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
第 7 章
7
又一个休息天到来，当天色完全黯淡了，冰箱上沙漏里最后一粒沙子也掉落。
时间到了，契约要履行了。
鲁弯弯顶着两个大熊猫眼坐在客厅的沙发里，阿鲁法尔的瓶子就摆在茶几上。
太阳一下山，瓶子就抖动几下，一股白烟冒出，渐渐形成了人形。
阿鲁法尔换回了自己原本的服饰，黑色的衬衣，黑色的尖皮鞋，黑色的斗篷。
当看到鲁弯弯那两个同样黑色的熊猫眼，他挑了挑眉，有些诧异。
“怎么回事？”
鲁弯弯摆摆手，她昨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对付契约的办法，整整一宿没睡。白天她又劝了小倩好几个小时，最后强行把人家塞到电脑里，让村子里那批人看住。
这是她和阿鲁法尔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她不希望小倩搀和。
虽然她明白小倩是关心自己。
但她鲁弯弯不是吃素的，她山人自有妙计对付。
见她摆手不愿意说愿意，阿鲁法尔也不再多问，从半空落地，静静等了一会后，伸手一招。
一卷旧羊皮纸出现在他的手里。
“弯弯，时候到了，把你的灵魂交给我吧。”他轻柔说道。
鲁弯弯抬头看着他。
“我的愿望呢？”
阿鲁法尔微微一笑。
“好吧，你可以说出你的愿望。我帮助你实现它，只要不超过我的能力范围。但你要明白，你愿望实现的那刻，就是你灵魂离开身体的那刻。这样这的愿望，实现它还有意义吗？”
鲁弯弯重重点头。
“我的愿望我做主。”
阿鲁法尔笑了笑，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明白这是一个很有主见和想法的女孩。
“好吧，说出你的愿望吧。”
鲁弯弯深吸一口气。
“我的愿望是，让高级魔鬼，阿鲁法尔。基德获得自由，真正的，永远的自由。”
阿鲁法尔眨眨眼，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鲁弯弯仰着头，认真的注视着他的双眼，表情严肃而诚恳。由于紧张，她握紧我拳头，拖鞋里的脚趾都绷紧勾起。
“这，就是你的愿望？”好半晌，阿鲁法尔才缓缓开口，一字一句的问道。
“没错，这就是我的愿望。”弯弯点点头。
“如果你觉得听不清楚，我可以再说一遍。”末了，她还加了一句。
阿鲁法尔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她。
因为惊讶而僵硬的脸庞渐渐的松弛下来，嘴角慢慢的，慢慢得翘起一个微笑。他冰冷而平静的双眸微微有些颤动，握着羊皮契约的手也在轻轻发抖。
他不说话，不动。鲁弯弯也不说话，不动。
互相凝视着，时光和空气也似乎凝结了。
茶几上那个小小的瓶子却轻轻颤抖起来，打破了这片宁静。
鲁弯弯低下头，看到那个瓶子渐渐升起，从里面开始发光，然后这光好像要从瓶子里挤出来，越来越强烈。最后瓶子不堪承受光的膨胀，啪一声响，裂成了碎片。
每一片碎片都发着光，像雪片一样缓缓飘落。可是没有等它们任何一片落地，在半空中就化为了虚无，消失的无影无踪。
瓶子消失了，再也没有了。可是除了瓶子没有了，没看到有其他的变化呀。鲁弯弯抬头看着阿鲁法尔，满肚子的疑问。
阿鲁法尔也惊讶楞楞的看着自己，眼神很茫然。
“就这样吗？愿望实现了？”弯弯忍不住发问。
“应该吧？一千多年了我始终无法摆脱这个瓶子，现在它变成碎片完全消失了。我真的摆脱它，真的自由了吗？”阿鲁法尔也反问她。
鲁弯弯摇摇头，她怎么知道这些事情呀。
“这是怎么回事？”阿鲁法尔也抓狂起来，惊喜？疑惑？震惊？不解？他也满脑子的糨糊。
“阿鲁法尔，别忘记你的契约。”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说了一句最煞风景的话。
阿鲁法尔抬起头四处看，脸色十分惊讶。
“撒旦大人？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已经整整一千多年没有听到你的声音了。”他大叫起来。
什么？撒旦？鲁弯弯下巴哐当掉地。
天哪，她这二居室的小庙竟然来了大名鼎鼎的撒旦。
真是太荣幸了。
可是，撒旦在哪里呢？
她急忙四处寻找，猛然发现电视机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身影，然后那一团漆黑正努力的朝外面挤。渐渐的一个高大的身影从电视机屏幕里钻了出来。
贞子啊！她好想尖叫。
午夜凶铃现场版，太惊悚，太囧了！
等到那个身影把修长笔挺的脚从电视机里拔出来，然后拍拍衣服，掳了掳头发，挺起身仰起头，爽朗一笑。
“嗨，你好，我是撒旦！”
好，好阳光，好正直，好英俊朝气的社会主义大好青年啊。
鲁弯弯下巴再次掉落。
谁说魔鬼是丑陋邪恶的，一个比一个好看啊。太过分了，魔鬼果然很居心险恶。
