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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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恩怨-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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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呆了所有在场的人,因为这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必受过严格训练,于是让同学起了疑心,才千方百计打听她的过去,才有身世泄密,闹出退学风潮等等……”
  如果将这两种说法放在一起,岂不是就有矛盾了?假如真如刘海粟的第一种说法——学校录取她的时候就知道她出身青楼,不愿意录取她,那么也不会有第二种说法——大家都不知道潘玉良的出身,后来知道了闹了*。可见,出自刘海粟的关于潘玉良的说法,是自相矛盾的。
  在刘海粟20年代撰写的《上海美专十年回顾》中,重点阐述了上海美专男女同校分三步走的过程,文中将第一届女生的名字全部都列入了,但唯独没有潘玉良的名字。其原文如下:
  男女同学是美专最近一年的事,我分三个时期来写:
  一、插收女生时期。美专男女同学的种子,在一九一九年的春季已经种下去了。美专自一九一六年以来,常常接到各处来信,要求开放女禁。他们的理由,大都以艺术为文化之源,在中国非特无女子美术专门学校,即男子美术学校,亦异常缺少,美专之在中国既占美术教育之中心,急需开放女禁,以惠女界,并有世界潮流的趋势,思想的变迁多系于艺术等语。我们也十分赞同他们的议论。只是私立学校心有余而力不足,因经费校舍种种问题,就将此事延搁了。到了一九一九年春季,又有丁素贞、史述、陈慧镶、庞静娴诸女士——毕业神州女学图画专修科——因感自己学识不足,苦无相当学校以资深造,遂屡次联名致书美专要求插班,并由诸女士来校谈话陈述志愿。五月十二日遂在教务会议提议下列问题:1。先收插班女生,限定名额;2。须经严格的入学考查;3。秋季招考即行宣布;4。由学校办理膳宿。以上四条经多数表决通过。这就是美专插收女生之始,亦即男女同班呱呱堕地之时。秋季开学,考取之插班生共十一人,为丁素贞、庞静娴、陈慧镶、史述、荣玉立(荣君立)、尤韵泉(刘苇)、蒙佩环、张淑诚、张世玄、刘慕慈、韩端慈。。 最好的txt下载网

《画魂》潘玉良与真实潘玉良的差距(3)
二、分办女学时期。美术学校与其他学校之性质不同。现时国内已成立的只有北京与上海两所。自美专发布插班女生消息后,各处驰函来问的就更多了。但程度不同,势难一致招收。另为开班,又限于校舍设备。这时适徐朗西君有协助美专之计划,遂由本校告以情形,劝办女子美术学校。不一月其议成。徐君对所有事均按本校规划,于一九二O年开校舍于林荫路神州法专旧址,开始招收新生一班,所有教授及设备一如男校。这次分办女学,有许多人不大满意,以为美专既已插收女生,何不全部开放,忽而分立女学?分办之后,主持者亦觉得没有什么意义,徒多耗去一组经费。经过几次精详谨慎的讨论,决定今年开始全部开放,不另设女学。将女学校址改为第二校,含高等师范科。
  三、男女同学时期。由于美专男女同学激起两性的竞争。许多男学生,因成绩不如女同学,就在羞愧的同时发奋用功;许多女同学也不愿甘居人后,因而格外奋发。从外面的举止上看,也因着男女同学,在举动、言语、态度方面格外谨慎坚忍。还有一种特异的现象,就是平时一二比较轻浮一点的学生,自从男女同学之后,处处都自己检束起来,这实是受了女同学的感化,也许是男女同学带来的变换气质的益处。这种情况女同学也有。比如,我国过去对女子多提倡病态美,每显出弱不胜衣的样子。本校野外实习一项,常常要徒步行路,少则一二里,多则五六里,柔弱女子就经不起这种劳苦。但现在就大大不然,一般女学生最初试行野外实习时,无不叫苦连天,但无敢中辍者。她们以为男生就是靠了这样的跋涉方有这样的野外成绩,就不得不去奋斗努力,相习既久,也就不觉其苦。这种生活慢慢地增进了女生们的健康。至于学生行为方面,自男女同学以来,并无消极行为发生,在教室中因学问上的接触都极为自然,绝无越轨的行为。
  在这篇文章中,刘海粟详细列述了上海美专招收女生之始与男女同学出去写生实习等诸般情况,将首届招收女生的姓名都一一列举,其中包括刘海粟的八姐姐刘慕慈,但却没有潘玉良的名字。《刘海粟年谱》的着者袁志煌为此专门访问了上海美专的第一届插班女生刘苇和荣君立,都证实说与潘玉良是同班同学。
  为什么潘玉良明明是第一届插班女生学生而刘海粟并未将她列入《上海美专十年回顾》中呢?盖因当时潘玉良是青楼女子出身,中途被迫退学,其时潘玉良也未曾有什么影响,刘海粟当然不愿意提及她了。而自己亲手将潘玉良的名字写入上海美专的招生名额中这个说法更是离谱。
  后来,这个故事讲的次数多了,听到这个故事的人也多了,流传于世的关于刘海粟与潘玉良的故事也多了,比如说,当时因为青楼出身,潘玉良整天生活在别人蔑视和嘲笑中,为了使潘玉良摆脱这个令人窒息的为封建势力所包围的恶劣环境,当然,也是为了让她艺术上有更大的长进,刘海粟劝她去法国留学。又有一种说法是,在她学成之后,又毅然聘请她回美专担任绘画研究所系主任和教授。1949年之后,刘海粟也曾给又去法国留学的潘玉良写信,告诉她时代已经变了,希望她回来,但是,当潘玉良得知刘海粟被打成右派后,又决定不回来了,直到客死他乡。

《画魂》潘玉良与真实潘玉良的差距(4)
诚然,潘玉良是在1921年出国,回国后曾在上海美专任教,但在几十年后,这些经历都和刘海粟有了极为密切的联系,或许,这连潘玉良本人都未曾想到。
  写《潘玉良传》的作家石楠也曾经表示过,在《潘玉良传》出来之前,刘海粟从来没有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对任何人和在任何一篇文章里,提到过他跟潘玉良有什么交情。反倒是小说出来之后,刘海粟主动去找的她。石楠也明确表示过:“他(指刘海粟)跟潘玉良这段事情是我创造的,因为我写的是小说,小说是允许创造的。我写《潘玉良传》只是创作一部文学作品,从来没有闪过念头,要用它去巴结刘海粟!”
