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卫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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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卫士-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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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一点不错,夫人,在贝尔·埃斯巴附近。我大着胆子朝前走去,准备战斗,结果看见……”
  “我的天主!说下去,陛下,”王后说,她真的感到不安了。“啊,请您放心,夫人。”
  卡特琳焦急地等着,但是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做一个动作泄露出她的不安。
  “我看见整个修道院的人,”国王继续说,“那些善良的修士发出鼓动作战的欢呼声,举起武器向我致敬。”
  德·儒瓦约兹红衣主教笑了起来,整个宫廷的人立刻也笑了,而且笑得比他厉害。
  “啊!”国王说,“笑吧,笑吧,你们笑得对,因为这件事会谈很长一段时期,我在法兰西有一万名以上的修道士,需要的时候,我可以把他们变成一万名火枪手;到那时我要设一个总队长的职位,统率笃信基督教的国王手下剃过发的火枪手。我要把这个职位给您,红衣主教。”
  “陛下,我接受,任何差事只要能使陛下高兴,对我都合适。”
  国王和红衣主教谈话的时候,贵妇们按照当时的礼仪,站起来,一个跟着一个向国王行礼,然后离开卧房,王后带着她的侍从贵妇也跟在她们后面出去。
  王太后单独留下来;在国王的不寻常的高兴心情后面,肯定有一桩秘密,她想深入地了解一下。
  “啊!红衣主教,”国王对红衣主教说。红衣主教看见王太后留下来,猜到她要跟她的儿子谈话,所以准备离开,“顺便问问,您那位弟弟德·布夏日怎么样了?”
  “陛下,我不知道。”
  “怎么,您不知道?”
  “不知道,我难得见到他。或者不如说,我再也见不到他,”红衣主教回答。
  从套间深处响起了庄重而忧郁的声音。
  “我来了,陛下,”这个声音说。
  “哟!这是他!”亨利大声说,“快过来,伯爵,快过来。”年轻人遵命走了过来。
  “唉!愿天主永在!”国王惊讶地望着他说,“我以绅士的名义发誓,瞧你瘦得不像个活生生的人了,简直像一个在走动的幽灵。”
  “陛下,他工作做得太多了,”红衣主教结结巴巴地说。他弟弟举止和面貌一个星期来的变化叫他也惊奇得发了呆。
  德·布夏日的脸色的确苍白得像蜡像,他穿着绸缎和刺绣衣服,身体兼有幽灵的僵直和瘦长。
  “过来,年轻人,”国王对他说,“过来。红衣主教,感谢您引用普鲁塔克的文句;我向您保证,在相同的情况下,我永远求您帮忙。”
  红衣主教猜到国王想单独跟亨利待在一起,于是悄悄地走了出去.
  国主斜着眼偷偷看着他走开,然后把目光收回投到他母亲身上,他母亲动也不动。
  在客厅里只剩下王太后,不停地在奉承恭维她的德·艾佩农,还有德·布夏日。
  卢瓦涅克站在门口,他一半是廷臣,一半是士兵,与其说他在干别的事,不如说他正在值勤。
  国王坐下,招呼德·布夏日到他跟前来。
  “伯爵,”他说,“您为什么要像这样躲在贵妇们后面,您难道不知道我很喜欢见到您?”
  “这句美好的话,对我来说,真是莫大的荣幸,陛下,”年轻人一边回答,一边极其恭敬地行了个礼。
  “那么,伯爵,为什么在卢佛宫里再也见不到您了?”
  “再也见不到我了,陛下?”
  “是的,确实如此,我刚才还向您的哥哥红衣主教抱怨过。他比我想象的更有学问。”
  “如果陛下没有看见我,”亨利说,“是因为陛下不屑于瞧一眼这间书房的角落。陛下,每天国王出现,我总在同一时刻来到那里;我同样准时地参加陛下的起床覲见礼;当陛下开完会出来时,我也恭恭敬敬向陛下行礼;我从来没有疏忽过,以后只要我还活着,也决不会疏忽,因为对我来说,这是一项神圣的职责。”
  “这就是使你如此忧郁的原因吗?”亨利友好地说。
  “啊!陛下并不这样认为。”
  “是的,你哥哥和你,你们都爱我。”
  “陛下!”
  “我也爱你们。对了,你知道那个可怜的安纳从第厄普给我来过信。”
  “我不知道,陛下。”
  “对,可是你知道他离开时感到很不高兴。”
  “他向我承认过,他离开巴黎心里很难过。”
  “是的,你知道他对我说了些什么?他说有一个人如果离开巴黎的话会感到更难过,他还说如果这道命令降临到你的头上,你会死掉的。”
  “有可能,陛下。”
  “他还对我说了些事,因为你这位哥哥在他没有赌气的时候,会说出很多事来,他对我说,如果发生这种情况,你会不服从我,真的吗?”
  “陛下,您认为我在不服从以前会死掉是对的。”
  “可是你如果接到这个离开的命令,并没有痛苦得死去,那又怎么样呢?”
