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惑潋、镜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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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惑潋、镜月、天-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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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这个架势,倒也好笑,喃喃道:“江听潮,莫非你今日要拉郎配吗?” 
  江听潮听了,尚未反应,旁边的朱震天已经抢先跳了出来,大骂道:“好个不拾抬举的东西,我家主公是看得起你,才以这相托,你辜负他一番美意,着实该死〃,说着上道,〃主公,请让我出头,来收拾这小子吧。” 
  江听潮一举手,阻止了朱震天,淡然道,“你不是他的对手,此人双手剑茧深厚,应该在剑术上下过极大的苦功,莫说是你,就是我的天刀,也未必有必胜的把握。”
    我听了这话,暗暗吃惊,倒也佩服江听潮的眼力,几次见面,从未交手,他却能一眼分辩出我的深浅来,这份独门功夫,我可差得远了。此前两次山中相见,我只把他当做普通的斯文书生,说来实在惭愧。若论他的举止风雅、气度雍容,没半点江湖意气。无论如何,也不像个习武之人。不过,既然此人能统领威震天下的天刀流,做事自有道理。我要以貌取人,只怕会大吃苦头。江听潮的刀既然号称天刀,必有其古怪之处,天心难测,天刀自然也是玄奥异常。 
  惹上这么一个对手,实非我所愿,但看今日情形,不打一架走不了路。幸好,江听潮的个性自负得很,应该不会搞什么围攻,失了自己的身份,我只需要专心对付江听潮一人就好。若非如此,今日只怕要吃不了兜着走。 
  江听潮看着我,微微皱眉,忽然说:“我平生性情冷淡,但不知为何,对你总有些不一样,竟有照镜子一样的奇怪感觉,格外留情。把那衣雪交托于你,本是一番好意。你不要误会。如果可以,我决计不想对你出刀。” 
  这番话既委婉且诚恳,我也听得一阵激动。江听潮本是国士无双的人物,他的好意我如何不知感激?只可惜老天派我做了女人,怎么可能依他的话迎取那个衣雪?偏偏我实在不想让人知道我的女儿身份,这番误会却也无可解除了。只好叹息:“江先生美意,难道在下是不知感激的人么?只是确有难言之隐,无法从命。先生勿怪。” 
  江听潮长眉微扬,尚未说话,朱震天抢先道:“哼?什么难言之隐?分明是推托之词、一派胡言。我就不信,莫非你看着这么精神,居然不能人道么?” 
  这话一说,天刀流众刀客哄堂大笑起来! 
  我闻言大是尴尬,暗骂一声混帐,沉吟未言,江听潮眼中闪过一丝冰寒之色,淡淡嗯了一声,声音虽不大,却明明白白听得出来不悦之意,朱震天一个寒战,不敢再说话,缩头缩脑策马的退到一边。众刀客知道不妙,顿时噤若寒蝉! 
  我眼看江听潮如此不怒自威的气势,分明平时驭下极严,法度分明,绝非浪得虚名之辈,暗暗赞一声好!当下一拱手,肃然道:“在下话已说明,是否见谅,只好但凭先生尊意,在下也无话可说。” 
  江听潮明若秋水的双目在我脸上转了一转,淡淡微笑了:“我若就此放过你,未免天下人耻笑天刀流无人。看阁下也是英雄人物,我们不妨放手一搏,如阁下能胜过我的天刀,此事自然一笔勾销。” 
  我眼看无可推托,苦笑道:“能和天刀主人对阵,实为平生幸事!” 
  江听潮眼中闪过一溜火星,柔声道:“我也一样。无论胜负,这一战足够我记忆长久。唯一遗憾,就是还不知道阁下到底是何人。我敬阁下是个英雄,不想派人刺探你的身份。如果方便,就请阁下见告!” 
  我一跃下马,洒然一笑:“在下北天关龙骧将军丁珂平!” 
  江听潮眼中斗然气势大盛,一如冷电青锋,注视我良久,忽然仰天大笑:“好!原来是你!听说雷泽也拿你无计可施,我和你一战,倒也值得!”笑声中他也跳下马,喝道:“天刀门下,全部后退十丈,留出地方!” 
  众人轰然响应,整齐后退,我们喝退两匹坐骑,场地一下子空旷起来! 
  我看着长身玉立的江听潮,忽然想起了那日和雷泽的决战!也是这样杀气升腾的野外,强悍绝伦的对手。唯一的不同,只是人心。 
  那时,我心头只有死亡,萧杀绝决。即使对手是北国第一英雄雷泽,我也无所顾忌。那时,我不知道我会爱上雷泽,唯一想着的就是绝望到毁灭一切。但现在却不一样,我心留着生机。 
  其实,正如江听潮所说,莫名的,我也对他有着亲切之感,就如同看到另一个自己,那个前尘苍茫的过去,曾经的天南神龙,就是这个样子。 
  我自然不能杀了自己。 
  但面对这样崩云裂日般的强劲对手,我要手下留情,就只好不要性命! 
  如何两全?怎生是好?! 

  二十一、江天一色无纤尘 

  江听潮脸色平静,右手微微立起,淡然笑道:“丁珂平,你可以出手了。” 
  我皱了皱眉:“你的刀呢?久闻天刀盛名,为何先生不肯出刀?” 
