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探案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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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探案全集-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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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确信那个盗贼是乘马车来的吗?”
  “即使不是也无妨。假使费尔普斯说得不错,无论办公室或走廊都没有藏身之地,那么,那个人一定是从外面进来的。
  而如果他在这样阴雨的夜晚从外面进来,走后几分钟就进行检查,也没有发现漆布上留有湿漉漉的脚印,那么,他非常可能是乘车来的。对,我想我们可以十分肯定地推断,他是乘马车来的。”
  “这听起来似乎有道理。”
  “这是我说的一个线索。它可以使我们得出某种结论。当然,还有那铃声,这是本案最特殊的一点。为什么要按铃呢?是不是那个盗贼出于虚张声势?要不就是有人和盗贼一起进来,故意按铃以防止盗贼行窃。或者是出于无意的?或者是……”他重新陷入方才那种紧张的思索之中,我对他的心情是颇为了解的,他一定是突然又想到了一些新的可能性。
  我们到达终点站时,已经三点二十分了,在小饭馆匆忙吃过午餐,立即赶往苏格兰场。因为福尔摩斯已经给福布斯打过电报,所以他正迎候我们。这人五短身材,獐头鼠目,态度尖酸刻薄,毫不友好。特别是他听说了我们的来意以后,对我们更加冷淡。
  “在这以前,我已经听说过你的方法,福尔摩斯先生,”他尖酸刻薄地说道,“你很乐意利用警方供给你的一切情报,然后你自己设法去结案,让警方丢脸。”
  “恰恰相反,”福尔摩斯说道,“在我过去破获的五十三件案子里,只有四件案子署过我的名,而警方在四十九件案子里获得了全部荣誉。我不责怪你,因为你不了解这个情况,因为你年轻,没有经验。可是如果你想在你的新职业中求得上进,那你最好和我合作而不要反对我。”
  “我非常愿意听你指点一二,”这位侦探改变了态度说道,“到目前为止我从办案中的确还没有获得过荣誉呢。”
  “你采取过什么措施呢?”
  “一直在盯看门人坦盖的梢,但他离开警卫队时名声很好,我们也找不到什么嫌疑。不过他妻子是一个坏家伙,我想,她对这件事知道很多,并不象她表面上装的那样。”
  “你跟踪过她吗?”
  “我们派了一个女侦探跟踪她。坦盖太太好饮酒,女侦探就趁她高兴陪她饮酒,可是从她身上一无所获。”
  “我听说有一些旧货商到过她家?”
  “是的,可是她已偿清了欠他们的债务。”
  “这笔钱是从哪里来的呢?”
  “一切都正常。看门人刚领到年金,但他们却不象手头宽裕的样子。”
  “那天晚上费尔普斯先生按铃要咖啡,她上去应承,对这一点她怎么解释呢?”
  “她说,她丈夫非常疲惫,她愿替他代劳。”
  “对,过了一会就发现他睡在椅子上,这当然符合情况了。
  那么说,除了这女人的品行不好以外,再没有任何别的罪证了。你没有问她,那天晚上她为什么那么匆忙离去吗?连警察都注意到她那慌张的神情了。”
  “她那天已经比平常晚了,所以急于赶回家去。”
  “你有没有给她指出来,你和费尔普斯先生至少比她晚动身二十分钟,却比她早到?”
  “她解释说,这是因为双轮双座马车比公共马车快。”
  “她有没有说清楚,为什么到家以后,她跑进后厨房去?”
  “她说,因为她的钱放在后厨房里,要取出来付给旧货商。”
  “她对每件事都作了答复。你有没有问她,在她离开现场时,可曾遇到或是看见什么人在查尔斯街上徘徊?”
  “除了警察她谁也没有看见。”
  “好,看来你对她盘问得很彻底。你还采取了一些什么措施呢?”
  “这九个星期一直在监视职员戈罗特,但毫无结果。我们也找不出他有什么嫌疑。”
  “还有什么?”
  “啊,我们已无事可做,因为一点证据也没有。”
  “你考虑没有电铃为什么会响呢?”
  “啊,我必须承认,这可把我难住了。不管他是谁,也算是够大胆的了,不仅来了,而且还敢发出警报。”
  “是的,这确实是件怪事。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些情况。如果我要你去抓这个人,我会通知你的。华生,走吧。”
  “我们现在到哪里去呢?”我们离开警厅时,我问他。
  “去走访霍尔德赫斯特勋爵,这位内阁大臣和未来的英国总理。”
  很幸运,我们赶到唐宁街时,霍尔德赫斯特勋爵还在办公室。福尔摩斯递进名片,我们立即被召见了。这位内阁大臣按旧式礼节接待了我们,把我们让到放在壁炉两旁豪华的安乐椅上,他站在我们中间的地毯上。此人身材修长、削瘦,轮廓分明,面容亲切,卷曲的头发过早地变成灰白色,显得异常气宇不凡,果然是一位显贵的贵族。
  “久闻你的大名,福尔摩斯先生,”他满面笑容地说道,“当然,我不能对你们的来意装做不知。因为本部仅有一件事能引起你的关注。可否问问你是受谁委托前来办理这件案子的?”
