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上的针脚细密，可见绣工了得，布上还插着针，可见那人就在附近。
一个身着泛旧黛色衣衫的男子从屋里走出来，齐梓轩愣了愣，望着男子幽幽的唤了声，“四爹爹……”
男子显然没料到会有人来，见一旁立着个不认识的女子先是一惊，后听得旁边男人的声音才快步走到男人面前，“轩儿……”声音带着一丝发颤。
“四爹爹……”齐梓轩一下扑到男子怀里，眼眶中的泪珠便噼里啪啦往下滚。
男子也红了眼，一边拍着齐梓轩的背，一边拿手抹去眼角的泪珠。“这般大了还哭，也不害羞。”
齐梓轩默默从男子怀中抬起头来，不好意思的抹了抹脸上的泪珠，见男子看着唐虹，齐梓轩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那是……我的妻主……”
唐虹朝男子点头温和一笑。若按辈分男子自是比唐虹辈分高，可这里小侍上不得台面，是以家里女人的地位反比小侍高。
见两个男子似有许多话，唐虹将怀里的绸帕拿出来放在男人手上，对男人笑道，“你们聊，我出去逛逛。”见男人不放心的抿着唇看着自己，唐虹拿起男人手上的绸帕擦了擦男人脸上的泪珠，“我一会儿就回来，你们多说会儿子话。”
齐梓轩这才放心，看着女人出了门。
黛衣男子和齐梓轩坐在石凳上，男子握着齐梓轩的手，见齐梓轩看着门口，轻声笑道，“这是那位唐家堡的大小姐？”
“嗯。”齐梓轩点了点头，见女人的背影转身不见才扭回头来。
“感情可真好。”
唐虹在院子里乱逛，好不容易遇见个小厮，才得了指引到了正院。
唐虹寻来的时候，齐暵正在书房练字，见唐虹在门口来来回回徘徊，便示意小侍请她进来，又让小侍去端盘点心。
留在书房伺候的小侍给唐虹上了茶，行了礼才转身关了门走出去。
唐虹朝齐暵拱手行了一礼，“母亲。”
齐暵抬头看了眼门口的女人，点了点头，又低头拿着狼毫蘸上墨汁慢慢在宣纸上落下几笔。手臂平稳，笔锋苍劲有力，行云流水。
唐虹立在桌前的珠帘外，也不打扰，只看着齐暵半屈膝全神贯注的临摹着身前的帖子。
好半响，齐暵才站直身子放下手中的狼毫，端着茶碗对唐虹道，“坐。”
唐虹这才在离书桌稍远的椅子上落了座。
“你有事问我？”
唐虹犹豫了会儿，又站起身对着撩起的帘子另一方的齐暵道，“母亲可知轩轩他爹的死因？”
齐暵盯着唐虹看了半响，轻叹了口气，“我便知你要问这个。”顿了顿复又开口，“我知道。”
“你知道？”唐虹很错愕，她本以为其中是有什么误会。
“其实梓轩是个意外。”
“什么！？”
“你以为这许些年，为何我只梓轩和书瑶两个孩子？”齐暵端着茶碗啄了一口，抬眼看着面露惊诧的唐虹，勾上了嘴角，“孩子，我只许给了然儿。梓轩，是个意外。”
“我一直未立侧夫，只纳侍，且小侍皆是温顺柔弱的，我只是累了然儿脾气。可不管怎样，他也是我自己选上明媒正娶的正君。”
……
还不待唐虹惊诧回神，门口传来哐的一声盘子碎裂的声音，齐暵跨前几步前去开门，顾然炳然的跪在地上，地上是碎裂的瓷盘片，点心滚了满地。
满地瓷片碎渣，顾然跪在上面眉都不皱一下，齐暵心底莫名窜起一股怒火，“你做什！”
顾然抬起头，直勾勾的迎上盛怒的家主眼神，闭眼道，“齐顾氏有失夫德，谋害儿子嫉妒兄弟，进门二十余年未予妻家诞下一女，无颜留下，请家主休离。”
说罢双手撑在布满瓷片碎渣的地上，头重重磕下。
“你疯了！”齐暵伸手去拽跪在地上的男子，顾然只跪伏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撑在地上，“请家主成全。”
“然儿，这么多年你就不能服软一回。”
顾然这才抬起头，跪直了身子，眼眶里满是泪，强忍着望着齐暵，“你该知道我的性子。”
顾然额上有红红的痕迹，左侧被瓷片划伤留下一丝血迹。齐暵使劲从地上将男子拽起来，男子手掌被瓷片割的满是血迹，齐暵紧紧拽着男人手腕，“你这是何苦……”
唐虹立在一旁看着这出闹剧，悄悄退了出去。
这事儿，也不能和男人说，便，当做不知道吧。
第33章 回家
翌日启程返家，晨间顾然来了院子，头上裹着一层白纱，双手也裹了白纱，只这白纱裹得歪七扭八，一看便是生手所为。唐虹见他有话要对齐梓轩说，便退了出去，将屋子让给那两人，自己站在院中的树下等着。
顾然出来的时候神色镇定，对唐虹点头道谢，唐虹拱手行了礼，才踏进屋里。
齐梓轩正站在桌旁，出神的望着门口，一双眸子红通通的，脸上有未干的泪痕，直到唐虹轻唤了声“轩轩”，齐梓轩才回过神来，扑进女人怀里。
唐虹伸手揽住男人的细腰，一手顺着男人尚未盘上的青丝，低头吻了吻男人的小脑袋，“还好吗？”
齐梓轩双手环住唐虹的腰，闷在女人怀里点了点头，“嗯。”
唐虹不再言语，下巴抵着男人的小脑袋，伸手一遍一遍抚着男人的青丝，安抚着男人。
