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侠看了看大门，乔北辰没有回来，应该是直接送孩子去医院了，“姨婆，那我们……”
“等一下，我们也去，县里就一家医院，北辰知道的。”
吕侠点点头，把水杯放到石桌上，“姨婆，孩子的父母呢？过年都没回来吗？”
姨婆喝了几口水，气息稳了，“全都在外地打工，张阿姨和她的小女儿在家里，可她小女儿也才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刚才也被吓到了，还好你和北辰都在，现在没个车子都不方便，侠侠你会开车吗？”
她没想到说着说着就到这事上了，吕侠如实地摇头，“我不会，我也怕开车。”
“哎，这年头应该学会的，车子都便宜了，我听张阿姨说，她小女儿在学校也报了驾校，就是驾驶证还没拿出来。”
吕侠的脸上始终是适当的微笑，“嗯，等我有空了，也会去学的。姨婆外面冷，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过了将近十分钟了，乔北辰的车子都开远了，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吃饭，也不知道北辰什么时候回来。
姨婆缓缓站了起来，“我们也去看看，在家里等着我老不放心的。”
“姨婆，医院的事情交给北辰就好了，这么大冷天地，您身体也要爱惜，我们在家里等也是一样的，食物中毒也不是大毛病，等下给北辰打个电话……”
姨婆很固执，无论她怎么劝，还是要去医院，吕侠没办法，回屋里拿了包，又给姨婆拿了条厚实的围巾，觉得差不多了才出门，姨婆是打算乘公交的，可吕侠还是拦了辆出租车。
“年初一公交车都少，太难等了，打车过去也快点。”自从外公去世后，吕侠就很少和老人打交道了，她对姨婆尊重有，感激有，但也发现姨婆有时候还是挺固执的。
“嗯，哎，我们知道你们都有钱，可能省还是省点，以后要是有个万一……哎，算了，你们好好过日子就行了，我什么都不说了。”
吕侠堆着笑应着，她自认为不算大手大脚，特别是和乔北辰相比，医院倒也不远。吕侠倒前台咨询了一下，直接和姨婆到了三楼，“姨婆不会有事的，您放宽心。”
“哎，我只是人老了，怕到医院而已。”她的脸上早就布满了皱纹，坎坷一辈子，终究逃不过俗路，也是怕死的人，或者说，尊重生命的人，她一个人，想要活出一个家的精彩。
“北辰。”
乔北辰坐在医院长廊的凳子上，旁边是一个小姑娘，看到吕侠她们，连忙走了过来，“你们怎么来了？大冬天的瞎跑什么？”
“是我让侠侠带我来的。”姨婆也看出乔北辰的怒气，赶忙开口，“我不是担心嘛，就让侠侠带我过来看看，怎么样？”
乔北辰揉揉眉心，“您在家里等消息就好了，来了只会让我更担心，医生已经在检查了，问题应该不大。”
姨婆稍稍放心了，由着乔北辰带她到凳子上坐下，走廊里虽然也用暖气，但还是挺冷的，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吕侠觉得有点恶心，秀眉紧蹙。
“让你别来了吧。”乔北辰低声开口，替她拢拢衣服。
；。。。 ； ； “你走开啦，乔北辰，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别过来，别过来……”
乔北辰的手撑在柱子上，微微低头，吕侠整个人就被困在他的怀里，小脸有点苍白，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冻的，“至于吗？不就是……”
“闭嘴！”突然抬头，直直地对着乔北辰的双眼，“我觉得恶心，乔北辰，恶作剧也有要个度，你先去洗手，洗十遍，不对，一百遍，不然不要碰我……呜呜呜……我真的不舒服……”
“傻瓜，我不碰你，你跟我回去。”看她是真的害怕了，收回了手，转身先走了。
背影有些单薄，吕侠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心里堵得慌，好像她说过不会嫌弃他，一点都不嫌弃的，可是明明就是乔北辰的错，谁让他故意吓自己的。
撇了撇嘴，还是压下上前的想法，“乔北辰，你还没和我道歉，我今天晚上肯定要做噩梦的。”
“对不起。”乔北辰说出这三个字，一点扭捏都没有，可她仍觉得哪里不大对，说得太顺溜了，反而看不出真心，“乔北辰，我都没生气……”
“乔北辰，别走那么快……”
“乔北辰，你干嘛不说话……”
“乔北辰……”
终于到了家，乔北辰依旧抿着唇自顾自往旁边走，完全忘了身后的吕侠。姨婆拎着一个篮子出来，“回来啦，走那么快，找不到路了吧，北辰拿回来的东西多，我自己吃不完，给邻居送点，等会儿就回来。”
“姨婆我帮你拿吧？”