  “受珀西·费尔普斯先生之托,”福尔摩斯答道。
  “啊,我那不幸的外甥!你当然明白,由于我们有亲属关系,我不能对他有丝毫包庇。我担心这件意外事故对他的前途非常不利。”
  “可是如果找到这份文件呢?”
  “啊,那当然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有一两个问题想问问你,霍尔德赫斯特勋爵。”
  “我很高兴尽我所知奉告。”
  “你就是在这间办公室里吩咐抄写文件的吗?”
  “是这样。”
  “就是说你们的谈话很难被偷听吧?”
  “毫无偷听的可能。”
  “你是否对任何人提到过,你打算叫人抄写这份协定?”
  “从来没有。”
  “你肯定这点吗?”
  “绝对肯定。”
  “好,既然你从来没说过,费尔普斯也从来没说过,并且再没有别人知道这件事,那么,盗贼来到办公室就纯属偶然的了。他看到这是个机会,便顺手偷走了文件。”
  这位内阁大臣笑了。
  “你说的已经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以内了。”霍尔德赫斯特勋爵说道。
  福尔摩斯沉思片刻。“还有另外极为重要的一点,我想和你商讨一下,”他说道,“据我所知,你担心这一协定的详情一经传出,就会带来极其严重的后果。”
  这位内阁大臣富有表情的脸上掠过一丝阴影,说道:“当然会有极其严重的后果。”
  “已经产生严重后果了吗?”
  “还没有。”
  “如果这份协定已经落到,比如说法国或俄国外交部手中,你认为你能听到音信吗?”
  “我一定能听到,”霍尔德赫斯特面色不快地说道。
  “这么说,既然将近十个星期已经过去,一直没有听到消息,这就有根据设想,由于某种原因,协定还没有落到法、俄外交部手中。”
  霍尔德赫斯特勋爵耸耸双肩。
  “福尔摩斯先生,我们很难设想,盗贼偷走这份协定只是为了装进柜子,或是把它挂起来。”
  “或许他是在等待高价出售。”
  “如果他要再稍等一些日子,那文件就根本一文不值了。因为再过几个月,这份协定就不成其为秘密了。”
  “这一点非常重要,”福尔摩斯说道,“当然,还可以设想,盗贼突然病倒了……”
  “比如说,得了神经失常,是吗?”内阁大臣迅速扫了福尔摩斯一眼,问道。
  “我并没有这样说,”福尔摩斯冷静地说道,“现在,霍尔德赫斯特勋爵,我们已经耽搁了你很多宝贵的时间,我们要向你告辞了。”
  “祝你成功地查出罪犯,不管他是谁。”这位贵族把我们送出门外,向我们点头说道。
  “他是一个杰出的人,”我们走到白厅街时,福尔摩斯说道,“不过他要保住他的官职,还要作一场斗争才行。他远不富有,可是开销颇大。你当然注意到了他的长统靴子已经换过鞋底了。现在,华生,我不再多耽误你的正经工作。除非我那份寻找马车的广告有了回音,今天我就无事可作了。不过,如果你明天能和我一起乘昨天坐过的那一班车到沃金去,我还是感激不尽的。”
  第二天早晨我如约见到了他,一同乘火车到沃金去。他说,他的广告毫无回音,而这件案子也毫无头绪。他说话时,尽力把面孔绷得象印第安人一样呆板,因此我不能从他面容上判断出他对这件案子的现状究竟是否满意。我记得,他谈到贝蒂荣测量法[贝蒂荣(1853—1914):法国资产阶级刑事侦察学家,曾提出所谓“人身测定法”,即根据年龄、比较骨骼、结合摄影和指纹等方法鉴别罪犯,被称为“贝蒂荣测量法”。——译者注],他对这位法国学者非常赞赏。
  我们的委托人依然由他那位忠心的护理人精心照料,但看起来比以前好多了。我们一进门,他就毫不费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欢迎我们。
  “有消息吗?”他迫不及待地问道。
  “正象我所预料的,我未能带来好消息。”福尔摩斯说道,“我见到了福布斯,也见到了你的舅父,然而调查了一两个可能发现一些问题的线索。”
  “那么说,你还没有失去信心?”
  “当然没有。”
  “上帝保佑你!听到你这样说真叫人高兴,”哈里森小姐高声说道,“只要我们不失去勇气和耐性,就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你对我们没有讲多少,可是我们却可以告诉你更多的情况。”费尔普斯重新坐到沙发上说道。
  “我希望你弄到了重要情况。”
  “是的,昨晚我又遇到一件险事,的确是一件严重的事。”
  他说时表情非常严肃,双眼露出近乎恐怖的神色。“你可知道,”他说道,“我开始相信,我已不知不觉地成为一个罪恶阴谋的中心,而他们的目标不仅是我的荣誉,而且还有我的生命。”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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