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殊色,跟班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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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殊色,跟班太子妃-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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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倏然,眼帘中闪入一纤柔身影,提着裙裾,碎步急更,从蜿蜒小径的繁花林石间穿过,直直向那院中奔去。

    卓薇柔。

    桑柔双手交握在身前,攒紧。

    身旁的男子打了个哈欠,说:“好了,路线记住了吗?我们走吧。”

    “掐算时间,太子也该用完餐了。”桑柔看向他,说,“是否该去收拾碗筷食盒了?”

    “好像是。但是这个会有人收拾好,放在院外,我们明日一大早去收就好了。”

    桑柔眸色暗了下,又说:“你在这府中做家仆多久了?”

    那男子一愣,不明白她为何突然问这样的问题,答:“三年。”

    “三年……”桑柔点头,“三年时间,无所升迁,无所涨俸,无所重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男子一下被说中痛处,登时脸一涨红,所幸黑夜光亮不明,只是被一个女子三言两语道中短处,难免心中怒火顿起,他语气僵硬:“那是因为我……”

    “懒!”桑柔不待他说完,更简单直接地指明,全然不顾他面色已经僵涩

    ,自顾自分析道,“插科打诨,混日子般,一边心里不满自己处境,一边又毫无根据地心高气傲,从不努力,从不思考,这就是你失败的原因。你一定抱怨自己出身不佳,无人赏识,但机会从来就摆在你面前,只是你从不曾努力去争取过,但凡你细心一点,也不至于至今还是这番模样。”

    “你……”

    “比如现在,”桑柔一改方才的肃穆,微柔了语气说,“太子方用完宵夜,院内灯火通明,说明还未入寝,你现在就去收拾碗筷残羹,并询问太子对这羹食的意见,定然就会引起他以及旁人的注意,或许一次并不一定就会成功,但凡此不辍,终有一天,会有人看到你的努力。你的成功与否,在人的言语之间,更在你自己的手上。”

    那家丁本是怒火中烧,再听桑柔一分析,竟无不道理,心里虽赞同她这说法,但一时也迈不开步子,他一大老爷们,就这样听一个陌生女子的摆布,未免太失面子。

    桑柔像是猜透了他的心思,说:“你本寄人篱下,听人差遣,面子架子对你来说,只会成为你的绊脚石。你若觉得我说的不对,好,算我碎嘴,从此我不再多说一句,若你觉得我说得对,却因为面子问题而不去实践,那也好,说明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无可救药,我亦会闭嘴。”

    话说到这种地步了,对方也非顽固之人,语气颇僵硬地说:“我一大男子,岂是斤斤计较之人。”说完甩头绕过长廊,向顾珩的院子走去。

    桑柔暗暗松了口气,目光重又锁向那院门。

    头顶明月空澈,池塘波光潋滟,晚风推着水面粼粼光点在明暗里闪现,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哗啦一声响,带出一窜水帘,在月光晶亮透净。

    没过多久,对面门口一个身影出现,是去而复返的那位家仆,手中提着食盒,望过来,与她对视一眼,向她处走来。

    桑柔稍稍掩抑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待他走近后,问:“如何?”

    那人将食盒放在廊椅上,打开,说:“我放进去的时候,太子还在用膳,脸上表情看起来似乎挺开心。我进去之后,他没再吃几口便放下了。”

    食盒里,几样小菜,每份都动过,却吃得不多,倒是那一碗汤,喝得差不多见底了。

    桑柔伸手在每个盘子里一抓,放到嘴里嚼了嚼,微微蹙起了眉头。不至于难吃到惨绝人寰,但总归不算什么好味道,他是吃惯山珍海味的人,膳食质量忽然下降,他定然会敏锐觉察。

    而她要的就是他心存疑。他事务繁忙,这种琐事最多交代一下旁人去问下情况,而不会花大力气去探查。

    太子派人来询问,对她的厨艺不满,管事自然就会被指派做其他事情,她不必再下厨,这府衙也可暂时安全待下。

    而那家丁看得桑柔动作,目瞪口呆,怎么有这般不知矜持的女子。

    桑柔咽下之后,问:“那太子他怎么样?”

    “啊?”

    “听说白天太子亲自领兵与叛军对抗,太子伤得重吗?”

    那家仆摇摇头,说:“我只一进去的时候匆匆瞥了他一眼,脸色似乎不大好,用膳亦是在床上。”

    桑柔眼色暗了暗,点头,又问:“太子没对这饭菜说什么吗?”

