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 梦转纱窗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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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 梦转纱窗晓-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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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
        高全低声急唤:〃姑娘。时辰不早了。〃我猝然一惊,收回目光:〃你如何得知?皇上提前下旨了么?〃
        高全跪倒在地:〃姑娘,恕奴才擅自主张。昨儿您府上锁吉管家并未走远,却是一直侯在静处,今日一早爷令奴才出门打探消息时,锁吉将事由悉数告知。〃
        我扶他起身:〃我还得多谢你才是。我。。。。。。〃
        高全打断我:〃姑娘的心意奴才明白。想必爷的心思姑娘也知晓,爷心气高远,身后有一大群人扶持着,亦有一大家子人需要照护。爷不能为了您一人儿辜负这些人。奴才知道爷待您情重,只怕他一时情急,忤逆皇上,方出此下策。〃
        我叹道:〃高全,你一片苦心,四爷会明悟。〃
        高全道:〃奴才晓得。爷心志坚定,若有一时糊涂,也不过是一时罢了。时日一久,也就丢开手了。姑娘您也得如此才好。〃
        我半赞叹半讥讽:〃高全,你一片苦心,我亦领会得。不须多言。〃
        高全伏地沉沉叩头三响:〃奴才还得向您道谢。高团是奴才兄弟,当日姑娘不仅护全四爷,也救了高团一命。此等大恩奴才万死难报。〃
        我淡淡道:〃起罢!我得走了。〃我不肯再回头,疾步离开。
        马疾风烈。越过起伏山坡,经过曲折小径。宽坦大道处锁吉正自焦头烂额,见我忙迎上:〃小姐,圣旨已下,李谙达亲自来宣的旨,人已回宫。咱们赶紧回家,还得喜服妆扮呢!〃我叹息道:〃锁吉,多谢你。〃锁吉道:〃老爷的嘱咐奴才不敢忘记,扶持小姐是奴才的本份。〃
        却有两位不速之客,堂而皇之坐于厅堂。俱是神色复杂。见我进屋,十阿哥叹道:〃要当人媳妇儿了还是这么的任性,溜马溜得吉时都要误了去!〃十四闷声不吭坐在一旁,眼角扫也不扫我一眼。
        我笑意相迎:〃有何教训之言今日一并说了,我全领了。〃十阿哥摆摆手:〃谁又要教训你了?怪丫头,过来!〃
        十阿哥递给我一对虎皮玉马,活龙活现,煞是生动:〃时间紧,淘换不到甚好物事。知道你与我一般喜欢马,此物送你新婚贺礼。想来你也是乐意的。收下罢!〃我咧嘴一乐:〃喜欢得紧,多谢您了!〃
        十阿哥瞧着我,满面怜惜:〃说你怪,半点错也没有!十三弟圣恩正宠时你不愿嫁他,此时却又。。。。。。〃他长叹一声:〃也好!老十三倒是性情中人,定不会怠慢了你。囚也罢了,倒图个耳根清净。〃
        我莞尔,十阿哥实是男版采薇一名,阿Q精神十足。〃大白哥哥,你瞧着糊涂,实是聪明过人。〃十阿哥亦乐道:〃实不枉你称我一声哥哥,始终要进我爱新觉罗家的门。老实说,今日我只觉要嫁去自己妹子一般又是喜又是愁,倒无半点娶弟妹瞧热闹的兴致。〃
        十四忽而冷冷道:〃再唠叨下去,吉时可就真的要误了。赶紧的,梳妆打扮你的去罢!〃我嗔道:〃十四爷空手而来么?有何好礼还不呈上?〃
        十四塞给我一锦盒:〃我无礼可送,这是八哥让我给你的。〃气呼呼便坐回椅上。我微愣一愣:〃那麻烦您替我道一声谢。〃十四面含不屑,看向别处。
        十阿哥对我道:〃老十四一整日都是这么的阴阳怪气,许是受了媳妇的气,你莫理会他。赶紧去换喜服罢!〃我微微一笑,心知十四此怒何来,点点头自进里屋。
        我任由喜娘拾掇装扮,神思飘远。迷药会否过重,伤身?他醒了么?
