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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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侄你好- 第2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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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尾,白净的皮肤,纯净明朗的气质,笑起来却有些小小的狡黠。她说的普通话特别好听,她自我介绍说:我叫宁采非,跟宁采臣没有什么关系。
    同为中国人,又或许是个性相投,我与宁采非似乎比与普玛太太的女儿还要亲近些。
    小采非很喜欢孩子,常常拿手机给我和宝宝拍照,光用自己的手机拍还不够,还抢了普玛太太女儿的手机来拍。我被她的举动逗得哭笑不得,心里却是欢喜的。我的记忆里,有了这么个非亲非故、却是聊得来的小朋友,虽然今后不知道还能不能有机会见到她,但至少她让我苍白的记忆不再是一层不变的枯燥。
    而宁采非并非我命里的一个普通的过客——由于她的性情之举,让我和宝宝的照片无意间辗转到了一个曾与我的过去颇有渊缘的男人手里。男人由此寻到了普玛太太家里,只是那时候,我已经离开普玛太太回到了太平洋的孤岛上,普玛太太除了给他描述我在这里生活时的状态之外,再也无法多提供一点线索。
    当然,上面这一些是后话了。
    当时我做完月子以后,便和着两个宝宝被送回孤岛。有了孩子的时间的确时日如飞,我不再觉得寂寞难耐,不再想着找机会出逃。每天,我都满心欢喜地和宝宝们笑闹在一起,认真地观察他们的成长,详细地记录他们每一点微小的变化,细心地体会作为一个母亲的辛酸与喜悦……
    我教他们说话,说标准的普通话;我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每天坚持给他们讲一个故事。我大概很有编故事的天份,通常闭上眼睛没两分钟就能成一段,还常常能让他们听得咯咯直笑。没有相机和手机,我便尝试着用画笔画他们的样子,我想等他们长大后,这些画多少能弥补他们没有幼儿时期照片的遗憾。我还有个心思,便是期待有一天,他们的爸爸也能看到这些画……我始终没有给他们取名字,只叫他们“哥哥”和“妹妹”,我固执地心存期望:他们的爸爸会给他们真正意义上的大名。
    ——尽管,我依然对他是谁而毫无半点头绪。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宝宝们两岁半。这个时候的妹妹已经会嘟着小嘴说好多话了,而哥哥只会说“妈妈”、“爸爸”,“吃吃”和“粑粑”……囧……这两兄妹长得十分相似,哥哥若是扎俩小辫儿就可以冒充妹妹,妹妹若剔了头就是哥哥了。
    *
    男人如期而来。
    与几年前比,他明显憔悴老气了许多。
    “送你走。”他对我说,“你和孩子从今以后便自由了。”
    即便是隐隐盼着的,真的来到面前我却有些犯愣。
    我讷讷地问他,“我是不是该高兴?我的心理医生终于真的失踪了。”
    男人默了默,吐了口气,“其实我内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我并不希望那位金主再出现。你,是我这辈子最后一单案子。我再也不想过过去那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我却无处可去,只能提出去普玛太太那里。
    男人没有反对,按我的要求把我和宝宝送了过去,临走时给了我一笔钱,为数不多,却足够让我双眼放光。
    我需要钱,在找到谋生手段之前,这些钱至少能让我和宝宝过得安稳一点。
    “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男人说完就走。
    他那句话的意思我懂,是怕我以后报复他来着。
    我没有跟他明说——我一定不会的。冲他让我和宝宝平安而无忧地生活了这么久,我内心里怎么着也该感激他才对,尽管那不是他的初衷。
    男人走后,普玛太太才敢告诉我,两年前,有个男人曾拿着手机里我和宝宝的照片来这里找我。
    我心头突突两下疾跳,也不知怎么着,张口便问:“是不是很高,很瘦,白白的,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年轻男人?”
    普玛太太半张着嘴想了想,点点头说:“好像是那么回事。他戴个眼镜,挺思文的样子,是个医生。啊,我女儿就在他手下实习,他看到了我女儿手机里你和宝宝的照片才找来的。他说他是你一个朋友。”
    我的嘴角瞬间就垮下去了。
    那个男人,他不戴眼镜的。
    “噢!他还给我留了电话和地址。”普玛太太有些兴奋,匆匆跑进内屋,没一会儿又跑出来,拿着小本子递给我,“他说如果有一天你回来了,就按地址去找他!”
    我接过小本子,上面有清隽遒劲的一排字和一串手机号码。
    我的眉骨轻轻跳了跳,轻声念出来:“中国W市……”
    借了普玛太太的手机,我待在内屋里,捏着手机紧张得两头走。两条腿走酸了,握着手机的手心里汗涔涔的,我终于,按着小本子上的记载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
    那端没多久就接听了,男人谦和明朗的声音传过来,“你好,我是黎佐。请问你哪位?”
