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的上清寺》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失踪的上清寺- 第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有那种可能,七星岗上打抢坝,刘湘杀过的人太多了,古时候张献忠入蜀也杀过数不清的人,七星岗整个地方,太多的冤魂,道观虽然多,老百姓还是传说闹鬼。”老曾摸摸塔的基石,说:“这座塔很灵验,文革破四旧,七星网上的庙都消失得差不多了,这个塔被周围的老百姓保护了下来。”

“对了,你们找手电筒找啥子?”老曾说道。

于是我把故事原原本本向老曾讲了一遍,说:“她家里的遗愿是今天晚上得把这东西交到她叔叔手上,看来不太可能了。”

“也,有点奇怪哦,”老曾问小敏,“上清寺那个寺是30年代烧掉的,你的叔叔今年最多五、六十岁,怎么可能在那里出家?”

小敏也很疑惑:“家里人讲过叔叔是文革时在重庆出的家。”

“文革出的家,在重庆肯定不是上清寺”老曾说:“你最好明天白天向家里的老辈子问清楚,这里有名堂。”

“不行啊”,小敏说,“一是家里老年人都过世了,没有问的,另一个是家里要我今天晚上送到。”

“那个宝贝打火机给我看看”老曾把手电交给我。

小敏把盒子取出来,小心地打开,拿出打火机递给老曾。

老曾左手拿起打火机,用右手食指轻轻弹了一下,“嘣”地一声轻响。

“呵呵,这么多年,应该打不起火老”老曾仔细打量着打火机,我手里拿着两个电筒给他照明,他接着说,“这个打火机形状和功能就和那个评书讲的好象是一样的,而且孔二小姐喜欢的东西,一定会留下刻字,‘令俊’这两个字的写法,和我见过她旧居中的遗物是一样的。”

“问题更多了,”我说,“如果这是那个打火机,为什么一定要在2007年的5月5日晚上,送到她叔叔手上呢?”

“也许是老辈子的讲究或者迷信,是不是这一天是哪个的生辰和忌日?”老曾问小敏。

小敏摇摇头,什么也不知道。

“小姐,现在是凌晨三点,也不是晚上,按你家老人的说法,你已经送不到了。”我插嘴道,“我们不要站在这里说话,下面火锅馆香得我流口水,我们去那里商量一下吧。老曾,这是你的地盘,你请我们吃火锅。”

“呵呵,你小子厉害也,自己泡MM请客,还要我这个电灯泡来出钱,请就请嘛,走!”老曾转身就向塔的出口走去。

小敏说:“好啊,我早就想尝尝正宗的重庆火锅了。”

路过门口的小卖部时,老曾向里面的短发中年妇女微微点了一下头。

金刚塔下的火锅摊旁边有一个菜市场的地名引起了我的兴趣,“老曾,这里叫纯阳洞?”我问。

“是啊,这里是上纯阳洞的地段”

“纯阳洞是典型的道教称呼,那一定以前有一个道观吧。”我说。

“纯阳洞的地盘就是金刚塔占了,现在已经没有了。”老曾选了个位子,招呼小敏坐下。

凌晨雨后的重庆,安静而潮湿,火锅摊是唯一热闹的地方,还有两桌的士司机在小聚。

“老曾,我觉得这事情有点怪,一路上有人给我们引路呢。”我拿出那个胶布条来。

胶布条上,用黑色的笔写着几排小字。

上清寺在哪里(八)

“城头变幻大王旗,箭楼空留守城兵,上清道人何处寻,登高轻敲打火机”。字条上的字迹清灵,有力。

城头变幻大王旗,这一句来自鲁迅的诗,是为被国民党抢杀的五个文学青年而作,中学语文课上背过,我不禁念出来:

惯于长夜过春时,挈妇将雏鬓有丝。

梦里依稀慈母泪,城头变幻大王旗。

忍看朋辈成新鬼,怒向刀丛觅小诗。

吟罢低眉无写处,月光如水照缁衣。“

“这首诗写的年代也应该在30年代初,军阀混战最厉害的时候,老曾你看看,这应该是指的哪里?”我把字条递给老曾。

“‘城头变幻大王旗’,在重庆那一定是通远门了,”老曾开始教小敏烫老肚,不紧不慢地分析着。

“军阀混战时期,几路军阀争夺重庆城,都是攻打通远门,打进来的,就插上自己的旗帜,通远门周围的小店主,经常都备着交战两方的旗子,每天枪声一停,就派丘二出门看看通远门,城门上插的是谁家的旗帜,就把店门口换上一样的。”

战乱时期的重庆商人,就那么坚强而灵活地承受着政局的变幻。

“通远门经过很多次翻修,最近这一次动得很大啊,那处箭楼应该是指哪里?”我问。

老曾给我倒了瓶啤酒,说道:“通远门的箭楼,那可不一般,好多国外的军事历史和建筑学家都来研究过,所以几次翻修通远门,都没有动那个箭楼的基础。”