    家仆摇头,打了个哈欠,说:“这么晚了,回去吧。”

    桑柔却又转头看着对面院子,目光凝重。

    这么晚了,卓薇柔还没有出来,他,当真伤得重了……

    第二日,桑柔果然被派做其他事——洗衣。她也不似一般娇生惯养的王室子女,这些事情,她不一定做的多娴熟,但也尚可以应付。

    这日她抱着晒熨好的衣物送回给各院,路过府中长廊某处时,却蓦然停下脚步。

    长廊的雕窗设计独到,在白色墙面上开出一个扇状的镂空,中间有简单却精致的格架,藤纹线条平滑,镂空处望过去,正映着墙那头开得正盛的朵朵海棠,红花绿叶,远处乍一看,只觉得似嵌在墙上的鲜妍壁画。

    桑柔目光没收罗半分这夏晨别院花团锦簇的景致,而是透过繁华茏叶掩映的那端,落在一男一女的身上。

    女子面对男子而坐,手下是一把瑶琴,男子背对着桑柔,仰靠在藤架的长椅上,手中墨扇轻摇,可猜得其闲适表情。

    桑柔看着这花下对坐弹琴娴雅的一双人,画面合契地不像话。

    卓薇柔弹拨着蚕丝琴,时不时抬头望向顾珩,眼中全是细细碎碎的柔情蜜意,而后又微微一笑,垂首凝目于琴弦上。

    曲声婉扬,光影如梦。

    却忽然,顾珩的身子动了动,好像要坐起来转身,卓薇柔忙起身去扶他。

    “太子,你小心些。”她的声音轻细,叮嘱中带着关切和担忧。

    桑柔急忙隐到墙后,最后一眼所见,是他们两人交握的手……

    府中下人闲暇之时,最爱碎语主子们的风月事,谈论最多的便是顾珩卓薇柔,无非都是郎才女貌的

    说辞。

    顾珩之前献了河关城给梁国,一直被梁国结为盟友,此次更是派了猛将卓敬携兵相助。

    但,梁国素来国弱,从不参与事端,此番如此爽快出兵,顾珩之前自然做了不少工作,卓薇柔与他看来早年就相识,且他竟不避讳,将她带到景州来。桑柔已有几分看不真切,他这是出于私心,还是政谋。

    所谓,关心则乱。

    此刻的桑柔便是如此。

    她恍恍忡忡出神,已走岔了道,待发现之时,眼前已立了一个人。

    翠衣俏容,正是水色。

    “你……”她仔细打量着她,问,“你是谁?”

    桑柔忙答:“奴婢是来送还洗好的衣物的。”

    水色走上前,伸手在她身前的一叠衣物中翻了翻,说:“这里没有我们家小姐,这分明都是些男人的衣服,你怎么送到这个院子来了?”

    桑柔作慌乱样,说:“奴婢新来的,不认识路。我……我……这就走。”

    “站住!”水色喝住她,“我让你走了吗?”

    ***

    二更,阅读愉快!
139。是梦中人(19) 他受伤了?
    窗子推开,夜风微凉,携着月光扑面而来。她打了个喷嚏,吸吸鼻子,将毯子紧了紧。一抬头,却猛然一震。

    窗子正对的那开满凌霄花的墙头,一人对月而立,衣袂微扬,玉树临风般卓然出尘该。

    桑柔大惊失色,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忘了脚上的伤,一崴,身体失衡,直直撞在窗边木桌的犄角上,她疼得龇牙咧嘴,喉咙涩肿,痛呼都不得叫出声,亦不敢叫出声。

    转瞬,只觉眼前视线一暗,她抬眼,窗口已站了一人,高大身形将光亮挡了大半,面目都隐在阴暗里,肩周发梢镀了一层溶溶月光,鬼魅般动人心魄。

    桑柔捂住胸口,掌下心跳极快。

    他知道是她了吗?他知道了?

    她还是太大意了,低估了他,抑或,其实,她对他并没有自己所想那么了解。

    她正惴惴不知如何是好,顾珩却先开了口:“就是你吗?”语气极淡。

    桑柔愣了会儿,点点头,又想起自己半置身暗处,怕他没看到,清了清嗓子,才发出一个音,喉中一痒,猛咳出声,她借机调整身姿,将自己隐入更暗的角落,却仍可感觉有目光微沉,落在自己头上。

    “既然受伤生病了,不好好休息着还有闲情半夜起来赏月?”他声音淡漠无温,桑柔还未琢磨透他话中意味,眼前忽然一亮,她心一抖,小心望去,却目睹他转身离开的背影蹂。

    她松了口气,又想起什么,出声唤了一声,嗓音嘶哑,出言含糊不清,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顾珩停住脚步,回头。

    桑柔站起来,将头压得很低,身子尽数裹在毯中,黑发散落,身体微颤,一只手怯生生地从毯中探出,伸到窗外,翻转过来,五指慢慢摊开。

    而顾珩目光落在她白璧的手上,已蓦然变了脸色,当看着她手心的物什时又是一惑。

    她掌中所躺,是一只香囊,繁复精细的牡丹花纹,浅缀几片绿叶。女子的物品。

    顾珩看着那香囊,又去看她,出声:“这是什么?”

    桑柔缓缓出声:“卓……卓小姐的!”

    顾珩说:“哦。卓小姐的香囊怎么手里?”

    桑柔说:“前日……前日……马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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