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吹散往事如烟灭,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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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吹散往事如烟灭,续-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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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各部。那位想整治我们,我们也可将计就计,反将一军。”
  允禟说完,紧张地等着允禩的呼应。能把老十老十四团紧,调动起宗室皇亲官员的,只有这位八哥。最了解新皇,最善谋划的,也是他。少了他,七分把握只剩两分不到。
  允禩又怎会不明白?皇阿玛不让他走,要他许下那么个诺言,也是因为这个吧。因为明白他的能量,明白他可能的作用,不管一些事是真是假,他的心是忠是奸,皇阿玛都不敢重用他,信任他。这一点,她早就看到,所以劝了他那些话,总不放心,所以求了这道旨意。确实,有了这些,再怎么着,他这辈子也不比人差了!
  “九弟,你说得也有道理。可你忘了,这天下原不是我们满人的天下。平定三藩以后这么多年,表面上是太平了,汉人里仍有势力蠢蠢欲动。说句对皇阿玛不敬的话,皇阿玛留下的这个朝堂不好管,皇阿玛留下的这个江山不好坐。你可知道皇阿玛最不放心的是什么?就是我们这些兄弟。倘若我们自己先斗起来,你死我活,给了外人可趁之机。就算我们赢了那一位,可江山已经不姓爱新觉罗,满人已经被赶回山海关外。我们又算赢了么?赢了什么?一个罪人的名声?不要说满汉有别,就看从前汉人的江山,这样的例子也不在少数。退一步说,没有汉人起兵,江山还是满人的,我们斗下去那一位,是不是又会有旁人来斗我们?我们几兄弟之间,是不是还要斗一斗?”
  “八哥,你怎么这么说?咱们兄弟几个——”
  允禩淡淡打断:“咱们兄弟几个一向是亲近,可那把椅子太小,只坐得下一个人。其他人都得跪着。皇阿玛不在了,谁也不能证明自己就是皇阿玛选定的人。只要是皇阿玛的骨血,都有资格坐那把椅子,不是么?虽然跪着,倒也可以做摄政大臣,可难道要扶持一个孩子坐上去?就说本朝,摄政大臣顾命大臣都是什么下场?”
  允禟一惊,说不出话来。想不到八哥这么些年,境遇凄凉,面上温和如初,心里实已将世情看透看破。
  “九弟,谋事在人,可成事,还在天。不管皇阿玛原意如何,那一位能坐上那个位子,是他的命数。咱们没有那个命,可也有咱们自个儿的造化。你富可敌国,坐拥美女如云。我有——宝珠,和一双儿女。说实话吧,我如今已不争什么图什么,只想好好干上几年,对得起皇阿玛的教导,叫皇上知道我并无贰心,回头看在勤恳辛劳的份上,容我归老田园,和宝珠安安静静地走完余生。你这些年肢体不勤,耽于享乐,养得这脑满肠肥,也该活动活动,消消食。西北是辛苦,却也别有风情,老十四去得,楚言去得,你自然也去得。就当是去历练,长长见识,过个两三年,皇上找不到你的什么茬,估计也就让你回来了。你还做你的生意,玩你的女人。”
  允禟半张着嘴,不认识似地望着这位兄长。
  允禩也知道这番话起不到什么作用,不过是堵住他拉自己入伙的心思。允禟早不是小时候跟着他,凡事先征求他意见的弟弟。他铁了心要干的事,谁也拉不动。好在还有个保命符,至少能留住性命。
  想想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我走了,这两天忙,不过来了,到时候再过来送行。路上辛苦,你这几天好好养养精神。那边冷,多带几件大毛衣服,应急的药丸也多带些。”
  允禩走了。允禟呆立了一阵子,又把那道谕旨拿出来细看了一遍,小心收好揣进怀里,歪回榻上发呆。
  “小的是佟记首饰铺的伙计,请老伯往里面送个话。夫人要的那套首饰打好了,掌柜的让小的送过来请夫人瞧瞧,若有不满意指出,再拿回去改。”
  听说是佟家伙计,门上不敢怠慢,连忙传信进去。
  “我最近定了首饰么?我怎么不记得了?”寒水狐疑道。
  丫鬟欢儿笑道:“夫人没听见么,是佟老爷子的铺子。说不定是老爷子心疼夫人,自个儿给您定的。”
  “老爷子给的,就更不敢要了。不定想叫我替他办什么事儿呢。”这么说着,寒水还是让人请进来,让到厅上奉茶,叫婆子把首饰盒拿进来。
  不想那伙计却坚持要见了面,亲手把首饰交给寒水。
  寒水有些作难。妇道人家,抛头露面,总容易惹闲话。从小在生意圈里长大,她倒是不在乎,遇上姐姐老九那些人,也是不把世俗成规放在眼里。想做生意就做了,想逛街就去逛,门面上的事自有旁人打点,也没人敢说他们什么。倒是“离婚”以后,大小有了点“名气”,遇事谨慎了许多。寡妇门前是非多,何况她比寡妇还不如。
  生意上的事,多年下来,也有了几个得力的伙计,都交给他们,自己轻易不出面。有那么些大靠山,也没什么人不知深浅,敢对她怎样。外出走动的也少了,除非血亲至交,一般不来往。
  这伙计以前来送过东西,有婆子认得,不过,总是个陌生男人。欲待不理,又怕他是替老爷子传要紧话来的。耽误了事情,老爷子倒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可找上门来唠叨,烦也能把人烦死。
  命人在大厅的一边支起一道竹帘,寒水带着几个丫头婆子从内门走到竹帘之后:“老爷子要你传什么话?说吧。”
  “老太爷的话,在盒子里。老太爷不想让旁人知道,还请夫人让底下人离得远些。”
  寒水心中腹诽,骂佟尔敦老而成精,一点破事儿都弄得神神秘秘。身为小辈,还得乖乖照办,让婆子接过首饰盒,然后让她们退下。
  一眼看去,十来件。金玉宝石,价值不菲。面上有一张对折的字条。
  “我要去西宁,明日走,你来送我。放乖点!”熟悉的字迹,霸道的口气,寒水重重噎了一下,气得差点把首饰盒摔了。
  早知道那人钱多烧得慌,最爱拿银子砸人,想不到连佟尔敦的伙计都被他收买了。冒她叔祖的名头送来这么个字条,他把她当什么人?又把佟家当什么了?
