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担天职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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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担天职的人们-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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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手臂动作,不安分的上下跳跃,时隐时现,吸引着男人们的眼睛。她们毫无顾忌,用方言说着什么,边说边笑。

  孙毅飞这个健壮男儿,忍不住向那边看了几眼,印入眼帘的,是男性难以抗拒的另类躯体,令人浮想联翩,他顿时感到燥热心跳,血液直向上涌,身体也逐渐亢奋难耐起来。他犹豫了半天,一时进退两难。他咬了咬牙,心里骂了一句,迅速脱掉衣服,用毛巾遮挡住兴奋得有点不听指挥的身体部位,混进赤裸的人群。他几乎是半蹲着快速洗完,赶紧离开这个让人难堪的地方。

  吃过早饭后,大家准备分赴各自的接兵地点,孙毅飞抓紧时间给家里写了封信。在这里至少要呆一个多月,来接兵前,家里还在给他张罗对象,寄来几张照片,他还没有来得及回信,他需要向家里表明自己的态度。

  长途汽车,在车辆稀少,两边都是高大树木的蜿蜒丘陵公路上疾驶,一条长长的巨大土龙,紧紧追随在后面。&;nbsp;&;nbsp;&;nbsp;                               

  当夜,孙毅飞和许有亮住在公社招待所。招待所是土坯垒的,房间面积还不到十个平方米,靠墙分别放着两张上下铺的双人床,窗户是墙上的窟窿竖几根木棍隔离,几块没有取直,保持自然弯度的木板,拼成床板,上面窟窿挨窟窿,好在有蚊帐,可以抵挡南方冬季,仍在人身上贪婪吸血的黑色蚊子。         

  南方的冬季,山上茂密的树林依然满眼翠绿,叫不上名字的高大树木,散发着奇异香味,地里的大片甘蔗,在等待收割,丘陵上种植的一排排地菠萝,已经成熟,无数个小宝塔,竖立在利剑般坚挺的叶丛中,水田像鱼鳞一样,给山头穿上了闪闪发光的衣服。清晨刚刚初升的太阳,给覆盖在大地上的薄雾,增添了五颜六色的绚丽色彩,使大地生机盎然。

  刚到公社的第二天,孙毅飞便开始家访,他骑着自行车,在这南国山间的小路上,不禁心旷神怡心情舒畅。如果不是觉得自己缺五音少六律,唱起歌来,狼都会吓跑,这会儿孙毅飞一定要放声高歌。不过,他还是没有放弃抒发自己心情的好机会,一只手扶着车把,一只手放在嘴边,对着群山大声呼喊:“嗷吼吼”。顿时,漫山遍野不断产生出“嗷吼吼”的回响,逐渐飘向远方。

  同行的公社武装部阮干事,回头朝兴奋的孙毅飞笑笑,唱起当地人最喜欢的电影,《刘三姐》插曲。

  前面的山垇里,已经可以看见袅袅炊烟,骑在前面的阮干事,突然用当地话对山上喊起来,只见山上一个人影飞快跑了下来,满山的树丛荆棘,在他脚下如履平地,转眼间已经站在孙毅飞他们面前。

  他腰上捆个竹篓,头上戴着用野草编织的草帽圈,裤腿高高卷起,脚上穿着草鞋,孙毅飞昨天在公社武装部见到过的这个孩子。孩子的这身装扮,使孙毅飞开始仔细观察他。阮干事用当地话和他说了起来,他一边回答阮干事的话,一边不断用眼睛观察孙毅飞和许有亮。在孙毅飞和他眼睛的对视中,孩子没有丝毫胆怯羞涩,这让孙毅飞有点惊奇。很多战士,在不认识孙毅飞前,往往和他眼睛直接对视中,常常会不自觉地躲避开。直到以后熟悉了,才告诉孙毅飞,孙毅飞眼睛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威,让人被盯得心里发毛,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孙毅飞很为自己并没有刻意制造的这点优势自豪。

  阮干事说完后,那孩子又像来时一样,飞快消失在淡淡的雾中。孩子的眼神,深深留在孙毅飞的脑海里,让孙毅飞感到有种说不出的东西。

  重新上路后,阮干事说:“这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兄弟,叫韦洪,今年刚满十六岁。他哥哥也是从部队复员回来的,是大队民兵排长,我叫他先回去,告诉他哥哥准备一下。”

  孙毅飞还在回味孩子的眼神,随口说出自己的看法:“这孩子好像很有个性?” 

  看见孙毅飞有兴致,阮干事来了情绪,滔滔不绝把他知道的全部情况,当故事一样讲述起来:“这孩子是很有个性,他们家生活不是很好,父亲有病,干不了重体力活。他是家里最小的,还有个姐姐,已经出嫁了。你看他刚才背着竹篓,是在山上抓毒蛇,冬天早上蛇是僵的,好抓。他还上山抓蛤蚧,那是一种贵重中药,蛤蚧只有在夜里才出来,而且是在很陡峭的山上才有。他抓这些,都是为了卖钱补贴家里,给父亲看病,有时为了抓蛤蚧,他一夜都不回家。”

  “这么小就分担起家庭生活担子,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孙毅飞不禁为这孩子的情况感慨。

  阮干事继续说:“那年他小学毕业,准备上中学,我们这里只有县城有中学。路太远,家里又不富裕,他爸爸不想让他上了,跟他说完后,几天都见不到他。他妈妈急的和他爸爸吵,后来把他哥哥叫回来找,好不容易在一个山洞里找到他,他在山洞里睡觉呢,衣服成了布条,身上腿上到处是伤。他在给自己挣学费,已经抓了好多蛤蚧和毒蛇,每天吃些木薯和甘蔗,晚上一个人睡在山上。他哥哥也是死拉硬拽,才把他从山上叫回来,不过,最后他还是没有再继续上学。”

  孙毅飞插话说:“这孩子的脾气,够倔强的!” 

