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之远山孤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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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之远山孤峰-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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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g神灵魂俱都没了一片冰冷的血海之中,而刻骨的仇恨就在这冰冷的血海中酝酿翻腾……

    他喝饱尸血,将十九具尸体安葬了,然后静静躺卧,暂行抛开了心事,便即睡去。次ri拂晓,剥了几百粒松子吃进肚中,然后向西南方的山坡爬去。

    这山坡在远处看来似不甚陡,其实亦颇峻险。萧远山又须顾虑伤腿,到得午间,才只上攀一半。他焦躁起来,不在理会腿伤,双臂使力,咬牙上攀。每当痛得便要晕去时,便吸一口真气,内息流转,jing神便是一震。如此挨到傍晚,仗着内功深厚,终于攀上崖来。他先将短腿的绑缚解开了,重行固定。寻思:“此处乃边境之地,数十里内渺无人烟。况且我这一副模样,又怎见得人?”他并无父母在堂,亦无兄弟姐妹,既已放弃生平志向,立意报仇,当真是了然一身,无牵无挂。当下在丛山之中寻了个有泉水的山谷,又爬了进去,渴饮山泉,饥食野果,时而也打死一两头野兽。他身上火折早在坠落山谷时跌落,于是茹毛饮血,艰难挺受。他体质本壮,兼之内功深厚,两月之后,腿伤已好了仈jiu成,于是出得谷来。

    寻思该当先去那乱石谷前瞧瞧,看有什么线索留下,然后再进关访查仇人。来到谷前,只见山石依旧,长草依依,当ri恶斗的痕迹已了然无存,只自己刻在石壁上的遗书尚在。他伸手抚摸石上字迹,不禁心中抚然,便在两月之前,自己还是妻儿相随,乐也无尽,岂料今ri却已孤单单地临石悲叹,泪落伤心。但随即妻子惨亡的情景涌上心头,不由得目眦yu裂,愤恨难抑,心想老天既留下我一条xing命,如不将仇人挫骨扬灰,我萧远山当真枉自为人了。当下再下乱石谷,在妻子和族人的坟前祭拜祷祝了,出谷往雁门关而去。

    ******

    来到关前,放眼望去,但见东西山岩峭拔,中路盘旋崎岖,地势奇险,心道:“雁儿南游北归,难以飞越高峰,须从两峰之间穿过,是以称为雁门。今ri我北下入南,大仇一ri不报,便绝不回归北地!倒不如雁儿一年一度南来北往,zi ;you自在。”想到此处,不由得又是悲愤,又是凄凉。

    雁门关是南朝北边重镇,山西四十余关,以雁门最为雄固,一出关外数十里,便是大辽地界,是以关上有重兵驻守。萧远山心想若从关门中过,自己一身破烂之极的契丹装束,定受守关官兵盘查,当下从关西的高岭绕道而行。

    上得岭来,放开脚步疾行。突然之间,对面山道上两个人影疾奔而来。萧远山目光锐利,一见之下,便知二人武功不弱,当即隐身山石之后。那二人从大石旁疾掠而过,萧远山一瞥眼间,已看清二人服饰华丽,左面那人身形壮实,是个年轻壮汉,背上附着个扁平的大包袱。心想:“这二人都是大富商装束,怎有如此武功?况且这山岭险峻难行,如真是去关外做生意,何不从关门中过?”当下悄悄跟在二人之后,yu待看个究竟。

    萧远山脚步轻捷,那二人又似身有急事,都没发觉。那二人下得岭后,直趋西北,竟是一路来到那乱世谷前。萧远山不禁心跳加速,只见二人到得谷前,在自己所刻的遗书前瞧了片刻,那年纪较老之人便奔上一处山头,四下一望,向那年轻壮汉微一点头。那壮汉便解下背上包袱,取出一柄大斧来,砍削石壁上的字迹。山头上那人四下瞭望,显是在望风戒备。

    萧远山看到这里,不禁又惊又喜,又是悲愤。心想当真是老天爷有眼,出谷的第一天便寻到了仇人线索。这二人显是当ri那领头二人的部署或是亲友,今ri是过来消灭痕迹。他愤恨之下,便想一掌一个,将二人立时击毙,但随即想到,那样一来便失了线索,这二人毁灭字迹后定会回去复命,自己只须暗中跟随,便可寻到主谋。当下强忍怒意,静待二人回转。

    这时已近傍晚,天sè昏暗,那壮汉手挥巨斧,不住砍削,点点火星激迸,喀喀喀的劈石声更响彻山谷。这山石坚硬无比,那人显是臂力雄强,所用大斧亦非凡品。他砍完字迹,又拾起地下的片片碎石投入深谷。那望风之人见他忙完,奔下山头,略一察看,说道:“全兄弟辛苦。可须休息片刻么?”那姓全的壮汉喘了两口气,说道:“多谢姚舵主关心,属下无妨。一切……一切听凭舵主吩咐。”

    那姚舵主微微点头,说道:“你方才使力多了,还是歇一会儿的好。大家自己兄弟,不用客气。”两人坐在一块大石上,摸出些干粮来吃。那姓全的回头朝山壁望了一眼,说道:“姚舵主,这壁上斧凿痕迹明显,别人一看,便知端的。你看咱们是不是……是不是再略微修饰一下?”

