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其实是一样的，都是杀人，被动杀人，主动杀人，二者并没有区别，与其纠结和烦扰，倒不如爽快一些，主动出击，杀尽一切敌人，快意恩仇，求一个念头通达。
另外张寒谋划主动出手，亦是有自己的考虑。他觊觎李贺的三只鬼仆，想要全部炼化掉，甚至还要炼化李贺的魂魄，这是见不得光的事情，如果在鬼王宗内跟李贺对决，八成是要暴露一些秘密，而为了避免这等情况，不得不收起所有底牌，只出两分力去争斗，即便是胜了，也无法擅自施展炼化魂魄的神通，不能把利益争取到最大。
在跟刘运交手的时候，他已经用鬼魅掩人耳目过一次，如果再来第二次，哪怕是凭借更为巧妙的迷雾术，亦是会有心人发现一些端倪。
可如果趁着李贺下山之时，神不知鬼不觉，把他给杀了，则是省去了许多麻烦，没有其他人，张寒也好放开手脚，凭借着透明右手对鬼魅的必杀之力，他也能轻松收拾掉李贺的三只鬼仆。
赵商知晓了张寒的决意，取出了一张空白符纸。
“我在李贺的身上悄悄下来一道符咒，凭借着这张符纸，能够探查到他的踪迹。”赵商说道，食指和中指并拢，在指尖凝聚起了一道浅金色的灵光，点落在空白的符纸之上，顿见符纸全部接收了浅金色灵光，轻微颤动，居然自己折了起来，化身为一只折纸鹤。
“这道符咒是李贺出关前，我悄悄布下，本是想掌握他的行迹，如今却是帮你去追踪他。”赵商摸了摸下巴，道，“总之，你自己小心一些。”
他又是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帮你杀死李贺是最为直接和简便的方法，但这么一来，为你解决了一时的麻烦，却是可能会给你惹来一世的麻烦。”
在鬼王宗内，哪怕是同一个老祖门下的师兄弟，也可能是不死不休的仇敌，赵商自己没怎么得罪人，但是出身修士世家，一干长辈在宗派却是有不少宿敌或者仇敌，这恨屋及乌，赵商自然也成了那些人仇视的对象，如果张寒跟赵商走得太近了，为人所知，亦是会被划分到赵商一派，那么他将要面对的麻烦，根本不是一个小小的李贺能比的。
像现在这样，张寒和赵商往来，但在大部分人看来，这不过是商人和顾客之间的往来而已，还不至于把他们划分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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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养鬼铺（第四更）】………
死气沉沉的鬼煞山脉，笼罩着一重重似烟若雾的漆黑云气，随风而舞，化为一头头狰狞可怖的恶鬼模样，不时传出鬼哭狼嚎的尖锐啸声，足以是撕碎开空气，崩开大片的虚无。
作为鬼王宗的山门，自然是一处灵气充沛之地，原本也是景色秀美，浑然天成为一方世外仙境，但被鬼王宗的祖师给霸占之后，又是从四方搜罗来一条条煞气阴脉，以大神通衍化为了今时今日的模样。
张寒离开鬼王宗，凭借着赵商一道符咒所化的纸鹤为引领，翻山越岭，直奔山下。
“可惜了，我如果是后天境界的武者，不敢说速度飞快，却是能脚踩神虹，轻松翻过崎岖山路。”张寒轻声叹息，不过他好歹是炼气五层的修士，打熬身体，各方面素质早已是数倍于常人，健步如飞，大气都不喘一口，而且他的六号鬼仆领悟的辅助术法是后天一品的速魂术，类似力魂术，能稍稍加快他人的速度。
理所当然，速魂术属于鸡肋玩意儿，但张寒仗着鬼仆数量多，并不在意，何况这速魂术效果还不错，受到速度的加持，张寒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感觉，轻轻一跃，好似就能腾飞上天，直冲云霄，将他的飞毛腿给生生拔高了一个层次。
鬼煞山脉之下，存有些许鬼王宗建立的城市和坊市，居民多为门人弟子的家眷，还有一些是鬼王宗圈养的奴仆。
这些奴仆主要是为鬼王宗服务，当然他们之中若是出现了可造之材，亦是会被吸收到鬼王宗内，一步登天，成为高贵的修士。
至于这些城市、坊市，主要便于门人弟子之间的交易，另外还有些许店铺出售各类材料、法器，甚至还卖一些功法术法，但大多不是鬼王宗的真传，却是来自其他宗派，或者是一些旁门杂学。
