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俏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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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俏仵作-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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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恕我无可奉告。”湘珏起身站立,“家风严谨,实在是难以启齿,今日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不该说的,我也说完了,能不能为琉月鸣冤,那就要看方大人的决心了,我希望方大人早日擒拿凶手,为琉月报仇。”

    “那是当然。”方正应声而答,“无论凶手是谁,我都会将他绳之于法。”

    “朝廷重臣?”令狐秋低头小声嘀咕后,大声地问道:“琉月有没有提及那人的音容笑貌?”

    湘珏思忖半分,静心回道:“琉月只是说,连花姨娘都不知晓此人的身份,此人在月浓花坊从未露面,不过听闻此人好似酒量了得,喜爱下棋。”

    “酒量了得?喜爱下棋?”令狐秋随即摇头,自言自语,“朝中的老狐狸个个酒量了得,精通棋艺,你这条线索等于没说。”

    “我也无能无力了。”湘珏抚了抚斗笠。

    “琉月已经入土为安,我也该走了,落花镇是我此生伤心之地,今后几年,我是不会再来了。过些时日,我也快成亲了,之后,便要走上家父的老路,为了整个家族奔波四方,此生的轨迹早已铺好,只待我去走一遭。”

    “等等。”秦锦绣急急地挡在湘珏面前,直直盯着白纱后那双神秘的眼睛,“你可听过棋局山庄?”

    湘珏突然顿住了,轻轻扫过宽大的衣袖,但很快稳住了心神,轻声而语,“当然知晓,天下喜爱下棋之人都知晓棋局山庄的水流云在。”

    “那你可认识棋局山庄的宁小姐?”秦锦绣试探地问道。

    “不认识。”湘珏不停地摇头,“不知宁小姐与本案有关吗?”

    “既然湘公子不认识,那就罢了。”秦锦绣故意看了令狐秋一眼,又转向湘珏,“望湘公子早日走出困境,我等会早日破案,还琉月安宁。”

    “别过。”湘珏踏步离去。

    而令狐秋心知肚明,一个飞越,尾随着湘珏离去。

    两人走后,秦锦绣急忙俯身在地上画圈圈。

    方正低头看去,只见门口外有两个清晰的脚印。

    原来聪慧的秦锦绣事先在门口洒了一薄层香灰,只为得到湘珏的脚印。

    “拿拓纸来。”秦锦绣从怀中取出小毛刷。

    “好。”方正走向书房,取来浸了猪油的拓纸。

    秦锦绣将其轻轻地覆在香灰上,又细细地吹了吹,一个完整的脚印便留在了纸上。

    秦锦绣笑嘻嘻地点点头:“还算比较成功。”

    “没想到,你还留了一手。”方正不得不承认,细心胆大的秦锦绣天生是个做仵作的好材料。

    “是留了两手。”秦锦绣咧着小嘴,用绢帕小心翼翼地端起湘珏用过的茶盏,“还有这个……”

    “这是……”方正面露不解。

    “这个是取指纹的。”秦锦绣的脸颊上露出一对小梨涡。
第六十二章 义庄(二)
    “你,你要做什么?”刘大贵吓得双腿发颤,胆怯地看向方正,“你们要刑讯逼供吗?”

    方正一脸正气,“亏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读书人,难道不知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道理吗?我劝你还是配合秦仵作检验,你若不是凶手那是最好,你若真的是凶手,我劝你还是速速坦白,免得受皮肉之苦。”

    “我,我,我承认与玉珍有私情,她身上的咬痕是我留下的,但并非是我欺负她,而是她耐不住寂寞,勾引我。”刘大贵吱吱呜呜的为自己辩驳,“我没杀她,我真的没有杀她。”

    “呸,老畜生,不要脸。”玉珠一口吐沫星子喷到刘大贵的胡子上,“玉珍才二十七岁,保养有佳,容貌出众,怎么会看上你一个老头子,你莫以为人死了,就可以为所欲为的乱说话,坏人名声,更为可恶。”

    “我没有乱说话,的确是玉珍她主动勾引我,每个月,总有个两三日的晚上,我到她房里,她都会主动抱住我与我亲近,而且欢好时,她还会喊我儿子的名字,可是事后,她又不承认。”刘大贵哭哭咧咧,“我毕竟是男子,怎能抵挡住她的诱惑?”

    刘大贵一袭惊世骇俗的话,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儿媳与公公偷情向来是见不得人的耻辱,被人戏称扒灰,以往都出现在戏里,挑明的独独这一份。

    所以前一刻,躺在棺材中刘寡妇还是贞女烈女,如今倒是成了母系家族的耻辱。

    玉珠更是愤愤得说不出话来,神色犹豫。

    秦锦绣也傻了眼,放下了手中的家伙事儿,难道玉珍真的与刘大贵私情?

    等等,刘大贵方才说玉珍主动勾引他,欢好时还喊着他死去儿子的名字?