  “是啊!在我们这里,像他这样脾气的孩子很少见。这里是刘三姐的家乡,大家都非常喜欢刘三姐,也喜欢唱《刘三姐》里的歌曲,更喜欢用刘三姐的方式处理问题,人的性格都比较温顺,所以这个孩子的性格,在这里是出了名的。”

  “昨天你们在公社看见他,那是他非要参加民兵,已经找了部长好几次,部长不答应,他偷偷跟着部长的巡逻队伍,等到部长发现他时,队伍已经走出很远了,只好带着他。你们到的时候,部长刚刚训过他,他正在赌气。”阮干事一边骑车,一边不断讲述。

  孙毅飞继续询问:“你不是说他哥哥是民兵排长嘛,他为什么不找他哥哥?”

  阮干事说:“咳!他哥哥让他好好在家照顾父母,不让他参加民兵。可他认定的事非要去做,所以才来找部长。” 

  骑着说着已经到了村口,韦洪和他哥哥,站在村口等他们。他们先到韦洪家里坐了一下,把全大队应征青年情况做了大概的了解。不知为什么韦洪的哥哥,不在大队部接待他们,却把孙毅飞领到自己父母家。

  孙毅飞也趁机对韦洪家做了观察。这里的房子修得很大,基本都是土墙,所用的木料,好像没经过什么像样的加工。也许是气候原因,房顶没有天花板,一层薄薄的瓦片,隔开了天地。常年的熏烤,房顶和房间的土墙,让烟熏成浓重的黑色,屋里显得很昏暗。屋子里没有什么摆设,甚至连一张像样的桌子也没有,仅有的几把椅子,也是高矮不齐,东倒西歪。几只鸡在堂屋凹凸不平的地上,来回悠闲地寻找食物。

  所有报名的应征青年,都要去征求家庭意见,了解情况。每去一个家庭,韦洪都跟着,他像个哨兵一样站在门外,也不说话,可他的眼睛里,总是想表达什么,每当孙毅飞的眼睛投向他时,他又不自觉地低下头,当孙毅飞刚把眼神移开,他又急切的把目光射向孙毅飞。

  离开村子时,韦洪没有站在送行的人当中,这倒使孙毅飞有些奇怪,他四周张望了一下,仍然没有看到韦洪的身影。

  他们骑到离村子不远的地方,孙毅飞看见,韦洪站在不远处的山腰上看着他们。

  中午在公社食堂吃饭的时候,孙毅飞端着饭菜正准备回去吃,阮干事把他领到食堂外,从一棵灌木一样的植物上,摘下几个像米粒的小果实,给了孙毅飞一粒,说:“我们这里条件差,饭菜没什么油水,只能管饱。这是米粒椒,我们都是吃这个帮助下饭的,这种辣椒生长在野外,一年四季都结果。”

  孙毅飞看着米粒般大小的辣椒,刚想把它一口吃掉,阮干事赶忙说:“不行!别看它小,一顿饭,连一个都吃不了。我们吃,也是摘一个捣碎,放点盐和其它菜拌着吃。”

  孙毅飞试着咬了一点,果然,整个口腔立刻都是热辣辣的,跟着整个胃也热起来。他一边“嘶嘶”吸着凉气,一边说:“嚯!是够辣的!”

  公社所在地,一到夜里更是清静,空荡荡的公社院子里,除了夜里值班的,只有孙毅飞和许有亮。院子前,是通往边境的交通要道,偶尔有一两辆汽车灯光,给院子带来瞬间光明。几天来,没有电的不便,使孙毅飞和许有亮,不是漫无目的遛马路,便是早早躺在床上,压床板想心事。

  实在睡不着的孙毅飞,把来时接到的家信拿出来,取出寄来的照片,趴在蚊帐里打开手电,对着一张张照片,像对他的应征青年一样评审起来。一张张照片,似乎都变成一个人的身影,在孙毅飞眼前晃动。

  孙毅飞思考了一会儿,拿出纸笔写道:

  罗云:你好!

  我在南方边陲接兵。你买的书,我都已看完。

  我们已经认识半年多,每次见面后,我都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你在我心里,会留下越来越深刻的印象,仅仅是因为你曾经照顾我吗?答案是否定的。

  你我的交谈,能够坦诚相见,所有背景因素,彼此都没有去考虑,甚至不愿去多想,除了眼睛看见的以外,其他连问也不问。我不知道这样,是否是负责任的态度?但我又觉得,这是最纯洁的,因为抛弃了所有的有色眼镜。

  我不想欺骗自己的感情,虽然我还说不清楚,是你身上什么吸引了我?可每次想到你,我的心情就很难平静,见到你时,又会让我感到兴奋和紧张,心里总有一种莫明其妙的冲动,这是我从没有过的感觉。空闲时间里,我甚至无法集中精力干别的事,我想克制自己,让自己尽可能理智起来,可不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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