诸如材料和法器之类，在宗派内亦是能换取到，却是不能以灵石换取，而是要花费珍贵的门派贡献，与之相比，这些隶属鬼王宗的城市、坊市，则是能选择灵石和门派贡献两种支付方式，且由于某些店铺是鬼王宗门人自行开设，或者是为其他门人弟子代售，价格较为便宜，当然与低廉的价格相对应，可能为劣品次货，须得谨慎一些才行。
张寒来到了一处坊市，顿见纸鹤轻舞，重新变回了一张符纸，但跟之前的空白不同，在符纸之上显现出一副简易地图，其中一点赤红，正是李贺目前的方位。
他寻觅了一会儿，便是找锁定在一处院落，门口的牌匾上书三个字，“养鬼铺”。
张寒不由是皱起了眉头，他听闻记名弟子的前辈们提起过“养鬼铺”，不要误会，这绝对不是制造灵鬼的店铺，而是帮助鬼仆快速提升实力的店铺。
鬼仆能自行修炼，缓慢提升实力，但最快增长修为的方式，无疑是让鬼仆去吞噬魂魄，同类鬼魅的魂魄，或者是生灵的魂魄。其中，生灵魂魄由于死去没多久，三魂七魄还未散去，相比起浑浑噩噩，几乎忘却了前尘往事的鬼魅，魂力要强上不知道多少倍。
如果要吞噬鬼魅的话，直接在葬魂山谷一类的地方就行了，根本不需要大费周章，来到这等地方。
养鬼铺所提供的货物，正是生灵的魂魄。不过，妖兽魂魄极为珍贵，不仅为某些玩弄兽类的修士所需，能卖到高价，且是炼制一些特殊法器的材料，如若拿来给鬼仆吞噬，却是有些浪费了。与之相应，修士的魂魄同样是好处多多，且斩杀修士，着实要费些手段，类似妖兽，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即便真这么做了，无疑是一桩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跟斩杀修士和妖兽比起来，猎杀凡人，却是不需要这么麻烦。
养鬼铺所出售的生灵魂魄，全部是活生生的凡人，他们把一些穷苦的凡人买来，或是掳来一些凡人，平日里当作猪狗般养着，再到需要的时候杀死，直接抽取了魂魄供给鬼仆吞噬。
正是因此，养鬼铺可说是臭名昭著的营生，为许多人所不齿，但此处是魔道鬼王宗的地盘，比之更为残忍的事情都在时刻上演，想要维护正义，却是如何也办不到，毕竟有些营生，涉及到鬼王宗的某些长老前辈们，甚至连宗主掌门都有可能掺和了进去，又有谁敢闹事儿，去为不相干的凡人主持正义。
张寒皱了皱眉头，他如今身在鬼王宗，亦是生了些许恶念，不再像过去一般纯良，但依旧是存了自己的底线，他所做一切，无非是活命以及复仇。
或许在旁人眼里，他做了些许亏心事，还将会做更多的亏心事，但他觉得，自己所作所为，无愧于天，无愧无心，纵使杀人如麻，也不过是快意恩仇，求一个念头通达罢了。
故而，养鬼铺这等滥杀无辜的行为，即便是打算为恶的张寒也是极为不齿，厌恶到了极点。不过，他捏紧了拳头，却是无能为力去改变这些，且不说养鬼铺幕后的主人家，单是此间雇佣来的修士，也不是张寒能够招惹。
“这位公子，还请里边坐。”瞧见张寒站在了院落前头，便是有一位店小二摸样的小厮低眉顺眼，堆起不知道真诚还是虚伪的笑容，做出请进的姿势。
张寒已经是鬼王宗的外门弟子，换了一套外门弟子的制式服装，走出去未必有人认识，但在鬼王宗山下的坊市里，又有谁不认识这身行头。
这小厮笑容相应，认定是生意来了，一张嘴像是井喷了似的，开始介绍起自家的养鬼铺，拉拢生意，关系到他的薪酬，能不卖力吗？
“我不是来做你们生意的，我来找人。”
“找人？”小厮略有些失望，但依旧是不敢怠慢了张寒，对方是鬼王宗的外门弟子，说不准哪天就来他们这儿做生意，定好一位潜在客户也是好的。
“请问客官是要找谁？”“
“李贺。”张寒担心对方不认识李贺，又是加了一句，“此人跟我一样是外门弟子，炼体境的修为，拥有三只鬼仆，大概不久前进了你们店铺。”
“李贺……”小厮嘿嘿一笑，道，“认识认识，正巧前一会儿，也有一位客官来找李贺公子，想来您是他的师弟吧。”
他又是露出了一个暧昧的表情，嬉笑道：“你们师兄弟真是关系亲密啊，懂得同福同享的道理。”
………【二十六、禽兽不如（第五更）】………
养鬼铺名为店铺，实则是一处颇大的院落，许多房间固然是透着些许阴煞气息，却是干净整洁，绝不比世俗的富贵人家差多少。
由于之前已经有人找过李贺，这小厮并未仔细询问张寒的身份，直接是领人前去。
张寒双眉微皱，根据小厮所言，李贺并非是独行一人，应是有关系亲密的师兄弟陪同。
他暗暗忖道：“雄狮不与羊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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