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道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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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三部曲-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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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终于走出了阴影,笑面人生

  天     职   (中篇)医苑耕耘  

  第卅四章   为深造费尽心机   学整形歪打正着(34一187)

  要离家一年,虽说不是那种令人心碎的生离死别,但心中总有些楚楚的。临走前我有两件事放心不下;昨晚,刚躺下,鲁华小声叹气。我一再追问,竟是她又怀孕了。“你不是戴环了吗?”“戴了,可能型号不对,脱掉了。”“那可咋办?”“再生一个呗。”我却没有她说的那么轻快,一个孩子都使我俩不堪重负。两个不是负担更重吗?“奶奶说,应该有个男孩。”“那要还是女孩呢?”“那也好呀!”我不敢劝她去人工流产,因为是奶奶的主意,那就更不能随便更改了,一切都由她自己作主吧。看来在山东人脑海深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是根深蒂固的了。

  还有方晟,他才来不到一年,虽说能随遇而安,适应力比较强,但毕竟只有17岁。我只好托*、任杰照顾他,并嘱他常回家看看婶子,有大事可找她。方晟却十分轻松地说:“放心吧,叔。我都这么大了,还照顾不了自己。”又说:“叔,要有机会,就去看看我爸妈。”这孩子真挺懂事的。

  临行的前一天,岳父突然回来了。我还是第一次和他谋面:个子不高,胖胖的,硕大的脑袋,秃的只剩下稀疏的几根头发;宽额大鼻,肥腮方嘴,七分官相,三分佛相,两眼炯炯有神。

  坐在一起尽管有些尴尬,但事过境迁,我们事实上已成为翁婿,就认真不得了。但我们尽量回避那段逝去的岁月,这种微妙的关系,已使我们间有了沟通。

  他听说组织上派我去上海学习,连说几个“好”字。勉励我;“不要辜负组织和人民的期望,学成归来,更好的为矿工服务。”

  全家送我到门口,又送到马路上。鲁华抱着方方和我挥手,这一刹那间,又有一种难言的滋味袭上心头。这份浓浓的亲情,将化为鞭策我的力量。再见吧!煤城,再见吧!亲友们

  我先去了‘鸭山市’,二哥见到我十分惊诧。‘*’以来,人们再也经受不起风吹草动的惊吓了。二哥还是老样子,只是额际多添了几道深深的皱纹。二嫂却憔悴了不少,三个小侄子,一个比一个淘气,真够她累的,但生活总算平静。

  有这么一次深造学习的机会,二哥为我高兴。他感慨地说:“我来东北快20年了,只回过一次南方。何尚不思念家乡?但我身不由已,况且有这么一帮孩子!”

  真是:‘一日离家一日深,犹如孤鸟舍寒林’。有了家,就有了责任,有了牵挂,有了压力,有了苦恼,有了没完没了的矛盾…。生活本来就是这样。

  合江市是北疆重镇,也是交通枢钮。我在此转车。松花江是我每到这必去的地方,边城七月,也不那么燥热,倒有几分江风送爽地惬意。我漫步江畔,耳边就回响起‘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的歌声。我在这北疆边城,走上了学医的道路,以此为基点,作为‘跳板’开始了我的从医生涯。靠了这个基点,才得以延伸和发展。我对松花江怀有一种‘恋母情结’。 这种奇特的情愫,沁入我的心田,伴我战恶风走天涯,去勇敢的闯荡我的人生之路。

  半夜两点抵达哈尔滨。仲茂在车站迎候我。他先期来到哈尔滨,真正的目的是帮办‘省介绍信’,并为我送行。听说有‘省介绍信’联系进修,能更顺利些。他早已给我按排好房间,在‘省煤管局招待所’住下。

  第二天,没等我起床,闻讯而来的蔡若冰来到招待所,邀我们去太阳岛。不知他的消息何以如此灵通?他和仲茂是两派代表,蔡若冰不请自到,意欲如何?我一时吃不准。

  夏日的哈尔滨,风物宜人。走在中央大街的石子路上,使我联想起许多和哈尔滨有关的故事,最多的自然是和抗联有关的抗日英雄;杨靖宇、赵一曼、李兆麟、赵尚志…街两旁都是欧式的西洋建筑,风格各异,别具特色。江畔景色更为旖旎;半圆拱型的防洪记念塔,横跨大江南北的铁桥,遨游江中的汽艇,构成了雄浑的北国风光。

  我们乘船到太阳岛。绿树丛中,点缀着幢幢红瓦黄墙的楼房,还有木屋别墅。

  沿着江堤,游人如织。在江叉港湾中,穿泳衣的男女在嬉戏。露天浴场上,人海如潮,密密麻麻的男女挤满了沙滩,沙滩上有五颜六色的‘小浴棚’;有的在沙滩上在晒太阳,有的在野炊,有的在打牌…兴奋而激动的人们,在尽情宣泄着本能的冲动。

  在政治中心的省城,见到这样一幅升平景象。真难想象:在‘武斗’时,竟动用了兵工厂的坦克和各种新式武器。在那腥风血雨中,人们不敢迈出家门半步。曾几何时,又是一番太平景象。政治形势的变化有如‘小孩脸’, 反复无常。在人们心中,已见怪不怪了。