        雁兰啧啧赞道:〃小姐,您真美。〃
        镜中人儿,玉纤软转绾青丝,金凤攒花摇翠尾。鲜红艳丽的喜服,映得脸若流霞轻溢横飞,明艳靓丽,却难掩眉目间一股清幽的灵气。若细瞧,不难看出顾盼流彩间隐隐流淌着春意娇媚。这是他给的,我知道。这种神态从前不曾出现过,这是花朵绽放时不可遏制的妍媚姿彩。
        我灿然一笑。众人跪倒:〃给福晋(小姐)道喜了。〃
        红盖头遮下,雁兰扶我出门,声音哽咽:〃小姐,雁兰原想随了您去。李谙达却传了皇上口谕,只得您一人去,喜娘丫头一个也没有,轿子送到便要回来。您说。。。。。。您说这岂不是给人难堪么?皇上还是恼着十三爷,您这一去咱们何日得见哪?您照顾好自己个儿,咱们大伙等着您。〃
        我拍拍她的手:〃我那可是老江湖了,皇宫都没让我怎么着,区区一十三阿哥府能难为得了我么?你且放一百二十个心!锁吉为人老练持重,咱这家就让他说了算,你且替我照顾好师傅便是!〃兰叶并不答话,握着我的手紧了一紧。
        十阿哥熟悉有力的脚步声传来,停在面前:〃妹妹,咱们不方便送你过去,就在此处别过。哥哥祝你二人凡事顺心,恩爱白头。且有句话叮嘱你:不可争一时之长短。〃
        我笑道:〃记下了!您那是经验之谈是不?我知道你最恼女人家拈酸吃醋。〃
        十阿哥气笑道:〃知道就好!但凡男人没有不厌恶这个的。去罢!〃
        雁兰搀扶我上轿,忽觉眼前骤然一亮,红盖头被蓦然掀开。十四咬牙忿忿道:〃你说过什么?可还记得么?〃十阿哥抢上前来:〃十四弟,你疯了!〃一面劈手去夺红盖头,十四死死拽住盖头的指节泛着异样白色,眼中却是墨色满注,写尽倔强愤懑。如此神似,我一时恍惚,只听嘶啦一声,布裂红破。
        众人愣怔间,我上前轻拥十四,一瞬即松开,只来得及在他耳边轻声说:〃你也是我的风景,美好却不能留连。〃他眸中几抹浮光掠影,瞬间即逝,黯然失去颜色。
        十阿哥一跺脚:〃两个疯子!不知你们捣什么鬼!〃我看向他:〃大白哥哥,你要试试么?〃十阿哥怒瞪着我,无话可说。
        环视四周,看见师傅老泪纵横,雁兰无声啜泣。他们在为我未卜的前途担忧。我还以微笑,掀帘入轿。
        轿行一路,我第一次失去掀帘欣赏风景的兴致,它们会扰乱军心。从此,我不要牵绊。
        青石板的路,走起来格外清脆,声声敲打在这一片尤其僻静之上,幽幽回响涟漪不休。四人小轿,倒似足有一整串送亲队伍般。
        没有锣鼓喧天,没有花炮爆响,没有喜娘杂人,甚至红盖头也免了。冷清而怪异,却恰到好处。是我想要的。
        轿停,人落。我正欲跨过门槛,一缕清笛袅袅深深浅浅,不知自何处悠扬传来。
        虽然不言不语,教人难忘记。
        你的眼神。八阿哥,他终究还是来了,送别关采薇,送别自己。在这一刻,他终能释怀。我比他们早一步,我只记得少女初潮的尴尬是由一个于我而言陌生的男子解围,记得他的豌豆花戒指,剩下三枚他刚才托十四转交给我。记得他润物细无声般的柔情注视。。。。。。
        记得十四的不羁与酒,记得十阿哥的开朗与真挚。。。。。。
        有风吹过,笛音诉别情,款送。
        我挥挥手,告别昨天的自己。微仰下巴,嫣然而笑,如我从前每一次无异的真诚。
        笛歇。我向前,等待我的是生活,不是别的什么。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
        生活需要用心经营,我会努力。与他。
        碧云笼碾玉成尘
        十三一袭白衣裳,负手背立。同样不合时宜,同样恰到好处。
        〃你来了?〃年华在他转身间,珠流璧转,暗暗偷换。
        时过境未迁。
        他微微含笑,一如当年。我点头:〃嗯,我来了。〃
        凝眸相视,千言万语川流于沉默中。他眼中丝丝缕缕宿醉血痕,一面风尘,左腿微曲。微扬的嘴角处却有一束疲倦而温柔的阳光,折射进我们千疮百孔的过往,那里荒芜却又茂盛,直至此刻尘封开启。
        我来,是为了见到这样的笑容吧?眼角不觉间微湿。
        他走近,紧紧抓住我的手,仿佛怕我随时会遁去。我反手相握。他牵领着我,我搀扶着他,步履蹒跚,一步一步缓缓而坚定。蹒跚的还有我的心,我终于愿意去想他病根来由。
        依然无花炮喜娘,无高堂宾朋。新娘失了羞涩的红盖头,新郎一袭白衣染倦容。未拜天地,直入洞房。
        这是一个不成体统的婚礼。然而,何为体统?不过是将原本千差万别的人,放进模具,灌注如水银般杀人于无形,荼毒人性的规矩,铸就整齐划一,千篇一律。他们,我们,早已受教。
        康熙爷别有用心的轻慢,成就了我的梦想。
        没有闲杂人等,我与十三相对静坐。他笑意渐深,恍惚。抚上我的脸:〃采薇,真的是你么?一早宫里来人传旨,我只当是发梦呢。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朱笔御批清清楚楚,我方信了,紧着令阿猫寻出白衫,知道你喜欢白色。。。。。。他。。。。。。他不愿给我们一个体面婚仪,委屈你了。。。。。。我只做我能做的,我还知道你不愿意见到她们。只有我们俩。。。。。。〃
        我微笑:〃嗯,很好,我很是喜欢,一点儿不委屈,就爱这么静静坐着。我有话想对你说。〃
        他漫不经心:〃你说。〃自顾一遍一遍摩挲于我唇线眉际,我按住他的温柔,深深吸一口气:〃我,我。。。。。。〃
        始终难以出口。十三静静注视着我,如水沉静,很像另一个他每一次的默默守望。我从中获得莫大勇气,〃我已非完璧之身。〃
        十三怔了一怔,我继续道:〃不是为人强迫,是我自愿的。我知道你会着恼,会憋屈。我原可以不说,宫中有许多法子可以瞒天过海。然而,我记得你说:不要再骗我。所以,我要坦白告诉你。这是我的过往,是昨日,我会留在身后。但这也是我,不尽美好却真实的我。若你愿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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