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向烟花路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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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向烟花路上走-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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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砸吧砸吧着眼睛左看看右看看,那一切校园中熟悉的景象,此刻在他的眼里是那么地朦胧那么地贴切,仿佛是要把人的疲倦给包裹掉,李潇洋懒懒地松了个腰,吐出一口浊气,轻轻啊了一声。

  廖仲三个用“难怪你会如此,原来你们班是没有家远的人啊”的眼神看了看李潇洋,随即都释然了,倒是廖仲看到李潇洋那能被风一下子掐断的呼声,他豪兴大发,就那么躺着在那里大喊起来,空旷的篮球场此时不停地回绕着廖仲那杀死鬼的呼声,李潇洋一惊,“你叫那么大声作甚?等下保安警察什么的来抓你个妨碍居民正常休息!”回答的只有那呼呼吹过的风声以及廖仲“个切”鄙视的声音。

  “喂,理我一下啊?”李潇洋等了老半天连个人影鬼影都没看到来,不禁问道。

  “大哥,你……,哦,听廖仲说你学习挺厉害的……你说这时候我们不释放一下心中的压抑,更待何时?”刘宇扬吹了个口哨,悠悠地说。

  “嗯,这倒也是……”李潇洋嘿嘿两声说。

  “廖仲,你要吗?”林志强歪歪地站起来往不远处一个角落走去,然后回头问廖仲,廖仲不知是要什么,便说,“拿来!是毒酒还是断肠草,都给我上来!”不远处那个角落亮起一点火花,然后就在那里闪耀着,在黑夜里异常醒目,学校的钟声响起了七点半的讯号,风一阵吹来,吹落了那些刺耳的铃声。

  “嘿,廖仲,给你。”林志强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两瓶冰冻的矿泉水,他丢给廖仲一根东西,就打开矿泉水兀自灌起来,咕噜咕噜的声音直让打球打得口干舌燥的李潇洋一阵唏嘘。

  李潇洋往廖仲那看,那根东西竟是一根烟,李潇洋被突然出现的学校里三令五申无病呻吟禁止的烟惊得干咳了两声,“你们抽烟?”

  “很正常啊,都高三了,咱们也是成年勒,拿烟来驱驱无聊的生活而已,前几天我在路边看见一个这么矮这么瘦的小孩嘴里咬着根烟,在四处地搜着破烂,那眼神几乎不像是那个年纪所有的天真快乐,其实我们也就跟那小孩一样,在生活的路上抽着根烟,以期待吐出些希望来。”林志强边比划着那小孩的身高和年纪边说。

  “但我们是学生啊,抽烟总是不好的,至于怎么个不好法,学校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李潇洋见林志强和刘宇扬都把烟点燃,便把头转向廖仲,像是希望能拯救一个迷途中的羔羊,廖仲,廖仲,你别点啊,别!想此刻李潇洋的心仿佛就是救世的主,俯视着他自以为愚昧的三人。

  “你们吃饭没?”廖仲像是无所谓地把烟点燃,点燃了他人生的第一点火花,当那些烟灰弹落得时候,是不是就预示了我们该结束了单纯的旧日时光,当廖仲第一次把烟灰弹掉的时候,他觉得这一弹就弹开了往昔无数的日子,是天真是单纯也好,总之我们小心翼翼地护着黑夜里唯一的光,深怕这一点点的光一点点的温暖也熄灭了。

  “没有,周末都是晚晚出去凑合着也就过了,我们学校食堂周末不开门的,想是不想赚我们这些人的些微的钱吧。”

  “好,我也没有吃呢,现在打球过后更饿了,等一下一起吧。”廖仲深吸了一口浓浓的烟,那烟的味道把他的喉咙呛得生疼,他摇摇因第一次抽烟而恍惚的头,想甩开那种你想沉睡的感觉。

  “那你家没人吗?吃完饭都很晚了,你家里人不骂的啊?”刘宇扬迅速地抽完最后一口烟,用食指和拇指把发烫的烟头远远地弹开,那火光在黑暗中挣扎了一下,最后熄灭了,像是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一样。

  廖仲望往老家的方向,眼神突然迷离了起来,他静静地听着风把他以前那些为了一口饭而来回奔波的日子那些夜里把被子踢掉半夜醒来肚子疼痛难忍的日子缓缓地吹来,最后他叹了一口气,“没什么,也就是家里人回去几天。”

  “那廖仲等会我就自己骑车回去了?”李潇洋问,这么晚单独回去,想是他也未曾有过吧。

  “怎么?你害怕?我比你晚我都不怕,自己回去又没什么……”廖仲朝月亮吐了一口浓浓的烟说,烟雾把月亮迷茫了,此刻我们谁也看不见谁的脸。

  “那好吧……”李潇洋像是很羡慕林志强他们自由自在的生活,又很怕这种生活的错误性,他像是一张白色的纸,有一天突然看到别的纸张都或多或少地涂着颜色,而林志强他们的颜色在李潇洋看来是多姿多彩的,有黑色有灰色也有白色有红色有紫色,但就像是怕沾染了那些色彩,他那张白白的纸会不会被那些染料给穿破,成为废纸……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不是人间富贵花(六)
在夜凉如水的时候,我希望你能想起我,就像此时我想起你,即使我知道最后我们还是分开,但路远马亡天寒地冻了,我会想起你笑起来的温度……