    *
    一个月以后。
    得益于我的“旧相识”黎佐,我有了全套身份证明,顺利地登上了HZM市前往中国W市国际航班。
    看着护照上“顾书凝”三个字,我仍是有些说不清的疏落感。撇撇嘴,我将护照丢进包里,掏出写着黎佐地址和电话的小本子看。
    中国,W市……这样的字样却是让我感觉熟悉。
    嘴角轻扬。
    不管我记不记得黎佐,至少他在电话里的声音让我觉得他不是个坏人;而他是普玛太太女儿的实习老师,至少说明他不是个招摇撞骗的二流子。最重要的一点是:除了他,我没有别人可以投奔。
    想得有些失神,身旁哼哼叽叽的声音拉回我的思绪。飞机飞行时带来的耳鸣叫两个小家伙觉得不适,他们抓耳挠腮,皱着小眉头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哥哥不会说话,啊啊啊的小脸憋得通红,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嗔怪地看看妹妹。妹妹有些委屈地扁着嘴,算是懂了没用的哥哥眼神递来的求救信号,一字一句对我说:“妈妈,听不见,耳朵鼓鼓。”
    “吞口水,”我笑眯眯地做了个夸张吞口水的样子给他们,“听不见的时候就吞口水。你们试试,有没有好一点?”
    听了我的建议,两个小家伙照做,觉得有效,也觉得好玩。接下来的时间,他们持续地、不厌其烦地吞着口水,一边吞一边咯咯笑,惹来同机其他乘客和空乘人员不少关注的目光……
    这会儿,估计是吞累了,他们双双启动了休眠模式,并排安静地半躺在我身边,两颗小脑袋不约而同地侧向我,粉脸嘟嘟的,睡得小嘴微张。
    他们就是这样省心。
    其实他们比我的适应能力要好。从孤岛上下来的这半个月,除了一下子见到的人太多,让两个小家伙时常会觉得兴奋不已之外,其他的时候,他们与在岛上生活时的表现没有两样。对人多的时候感觉压抑,对未来觉得又兴奋又有些害怕的人,其实是我。而我的紧张,远不是吞吞口水就能缓解的……
    正这么忐忑着,飞机忽然剧烈地起伏了一阵,我捂嘴低叫了一声,胃里头开始翻江倒海地捣腾起来。
    我急忙去翻找前面椅背上挂着的污物袋,却傻了眼地发现三个座椅后的污物袋此刻全都在哥哥的小脚下方——四分五裂状……
    这熊孩子,专诚坑妈来的。
    我憋着气,小气翼翼地站起来,掩着嘴对不远处的空姐说:“请帮我看看两个孩子,我去下洗手间!”
    漂亮的空姐礼貌地应了,我逃也般地从机头提着一口气冲到机尾。
    运气不错,洗手间无人,我拉开门便扑到马桶上方连连作呕起来,门也来不及关上……
    吐得昏天黑地眼冒金星之时,耳鸣阵阵的听觉里钻进一抹关切的声音,远远近近地,听着不太真切,“你还好吗?”
    我哪有力气跟他寒暄,悬在马桶上方,一只手顶着腹部,头也不回地对他挥挥另一只手,意思是我没事。
    “你是不是晕机了?”
    倒是个多事的好心人。
    可是我这幅狼狈模样,只想自己肖歇了了事。摇摇头,我折到洗手台前,掬了捧水漱口,又简单地洗了个脸。做完这些回过头来,身后那个好心人已经不在了。
    忽然间有股说不清的感觉缠进脑海里,刚刚发生的那一幕仿佛有些似曾相识的……我扶着洗手间的门框呆呆地立了一会儿,甩甩头,往自己的座位慢慢走。
    一声异响,力道不带大,却是清透嘹亮,在机舱的轰鸣声中异常夺人耳膜。那是……我皱起眉,快步朝着声音的来源走过去——那是我的座位。
    两个宝宝已经醒了,身边没有空姐陪伴,他们却并没有因为我的离开而大哭大闹。原因很明显:爱哭的妹妹手里抱着个比她还大的眯缝眼流氓兔,正又亲又摸地与它说着话,玩得不亦乐乎;再看哥哥,他胸前挂了条金属链,胖乎乎的小手捏着链子尾端的小饰物,笑得唇不盖齿。
    “哥哥?”
    我弯下身子,从他的小手心里拿出那枚饰物。那银色的柱状物体,赫然是一枚哨子!
    我的心通通通,跳得连我自己都能听见声音似的。
    我忍着激动轻声问,“哥哥,告诉妈妈,这是哪里来的?”
    小家伙一把抢回哨子,也不说话,傻呵呵地看着我乐,挑起小眉毛,忽然又将那哨子塞进嘴里吹了一口。
    这第二声响让我听得真切,我犹如被雷轰了一般,呆呆地不能动作。
    我这幅模样逗乐了两个小朋友,他们咯咯吱吱地笑开了。
    我无奈地抚上冒着细汗的额头,转向抱着流氓兔的女儿,把脸凑到她面前,虚着声音问,“妹妹乖,告诉妈妈,你的兔子和哥哥的哨子,是哪里来的?”
    小姑娘叭叽一下亲了口怀里的兔子,眯眼笑,“给的。”
    “谁给的?”
    脆生生的童音,“爸爸!”
    我差点没爆炸。
    憨儿子这会儿挺知道配合妹妹,小胖手抓起我座椅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搁着的一本杂志,“砰”地一下拍到我脸上。我咬牙接住了,一看,杂志封面上,轮廓完美、面容清逸如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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