  “老太爷叫你传的就是这么句话?!”
  伙计听出她口气不豫,有点害怕。得罪这位夫人,告诉老太爷,老太爷发怒,没他好果子吃。连忙跪下磕头:“夫人恕罪。这套首饰确是在我们铺子定的,用料都是上好的,九爷要的又急,做好了,九爷亲自看过,才说是送给夫人的,只有夫人满意了,他才给钱。掌柜的让小人送过来,请夫人过目。九爷说,直说,夫人必定不见不理,叫小人见机行事,务必亲眼看着夫人打开盒子。小人不是存心欺骗夫人,请夫人宽恕。”
  “罢了。没你什么事。”寒水叹口气。那人从来都是个无赖!这伙计也没说老爷子传话,是自己先这么想,他不过顺势接过话头。
  “那么,夫人可有话回给九爷?九爷说,倘若夫人不收,或者不回话,他是不付钱的。”
  混蛋!寒水咬了咬牙:“替我谢谢他,让他破费了。祝他一路上,吃饭不噎着,喝水不呛着,睡觉不着凉,骑马不跌下来,不给风沙埋了,不冻成冰棍。至于我呢,这些日子犯头疼,大夫不让出门。好了,你去吧。”
  伙计不敢多问,老老实实转去九贝勒府,提心吊胆地鹦鹉学舌一番,原以为要挨一顿好打,不想一向暴虐的九爷笑呵呵地听完,摸着胡子直点头:“不错,不错,差不多的都替我想到了。”痛痛快快给了银票,还打了赏。
  伙计欢天喜地,又摸不着头脑,自回铺子交差不提。
  寒水回到房中,想起那人作弄,心中烦恼,把那些首饰拿出来,丢了一桌子,发现首饰底下压了一个小布袋,微微打开一个口子,瞟见那抹杏黄,吓得一个机灵。
  不知是什么烫手又要紧的东西,他竟用这个法子塞给她,逼她替他保存!该死的老九!到底把她当成了什么?
  想起自己那不知男女,不知死活的孩子,寒水的心疼得发晕。皇上明显是不想容他,他这一去只怕凶多吉少,临走也不肯好好告诉她孩子的下落。她想独善其身,也是想着以后他若有个好歹,她还能有点能力帮帮他,帮帮他的妻妾孩子,可他——临了还要设局拖她下水。
  袋中到底是什么,寒水不敢想,不敢看,也不敢扔,踌躇再三,小心塞进了日常拜的观音像里。
  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留他一条命吧,好歹叫他给我一句孩子的实话。您保佑我的孩子活着,活得好好的。老九做的坏事,让他自己去受。他受不过来,报应在我头上也行。观音菩萨慈悲,保佑我的孩子无病无灾!
  “做的略大一些。筱毅的脚还在长。”寒水吩咐着正比划着画尺寸的皮匠。
  怡安在一旁说:“靴子不合脚不好走路。还是要做得正好。等小乙哥哥的脚长长了,再做一双就是。”
  筱毅忙说:“做得大些好。可以穿厚袜子,大不了在前面塞点棉花。这么漂亮的鹿皮,做靴子,可惜了。”
  怡安不以为意:“这有什么。他们哪年不要杀几头鹿?”
  怡安于自己的穿戴用度上从不留心,反正总有人替她打点妥当,却是头年听侍卫们说起牛皮靴子虽然结实,厚重硬实,不及鹿皮软靴轻巧舒服,上了心,讨来一整张硝制好的鹿皮,要给筱毅做双靴子。
  寒水明知鹿皮软靴对于筱毅他们来说华而不实,也不说破,可巧筱毅跟着靖夷进京来,怡安今儿也出得宫来,便命人找来了皮匠。
  皮匠量好尺寸,比划了一下,笑道:“这张鹿皮怪大的,做完一双靴子还能剩下不少。夫人和格格可还要做什么?”
  怡安想了想:“再做一双给靖夷舅舅。”
  寒水点头笑道:“还算有点良心!你靖夷舅舅没白疼你。”
  怡安问皮匠:“做两双靴子够不够?不够我再去要。”
  不等皮匠回话,寒水抢着说:“够了。这事儿交给我,你别管了!”内心着实怕这小祖宗为了鹿皮又去折腾事儿。
  “鞋底能不能垫两层水牛皮?”见怡安不以为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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