  一个人回去的时候,街上的车还是没有丝毫地减少,都急忙地奔往各自娱乐的目的地,廖仲静静地站在斑马线的一边,年老的交通指挥员苍老了容颜,身上的服装却一年一年地发黄,廖仲看着身边等绿灯的人都是往对面看去,而对面的人却往这边望来,谁都没有发觉那年老的交通指挥员嘴角露出的一丝微笑,想是这是一种习惯,提醒着他自己是笑着的,他看遍了来来往往的人儿,是怎样的匆忙,又是怎样地疲惫,所以他并没有感到不适,仿佛你看着别人急急忙忙地走惯了,你再也不想如此般急切地赶路,他点燃了根烟,在绿灯亮起的刹那他看见对面的人往这边走,这边的人拼命地往对面而去,一些来不及刹车的汽车像把利剑停在路中央,廖仲等着斑马线不再拥挤的时候,他摸摸那贴在车头的法拉利的标志,回头朝那老人笑了笑,然后他就离开了,每个人都不曾把斑马线看做风景,每个人都不曾为它停留过哪怕再多的片刻,老人看了看表,也是时候回去了,带着廖仲那轻微的笑容,他满足地望往四方的花花草草,像是在做着虔诚的道别,今天他又收获了一个笑容。

  一路上风呼呼地吹过廖仲的耳畔,几辆摩托车像是怕没有车祸给人看似地开得飞快飞快,黑色的风衣在夜里张扬着他们的寒冷,廖仲深深地呼了口气,但那些深吸进去的烟呢,想是再也吐不出来了吧,也许在某一天它们会在廖仲的肚子里发黑,腐蚀掉廖仲本应灿烂的年华,廖仲摸摸口袋里林志强给的几根烟,是红塔山的,那1956的标志宣告着红塔山的久远,林志强说红塔山好啊,不是他打广告,中国的大多数学生都是它坚定的支持者呢,当时廖仲笑笑,他只知道这些是可以发光的东西,在深夜里可以给他些许的光些许的温度。

  推开门,意料之中的黑暗,廖仲嗅了嗅屋里的空气,仿佛可以嗅到他自己初中三年的痕迹,一幕一幕地在黑暗中自己强自撑着,像是一尾水里的鱼儿,一生一世都合不上眼,廖仲没有打开灯,电话那头的屏幕不停闪烁着,预示着又有未接的电话,廖仲走过去看看,是他爸爸的手机,他想了想,还是回拨了过去,等了一会了,听到的声音却是他的妈妈黄芩的,黄芩一开口就埋怨廖仲去哪里了,怎么好几个电话都没有人应,是不是出去玩之类的……廖仲摸摸自己吃饱了饭的肚子,嘿,自己能去哪里,为了一口饭,我来回奔波,你们可曾问过里面的温度,是怎样地冰冷。廖仲坐在冰冷的椅子上,说,“没去哪,就是去外面吃个饭而已。”

  “什么?吃个饭能这么久,妈可是从六点钟就不间断地打了好多个电话,说,你是不是又跟那些出去玩了!”电话那头是用电话线连接着的冰冷的声音,仿佛廖仲只要不在家里就是不对的,就是他去堕落了。

  “没有。”廖仲简单地说,然后他沉默着,黑暗里,他听见楼上的电视声大大地开着,还有小孩子被打哭的声音,叫你不做作业,叫你爱去玩,看我不打死你,以后要听话不?以后要听妈妈的话不!家长的打骂声渐渐地盖过小孩无力的哭喊,最后楼上一片沉寂,衬托出了电视的无聊,廖仲仿佛可以看得见小孩难过地流着眼泪,然后拿着笔在泪水滴下的时候沿着泪水的痕迹画了幅奇怪的画,兴许我小时候也就是这么过来的,廖仲苦涩地想,也无所谓幸不幸运,因为命也是他们给的,所以我们只能够照他们的想法去办,以为这样就能把一生还给他们了。

  “喂,儿子,你怎么了?别吓妈啊!怎么不说话了……”黄芩喊了老半天,如果不是隔着电话隔着不能企及的距离,想必她会冲上来看看廖仲那小子是不是还活着吧。

  “没有啊,妈,只是我想不到要说什么而已。”廖仲掏出口袋里的烟,放在鼻子上嗅了嗅,你说是烟迷惑了我们,还是我们背叛了烟的初衷?

  “哦,明天你还自己过先,奶奶的病有点复杂,可能爸爸这段时间不回去了,但妈妈后天你们周一上课的时候会回去照顾你,好好学习啊,这是你奶奶千叮咛万嘱咐的,快高三了,好好学,上个好大学给奶奶乐乐……”

  “嗯,知道了妈,那奶奶没什么大问题吧,要不我明天自己长途车回去?”廖仲抬头望向了窗外,仿佛从来都是在为着别人活着,为了别人的期待,为了别人的关心,但自己呢,如果是为了自己,那又是一个怎么样的活法?廖仲问问虚无中的命运,没有什么可以给他一个答案,但你说仰头的动作是不是也是一种对命运的抗争呢?

  “不,怎么可以!还有不到一个月你们就要考试了,你可知道这次考试的重要!坚持了,奶奶没什么的,有爸爸陪着呢,你呀,现在的任务只有好好学习,知道不?家里的事就不要想太多了。”

  “行吧……”因为知道了有些东西是可以知道答案的,所以廖仲也没有反对,就像是他知道了黑夜的漫长,所以也从来没有埋怨过夜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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