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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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昨天-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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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向来如此。”我冲他微微点了下巴。
    “而且从不谦虚。”
    “那是毫无意义的东西,”我说,“加诸在内心真实欲望之上的掩盖物,你不同意?”
    “恰恰相反,我很赞同,但若谦虚成为社会性规则的一部分,我不介意遵守。”他戴上墨镜,脸部轮廓立即显得格外冷峻,他说,“任何群体性规则,一旦打破都需要付出代价,在时机成熟之前,遵守它比反抗它更有必要。”
    “为此撒谎也在所不惜?”
    “撒谎并不是罪,”他对我说,“少爷,相信我,跟许多事情比起来,撒谎无关紧要。”
    “你的意志会有被蒙蔽的危险。”我认真地告诫他。
    “走着瞧吧,”他微微一笑,“到目前为止,我可是拥有钢铁一般的意志。”
    “我也是。”我说,“我的决定从未变更。”
    “是吗?”他笑容加深,“很高兴我们又有一个共同点。”
    我们一起闭嘴,看着前方不语,车子很快到了我住的酒店,停稳后我正要下车,董苏伸手搭住我的胳膊,我回头冷冷瞥了他一眼,他松开,对我说:“我只是想起还有句话没说。”
    “说。”
    “你能看穿那些人的想法,是靠这个才赢钱的对吧?”他盯着我问,“你根本不懂牌,你不可能作弊,你是靠这种天赋的对不对?”
    我看着他,过了长长的一分钟,一直看到他无懈可击的表情出现裂缝才淡淡地说:“那个不是天赋,而是一个漫长的训练过程。但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些,你想知道这些信息,是因为你发现它触动了你的某些想法,也许暗合你内心的某种意愿,对吗?”
    他脸色一变,我冷冷地说:“别再愚蠢地以为可以试探我,不然我不介意把你的那个意愿掏出来。”
    说完我转身就走,董苏在我身后有何反应不在我的考虑范畴之内,我只是在那瞬间,从他眼眸中读到一种几乎要破土而出的意愿,那个意愿他平时藏得很深,大概因为我身上某种东西激发了他的兴奋,致使他牢不可摧的意志力堤坝终于出现松动的痕迹。
    如果是平时,我一定会很有兴趣探究一下被他藏得那么好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但今天我没有兴趣,因为我想快点把那种小薄纸票,他们称之为支票的东西送给张家涵。那样即便我离开了,他也有足够的钱过活,我知道对他来说,卖廉价运动鞋,在夜市中摆一个小摊,不是他真正喜欢的事。他那个人,只有做真正喜欢的事才会笑得特别好看,比如帮我熨烫衬衫,摸着我的头问我他做的东西好不好吃,这种时候他的笑容总是令我格外喜欢。
    我想要我喜欢的那种笑容,永远挂在他脸上,虽然世界上不存在永远这种可能性,但我希望,那个出现的概率能大大提高。
    原来只是需要这么一张小纸片就能他拜托那种不喜欢的事,我真是愚蠢,我早该这么做了。
    如果他喜欢烫衬衫和煮东西,那就一直做这些好了,看来我还需要弄张额外的小纸片,以便购买足够的衬衫让他熨烫,以便购买足够的烹饪工具让他玩。
    我这么想的时候觉得脚步好像变轻,大概刺激肾上腺分泌?我不得而知,但感觉不错。
    就在我感觉不错的时候,我看见张家涵从电梯那慌慌张张地出来,正要跑外面去。
    我正要叫他,但我很快感到一阵厌烦,因为我看到,他身边跟着一个少年,正是那名叫浩子的男孩。
    一瞬间,我不自觉摸向口袋里的光匕首,我想把他的头砍下来。 

第 51 章 
    第51章
    我原地站立不动,看着那两个人朝我走近,张家涵脸色惶急,名为浩子的少年一边走一边不知道在张家涵耳边说着什么,那些内容令张家涵的神情焦急中带上恐惧,他似乎是在害怕什么可能发生的事,以至于他在看到我的瞬间竟然呆了几秒才急急忙忙上来,搭住我的肩膀说:“小冰,你自己乖乖回酒店房间休息,张哥现在有点急事要马上出去……”
    我看着他,心里想砍掉浩子的头那种欲望越加强烈。
    “事情有点突然,我也没办法,你回去自己洗澡睡觉,睡醒了张哥就回来了……”
    我打断他:“谁出事了。”
    他一愣,我盯着他的眼睛说:“他来这告诉你谁出事了,是你在乎的人,袁牧之?”
    张家涵一愣,随即咬着唇说不出话,我转头看浩子,冷冷地说道:“把你跟张家涵说的再跟我重复一遍。”
    “不,不关你的事,你谁啊你,我们才是从小玩到大的亲兄弟。”他梗着脖子瞪我,随即扭头对张家涵说:“张哥,快走吧,迟了我怕……”
    张家涵浑身一颤,急急忙忙地说:“好,我们快走……”
    “等等。”我伸出胳膊拦住他们。
    “我说了这不关你的事!”浩子尖叫起来。
    我盯着他,皱眉说:“你在撒谎。”
    “你胡说什么你,我为什么要撒谎,我哪句撒谎了我……”
    “你在说连你都不信的事。”我轻声说,“他骗你,张家涵。”
    “你,浩子,”张家涵狐疑地停下来,不敢置信地问,“浩子你在撒谎吗?大头他其实没事?”