“不用不用。”说着，看了眼在水龙头前洗手的乔北辰，“我刚才已经说他了，吕侠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北辰他只是……”姨婆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乔北辰那幼稚行径，拍了拍她的手，就出门了。
吕侠看了乔北辰一眼，见他并未瞧自己，也就气呼呼地回房间了，什么人啊，做错事了，还摆出一副臭脸，吕侠懒得搭理他，回去倒了一杯水，咕噜咕噜全都灌了进去，扫了一眼院子，乔北辰还在洗手，那家伙不会真的洗个一百下吧。
“北辰，你渴不渴？”
没有回答。
“北辰，你什么时候做午饭？”
依旧没有回答。
咣当一声，吕侠放下水杯，直接往房间走，懒得再说一句话，实在是太过分了！
床很整齐，被子叠成方块状，吕侠直直地躺了下去，头埋在叠好的被子了，她为什么会有一种近乎心虚的感觉呢……
“洗过了，一百遍。”乔北辰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看了眼埋头的吕侠，什么都没问。
吕侠也没抬头，瓮声瓮气地应了声，就听到很响的关门声。有时候她也会觉得很无奈，他们竟然能因为这样的小事争吵，生闷气，说不上谁错，可有都觉得自己没错。
“乔北辰，我讨厌你。”在他亲戚家里，自己这样使性子很不多，看她又忍不住，看来真的给他宠坏了。
门再次被打开，乔北辰好像嵌在门框里一样，表情冷硬，“过来帮忙。”说完，也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走了。
“什么人啊，凭什么……”说着，慢慢脱了身上的外套，气鼓鼓地往厨房走，“要我帮什么？”语气超级不好，可乔北辰也没在意，指了指一旁的笋，“都剥了。”
“什么时候挖来的。”
“以前的。”
吕侠搬来一个小板凳，开始低头认真剥笋，乔北辰原本在杀鱼的，弄着弄着，突然转身看了她一眼，真的很认真，似乎还带了点……虔诚？好笑地摇头，她认真的模样最好看，这样的两人安静相处的气氛，谁都不忍打破。
“你还没说为什么要吓我？我们都不是中学生了，那种男孩子追女孩子的办法，对我们不适用。”特别是乔北辰，您都奔三了您知道么？谁准你装嫩的？
乔北辰细心地挂着鱼鳞，很常见的鱼，他却一点不嫌弃那腥味，压根没打算回答她的问题。
“你不回答也可以，幼稚鬼。”
“胆小鬼。”
“是，我是胆小鬼，我今晚和姨婆一起睡，看到你就心烦，乔北辰，我怎么就那么烦你呢？”
乔北辰勾了勾嘴角，打卡水龙头开始冲去了鳞片，挖来内脏的鳊鱼，“姨婆也烦你。”
“才不会呢。”吕侠瞥了他一眼，把剥好的笋全都装好，鱼入锅的声音哗啦一声，吕侠不由自主地抬头，却见乔北辰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好像经常做这事，可他是什么事胡学会烧菜的呢？
懒得去问，收拾好笋衣，却没有直接离开厨房，“我来烧火吧。”
“不用，站远一点，别烫到了。”
她还想据理力争，“我可以的。”
“乖，听话。”手机突然响了，是乔北辰的，“帮我拿一下，左边的口袋里。”
吕侠从背后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不知道谁打的，要接吗？”
“接吧，私人号码，知道的人不多。”
吕侠手指一滑，直接递到他耳边，乔北辰人高，她得踮着脚才能够得着，“通了。”
乔北辰往锅里加了点水，直接盖上锅盖，“哪位？”
“北辰，是我呀，新年快乐。”音量不小，连吕侠也听到了，是个女人的声音，似乎，还挺耳熟的。
乔北辰瞅了瞅身边的人，慢条斯理地开口，“你哪位？”
“北辰，别开玩笑啦，我是沅沅啊，我家初三有个舞会，你也来吧，请柬已经寄到乔家了，到时候……”
“再看吧。”说着，打开了水龙头，刚才处理了鱼，现在满手的鱼腥味，他这双手啊，今天碰的都是什么东西，“没事就挂了。”
“北辰，年初一你又不用忙，和我说说话就那么困难吗？不管怎么说，我们可是打小的交情啊，舞会你不来，约你吃饭你又不同意，现在连打个电话都没耐心了……”
吕侠直接收回了手机，举了这么就，她也手酸，“周生小姐，我很抱歉打断你，麻烦你不要对我的未婚夫撒娇，我停了停膈应多的，今年才刚开始，我不想不快乐，再见。”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似笑非笑地看着乔北辰，“唔……北辰，是我呀，新年快乐。呵呵呵。”
“吃醋了？”
；。。。 ； ； 乔北辰就无比诚恳地送了他两字：“保重。”然后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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