一直在解释在辩驳,但他在看到卢氏头一眼时,那种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他的确还对卢氏,有感情在,尽管经过这么多年,那感情不知还剩下多少。

  “呵…”遗玉双手遮在眼晴上,意义不明地哼笑了一声,人的感情,永远是这世上最复杂的东西,看似简单的事情,只要是掺杂了感情,那便会乱成一团麻。

  或许再过几年,等她到了嫁人的年龄,做了他人妇,一样要面临夫君同其他女人的关系,左拥方抱的男人在这世上太过正常,这是活在时代女人的悲哀。

  新婚之后,许是有甜蜜的时候,如同曾经的卢氏和房乔,之后诞下子嗣,儿女环绕膝间,在这期间,又怎么保证夫君不去拈花惹草,到时,她或变成那些寻常女人,争宠暗斗,或变成卢氏那样,冷眼旁观,有一天或被薄情的夫君,还有心机的小妾,害到她头上,害到她的子女——

  心头一凉,遗玉猛然坐起身,披散着长发埋头于膝间,丝被中发出她模糊不清的低语,“…我不要…不要过那样的日子。”

  呢喃一阵之后,不知过了多久,她轻轻抬起了头,捂在眼上的手缓缓放下,漆黑的眼眸在夜色中,乌的发亮。

  长安城房府

  房乔自下午回府之后,便一个人呆在书房中,他的书房,向来不允外人入内,就连丽娘,也不例外。于是,直到他晚上才乘了马车出府,在他走后,一直坐在正房厅中,听着管家回报消息的丽娘,才放了茶盏,领着两名丫鬟,朝卧房走去。

  丽娘的住处,并不再正房之中,她是另有一座院落,虽然比那两名妾侍要气派不少,但到底不是正室居所。

  进了二道门,在一间已经提前烘暖的屋子里坐下,立刻便有下人进屋端茶奉水,摆上瓜果点心六样,丽娘先前在正房厅中喝了不少茶,便使帕子捏了块精致的点心小咬了一口,听见门外有人禀报,两名衣着整洁,模样机灵的丫鬟走到门前打起帘子,见一杂仆弓腰走了进来,便到门外去守着。

  “夫人。”那杂仆小声唤了一句,左右打量一眼屋中,然后才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块叠了几层的纸张双手托着,朝前走了几步,远远递过去。

  丽娘用帕子包着手,将那纸张接过,轻轻抖落开来,纸上的褶皱很是细密,她不得不伸出保养得宜的手指,将其铺在一旁案几上,弄展了一些。

  这张白纸上,画的是个半身人像,因褶皱和些许脏污显得模糊不清,起初丽娘并没看出什么,但仔细盯了两眼后,双目猛然瞪大,按在纸张上的手指压得死紧。

  “这、这是从老爷书房里弄来的?”她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语气平静。

  杂仆惶恐地道:“冤枉!小的怎敢上老爷书房寻东西,这、这是被人收给出来的杂物,准备丢弃的,恰被小的捡到,见上面画了女子相,觉得是老爷相中了哪家的妇人,这才揣来给夫人看。”

  “是何时的事?”

  “呃、应有一阵子了,老爷书房毕竟鲜少叫人去收给。”

  “你下去吧,到绿波那里领五两银子,记得不要多嘴,不然依着你上次偷了府上器件去卖的事情,乱棍打死,也是使得的。”

  “小、小的不敢,多谢夫人赏赐。”那杂仆身形抖了抖,倒退着走出了屋子。

  门帘掀开,两个丫鬟欲走进来,却被丽娘吩咐呆在屋外。

  屋中只剩她一人时候,她才让自己的脸上露出震惊和不信之色,双手捏起那张画像,借着烛光,眯起眼晴仔细地看了足足一刻钟。

  那画上的妇人,三十岁出头的年纪,眉眼柔和,五官端庄秀丽,尤其是那眼晴,最是传神,眼角之下尚且占粘着几滴腊痕。分明有六分像丽娘有些模糊的记忆中,卢氏的模样!

  可她又不敢确定,毕竟过去那么多年。可眼下这画冒出来,在她看来却是大大的不对劲,家中有关卢氏的画像极少,且都被收的严实,十三年,她也未再见过半幅,而她手上的,显然是新作,这画风不是房乔的,而凡是府上见过卢氏相貌的,又怎可能在这么多年后,仅凭着回忆,画的这般传神!

  第218章 高阳来了

  初六,遗玉昨晚睡的并不好,可起来的倒是挺早,收给妥当出了屋子。李泰已经在书房外面站着。

  遗玉走过去,行了礼,见他一张俊脸上,精神很好的模样,比较了一下睡眠不足的自己,多少有些哀怨。

  “没休息好?”李泰瞥了她一眼见到她眼底很是明显的青色。

  “嗯。”刚应了一声,便掩唇打了个不小的哈欠。

  “睡不足会不长个子,你本来就矮。”李泰垂眼看着两步之外,只及自己胸口上面一点点的遗玉。

  “…”听着他这么直接的话,遗玉心中哀怨更重,眼珠子一抬,望着需要她仰视的李泰,反驳不上半句话。

  阿生站在李泰身后,见到遗玉扁下去的小脸,侧头偷笑。

  “先活动下手脚。”李泰还记得昨天早上见到遗玉时候,她那一套古怪的动作。

  “什么?”倒是遗玉一时反应不过来。

  阿生好心提醒,“就是您昨儿早上,做的那些怪异的动作。”

  怪异…遗玉看着一旁闲闲地等着看她做热身运动的李泰,还有笑眯眯地望着她的阿生,有些僵硬地开始伸胳膊踢腿儿。

  阿生起初看的有趣,还没等他笑出来,便被李泰一记冷眼扫过,忙侧过头去,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去看遗玉“作怪”,只是仍时不时斜着眼晴偷瞄。

  好不容易在两人明瞧暗窥下做完了一套热身运动,遗玉的小脸有些泛红,四肢热乎了起来。

  “去取弓。”李泰收回视线,朝前走了两步,站在朱色脚印边上,等遗玉带好指套,挂上箭囊,拿了弓走过来。

  她侧身站好,搭上箭后,李泰的手指便按在她的肩窝上,在遗玉轻微地缩了一下脖子后,他便收回了手,突然开口道:

  “你若是还像昨日早晨那般,射艺,也弃了吧。”

  这般语气很是冷淡,甚至有些凉凉的感觉,不像是学里先生对不争气的学生发怒,他只是在阐述一件事实,却很好地让遗玉瞬间清醒了头脑。

  五院艺比当即,想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做什么!

  握弓的左手同时捏住了箭头,遗玉空出右手在额头上“啪”地一声拍下去,在边上看热闹的阿生愣掉的目光中,扭头仰起脑袋,看着李泰道:

  “我会用心的,请殿下教我。”

  李泰从她乌黑的眼珠中,又寻见了那抹最常见的坚定之色,眉稍轻轻松动了一些,但仍是冷着语调:

  “那就专心。”

  遗玉呼吸了一次后,右手再次捏住箭尾,摆好了姿势,又被李泰调整了几下,她目光一沉,紧紧盯着箭身同弓身的交错处。

  “开弓。”

  “松。”

  简单的两声口令后,羽箭使飞快地脱离弓身射了出去,这一箭,勉强射在了靶垛边上,开弓大吉!

  遗玉扭头对着李泰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黑珍珠般的眼眸上,卷卷的睫毛轻轻抖动着。

  “继续。”李泰清澈的瞳孔中倒映着她的笑脸,按在她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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