“那个箭楼有什么特殊性?”小敏跟着问。

“一般箭楼,是在城墙上突出的一个方形的小雕堡,有些也修成半圆形的,但这个箭楼,是菱形的平面,突出在城墙上,方形和半圆形的平面,需要三个守卫才能看清敌军的情况,菱形平面,只需要两个守卫就行了,而且在放置狙击手时,更好布置。”老曾用筷子蘸了些酒水,在桌上画出两种箭楼的差异。

菱形箭楼:——◆——

传统箭楼:——■————○——

“中国古城墙很多,但象这样设计的箭楼非常少,所以是珍贵的遗迹,重庆18个古城门,只有通远门有特殊的箭楼,而且也拆得差不多了,如果这首诗是线索,应该在这里。”老曾拿杯子找我碰了一下,一口饮尽。

已经60岁左右的老曾,长得非常年轻,不了解的人,还以为他才40左右,听驴友讲他从小习武,没有人敢和他比酒量。

“‘上清道人何处寻,登高轻敲打火机’,这两句应该是指约见的喑号了,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对吧?”我问老曾。

“上清道人,道家的人经常都这么自称,说不定就是小敏的叔叔,打火机,应该是约会的信物。”

小敏辣得大口大口吹气,还是不断地把锅里的东西向嘴里放,一边说:“太好了,我们快吃吧,吃完就去那个箭楼。”

老曾安慰着:“这里从抗建堂旁边出去,就是外科医院车站的天桥,向下走就是通远门,很近,我带你们去,不要急,慢慢吃。”

“遇到你,真是太感谢了”小敏说。

老曾结过帐,我们一起向通远门走去,凌晨三点多的街道上,已经有清洁工在扫地,偶而有的士车迅速经过,整个七星岗的干道上,很少的行人。

快到通远门洞口时,老曾指着靠皇嘉大酒店一侧的城墙,“那边就是箭楼,但被新修的女墙挡住了,还有些树,看不清楚,我们去上面。”

穿过明代的古城墙,踏上06年铺的青石板,来到一小时前经过的通远门上广场,广场依旧一望无人,尽头处的茶社,门口的招牌灯还红彤彤地孤单亮着。

老曾带我们向茶社方向的角落走去,上几步阶梯,树木掩隐处,路灯下模糊看见一个四方形的小平台,“那就是箭楼,在上面看,感觉是四方形的。”

小敏拿出那个打火机,脚步快起来,我也快步跟上,箭楼平台的黑暗中,隐约有一个人影向我们转过身来。

上清寺在哪里(九)

“蹦”的一声响,那个身影手中一团火亮起来,映出一个老年人的面孔。一个沙哑的声音说到:“你们的打火机呢?”

小敏在自己那把打火机身上也敲了一下,“蹦”的一声,却没有火焰。迟疑地说道:“你是?叔叔?”

“请把打火机给我看看”老人要求。

小敏毫不犹豫地递上那只珍贵的打火机。老人举起来,在周围的灯火中查看了一下,然后笑起来,在夜色中,笑声沧桑而满足。

“哈哈哈哈,你是徐道士的后人吧,等了十年,终于等到你了,不容易啊。”

“我姓徐,叫徐敏,老人家你是?”

我和老曾站在一边耐心地看着,没有打扰。

“你是徐道士的侄女吧?这么年轻漂亮啊。我是你叔叔的好朋友,他去世已经十年了,唉。”箭楼平台上有一条长木凳,显然是老人带来的,他拉着小敏的手一起坐到凳上,一眼也不看我们。

“徐道士生前托付我一件事情,要我每年在他定的一个晚上,到这里来等人,不知道等的是谁,我答应他要等满十年,今年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啊。”老人说,语气中有无数的故事。

老曾悄悄告诉我,“每年不同时间接头,这种约定叫乱码接头,过去陪都时代的情报人员经常用这种方法联络和发报。”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父亲也去世了,他要我来找上清寺出家的叔叔,把打火机交给他,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敏很失落。

“上清寺出家?呵呵,这个说法有意思,孩子,你的叔叔要我凭这个打火机,把一样东西交给他的后人,现在去我的家吧。”

老人拉着小敏的手站起来,向我们打个招呼。

“二位朋友是陪小敏一起来的吧,我受故人所托,要给这位姑娘一样东西,我家就在这旁边的金汤大厦,但家里狭小人多,不请二位上去了,请二位在这里等等她,几分钟就回来。”老人不由分说,一手拿起长凳,一手牵着小敏的手向通远门下走去。

小敏不好意思地向我摆摆手:“曾老师、大哥,对不起啊,我很快就回来。”

我和老曾相视苦笑了一下,虽然我们都有许多疑问,但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

老人和小敏离去了,我递给老曾一只烟,“你老人家经历多,分析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老曾说:“首先,那些记号一定是这个老头留下的,目的是给徐家的后人指路,但不想被无关的人搞明白。其次,她叔叔的遗物肯定不简单,我猜和民国时期的宝藏有关系。”

“民国时期的宝藏?是指什么?”我在城墙的石头扶手上坐下来。

“在陪都时代,重庆是全中国的政治和经济中心,中国最有钱最有权的人,都在重庆居住,由于政治腐败,战争频繁,捞钱的机会太多了,很多级别稍高点的人,都有不少财路。可以讲那时候,起码中国的几分之一的财宝都藏在重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