    浩子眼眶发红,怒道:“我怎么会拿袁哥的事情开玩笑,他是我最爱的人,我宁愿咒自己都不可能说他出事!”
    他愤怒地转头瞪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似乎受了极大的伤害和委屈,哽咽说:“你也这样,张哥,你怎么也这样?啊?你们都怎么啦?宁可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也不肯相信我了,是吗?我做错什么了你们要这么对我?啊?我有那么坏吗?我会坏到咒自己的亲哥吗?呜呜呜呜……”
    他的哭声迸发出来,张家涵歉疚地说:“不不,我没怀疑你,我只是问多一句,毕竟小冰从来不撒谎……”
    “那他就没个说错的时候吗?呜呜,张哥你太伤我的心了……”浩子哭得鼻头发红,整个人显得很难看,而且他哭得太吵,周围已经有很多人纷纷朝我们这么看过来。我觉得不耐烦,于是打断他们,直接说:“袁牧之怎么了?”
    张家涵脸上现出惶恐说:“浩子说,他,他中枪了,打在胸口,送进医院抢救了。”
    我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像有个微不足道的小零件掉落下来,我想象了一下袁牧之中弹时的情形,忽然发现我想象不出来。我能想得起的,都是他笑嘻嘻的脸,胳膊抱着睡很舒服,我在这个男人身上获得从未得到过的名为安全感的东西。
    如果他死了,也许再也没第二个人能给我同样的感觉。毕竟找那样的人很难,意志力与行动力同样坚定强硬,同时还会在枪林弹雨中让我先走。
    一种奇异的微微刺痛感令我不安,我看着浩子,柔声问:“袁牧之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谁动手伤他的,他中了多少颗子弹,伤他的人抓到没有?”
    张家涵着急说:“小冰你别问了,先让我们赶过去要紧。”
    我抬手止住了他,盯着浩子的眼睛,放缓口气说:“回答我的问题吧。”
    他迷茫地说:“上次抓到的那个青狼帮的人,给他用了药,他终于肯招,大哥就亲自过去,哪知道那个人是伪装的,不知在哪弄了把枪突然朝大哥开枪。”
    我观察了他好一会,确定他说的是真话,于是问:“现在他在医院?”
    “是。”
    “张家涵又不是医生,去了也没用,为什么你要他去?”
    他还没答话,张家涵已经忍不住了在一旁说:“小冰,这有什么好问的,我当然要去,在手术室外守着,这样我才放心啊。”
    我皱眉问:“这么说他拉你过去,就是为了跟你一块浪费时间?”
    “小冰,你不要这样说话。”张家涵不赞同地拉过浩子说,“浩子现在肯定很担心,他也许怕一个人等,我陪着不是互相有个精神支撑吗?”
    我仍然不赞同,但这显然是他们的观念,我没兴趣改变它,现在有趣的是,在浩子一见到我产生的条件反射中,明显带了慌乱和害怕。他的话语背后肯定有不为人知的动机,但问题在于,他提供的信息却都是真的,袁牧之肯定中枪了,他肯定是在医院,他肯定情况不算好。
    浩子脸上有跟张家涵一样的真实的忧虑。
    这件事成功引起我的兴趣,而且我还感觉到,我有一种欲望,跟张家涵一样,想把时间浪费在手术室外。这实在不是一个符合理性判断范畴的判断,但恐怕越是违背理性和利益最大化信条,它便越发成为一种强烈的欲望。我在犹豫了五秒钟后决定对欲望让步,因为我发现我实在很想知道,袁牧之会不会死。
    他死了对我整个计划其实没有太大打扰,但我却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就像我不乐意看到张家涵哭泣,看到他受伤或者没有钱用不得不去摆鞋摊一样。
    我听见我自己的声音说:“我跟你们去。”
    张家涵愣住,浩子也愣住,他眼神中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似乎有怨怒,可也有欣慰。
    我们一起坐进酒店门口的出租车,浩子坐在前座,我跟张家涵坐在后座,车子开往某个我没听说过的医院名称。张家涵握住我的手,强笑着说:“小冰不用担心,大头命大,一定会没事。”
    可他的手是冰凉的。
    我反手握紧他的手,想了想,拿两只手掌合住他的,开始使劲搓。
    “你干嘛?”
    “你的手很冷,血液循环不好,我帮你弄热。”我觉得他的问题很愚蠢,不耐地加了一句,“这不是很明白吗?”
    他呆了呆,然后长长吁出一口气,伸出胳膊来环住我的肩膀,紧紧抱住我,我不满地扭了扭说:“放开,不方便我搓你的手。”
    “小气鬼,让哥抱一会吧,就一会。”他的声音微微发颤,“我有点怕,小冰,呵呵,你要笑话我了吧?张哥真没用啊。”
    我表示赞同地点点头,不过我不想跟他讨论这种既定事实,于是我认真地说:“从概率上讲,袁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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