看到她一脸的惊讶，撒旦咧嘴一笑，再次潇洒一甩刘海。
“没办法，现在形象包装很重要。”他说道。
鲁弯弯急忙点头。
没错没错，形象很重要啊。帅哥美男才能拉动业绩，刺激消费。
“这是为什么？撒旦大人，我不明白！”阿鲁法尔一把扑过去，拽着撒旦的手臂使劲摇了摇。
“阿鲁法尔真的自由了吗？我的愿望真的实现了吗？就这么简单吗？”鲁弯弯也扑过去问问题。
“等一下等一下，我刚出来头晕呢。”撒旦急忙稳住自己前后摇摆的身体。
“我又不是知心好姐姐，你们别问这么多问题。”撒旦伸手轻轻一甩，将他们甩了开去。
“哎，售后服务很重要的，客户有知情权，小心我到315告发你哦。”鲁弯弯跳起来指着撒旦威胁。
撒旦咧嘴一笑。
“怕你了，小姐。没错，阿鲁法尔已经自由了，你的愿望实现了。”
“撒旦大人，我……”
“至于你，阿鲁法尔，动动你的脑子呀。”撒旦一转身，指着阿鲁法尔摇摇手指。
“上面那个老头子最喜欢搞什么花样？奉献！无私的奉献！”撒旦指了指头顶，然后摆弄着手指说道。
“所谓满足愿望必须是为了别人，而不是为了自己。只有当某一个人类真心真意的愿意为你这个魔鬼奉献的时候，这个封印才会接触。可是，为了魔鬼奉献，多么可笑不是。”他摆摆手，呵呵一笑。
“不过你也算运气不错，等了一千多年还真让你等到这个冤大头了。”他转身又指了指鲁弯弯。
“好了，现在是皆大欢喜的大结局。阿鲁法尔你自由了，鲁弯弯的愿望实现了，而我，可以得到一朵纯洁的灵魂玫瑰。大家都欢喜。”撒旦笑眯眯一拍手。
魔鬼，果然是魔鬼。鲁弯弯欲哭无泪，吃人不吐骨头，还能笑得这么无辜善良灿烂，不愧是伟大的撒旦大人呀。
“可是……撒旦大人，可是……”阿鲁法尔却犹豫不安起来，看看鲁弯弯，看看撒旦，欲言又止，手足无措。
撒旦合着双手笑眯眯看向他。
“哦，难道说……阿鲁法尔觉得自己亏欠了这位弯弯小姐？”
阿鲁法尔脸色一白，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哈哈，太可笑了。魔鬼是不需要感情的，阿鲁法尔，你在瓶子里被关傻了吗？现在的你不是应该觉得高兴吗？你自由了，真正的自由了。从此以后无论是老头子还是我，都不能在统治你。多美美好啊。”撒旦哈哈大笑起来。
“可是，可是弯弯怎么办？”
“放心吧，弯弯小姐拥有如此纯洁的灵魂，无私的奉献，她会是我花园里一朵永不凋谢的美丽玫瑰。”
“哎，可不可以是月季啊，我不喜欢玫瑰。”鲁弯弯忍不住插嘴。
搞什么嘛，这个事情有她一份，她有参与权。
撒旦和阿鲁法尔转头看向她，心里想这可真是个粗线条的少女啊。
撒旦大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像锤子一样砸在阿鲁法尔的心头，他说的没有错，自己不需要感情，不需要愧疚。
可是……
可是他放不下。
他这是怎么了？难道一千年的黑暗孤独真的让他变得脆弱和敏感，变得多愁善感心慈手软？他是魔鬼，他不需要同情人类。
可，他无法让自己忽略鲁弯弯这个人。
她坦诚的双眸，她机智有趣的反驳，她蛮横小气的举动，她无私真诚的奉献。
这一切无法抹煞，他可以把她的灵魂交给撒旦，可是他无法抹煞她在自己心目中留下的痕迹。
一千年前蒂莫西米为自己奉献了生命，他用整整一千年回忆和铭记了他。
以后是漫长无边无际的生命，不知尽头。自己又将以多少个一千年来回忆和铭记鲁弯弯呢？
这样的生活真的就是自由吗？
他是否又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一个更大的瓶子？
猛地抬起头，他注视着撒旦。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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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好久呢。”阳光帅气超级霹雳无敌的撒旦大人猛一拍手，笑眯眯乐呵呵说道。
“撒旦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鲁法尔忍不住后退一步，有点被吓到。
鲁弯弯刚扶好的下巴抖了抖，她急忙用手捂住，要不然又得再掉一次。
这家伙一定有鬼，她忍不住心想。
“这个意思就是说，当然是有别的办法的咯。”撒旦自作多情自以为是的朝两人眨眨眼。
“什么办法？”阿鲁法尔上前一步追问道。
“唉，说起来现在地狱的事情真是太多了，我和十一为高级魔鬼每天为了业绩疲于奔命，可是工作还是堆积成山，怎么做也做不完。时隔一千多年，阿鲁法尔你终于重新获得了自由，要知道我可非常非常的高兴哦。怎么样？阿鲁法尔，重新回来为我工作吧。十二位高级魔鬼凑在一起，能量可是非常强大的哦。”他笑眯眯诱惑道。
阿鲁法尔皱了皱眉头，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