  我们仨在江滨餐厅选一处临江的座位,要了八个菜,一箱啤酒,边喝边唠。蔡若冰问我:“你这次去上海,联系几个名额?”我说:“三个。”“能不能把我这脑外专业也算上?”我笑着说:“这可不是我说了算的。”你先给联系,我自有办法。仲茂插嘴说:“你在哈尔滨进修,离家又近,多好呀!”蔡若冰愠然变色:“我的进修不用你瞎操心,你还是撒泡尿照照自己,够资格进修吗?”想不到他俩会如此针锋相对,当面吵起来。仲茂有些生气;“这些话你给领导去说,跟我说不上!”我忙打着圆场:“事情没有眉目,到时再商量嘛。”为了缓和这不和谐的气氛, 我举起酒杯“来,我们喝个痛快。”

  一箱啤酒(24瓶)一会就喝光了,我按捺不住跃跃欲试的心态,换上游泳裤下了水,扑腾着向江心游去。只听仲茂大声呼喊:“方大夫,危险!江心有漩涡,快回来吧。”他的提醒使我猛然感到:别冲昏了头脑。出门在外,人在旅途。一切都得小心谨慎。

  回到招待所,仲茂让我去‘预售所’取票。他说:“卧铺票是求人预约的,下午3点半,哈尔滨到北京的特快。”

  蔡若冰再次来访,他的用意已十分明了;告诉我不要成为被人利用的工具,何苦为人作嫁妆呢?

  我心里早就清楚;不为仲茂、王晶联系好进修,是不会允许我一个人留在上海学习的。正因为如此,我必须狠下功夫,落实好他俩的进修。连这点常识都不懂,那我真成为了书呆子了。两派我都得罪不起,我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

  仲茂十分上心,是因为进修关系到他能否在医院站住脚的人生选择关口。这些天,他焦急上火,满嘴起了大疱,一早,就去了卫生厅,中午回来,兴冲冲地说:“办成了,办成了!”他托一个从煤管局调卫生厅的处长,轻而易举的拿到了省介绍信,他有几分得意地说:“真是有人好办事,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七月三十日,我登上了哈——京特快,仲茂一直送我到长春,一路谈的都是关于进修的细节问题。从他的口中,我完全了解了这次进修的背景。为了他这份良苦用心,也为了我自己,我都会尽一切努力的。

  抵达北京,表姐刚下班,见我到了,十分欣然地说:“正想去车站接你呢?”我笑着说:“不用你接,我自己就来了,我这是一年一次探亲啊!”我忽然想起姐夫,心中一阵怅然“听说,姐要调南方。”“是的,北大荒的右派都要谴送回乡,我想早点回去,做个准备。”“上哪儿?”“到上海还是杭州还没定呢。”像一个阴影笼罩着我,心里憋屈得喘不过气来。

  晚饭后,表姐带我去参观国内第一条地铁,就近去了‘阜城门站’。两毛钱的车资可以随便往返。入口处不但有台阶,还有滚动式的电梯。站台为大理石装饰,色彩鲜艳,蔚为壮丽。在毛主席‘精心设计,精心施工’的指示下,中国工人发挥了独具匠心的智慧,建造了豪华的地下工程。不但缓解了交通,而且具有国防意义。现开放‘北京站——公主坟’一段,途经十几个站,车厢全封闭自动控制,开起来,风驰电掣一般。 

  表姐为我写了好几封介绍信,有她的同学,也有她的战友的。她叹息道:“多年不联系了,也不知道他们近况如何?你代我去问候,试探着问问吧。这些人中有人会热心相助的。”我拿着这几封信,心中燃起了希望,但觉得沉甸甸的。在这个‘阶级斗争’和‘*’浪潮的氛围中,恐怕很难有‘人心不古’的奇迹了。

  表姐亲自送我上了南下的火车。车开一瞬间,表姐的表情,骤然触动了我哪个神经。想起了1959年那个夏天,母亲在义乌车站送我上路的情景,尤其是母亲的那双眼睛——那双深情、爱抚、耽心、忧郁的眼神。我已届‘而立之年’,已‘为人夫、为人父’,感情竟会如此脆弱,如此儿女情长!?

  正值三伏,南下列车沿途夏色正浓。在那赤日炎炎的大地上,仍有农民在辛勤劳作。看着脸朝黄土,背朝天,甚至光着上身的父辈们‘汗滴禾下土’的情景,不由回忆起在‘婺州二中’读书时,参加勤工俭学,‘烈日下双抢,骄阳下挑担,热浪中锄铲,’的情景。而今坐在舒适的卧铺车厢里,还嫌电扇不够风凉。望着窗外的情景,设想自己如回到田间,恐怕再也难以适应了。

  路经山东地面,我又见到了黄河纤夫,洗星海的‘黄河颂’雄壮的旋律,回响在耳旁。今日的纤夫行进在社会主义的大道上,他们是激励人们前进的榜样。

  晨曦,在东方彩霞的辉映下,江南景色分外秀丽,晨风拂动的稻浪,使人好像闻到了米香。河湖交叉的水网,令人想起了鱼虾满仓。车厢里正播放着‘样板戏;沙家浜’。 这一带,当时正是新四军的革命摇篮啊!

(34一188)
下了火车,直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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