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 梦转纱窗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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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 梦转纱窗晓-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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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淡淡一笑:〃众所周知大清八旗各有旗主,八旗将士各听旗主之令,各旗主虽受制于皇帝,却也暗中各有派系。皇阿玛早年暗渡陈仓,在各旗中各设一名只对他誓死效忠的暗旗主,他们手臂上皆刺有一青色图腾,是以称为暗青。这些暗青在各旗中至少安插了1/3忠心耿耿的死士,换言之,合八旗所有暗青之力,足有整整三旗兵力,足以抗衡任何突发事件。此黄金令牌就是能调动他们的唯一信物,今日进宫皇阿玛却交给了我。〃
        我微笑道:〃如此说来,皇阿玛对你委以重任?〃我想起临出宫前康熙爷曾经说:朕还要用他。竟是这个?
        他微微颔首:〃我也不曾想过皇阿玛今时今日尚如此信任我。暗青是皇阿玛一手设立,除去当事人,惟我一人知晓内情。而皇阿玛此举无非是为了新帝登基时以备不测。〃
        我微愣了愣,〃此话怎讲?你可能猜出他的心意?〃
        他叹道:〃只怕他老人家亦是举棋不定。现如今的景况十四弟似乎如日中天,众望所归。外人皆以为十有八九是十四弟。今日与皇阿玛奕棋时,他一番话却泄了底。他说十四弟棋风华丽灵活,霸气十足,刚劲而不失韧性,有将帅之才。评四哥却是似是而非的滴水不漏,看似无为,却变数万千,不见凌厉,却暗见杀招,有安邦治国的谋略。你想,此言是否正暗合二人秉性?〃
        我笑道:〃你可算知道姜是老的辣吧?你们的皇阿玛其实揣着明白装糊涂呢,你呢?他如何评你?〃
        他讪讪笑道:〃皇阿玛说我如今羁绊过多,棋风过于圆滑,缺了棱角。尚戏言我日后没准就是一良臣忠相。〃
        我暗自叹服,康熙爷单凭奕棋就一语道破各人命运玄机,实是察人至深。我问道:〃你如何看二人各自胜数?〃
        他沉吟片刻,〃我大清是马上得来的江山,极为重视储君军功。十四弟军功卓越,此乃先机,又得八哥九哥及群臣鼎力支持,胜算略胜一筹。而四哥胜在身在暗处,对手似乎轻视了他,却不知他亦暗中早有布署。譬如步兵统领隆科多,若皇阿玛颁诣传位于四哥,八哥他们即便有心闹腾,亦是无计可施。〃顿一顿,复又叹道:〃唉,无论是谁,总免不了折腾一番,所以皇阿玛才会暗授机宜予我,我只盼这令牌派不上用场。〃
        我迟疑问道:〃你自个儿就不想当么?〃
        他平淡的语气有些微压抑,〃如今我早已没了那股心气劲儿,皇阿玛所言极是,我羁绊过多。〃他微微一笑,拦腰抱起我走向锦榻,〃夜深了,歇着罢!告诉你只为令你不必挂怀,许多愁怨都已淡了。我与皇阿玛都是。〃
        我追问:〃果真一丝也无?〃他眸中掠过淡淡忧悒,〃你在我身边便够了。更何况皇阿玛业已年迈,与他奕棋时,思虑的时间并不长,等他打盹儿的时间就尽够走七、八手棋了。亲眼见他从曾经精神矍烁到如今委靡困顿,再多的怨也只能丢在一旁。身为臣,身为子,仁孝道义岂能不尽?〃
        此番话出,气氛顿显沉重。我拍掌笑道:〃天可怜见儿的我,我们家十三爷总算尽弃前嫌了!我居功至伟!〃
        他亲亲我额头,〃嗯,你功劳最大!何时再立一功?〃
        我不解道:〃还要立什么功?〃
        他的手指轻轻抚上我的锁骨:〃何时肯给我生孩子?〃
        我幽幽叹道:〃不是我不肯,是你孩子太笨,阎王爷布置的功课未能完成,被罚留堂抄写呢!耽搁了投胎的时辰。〃
        他嗤声笑道:〃如此,你替我告诉他一声,带到阳间来写,他阿玛本事大着呢,从小罚抄到大,有经验。〃
        我忍俊不禁:〃何时变得如此油腔滑调?〃
        他除去衣衫,俯近我耳畔,暖暖呵气勾起一片酥麻,〃近墨者黑。怨你!〃
        摁住他解我盘扣的手:〃对不住您了,大姨妈到访。〃
        他扼住我手腕,〃我知道你的日子。骗我?让她去寻你姨父。〃
        岂能让他轻易,〃姑妈拜会。〃
        他顽强解开第二颗,〃告诉她你姑父在墙根儿蹲着面壁呢。〃
        我不依不饶,〃不巧大舅妈上门。〃
        他咬紧牙关,艰难克服第三颗,〃告诉她你府上亲戚的男人们且等着麻将搭子呢!〃
        我笑不可抑,〃太不幸了,二舅妈见大舅妈久去未归,闹上门来了。〃
        他势大力沉,第四颗直接飞出三米远,〃你丫亲戚还挺多,直接叉了出门!〃
        我等得就是他心烦气燥这一刻,〃最后我丈夫来了!〃
        他想也不想,咬牙切齿:〃寻他妻子磨叽去,跟这儿凑啥热闹!〃