  江听潮悠然道:“手就是刀,刀就是手!天刀本是无形之刀,可惜见识过的人,都已经死在刀下。所以江湖上有些误传。” 
  我点点头,瞬即拔出剑,沉笑道:“好!既然如此,江先生请了!” 
  江听潮点点头:“我天刀之下从无活口,你小心了!”一声呼喝,手腕一扬,! 
  顿时间风雷咆哮,他手中竟然劈出一道凌厉绝伦的强猛刀气,从天而降!刹那间,风柱旋转,所过之处土石崩捶,草木齑粉!刀气还未砍到,刚猛之力已经迫来! 
  这分明接近传说中的驭剑之术,化入刀法! 
  我见他刀势如此威猛,知道不能硬接,侧身急避,顺势反挑一剑! 
  “轰!”这一剑所及,正正迎上刀气,劲力交加之下,忽然传出一声大震! 
  江听潮招数急变,架开剑势,一股微白的刀气,星驰电闪般劈向我眉心。 
  断金切玉之声骤起,我闪电般收回长剑,飞速架开他的刀气。心头却暗暗叫苦:我的剑是有形之物,大开大阖之下,再快也有限,他的刀气却纯粹发自手上,变幻不测,无可寻迹!防范起来加倍困难。难得江听潮竟能凝气为刀,力道甚至更胜于有形刀剑,而且圆转如意、远近无不笼罩,刀势所及,当真是一如雷霆震怒,这等威力,怪不得有天刀之说! 
  这两声交击发出来的金铁狂鸣快得几乎难以分辨,江听潮的刀速堪称天下无双,我要不是应变灵活,早就做了他刀下亡魂! 
  我暗暗惊心,知道遇到了平生罕见的高手,深吸一口气,纵身再上!二人再对一刀,依然势均力敌、不分胜负。 
  恶斗中,我长啸一声,正待再出一剑,江听潮忽然收住身势,跃到一边,笑了一笑说:“不想和你两败俱伤,咱们就此罢手如何?” 
  这句话我正是求之不得,当然是欣然一笑,“如此甚好。”一番交手下来,虽然两个人都挂了彩,倒也各自佩服。 
  江听潮道:“北天关有你驻守,看来我北国要想有所图谋,确也不容易,不过此番南下,能认得阁下这般人物,也算收获不小。” 
  我笑了笑,老实承认:“这次能有幸结识天刀主人,也算平生幸事!只可惜你我身处敌国,否则倒真希望有你做朋友!” 
  江听潮扬眉大笑,欣然道:“身处敌国又何妨?咱们就算各有打算,战阵之上自然不能容情,但私下交情却另当别论。我江听潮交朋友,只图个高兴,没这么多计较!” 
  两人这番话说下来,也算相知于心,我心头竟然微有些兴奋之感,倒觉得认得这位天刀之主,算得快慰平生之事,笑道:“反正咱们打得累了,不如找个酒店,好生切磋一番,到时候,无论是要比武论剑,还是谈论别的,在下无不奉陪。” 
  江听潮点点头:“如此甚好,我们就一道走吧。”天刀流众人眼看我们居然化敌为友,无不大眼瞪小眼,尤其朱震天更是愤愤不平,江听潮淡淡睨了他一眼,朱震天打个寒战,不敢作声。我只装作没看见。 
  众人纷纷上马,急驰一阵,到了前方小镇,山野之中,也无甚好去处,就随意找一个小酒店打尖,我和江听潮要了一大坛酒,且饮且谈。虽是天马行空,说到高兴之处,喝一碗酒,再比划两招,意气风发,倒也痛快。 
  江听潮这人样子虽然斯文,想不到深交之下,性情却颇为豪爽。我和他酒过三巡,话中也少了许多文诌诌的客套,越发熟络起来,随口笑道:“江兄这次南下,难道真是看上了南朝万里山河,特意来查看地形吗?” 
  要说我的脾气,异常严谨,原也不会直接冒出这句话来。但在江听潮面前,不知如何,我却总少了几分刻意的提防,有些该说不该说的话也说了出来。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似乎,只有面对他的时候,我会忘掉一些利害和计较,就是原来那个纵马天下的豪情游侠儿。 
  江听潮微微一愣,随即淡然笑起来:“就知道你还是要问这句话。这些日子,我陆续会过一些南朝高手,当以丁兄和林清远、牧清野最见出色。云九霄、孟天戈之辈虽已死了,南朝尚有你等人才,可见气数未绝。古人说过顺天应时,既然天时未到,我也不想以人力补天工。南朝河山虽好,我目前还没什么打算。” 
  我听了这句,心头一动,这才知道他已经会过林清远和牧清野了,想必他和林清远那场龙争虎斗,大是厉害。喃喃道:“原来你和武当双雄已经交过了手啊。”江听潮万里迢迢跑到南方,自然不会是游山玩水。他这番话固然不错,却也未必全然吐实。 
  江听潮眼中露出神往之色,悠悠道:“林清远的武功修为,只怕是日后最可能超凡入圣的一个。”说着淡淡冷笑一下:“还好此人一意追求剑仙境界,心不在红尘,否则谁遇到他也会头痛的。” 
  我微微一怔,知道林清样其实不是这样冷淡避世的性情,但那日武当一别,他清淡而凄然的眼神,我记忆犹新。也许,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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