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歌卷3-冰雨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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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与火之歌卷3-冰雨的风暴- 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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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小手指指甲在柱体上挖洞,作为窗户。顶端的城垛最难弄,她花了好长时间,才让
 柱体看起来像塔楼的样子。还有城墙,珊莎心想,还有主堡。她狂热地投入工作中。
    雪花飘落,城堡升起。她搭起两道及踝高的雪墙,内墙高过外墙;她搭起塔楼和角楼、堡垒与阶梯;她搭起一座圆形厨房、一座方形兵器库,还有西墙内侧的马厩。开始工作时,她只想搭座城堡,但在心中,一直都明白这其实就是临冬城。积雪之下,她找到枯枝和落木,便折其末梢,用来做神木林。点点树皮则成了墓园中的碑石。手套和靴子结了冰,指头麻木,脚掌又湿又冷,但她浑不在意,只关心城堡。座座建筑在脑海中历历在目,犹如昨日才刚别离。藏书塔外壁有陡峭蜿蜒的石制螺旋梯;城门楼是两个巨型堡垒,中央一道拱门,堡垒顶上开了无数垛口……
    她一边做,雪一边往下滑,很快,旁边堆起的残雪,就和建筑物本身一样高了。当她细心拍打,描绘出城堡大厅的斜顶时,身后传来一声呼喊。她抬起头,看见侍女站在窗边,“小姐,您好吗?用早餐吗?”珊莎摇摇头,埋头继续工作。这次她在大厅顶部加上一个烟囱,那是壁炉的所在。
    黎明犹如盗贼,偷偷潜进小花园。灰色的天空持续放亮,积雪之下,树枝和灌木显出暗绿的色泽。仆人们走进花园,默默地打量,她没有回头,于是人们又纷纷回到温暖的塔内。莱莎夫人裹一身镶狐皮的蓝天鹅绒长袍站在阳台上观察,但等她再度抬头,姨妈已不见了。骨瘦如柴、浑身颤抖的柯蒙学士将头探出鸦巢,向下审视了一会儿,目光中充满好奇。
    桥梁始终做不牢固。兵器库和主堡之间,有一座密闭桥梁,还有另一座桥从钟塔四楼直通鸦巢的二层。但不管她如何细心琢磨,它们就是无法保持平衡。当桥梁第三次倒塌时,珊莎大声咒骂,绝望地坐倒在地。
    “把雪裹在棍子上面,珊莎。”
    她不知他已看了多久,也不知他何时回到鹰巢城的。“棍子?”她问。
    “不错,如此方能支持雪的重量,来,”培捉尔说,“我可以参观你的城堡吗,小姐?”
    珊莎小心翼翼地道:“好,但别弄坏它,千万小……”
    “……小心?”他微微一笑,“小姐,请你把心放下,临冬城战胜过无数刚强的敌人,而我只是个小人物。这是临冬城,我没猜错吧?”
    “是的。”珊莎承认。
    他沿墙游走,“好多年了,凯特随艾德·史塔克去了北方,我常常梦见这座城堡。在我梦中,这是个黑暗冰冷的地方。”
    “才不是!它非常温暖,不管外面下多大的雪,城内总是热气腾腾。墙壁中有管道,温泉的水通过它们流贯全城,而玻璃花园中永远都是盛夏。”她站起来,俯瞰雄
 伟的白色城堡。“可我不知该如何制作花园的玻璃顶棚。”
    小指头敲敲下巴——莱莎已命他把小胡子刮个精光,“菱形窗格,对n巴?行,找些嫩枝末梢,剥皮后编织起来,捆在一起就好。我帮你做。”他穿过花园,抖落积雪,寻找各种枝桠木条。随后,他一个大步跨越两道城墙,踩在校场中央。珊莎凑过去观察,只见培提尔的手灵巧而稳健,没多久就编出无数交叉格子,与临冬城的玻璃花园相差无几。“可是,玻璃只能靠想象了。”他把成品递给她,抱歉地说。
    “您编得真好。”她赞叹。
    他摸摸她的脸,“好美。”
    珊莎不明白,“什么?”
    “你的微笑好美,小姐。让我再为你编一个吧。”
    “可以吗?”
    “当然可以,为你搭城堡是我最乐意的事,我的小姐。”
    于是由她搭建玻璃花园的墙壁,小指头制作屋顶,完工之后,他俩协力将其延伸,又做了守卫室。她用木棍支撑桥梁,果真如他所言,再也没有倒塌。首堡是个老旧、低矮的圆形鼓楼,本身并不难做,可珊莎不明白怎么处理高台上的石像鬼。培提尔再度为她解难,“城堡不是正在下雪吗,小姐?”他指出,“雪中的石像鬼是什么模样?”
    珊莎闭上眼睛,在回1艺中搜寻,“它们看起来像白色的小柱子。”
    “这不结了吗?石像鬼难做,小白柱子却是容易的。”果真如此。
    残塔也做出来了。他俩共同搭起一座微斜的高塔,然后并肩跪地,小心地将其抚平。完工后,珊莎把手指戳进塔顶,掏出一点雪花,扔到培提尔脸上。他轻呼一声,雪花滑进衣领中,“你欺负我呢,小姐。”
    “难道不该吗?你带走我时,保证要送我回家。”
    她不知自己哪儿来的勇气,敢于如此和他说话。是临冬城给我的勇气,她心想,在它的城墙里面,我有力量。
    他的面色转为严肃,“是的,我说了谎……还有另一件事,我说的也是谎话。”
    珊莎肠胃打结,“还有一件事?”    .