        我猛然掀开他,一脸奸计得逞的笑:〃这可你说的。麻烦您告诉我丈夫,出院门左拐再右拐是他妻子的卧房,当心迷路!〃
        他并示显现我预料中的恼羞成怒,却语含淡愁:〃采薇,若你有孩子,皇阿玛不会施压。而我,不愿再有另一个乌苏氏进门。注定辜负她们,我着实不愿枉然多负一个。而幸汇,名正言顺的嫡妻,我以为你会介怀稍少。〃
        我忙解释道:〃我懂,只是与你玩笑。〃
        他对我笑,眉眼轻佻:〃还不松手?想了许久,要看。〃
        我松手,捂住脸,低喊:〃爷,只有一句并非玩笑。大姨妈真的到访,许是怄得提前了。您是否满意我的回答?〃
        他呆若木鸡。
        半晌,方悻悻道:〃事儿妈就是说你这号人。也罢,抱着你躺着就好。〃
        我轻抚他微微颤动的喉结,〃胤祥,介意么?〃
        他半眯着眸,〃什么?〃
        我低声道:〃孩子。〃
        他捉住我的手,迷离的眼眸瞬间漾起清亮的旖旎:〃想着你与我的孩子该是何等玉雪可爱,很想伴他成长,教他我会的一切。若只为传宗接代,我已尽够了。只是这么想,若没有也没关系,依阳就很好,我们的孩子。〃
        我眼中酸酸软软的疼,催促着泪珠滴落,〃你如此待我,我有这么好么?〃
        他轻哼一声,〃没有多好。不过枉我自命风流,却误上了你的贼船,想要跃下船,奈何水性不佳,万丈深潭只怕溺毙了去。惟有同舟共济。〃
        我喃喃道:〃放心,即便是贼船,我这舵手定然正舵,即便逆水行舟也不会桨折舟沉。〃
        他霁颜而笑:〃一直都放心。〃
        十三进宫次数更显频繁,神色日益沉凝。山雨欲来风满楼。
        荏苒冬春谢,寒暑忽流易。
        时间来到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十三进宫三日未归,只第一日捎来消息,随着雍亲王在南郊大祀。而此前,康熙爷因病自南苑回驻畅春园。具体时间我没本事记住,种种迹象表明更朝换代就是这几天了。
        黄昏时分,一群官兵杀气腾腾将府院围了个水泄不通。众人顿时慌作一团,乌苏氏甚至抱着弘昑冲回屋子收拾细软准备跑路,向来从容淡定的幸汇亦是眉锁深愁,一迭声地吩咐关门闭户。
        她们跟着十三一路担惊受怕已成惊弓之鸟。我却暗自猜忖此乃全城戒严,此围兵之势乃是掩人耳目,直冲八阿哥他们而去。果不其然,柳绿上屋顶探视回来说:〃可是了不得了,不知出了何事!八爷、九爷、十爷、十四爷府院黑压压全围满了侍卫,就连四爷府也不例外。〃
        众人挤在正厅人心惶惶。紧张的情绪会传染,索性回到逅牡独坐静思。子时已过,却毫无睡意,心中渐有千绪百端的不安。
        〃砰〃门响,一道寒潮萧萧袭至,我一激灵,霍然立起。阿猫一身雪色孝服掩不住面上喜意流光,打千儿道:〃奉爷的命特来回秉主子。一切安好,勿挂。康熙爷殡天,四爷已受诏称帝,立即封了爷为怡亲王。〃
        我心中一宽,〃知道了。〃阿猫笑嘻嘻道:〃爷说主子听此消息必是喜不自禁,奴才怎么瞧着主子似先知先觉般从容呢?〃
        我忙扯出一个大大笑脸,〃如此,够乐了么?得意忘形的你,毕竟是皇阿玛去了。你跟在爷身边检点些,别太过了。〃
        阿猫忙恭声道:〃嗻。奴才先回宫去了,爷让我捎一句话,说是惦记您那酒酿玉米露,让您早些歇着,养足精神,他回头到府里要用呢。〃我微颔首:〃行。你去罢!〃
        静静伫立于屋脊。东方巍峨屹立的紫禁城,正经历着改弦易张的它依然故我,亘古未变的幽深莫测。
        我似乎看见,明黄冠服的你,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走向那张雕龙髹金的龙椅。或许由于背负太多人的期许,这步伐略显沉重,却坚如磐石,一如以往每一次你艰辛执着的付出,直指至高无上的权力。在你身后摇曳着的金光万丈,飘浮着的冷冽的香,织就刀光剑影的搏击,琵琶美酒夜光杯的祝福,矛盾而和谐。
        而我,在这里,不甚远却不够近。在这一刻,八年九个月零二十九天之后,山遥水迢的距离,允许自己第一次去想起你。
        你,只是你,相对于我而言的你。薇薇的四大叔。
        我以为要费些时间去找它们,我是说,那些冰封的回忆。然而,它们静静的就在那里,完好无缺,潜匿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落满光阴的灰烬。
        当我翻开沾满尘埃的回忆时,流光溢彩的烟花再次腾空而起,灰暗的天空立时宛若白昼,同样五光十色的还有我的心。
        此刻,我必须要承认,我仍有些傻气。
        这些岁月红尘里,我时不时也会迎面撞见你。譬如你的喜糕,彼时,我正孕育着你的孩子,害喜严重,食不下咽。你的喜,我喝了好些水才一口一口慢慢咽下。我告诉宝宝:〃若你不闹腾,阿玛就会幸福,会喜悦,你可愿意给妈妈一个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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