    秦锦绣凝神苦思,望向方正,脑中灵光一现,难道也是因为寸梦。

    玉珍年轻轻轻便守了寡,终日被愚昧封建的贞节牌坊所累,束缚了人姓中最原始的冲动,但**和冲动不会凭空消失,或许在睡梦中会产生释放压力的非分之想,这样讲来,玉珍做寸梦,是行得通的。

    那刘大贵本就是个老不正经,总是偷窥玉珍,想必也是借此机会侵犯玉珍。

    玉珍和现代的受害者大学生不同,她是成熟而欲/望强烈的少妇,压抑情感许久,若是在情迷之时,哪里能分得清真假?

    若是一切推理成立,那刘大贵是不是和送水工一样,罪不致死呢?

    秦锦绣心里没有了主意,自己仅仅是法医,而不是法官,犯人最后受到什么样的审判,并不能依据自己的喜怒而主观而定。

    法医验的是尸体,法官审判的是活人,从相对论的原则上来讲,法医和法官的关系是相辅相成的,但从人性的角度上看,法医和法官的关系是对立,因为只有法医才能真正体会到死者的真正痛苦和想法。

    但最终的审判权却握在法官手里,量刑的轻重,审判是否公正严明,直接影响到法医心中那杆最精确的秤,或许在某种切合点上法医和死者的心是无声相通的,所以法医定期都要接受心理医生的辅导,减轻潜意思里的压力和精神错觉。

    就如眼前的案子,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刘大贵是凶手,但从他各个微表情来看,他必定也是犯罪嫌疑人,只是缺少关键性的证据。

    秦锦绣凝神苦思,重新审视整件案子,到底哪里错过了……

    但一番冥思苦想,依然没有头绪。

    一旁的方正轻柔地拍过秦锦绣的肩膀,鼓励道:“你先歇一歇,让我来。”

    “你……”秦锦绣见方正胸有成竹的样子,低声说:“你有办法?”

    方正温润而笑,秘而不语地微微点头。

    秦锦绣喜上眉梢。

    只见方正端起官威,转向众人,厉声道:“刘大贵,事到如今,你还不认罪吗?”

    刘大贵浑身颤动,“我,我没有杀人,认什么罪。”

    方正目光凛冽,义正言辞,“你莫要信口雌黄,你才是杀害玉珍的凶手,长期以来,你在玉珍的饮食中下了催/情粉,并借着玉珍神志不清时,装成玉珍的丈夫与其欢好,后被玉珍发觉,你怕此事败落,便将其勒死,扔入井底,你还不认罪吗?”

    秦锦绣与令狐秋愕然对视,难道方正在诈案?

    “你有证据吗?判案怎会凭一面之词,随意揣测,证据呢?”刘大贵左右顾及,硬撑着脊骨,

    “你们不要听信鬼县令的话,他是想屈打成招,捞些银子,但我不会遂他的心思,这些年,玉珍在刘家攒了不少的私房钱,我宁愿将钱都拿出来,交还给你们,也算是尽了玉珍的一点孝心,绝对不会便宜鬼县令。”

    一提到玉珍的私房钱,娘家人一下子炸开了锅,这玉珍向来生活简朴仔细,善于持家,经营的温泉客栈红红火火,定是攒下不少银子,市侩的娘家人一看有利可图,当中的几个人立刻变了嘴脸,“亲家公讲得好,判案都讲证据,没有证据,都是白搭。”

    “二叔。”玉珠举手痛斥,“玉珍是被他们刘家害死的,你怎能为刘家说话?我爹娘死的早,二叔是玉珍和玉珠最近的亲人,千万不要被外人蒙蔽呀。”

    “我吃的盐都比你吃的饭多,你敢如此和我讲话,规矩呢?”身穿长袍的老者不停地敲打竹拐,

    “女子嫁出去,就是外姓人,死了也是人家的鬼,我们没有权利干涉刘家的事,如今亲家公也同意迎玉珍入宗祠,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还是散了,早些回家。”

    “二叔。”玉珠怒气地攥起拳头,“难道二叔忘记了玉珍的好?为了些蝇头小利,就让玉珍蒙受不白之冤?”

    “什么不白之冤?”老者拄着晃动的竹拐,端着倚老卖老,蛮横无理的作派,“亲家公方才的话语,你没听到吗?是玉珍不守妇道在先,难道让咱们娘家也跟着受拖累吗?”

    “呜呜。”玉珠无言以对,气愤得一头扑倒在玉珍的棺材上,放声痛哭。

    所有人都闭上了嘴,空荡荡的义庄门外,只听到伤心欲绝的凄厉哭声。

    刘大贵高昂着大脑袋,洋洋得意,藐视地看着阴阳两隔的玉珠姐妹,眼中露出奸诈的得意微笑。

    秦锦绣望着眼前一幕世态炎凉的西洋镜,气愤得牙根儿痒痒,令狐秋更是手握剑鞘,恨不得直取刘大贵的首级。

    方正倒是不闹不躁,走到刘大贵身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们的家事,本官管不得,也管不了,但此事涉及到玉珍的清白,我自然要说个明白。”

    明白?众人将目光都聚集到方正身上,连玉珠也止住了哭声。

    方正从怀中掏出一包草药,“刘大贵,我且问你,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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