    “我告诉你为你搭城堡是我最乐意的事,我骗了你,还有一件事让我更开心,”他凑近来,“这个。”
    珊莎想回避,但他握住她的手,猛然吻了她。她虚弱地挣扎,他却靠得更紧,嘴唇印入嘴唇,吞噬了话语,舌尖有薄荷的味道。半晌之间她屈服了……接着忙扭头挣脱,“你干什么?”
    培提尔理理斗篷,“亲吻我的白雪公主。”
     “你……你应该去吻她,”珊莎不安地扫视莱莎的阳台,上面空空如也,“她才
  是你妻子。”
    “我吻过她,莱莎没理由抱怨。”他浅浅一笑,“你真该拿镜子照照,我的小姐,你
  实在太美了。在皑皑白雪中,你好似一头可爱的小熊,而脸庞爬满红晕,气n嵩吁吁。
  你出来多久了?外面很冷,让我给你一点温暖吧,珊莎。来,手套脱掉,把手给我。”
    “不!”他的声音好像马瑞里安,她不由得想起海滨婚宴那晚的情景,只是这次
  罗索·布伦不可能来救她,因为他是培提尔的人。“您不能吻我。您忘了吗?说好的,
  我是您女儿……”
    “说好的,”他淡淡地承认,带着一丝悔恨的微笑,“可你不是我女儿,不是我真正的女儿。你是艾德·史塔克和凯特的种,但在我眼中,你比当年的凯特还要美,真的。”
    “噢,培提尔,求你,”她的声音好虚弱,“求你……”
    “城堡!”
    前方传来一声稚气、高亢的尖叫,小指头离开珊莎身边。“劳勃大人,”他草草一鞠躬,“您出门怎能不带手套?冷着咧。”
    “这座雪城堡是你做的吗,小指头大人?”
    “大部分是阿莲做的,大人。”
    珊莎补充,“我在搭建临冬城呢。”
    “临冬城是什么地方?”以八岁男孩的标准,劳勃生得过于瘦小,班驳的皮肤,湿黏黏的眼睛,不管上哪儿都抱着一个破烂的布偶。
    “临冬城是史塔克家族的城堡,”珊莎告诉未婚夫,“是北方最壮观的城堡。”
    “它看起来好小一点点呀,”男孩跪在城门楼前,“看,巨人攻城哕。”他把布偶放在雪地中,推向城堡。“轰隆,轰隆,我是无敌的巨人,”他唱道,“哈依,哈依,快开门!教我砸扁了可住不了人。”他摆动布偶的腿,敲下城门楼的两个堡垒。
    珊莎承受不了,“劳勃,住手!”他非但不听,反而再次操纵布偶前进。一尺长的城墙应声倒掉。她伸手去抓他胳膊,扯住的却是布偶,只听“嘶”地一声巨响,薄布条随即断裂,不知怎地,她竟把布偶的头给扭了下来。劳勃手中只剩腿脚和躯干,破布和碎屑遍撒在雪地里。
    劳勃公爵嘴唇发抖,“你——你——你杀杀杀杀杀杀杀了他。”他哭号道,接着浑身痉挛。起初较为微弱,但半晌之后,他便倒在城堡上,四肢无法遏抑地剧烈抽动。白塔、雪桥被打得满天飞舞,珊莎满心恐惧地目睹临冬城的毁灭,还是培提尔·贝里席走过来抓住继子的手腕,大声召唤学士。    ·
    守卫和女仆们立刻赶来控制发病的男孩,柯蒙学士也旋即出现。对鹰巢城众人
 而言,劳勃·艾林公爵的癫痫病早巳司空见惯,莱莎夫人把大家训练得只要孩子一哭,便产生条件反射。学士按住小公爵的头,一边呢喃安慰的话语,一边喂下半杯安眠酒。慢慢地,劳勃的发作减弱,终至停止,只有双手还在微微抖动。“把他抱去我房间,”柯蒙叮嘱守卫们,“待会用水蛭吸点血。”
    “都是我的错,”珊莎把布偶的头拿给大家看,“我把他的玩具弄坏了。但我不是故意的,我……”
    “公爵大人动手拆了城堡。”培提尔解释。
    “是巨人干的,”小男孩抽抽咽咽地诉说,“不是我,是巨人把城堡推倒的。她,她把他杀了!我恨她!她这野种,我寸艮她!我才不要被吸血!”
    “大人,您血液里有毒素,”柯蒙师傅道,“毒素让您恼怒、发抖。快来吧,听话。”
    他们带走了男孩。这就是我的夫君,珊莎望着临冬城的废墟,漠然地想。雪已停,气氛却更凄冷。她不知在结婚典礼上劳勃大人是否也会颤抖。乔佛里至少身体还算健康。一阵莫名的狂怒攫住了她,她拣起一根断枝,穿过布偶的头,插在临冬城覆灭的城门楼上。仆人们都吓呆了,只有小指头哈哈大笑,“倘若故事属实,这可不是临冬城城墙上挂的头一个巨人脑袋哦。”
    “故事终究只是故事。”她扔下这句话,离他而去。
    回到房间,珊莎立刻脱下湿漉漉的斗篷和靴子,坐到火炉边。她不敢心存侥幸,今天的事一定脱不了干系。或许莱莎夫人也会将我赶出城去。姨妈对胆敢冒犯的人总是格外严厉——而没有什么能比欺负她儿子更让她恼火的了。
    走就走,月门堡好歹比鹰巢城大得多,也更有生气。奈斯特·罗伊斯男爵固然脾气暴躁严厉,但城堡其实由他女儿米兰达当家,而每个人都赞她开朗快活。即便珊莎的私生身份也不会带来太多困扰,劳勃国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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