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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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昨天-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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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苏脸色微变。
    “我猜得没错,袁牧之出于愚蠢的念旧观念,不会把他真正当敌人对待,于是你的工作受到阻碍,没法获得进展。”我点头说,“所以你要我帮你。”
    “少爷,你要知道,撬开浩子的嘴就能知道谁是幕后主使,对整个帮会的安全,对大哥的安全,都会是一种极大的保障。”董苏说,“我请你出手,并不是帮我,相反帮的是袁大哥。”
    我说:“这就是我们观念上的重大差异。我从来不觉得,在私人利益上冠上群体利益的帽子,私人利益就不是利益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看着他,柔声说:“撬开浩子的嘴对你有好处,对不对?”
    他眼中现出迷茫,却下意识摇头说:“那只是我的工作……”
    “不,那不仅是工作,那还是荣耀吧?像一个清道夫一样把看着阻碍系统正常发展的不利因素清除出去,这对你来说是一种必须去做的,做了会有极大快感的事情吧?”我柔声说,“你天生喜欢看到世界万物有条不紊,你不能忍受任何一点破坏规矩的东西存在,哪怕它可能只是你在餐桌上不慎沾到袖口的一粒饭粒,你都必须在第一时间将它拿下丢进垃圾桶,是这样没错吧?”
    他点点头。
    “一切都必须按照规矩来。”我笑着说,“浩子是不合规矩的存在,他就像一台机器中一颗被损害的螺丝钉,必须尽快动手换掉它,对不对?”
    “对,”他点头,“不从根子上清除这种危害,我简直吃不好睡不着。”
    果然是个强迫症患者,我点头,在他耳边打了响指,他清醒过来,迷茫地看了我一眼,随即脸色一变,退后了几步。
    “我不会帮你的。”我说,“我不做任何跟我无关的事。”
    随后,我自己推着轮椅,慢慢往前走。
    董苏之后有什么表现我不知道,我回到病房后,看了一会书,等护士给我吃了药后,我便自己一个人推着轮椅去看张家涵。
    还没到就看到走廊上又多了两个洪仲嶙的保镖,我感到格外厌烦,这些天最令我不满的地方。我曾经想过把洪仲嶙抓起来清除掉他脑子里有关张家涵的记忆算了,但被袁牧之阻止。他说我不可以一个人对洪仲嶙主动做出任何攻击性的事,甚至还拿不给我偷偷吃甜排骨作为要挟,我觉得他这个要求很无聊,但看在甜排骨份上,同时,还因为自己身体还未康复,我告诫自己暂时忍耐。
    但今天我觉得不耐烦这种情况继续持续下去,于是我决定等下进了病房就先催眠了洪仲嶙,冒险给他下不准靠近张家涵的指令。我冷着脸推着轮椅过去,其中一个保镖过来拦住我说:“原少,请留步……”
    我抬头冷声催眠他:“让开,跟你的同伴去吃饭吧。”
    他呆滞了一下,我对另一个人说:“你现在很饿,需要吃东西,带上他去吃饭。”
    两个保镖愣愣地接受指令离开,我从轮椅上站起来,慢慢走到门边,正要推门,却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似乎夹杂着喘息,衣服摩擦的窸窸窣窣,以及碰到一些杂物的乒乓声。
    张家涵的声音软绵绵中带着颤抖和哀求,断断续续地说:“别,唔,洪爷,您别这样,求你……”
    洪仲嶙则略有些喘气,似乎低语了什么,张家涵还在反抗,我听得心里一阵怒意涌上,猛地一下把门重重推开。
    病床上倒着两个人,洪仲嶙压在张家涵身上,他扣着张家涵的手腕举到他头顶,张家涵的病服被扒开大半,露出的皮肤跟我一样又苍白又瘦削,洪爷盯着那样缺乏美感的皮肤却露出饥渴难耐的神情,似乎正准备张开嘴大吃一场的野兽。
    他是真的想吃了张家涵,张家涵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因为他已经怕到眼角流泪。
    真是野蛮人。
    我抽出光匕首,厌恶地看了他一眼,说:“恋尸癖也没吃人狂令人恶心。放开他!不然我现在就宰了你。”
    洪仲嶙狠狠地盯着我,再看看身下的张家涵,万般不乐意地从他身上下来,张家涵瑟瑟发抖,忙将自己的衣服拉好。
    “张家涵,到我这来。”我对他说。
    他脸上露出羞愧万分的神色,苍白着脸不说话,我提高嗓门说:“到我这来!”
    张家涵惊跳了一下,立即走到我身后,我空出一只手拉住他的手腕问:“要不要宰了他?”
