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所有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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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所有女孩-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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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那么,请赐我勇气生活。”大文悠然入梦。

假期过得最快,晃眼即过,大文却欣然上班。

圣诞装饰已经拆除。大文好不想念那吊在天花板飞来飞去的天使,此刻他觉得冷清。

同事问他:“大文,你不结婚,老了怎么办?”

大文反问:“如果结了婚,老了又怎么办?”

同事沾沾自喜,“有老伴呀,她会炖汤煮菜,陪我闲话家常,两老到公园散步,或去探访儿孙。

大文问:“疾病呢,意外呢,生命无常。”

“啐,大文,你什么都好,就是悲观。”

有人搭嘴:“那么悲观,却又比谁都勤工。”

又有人说:“如此习惯,却不图升级。”

众人大笑,“你说陈大文是否怪人。”

大文懒得理会他们,把堆积如山的邮件推上顶楼。

一走近总裁室就觉得不妥。

充满仇恨只见两个秘书像热锅上蚂蚁般踱步,总裁室门紧闭,可是听见有一男一女在里边吵架,而且,看样子,已经对骂了一段时间。

只听见哗啦一声,有人开始摔东西,总裁室里有许多玻璃摆设,摔起来不可收拾。

一个女子尖声叫:“洛基安,三年零八个月,你就那样子打发我?我要全世界知道你是畜牲!”

大文呆住,他同那两个秘书一般吃惊,这种话,听到都是死罪,她俩留不是,走也不是,所以才那样着急。

男声属于新老板洛基安:“你不要以为吵到这里我会怕,我此刻就走,你爱摔什么就摔什么好了。”

女方忽然静下来,然后,只听到轰隆一声,有什么倒下来,洛基安惨叫一声。

神像,是那尊巨大狰狞的神像摔成一万片。

那女子大声尖笑起来,那笑声却比哭还难听。

接着,女子也开始嚎叫:“你,你恨我,来人呀,洛基安杀人。”

秘书颤声说:“阿文,你推门进去看看,我马上报警。”

大文知道情况危急,撞开门进去,只见总裁房似刮过龙卷风,一地碎片。一男一女卧倒在地,浑身是血,触目惊心。

大文眼尖,看到他俩只是皮外伤,但是又怕割伤大动脉,故此立即问大老板:“可要报警?”

果然,洛基安挥手呻吟:“不,千万不要报警,赶快叫医生。”

这时,那血淋淋的女子忽然奋力跃起,扑向洛基安,咬牙切齿凄厉地叫:“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大文连忙拦住,她再度颓然倒下,滑在地上。

洛基安忽然累了,他挥挥手,“叫她走,我答应她所有要求,叫她走。”

他厌恶得如看到一堆腐臭的垃圾。而她血红的眼睛也充满仇恨,两人身上都是血污。

这时医生赶到,连忙替两个伤者诊治。

大文乘机退出总裁室,百忙中轻轻对秘书说:“记住,你们没看见过我,事实上,你们什么都没看见,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秘书感激地说:“明白。”

大文回到地库脱掉衬衫换过,镇定地工作到六点。

有人说,一辆救护车停在门口,看到两个人蒙着脸一起上车。

同事说:“事情很神秘,没人知道他们是谁,只知是一男一女。”

大文不出声,他心中充满感慨。

视若无睹这对男女,开头的时候,一定彼此吸引,见了面,忍不住兴奋,那时的眼神,温柔深情,唯恐对方不高兴,尽量叫对方开心。

可是请看看今日,忽然变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种情况,叫人心寒。

大文喊出来:“原来什么都是一场空!”

