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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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 第4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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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然真的有缘,又何须——寻缘?已经是第五天了。

聂风一直远远跟在步惊云的身后,已经跟了五天,看天色,看行程,相信在不久之后,步惊云但会抵达西湖。

原来,步惊云在看过云阁外的数行刻字之后的真的决心前来西湖,聂风心知那数行诱步惊云往西湖的刻字,背后必有不可告人目的,他不放心步惊云这次的西湖之旅,故而亦决定跟他一起前来西湖!本来,孔慈亦欲同行,她亦异常担心步惊云,然而聂风唯恐今次这旅会有莫测祸端,到最后还是不想孔慈同行!而对于聂风尾随自己,步惊云看来并无多大反应!事实上,他向来与每个人的距离都极为遥远,只要聂风不是近在他十尺之内,此行有没有聂风存在,对他来说:都是一样!可是,最令步惊云感到不耐烦的,却是聂风在途中,还不断想说服他回头!惟步惊云却愈叫愈不回头,因为这更证明,他过去在西湖的五年岁月,一定留下了一些在其生命中相当重要的东西!他此行,一定要寻回——它,霍步天已是死神毕生的唯一遗憾!死神绝不容许自己一生不有另一个无法弥神的遗憾!且还是一个他不知的一遗憾!然而“遗憾”的是,就在步惊云经过五天之旅,终于抵达西湖两岸的“苏堤”之时:

天公竟不造美,突然“沙沙少少”的下起雨来!顷刻,本来美丽宁静的西湖,赫然已化为一个——烟雨迷蒙的梦都……

雨下得愈来愈大,步惊云虽然元惧任何风雨,最后不是在一个避雨亭停了下来。

他停下来,介因为他真的想避雨?还是因为……

他纵然不喜欢风这次尾随自己而来,他也不想聂风因继续尾随自己,而在大雨中受折磨?不过无论步惊云为何原因,聂风都很感激,但见他亦步人步惊云所进的避雨亭中避雨,他一面抹着脸上的雨水,一面对步惊云道:

“云……师兄,西湖仲夏,雨天不少,要在烟雨迷蒙之中寻找真相,真是谈何容易?依我看……”

聂风说着,正想又游说步惊云回去天下,谁知步惊云未待他把话说完,已先自邪异的道:

“你,”

“看来对西湖……”

“相当熟悉!”

“你,”

“似乎对我在西湖的日子。”

“亦相当清楚?”

此言一出,聂风登时住口,不再答话,因为他虽然时常想劝服步惊云,惟步惊云亦似乎时常想从他口中套取一些蛛丝马迹,故此,住口不谈,可能更为安全!只因为他的云师兄,是如此的“云无常定”!他永远不会知道自己那一句说话,会令步惊云像上次在云阁那样突然……

翻脸无情!顷刻整个避雨亭便因二人的极度沉默,顿呈一片元边死寂!然而这片死寂并不持续多久,不消片,二人蓦然依稀听见,在亭外的滂沱大雨之中,居然隐约传来一阵喧哗的人声……

聂风当场一怔,低声沉吟;“整个西湖已是漫天风雨,连狗也不要出门,是什么人竟还在大雨之下出外流连,且还发出如此暄哗的人声?”

步惊云并没搭腔,因为就在聂风沉吟之间,他突然已看见远处有一列黑压压的人影,正在烟雨下徐徐前行,而就在这列人影轻过避雨亭之际,步惊云更可清楚看见,这列人影,原来是数十名村民打扮的人!最奇怪的是,尽管大雨滂沱:这些村民竟还不用雨伞,任凭大雨将各人身上的衣衫打得湿透,他们有男有女,全都只是一面前行一面全什双手,有些人的口中还念念有词,似再念着佛咒之类的话。

聂风也同时看见这班村民的奇行了,他不禁纳罕起来,就在村民经过避雨亭的刹那,他突然问其一个村民道:

“这位大哥,雨下得这样大,你们为何不带雨伞,还让雨水肆无忌惮打在身上,请问,你们到底在十什么?”

那个被聂风如此一间的村民登时止步,虽然已满雨水,但不中欣然一笑,道:

“唏!听这位兄台如此相问,一定是外来人了!其实你不知我们在于什么,原亦难怪!因为我们如今足要去参神呀!为表示我们对神的诚意,我们不惜在雨天也不拿伞,希望神会为我们的诚意而打动,继续保佑我们风调雨顺,四季平安。”

想不到这班村民为了西湖四季平安,而不怕风吹雨打,以求能感动神灵保佑,其诚意实在可嘉!只是,世上神佛有求未必有就有时候即使如何诚心,也未可如愿以偿,聂风眼看村民的诚心,更好奇究竟是那位神灵如此得蒙“爱宠”,不由又问:

“是了!这位大哥,你们看来对如今去参的神信任,究竟你们此刻要去拜何佛保神?”

那男村民又是一笑,答:

“哈!我们如今去参的神,可真是一个非常灵验的神呢?它的名号,也是——个相当特别的名号!它唤作——”

“鬼子……”

“神母!”