  “陛下,对我来说,不服从是一个比死更可怕的痛苦;不过,”年轻人补充说,他低下苍白的前额,仿佛要掩饰他的不安似的,“我也许会不服从的。”
  国王双臂交叉在胸前,望着儒瓦约兹。
  “哎呀!“他说,“不过我看,你是有点疯了,我可怜的伯爵。”
  年轻人露出忧郁的笑容。
  “啊!我完全疯了,陛下,”他说,“陛下对我用词儿用得太客气了。”
  “这么说,事情就严重了,我的朋友。,
  儒瓦约兹忍住了一声叹息。·
  “把这件事告诉我,好吗?”
  年轻人鼓起最大的勇气,甚至露出了微笑。
  “像您这样一位伟大的国王,陛下,不可能降低身份来听这样的秘密话。”
  “恰恰相反,亨利,恰恰相反,”国王说,“说吧,说出来,你可以给我解解闷。”
  “陛下,”年轻人倨傲地说,“您错了;我应该说,在我的忧郁里没有什么可以给一颗高贵的心解闷的东西。”
  国王握住年轻人的手,说:
  “好啦,好啦,不要生气,德·布夏日,你也知道,你的国王也尝过一次不幸的爱情造成的痛苦。”
  “我知道,是的,陛下,以前……”
  “因此,我同情你的痛苦。”
  “这是出自一位国王的太多的好心。”
  “不,你听好,因为当我经受像现在经受的痛苦时,在我之上,除了天主的力量,什么也没有,我不能得到任何力量的帮助,你呢,相反,我的孩子,你能够得到我的力量的帮助。”
  “陛下!”
  “因此,”亨利流露出一种充满深情的忧郁,继续说,“希望看见你的痛苦结束。”
  年轻人摇了摇头,表示怀疑。
  “德·布夏日,”亨利说,“你会幸福的,不然的话,我就不再称自己为法兰西国王。”
  “幸福,我!唉!陛下,这是不可能的,”年轻人微笑着说,他的微笑里掺杂着难以表达的痛苦。
  “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我的幸福不在这个世界上。”
  “亨利,”国王坚决地说,“您的哥哥离开的时候,把您像托付一个朋友一样托付给我。我希望,既然您对您要做的事,并不求教于您父亲的智慧,也不求教于您的哥哥红衣主教的博学,我希望,我能够作为您的一个哥哥。来吧,信任我,把一切都告诉我。我向您保证,德·布夏日,我的力量和我的友爱能为您找到除了死亡以外医治一切的办法。”
  “陛下,”年径人回答,他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国王脚下,“陛下,不要显示仁慈来使我感到困窘,我对此是无法领情的。我的不幸是无法医治了,因为我的不幸成了我仅有的快乐。”
  “德·布夏日,您是一个疯子,您会被您那些胡思乱想害死的,这是我对您说的,错不了。”
  “我完全知道,陛下,”年轻人镇静地回答。
  “但是,”国王有些急不可耐地大声说,“您究竟是希望结婚呢,还是想得到什么权势?”
  “陛下,应该唤起的是爱情。您也看到,任何人都没有力量帮我这个忙,我应该自己去争取,为我自己去争取。”
  “那你为什么要灰心失望?”
  “因为我感到我永远不会争取到,陛下。”
  “试试看,试试看,我的孩子,你富有,你年轻。有哪个女人能抗拒俊美、爱情和青春这三重力量?决没有这样的女人,德·布夏日,决没有这样的女人。”
  “多少人处在我的地位都会感激陛下的宽宏大量,感激陛下给我的恩惠!受到像陛下这样一位国王的宠爱,这几乎等于受到了天主的宠爱。”
  “那么你接受了?好!如果你坚持要保守秘密,那就什么也别说,我会去调查的,我会派人去进行活动。你知道我为你的哥哥做的那些事吗?我会照样为你做的。十万埃居也阻止不住我。”德·布夏日握住国王的手,紧紧地贴在嘴唇上。
  “如果陛下有一天需要我的血,”他说,“我会流尽最后一滴,向他证明我是多么感激他的保护,尽管我拒绝了。”
  亨利三世气恼地转过身去。
   “老实说,”他说,“儒瓦约兹家的这些人比瓦罗亚家的人更固执。瞧这一个,他每天带着一张拉长的脸,带着黑圈的眼睛来见我,这可真有趣!况且宫廷上已经有了太多的快活面孔了!”
  “啊!陛下,这没有什么关系,”年轻人大声说,“我会使双颊发烧,仿佛幸福得红光满面;无论谁看见我的笑脸,都会相信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好;可是我呢,我会知道那完全不是真的,可怜的顽固的人。明明知道那不是真的会使我伤心的。”
  “陛下能允许我离开吗?”德·布夏日问。
  “可以,我的孩子,走吧,要努力作一个男子汉。”
  年轻人吻了一下国王的手,又过去向王太后行礼,从德·艾佩农身边高傲地走过去,德·艾佩农没有向他行礼,他走了出去。他刚一跨出门口,国王就大声说:
  “关上门,南比。”
  这道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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