女人的手掌带着温热的气息，齐梓轩被妻主搂在怀里，只觉身子都有些发软，抬头望着女人关切的面容，浅浅一笑，“妻主，我们回家吧。”
男人抬起头来，红了眼眶的眸子却莹莹发亮，那一声“我们回家吧”在唐虹脸上炸出一朵微笑来，低头浅啄了口男人粉嫩的朱唇，轻笑道，“好，我们回家。”
齐梓轩舍不得四爹爹，唐虹便想将他接回去给自己爹爹做个伴儿，男子却不愿意，望了望远处站在正君身旁的家主，幽幽道，“有妻主的地方才是家。”
齐暵，不知你是走了什么运，这么多的男子为你倾心，在原地傻傻站着只为等你回眸一笑。
虽管岳母的家事不大合礼数，上马车前唐虹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在某个旮旯还有人在等你”，才转身上了车。
齐梓轩掀开车帘直望到齐府已不见了影子，才回过身将头靠在搂着他的女人肩上，听得女人一阵叹息，“轩轩，我一生只要你一人足矣。”
齐梓轩笑弯了眉，小猫似的蹭了蹭女人的脖颈，翻开女人掌心拿指腹在女人手心写下一个字，“爱”。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卿绝。
回到江东镇已是晚间，柳氏应了门，见男人被唐虹抱在怀里下了车，忙问道，“怎么了？莫不是害了病？”
“没。”唐虹对着柳氏微微一笑，“乏了，我就让他睡了。”
齐梓轩睡得很沉，直被女人抱着放到了榻上才朦朦胧胧睁开眼，身下是熟悉的气息，妻主含着笑意的眸子就在眼前，齐梓轩心里一暖，软软的唤了声，“妻主……”
唐虹笑着将男人抚起来，撩了撩男人散乱的青丝，“吃了晚饭再睡。”
齐梓轩盯着女人迷蒙的眨了两下眼，一瞬的翻身下床，慌手慌脚的穿起鞋袜来，“我、我去做饭。”
唐虹笑着蹲在男人跟前，接过男人手里的鞋袜，将男人白生生的小脚套进去，“急什么，难道饿着你不成。”
“没。”我是怕饿着你。
见男人看着自己，唐虹笑道，“爹爹在灶间呢。”
这下子男人是真慌了，穿上鞋袜就往灶间走，怎么能让公爹给自己做饭呢。
齐梓轩踏进灶间公爹正在烧柴，浓浓的熏烟呛的柳氏一阵猛咳。齐梓轩忙走过去扶着柳氏坐在矮凳上，一手拍着男人的背。
柳氏捂着嘴咳了几声，摆手示意男人不用再拍，“我没事。”见男人小脸有些泛黄，眉间已显倦色，“怎么起来了？虹儿说你乏了，怎不多睡会儿。”
见公爹关心自己，齐梓轩心里暖暖的，忙摇了摇头，“我没事，妻主浑说呢。”
男孩从小吃了不少苦，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唐虹身上，柳氏微微红了眼眶，伸手牵过齐梓轩的手放在自己手中，拍了拍男人的手背，“好孩子。”
齐梓轩帮着柳氏将菜端到桌上，唐虹已坐到了桌前等着。
见男人将菜端来，拿起箸子就要去夹，被柳氏一手拍到手背上，立马疼的叫了起来，“哎呀……爹，好疼……”
手背泛起了一圈红印。
“叫你偷吃。”
见公爹转身出门，齐梓轩才偷偷坐到女人旁边，抬起女人红了的右手，对着被打红的手背吹了吹。
小时候他摔疼了，爹爹便是给他呼呼的，呼呼就不疼了。
男人低着头，长长的睫毛搭在眼睑上，映得眼下一圈阴影。红红的小嘴儿微张对着自己的手背吹着凉气，神色认真，唐虹忍不住低头在男人脸颊上偷吻了一下。
脸上一热，女人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只觉女人的唇就吻上了自己的面颊，齐梓轩羞红了脸，瞪了眼女人，伸手在女人刚被拍红的地方又是使劲一拍，就听得女人“唉哟”一声。
瞧着女人疼得扭曲的脸，齐梓轩无声的勾了勾嘴角。叫你不老实！
饭后唐虹烧了水沐浴，齐梓轩站在木桶边迟迟不敢进去。今日他确实乏了，没力气跟着女人折腾。
唐虹泡在水里见男人面色犹豫，笑道，“不进来就帮为妻搓搓背。”
女人光裸的泡在水里，趴在浴桶边儿上。齐梓轩卷了袖子，拿上澡巾泡了水轻柔的给女人擦着背。女人的背上很光滑，偶有指腹扫过，惹得唐虹一阵酥麻，发出了一声轻谓。
齐梓轩红了脸，听得女人愉悦的声音更是烧的耳根子都红了，给女人擦背的手僵了僵，才又缓缓将澡巾移到肩上。
唐虹回头看着男人，水雾氤氲更显得男人小脸水嫩嫩的可爱，抬起双手捧住男人的脸颊，在男人唇上舔了一下，“还不进来吗？一会儿水凉了。”
齐梓轩看了看女人，红着脸放下手中的澡巾，背过身解开自己的小衫。白生生的肌肤露在自己面前，白皙的肌肤因为害羞都泛上了一层粉色，低着头坐进了浴桶。
浴桶的水因为另一人坐进来漫了些出去，原本还算略微宽敞的空间显得有些狭小。唐虹将男人的双腿分开正对着坐到自己合拢的腿上，手拿上澡巾给男人擦着肩骨和胸前。
男人的肌肤粉嫩通透，漫在水下的茱萸若隐若现，唐虹一手揽着男人的背，一手拿着澡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