鬼子……神母?神母神母?聂风闻言当场一怔!不虞神母竞成为西湖的神,不知她为何会受村民如此崇拜?而一旁一直默然在听的步惊云,乍闻“神母”二字,不动的他,赫然……双耳一动!步惊云何以会双耳一动,是否表示;他在听见一些他曾在过去听过无数次的人或物,他的双耳才会在过去刺激之下,怦然一动!聂风心知不妙,知道神母二字,已令步惊云心内掀起一阵微妙的涟漪,但更令他诧异的是,神母二字不但令步惊云牵涟漪,更令步惊云突然破例张口一问村民,但听他沉沉的问:

“神……母?”

“你们的神……”

“到底是一个……”

“怎样的神?”

那男村民虽对步惊云的冰冷语调感到奇怪,心想这人为何将一句话分为数段而说,但有人对他们的神如此深有兴趣,他不是相当乐意相告。

只是,正当这男村民回答步惊云这个问题这时,猝地,有一声音,己在人群当中,比他更先回答:

“想不到,这位大哥如此想知道关于我们的神的事,想必与我们的‘神母’,冥冥中也有一些微妙难喻的渊源。”

“坦白说,我们的神母全虽唤作‘鬼子神母’,听来虽邪,却并非一个邪神,它……”

“其实是一个时常帮助我们村民的——善神!”

这个声音相当温柔,令人听来有一种无限舒服安祥的感觉,更令步惊云及聂风,亦不期然朝这个声音的出处望去。

于是,他们便看见原来一直站在一众、村民身后的一她!她,是一个村女,一身的粗布衣衫,本来装扮无甚令人惊奇这,然而乍见这个温柔村女,步惊云的冷面之上,竟有少许异色,像是记起什么似的!而聂风一见这个村女,他……他……

天!他当场面色一变!俨如看见一个绝不可能会于此时此刻出现的人一样!只因为,这个“村女”,不但有一个异常温柔的声音,且还拥有一张美令人心碎的容貌!但这不不是聂风最感震惊之处!他震惊,全级于这温柔村女的容貌,活脱脱与一个他相当熟悉的人——一模一样!是——雪缘!天啊!这……怎么可能,聂风忽然在心中低叫,雪缘姑娘……不是一头白发、容颜衰老的?眼前这个举雪缘一模一样村女,却看来甚至比未衰老前的雪缘更年轻!想不到步惊云与他甫抵西湖,未找雪缘,便已有遇上与雪缘一模一样的女孩“自行”

现身!她是……雪缘?还是……另有其人!缘来,纵是相隔天涯万里的人。

仍会“再”聚一起。

难道,步惊云与雪缘。

此生真的情缘未了?他来了,所以,命运又安排她再来会他?再为这个她认为精彩的男人……

倾心?倾情?这个与雪缘容貌相像的村女,到底是谁?她是谁?那是一双非常薄命的蚊。

说这双蚊薄命,只因它实在……

太命短!这双蚊子由卵成虫的日子尚短,吸吮人畜血的经验更浅!算起来,由它开始吸血至今,它也仅是尝过一头老牛及一头小猪的血。

人血?它还未真正尝过!全因为,人比猪和牛更聪明!许多时候,人们看见蚊子在身畔徘徊或飞近,已急不及待伸掌要拍毙它们了,这双蚊子不少同伴也是这样“香销玉殒”。

故此好不容易,蚊子们才能乘人不觉时,大啖人血!就似此刻,这双从未吸过人血的蚊子,它毕生第一次品尝人血滋味的机会,终于来了!缘于在这个大雨滂沦的日子,当这双蚊子飞进西湖岸边一个亭内避雨时,它便发现了一个仿佛对一切也浑无所“觉”的人……

一个正定定看着亭外另一个女子的男人——“他!”

这双蚊子本能地感到,这个“他”,是一个极为特别的男人!怎么说呢?这个男人之所以令它感到特别,并非因他那异乎常人的高大身材,更非因他身上披着那袭黑如无星长夜的斗蓬!它感到他特别,只由于他的一张脸虽然木无表情,然而他的一双眼睛,却是挺富表情的!可能一般人惯于以貌观人,目迷五色,才会给“他”冰冷的面孔蒙骗,瞧不透“他”

眼底深处竟也藏着万千表情。

唯有动物、飞禽五虫,它们已习惯在茫茫天地间感应风雨,预测危机,所以,它们感觉到的真相,也比“人”们为多!正如这双蚊子,它甫飞进避雨亭,例已感到这个“他”那双表面看来骄矜的眼睛深处,藏着无限……

忧默的表情!那是一股令人令兽令虫也难以忍受的抑结,仿佛,“他”的心头积聚了十生十世的忧愁,与及今和也难以宣泄的不快乐;寻常人总爱将他们的不快写在眉心里脸容上,“他”,却将他毕生的怨、恨、忧、憾,写在他一张冷面之下!写在他如无底深潭般的心里!然而,这个外表冰冷的高大男人,为何会将千愁万恨埋在一双冷眼之后?在“他”

的前地生中,究竟曾发生什么令他足可万载沉恨的事情?“他”是否曾失去了一个不是父亲的父亲,“他”是否曾失去了一个有份无缘恋人?这些,都并不是这双蚊子”关心”

的事!这双蚊子最关心的,是“他”此刻的全神专注!他正在定定看着亭外一个少女出神,故浑然不觉这双蚊子已落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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