    那姚舵主微微一笑,说道:“全兄弟,瞧你不出,倒跟你哥哥一般,心细的紧哪。不过这山壁坚硬无比,咱二人可干不了这事儿。”

    那姓全之人喉头咕哝了两下,却没发出声音。那姚舵主又道:“再者嘛,我瞧也无此必要。帮主这次是过于把细了。”姓谢那人嗯了一声,并不接口。那姚舵主干笑一声,说道:“谢兄弟,帮主这次从关外回来,一直神情郁郁,话也不多说一句,你道是什么缘故?”

    姓全那人道:“那自是为了曹冯二位长老,以及朱李二位舵主在关外不幸殉难,被辽狗所杀了。”

    那姚舵主道:“这自是一个原因,但却绝非尽然。”姓全那人的哦了一声,那姚舵主续道:“ri前帮主传唤,我去总舵接这趟差事,哪知进了帮主房中,帮主竟如毫无所觉,只在纸上写字。我眼光微微一瞟,见一张纸上写满了字,你道是什么?”他不等那姓全之人发问,跟着便道:“那是一个‘悔’字和一个‘愧’字。一张纸上,就只这两个字。”

    姓全那人又哦的一声,显得十分惊异。那姚舵主道:“我当时便知,此次雁门关外截击辽狗之事,必定另有别情。直到适才见了石壁上的刻字,我才恍然大悟。”

    那姓全之人“咦”的一声,道:“姚舵主,你竟还识得契丹文么?啊,是了,你少年之时曾在边地贩过牛羊,是以看得懂辽文。那帮主这次倒是……倒是用对了人。”
第 004 章  兵丐同归
    那姚舵主嘿嘿一笑,说道:“全兄弟,此地就咱二人,你什么话直说好了,何必还躲躲闪闪的。你心里是想说帮主看走了眼吧。这等机密之事,帮主若知我识得契丹文,定不会要我来了。只是五个舵主中新死两个,那两个帮主又甚为倚重,带了去少林寺赴援,这跑腿的差事我不来做谁做?嘿!”

    萧远山听到这里,知道这姚舵主在帮中不受重视,因而心怀怨恨。只听那姓全之人道:“舵主说哪里话来?依属下想,帮主是知姚舵主行事稳重,思虑周详,这才……这才……”

    那姚舵主嘿的一声,说道:“全兄弟,你又何必恭维我。谁不知我姚清风武功平庸,见识不明?全凭你和你哥哥一力扶持,这些年才不至出什么乱子。嗯,你哥哥足智多谋,号称‘十方秀才’,你三十六路“开天辟地斧”,小一辈中罕逢对手,哥俩儿少年英雄,一文一武,不分轩轾。我看哪,这大智分舵是该换换主儿啦。唉,我老姚是该退休啦,退休啦。”语气中却满是妒忌之意。

    萧远山心下暗喜:“好!‘十方秀才’、‘大智分舵’,只凭这两个字号,查出那主使之人便不为难。”又想:“这老儿果是个糊涂角sè。这等话岂能随便乱说?那全氏兄弟便不整你,也要处处提防你,哪还能尽心为你办事?”只听那全老二赔笑道:“姚舵主又来开玩笑了,您老人家chun秋正盛,我哥俩儿年少识浅,要您栽培的地方正多着呢。嗯——那石壁上的契丹文又说了什么?”

    那姚清风嘿嘿一笑,说道:“全兄弟,方才我看你对此事冷淡的很哪。这等机密,原是不知道的好。”那全老二脸上一红,哦了一声,便不言语了。

    萧远山心道:“这姓姚的如此对待下属,可说是自掘坟墓了。”心知那全老二越是不问,他便越是要说。果然静得片刻,那姚清风咳嗽一声,说道:“全兄弟,这等机密,我便只跟你说了。其实说传穿了也没什么稀奇,那字迹写的是……”转述石壁刻文。

    萧远山听他述说自己遗书,想起妻儿亡故,不禁心痛如绞。只听他说完壁文后道:“其实呢,不过错杀几只辽够,有什么大不了的?帮主却定要来消灭痕迹,那不是太也……太也把细了么?嘿,依我说啊,只要是辽狗,那便都该杀了,管他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若是给老子碰见,有一个杀一个,有两个杀……”

    他正说得痛快,不料说到这个“杀”字,声音忽然哑了,便似被一把剪刀突然剪断一般。全老二吃了一惊,叫道:“姚舵主,怎么了?”姚清风却不答话。此时天sè已黑,全老二凑近脑袋去看,这一下不禁吓得魂飞天外。只见姚清风双目向前直瞪,口张得大大的,两道血线从他嘴角流下。全老二惊骇之余,立知有强敌在侧,正待喝问,忽觉左太阳穴一痛,登时魂魄当真飞到了天外。

    原来萧远山见他说得口沫横飞,突然间起了一股强烈的厌恶之感。他倒也不是恨他出言无状,只觉这人猥琐已极,实不应再在世上留存,于是捻过一粒石子,伸指弹向他口中。他手劲厉害,那石子直入姚清风咽喉,又自他后脑穿出。他口中刚说出一个“杀”字,不料恰于此时,糊里糊涂的被杀。萧远山跟着再弹一子,那全老二也登时毙命。

    萧远山杀此二人,只是陡然间一股冲动,随即颇感后悔。这二人一死,便不能顺藤摸瓜,跟着二人找到他们帮主。好在听闻了“十方秀才”和“大智分舵”两个字眼,又听那姚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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