    张家涵带着惊魂未定的神情,愣愣地摇摇头,眼泪流了下来,哀求一样对我说:“我,我们走……”
    我觉得他情绪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这时候必须要有个安静的环境进行疏导,于是我点头,冷冷地瞥了洪仲嶙一眼,然后拉着张家涵的手说:“小冰带你走。” 

第 59 章 
    第59章
    张家涵浑浑噩噩被我带着走,他的手还在微微颤抖,身子也是,低垂着头,不敢看周围任何一个人。我把他弄到我的轮椅上,推着他慢慢走,他一直很紧张,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我甚至怀疑他在垂头啜泣。
    可他没有流泪,实际上他的眼神透露出一种我以前见过的羞愤和绝望。我知道他现在一定处在严重的自我厌弃的状态中,如果此时此刻给他提供一种可以结束自己生命的方式,我想他一定会做出选择。
    我不赞同他的思维模式,我也不能让他做那样的选择。
    我气喘吁吁地把他一直推回我的病房,给房间里的护士下指令出去,然后我略微歇息了一下,这才走到他跟前,蹲下来,把他的手握在我的手掌中。
    一开始他想逃避,但我使劲握着,他也就无法动了。我看着他,问:“你看起来很想结束掉自己的生命?”
    他颤抖着嘴唇,抬起眼睛看我,随后垂下眼睑,哑声说:“是,小冰,我觉得自己很脏。”
    “肮脏,”我点头,“这是你自我厌弃的原因,现在告诉我,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肮脏?因为洪爷想吃了你?可明明违背人类社会文明准则的是他,为什么你要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你,你说什么?”他困惑地问。
    “他不是想扒开你的衣服吃了你吗?”我奇怪地问,“他眼睛里有想吞下你的欲望,我不可能看错。”
    “那,那不是真的吃……”他涨红了脸。
    “不是?”我皱眉问,“我搞错了?那他的行为是什么意思?无论如何,那也是一种激烈的攻击行为吧?他想伤害你没错吧?”
    张家涵羞愧地低下头。
    “他是一头具备攻击性的危险动物,我提醒过你小心点。”我冷冷地说,“不过你们力量悬殊太大,你即便小心也没用,仍然要被抓住,没办法了,我现在给你两条选择,第一,我去宰了他;第二,我将他脑子里有关你的记忆去除掉。你选一样吧,要快,否则我怕他会对你下手。”
    “他,”张家涵嗫嚅说,“他,也许并不认为那是伤害我,他只是,想,想占有……”
    我愣了愣,就在此时,我的脑子突然灵光一现,问:“他想跟你发生性行为?”
    张家涵浑身一抖,半响,才点了点头。
    我惊诧地看着他,我知道□,知道性行为是动物界中普遍的繁衍下一代的重要过程,我知道人类是少有的能用这个过程取乐,不一定为了生育的物种;我也知道同性恋者之间可以发生性行为。
    但我从来不知道,这个词到底指什么具体的动作。
    我能理解很高深晦涩的理论,我自己能弄懂一般人弄不懂的心理演算程式,但我忽然间意识到,我的性知识几乎是零。
    在我的阅读经验中,没有一本书告诉过我这是怎么回事,它们倒是大量地赞颂爱情,赞颂发生性行为的前期荷尔蒙分泌,但它们对这个过程全都保持沉默,启蒙时代的思想家对此三缄其口。
    也没有人愿意传授我此类知识。
    我平生第一次不太敢接触张家涵的眼睛,我磕磕巴巴地问:“那,那就是,我弄错了。”
    张家涵瞪圆眼睛看着我,轻声问:“你,你以为他真的,想吃了我?”
    我点了点头,同时为自己的愚蠢感到脸颊发烫。
    张家涵盯着我,突然之间扑哧一笑,他越想忍着,却越笑得欢。
    我皱眉说:“取笑一个人不会有利于他对知识的吸收。”
    张家涵忍着笑说:“对,对不起啊。”
    我点点头说:“没关系。不过如果发笑能减轻你的抑郁,那你就笑吧。”
    他不笑了,却反手握起我的,低声说:“谢谢你,小冰。要不是你,我今天就,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算他想跟你发生性行为,你不愿意,这也不需要羞愧到想死的地步,”我好奇地问,“发生性行为是可耻的事情吗?”
    “对,对我来说,是的。”
    “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我一个人努力地,想靠自己赚钱,活得,活得有个人样,这种想法不过是自己哄自己玩儿,无论我再怎么做,在洪爷面前,也,也跟当初不差什么……”他惨淡一笑,“你不会理解的。”
    “这有什么理解上的难度吗?”我对他低估我的智商很不满,反问他,“不就是你觉得你的意义体系被他摧毁了吗?但你还是没回答,为什么发生性行为会让你的意义体系崩塌。”
    张家涵抬头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我摩挲他的手腕,柔声说:“告诉我吧,张哥,把你心里的想法都告诉小冰,好不好?”
    张家涵回头愣愣地看我,我冲他微笑了一下,柔声说:“告诉小冰,我是你值得信赖的倾诉对象,告诉我。”
    张家涵舔舔嘴唇,哑声说:“我以前,做的是MB,也就是所谓的男妓。”
    “性服务工作者,”我点头,“这有问题吗?”
    “这个职业,很低贱。”他眼中露出痛苦的神色,“我一开始不愿意,拼死都不肯,洪爷就让人,狠狠地调教了我,让我,让我不得不屈服,不得不听话。”
    “那个过程很可怕?”我问。
    “很可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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