  潘玉良几经文学作品、影视作品乃至刘海粟的修饰,真实面目已经模糊不清,好在,她留下了几幅堪称精品的《自画像》,从中我们还可以还原出一个真实的潘玉良。
  真实的潘玉良是一个具有男子气质的女人,做事、说话直来直去,这在旅法画家的回忆中都能看得出来。60多岁的旅法画家贺慕群曾经说过:“侨居巴黎后我和潘玉良常有来往,在艺术上和生活上都曾得到她的指导和帮助。潘玉良生活并不富裕,但是生性豪爽,乐于助人。她常留短发,喜喝酒,不拘细节,说话时声音很大,气势不让须眉,颇有男子气度。晚年时住在蒙巴拿斯附近的一条小街,她住在顶楼,住房兼画室,生活清苦,但是勤于作画,有时候一天到晚在家作画,一天都不出来。1954年,法国曾拍过一部记录片《蒙巴拿斯人》,介绍这个地区文化名人,其中就有潘玉良,她是片中唯一的一个东方人。”
  潘玉良善于唱京戏,课堂休息的时候同学们叫她唱一段,她就毫不胆怯地大声唱起来。据说,在法国读书的时候,潘玉良常常唱戏,以解思乡之苦,著名作家冼星海曾经给她伴奏过。
  著名画家刘苇即倪贻德夫人,是潘玉良的同班同学,在刘苇的眼中,潘玉良性情豪爽,不拘小节。有一次她们在杭州山上写生,潘玉良到雷峰塔墙圈里小便,这时一伙男同学过来了,刘苇喊潘玉良快出来。潘玉良蹲在里面说:“谁怕他们!他们管得着我撒尿吗?”后来潘玉良在上海美专任教时,有人出言不逊,性格刚烈的潘玉良当即赏了对方一个耳光。
  具有“另类才女”之称的作家苏雪林在留法期间,和潘玉良经常来往,她记述了潘玉良的一段往事:她的新作刊出后,送了一本自己的着作给方君璧,没有给潘玉良送,潘玉良知道了就找她质问:“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从以上事例可以看出,潘玉良是一个性格大方、朴实率真的人。留学法国学成归来后,潘玉良先后在上海美专和北平国立艺专授课,将大部分时间放在美术教育上。她在授课之余,勤于绘画,举办过几次画展,在30年代的中国画坛也属于风云人物。
  1935年,潘玉良的第五次画展开幕,徐悲鸿特地撰写了《参观玉良夫人个展感言》一文,发表在《中央日报》报纸上,在文中,徐悲鸿对潘玉良的画作给与了很高评价:
  玉良夫人游踪所至,在西方远穷欧洲大陆,在中国则泰岱岳黄山九华……夫穷奇履险,以探询造物之至美,乃三百年来作画之士大夫所决不能者也……真艺没落,吾道式微,乃欲求其人而振之,士大夫无得,而得于巾帼英雄潘玉良夫人……
  徐悲鸿盛赞了潘玉良的人物创作:
  其少作也,则精到之人物。平日所写,有城市之生活,于雅逸之静物,于质于量,均足远企古人,媲美西彦,不若鄙人之多好无成,对之增愧也。
  由此可见,徐悲鸿对潘玉良的评价之高。但也是在那次画展上,潘玉良所展出的一幅优秀人体习作《人力壮士》,某一天被人贴了一个纸条,上面写着:“*对嫖客的颂歌。”这让潘玉良很受打击。虽然已经走出烟花巷十几年,但在封建思想浓重的中国依然常有流言蜚语萦绕耳畔。
  1937年,潘玉良再次挥别故土,来到法国。刚到巴黎不久,就听到首都南京被日军占领的消息,潘玉良怀着一股悲愤之情,以李清照为原型,连夜做了雕塑草坯《中国女诗人》,表达自己对国土沦丧的愤慨之情。
  后来的潘玉良,几次想回国均未成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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