那天晚上,他却意外地睡得十分香甜。

第二天一早上班,装修工人比他更早到。

接着,穿黑色唐装衫裤的风水先生也匆匆赶到,这次这个蓄着白发,一副德高望重,仙风道骨的样子,希望他可以叫大老板逢凶化吉。

大文推着邮车上楼,秘书看见他,连忙说:“这几天,你叫别人推车好了。”

大文微笑,心想:才不怕,老板哪里会记得小伙计的样子,愈是站在他面前,他愈发视若无睹。

秘书悄悄说:“他们各自缝了几针,已经出院。真吓死人,我与安娜,佯装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大文点点头,这是小人物最佳对人对事方式,心里有数即行,不必吃眼前亏。

这幢大厦是一个小宇宙,可当作整个社会缩影,慧根的人一通百通,即时大彻大悟。

“问我们听到什么,我俩只装茫然,推脱安娜在资料室,我去了饭堂,至于那个挡开他们的小伙子,我们没看见,无从认人。”

大文微笑,大家愈来愈聪明,做得很好。

“过两天新的一天要来了,希望霉气去尽,我会去濠江放鞭炮,玩个痛快。”

呵,新的一年,日子过得真快。

除夕,洛基安回转办公室,他眼角贴着胶布,左手挽在布架子里,看样子伤得不轻。

那个女子呢?

她到底是什么人,妻子、女友、情人?

至少,她得到了若干赔偿。

在现实的世界里,那样,也不算是空手而回了。

中申上下这样说:“老板打高球时发生意外,眼角缝了几针,手臂折断,十分危险。”

风水先生抬进一座人那样高的紫水晶矿崖,已经剖开两边,石皮里有千万块天然六角角形晶石,闪烁生光,叫众人啧啧称奇。

据说这座水晶价值连城,有化解仇恨力量,叫人心平气和,宝石崖坐镇在大班椅左后方。

当日,朱致来找大文。

“大文,两天假期,我与你到上海溜一转,我们去吃道地饭菜。”

“就我同你?”

“大文,我不吃人。”

“那不大好,我是男人,无所谓,人家只会称赞我有办法,你的名誉却会受影响。”

“对,对,十九世纪的陈大文觉得男女有别。”

“朱致你那么聪明,当然知道我说的都是事实。”

朱致叹口气,“可是,大文,你不能破例吗?”

大文摇头回绝,“也不要与任何异性旅行同居,要不结婚,要不拉倒。”

“哗,哗,”朱致大笑,“这口气似家祖母。”

“令祖母有智慧。”

“大文,你不如主持一个感情问题信箱,指点迷津,功德无量。”

“忠言逆耳,可是内心深处,你们女孩子知道我的话千真万确。”

“就是这样才可怕。”

大文说:“这样吧,到我家来,我做大宴给你吃。”

朱致受宠若惊,“我需要带什么来?”

“空胃,请多多捧场。”

大文到料馆挑了一只羊腿,精心调味,漏夜放进烤箱,用慢火烤了六个小时,堪称色香味俱全。

中午朱致来了,她这样说:“一个人住这样大的公寓,又会煮菜,真的没有女伴?”

大文笑,“我另外做了苹果馅饼。”

“我听说有个女孩子叫王子晴,以前在人事部工作。”

“子晴对同事非常周到。”

朱致问:“她长得漂亮吗?”

“品学兼优的女生一定好看。”

由衷喜欢“我呢,”朱致问:“我可漂亮,在你心目中打几分?”

大文微笑,“你们全部一百分。”

“人人都一百分?我才不要这种一百分。”

大文诧异,朱致已经进化得七七八八,平时也算得是个人物,可是小女孩的陋习仍然弥留不去,像嫉妒、吃醋、爱比较,口口声声“她漂亮吗”。

大文不禁笑起来,朱致是那样可爱。

她称赞他厨艺,接着站到露台看灯饰。

大文问:“你也是一个人住?”

“我家人在上海,五年前我一个人南下工作。”

“啊,难怪你想回去过节,为什么改变心意?”

“祖父母,外公婆,老爸妈,兄嫂,还有倚老卖老的邻居,全部一见面就追问:‘有爱人没有,带回来看看,现在上海比起任何大城市毫不逊色,一起来逛逛。’烦死人,做梦都听到那几句话。”

大文点头,“是很可怕,他们还有一问:几时升读大学?更叫人回避。”

朱致看着他:“你为什么不读大学?你应当试试,相信我,挺好玩。”

大文抿着嘴笑,“做任何事,一旦认真,就不会好玩。”

朱致想一想,“大文,你有智慧,你说得对,即使是恋爱那样有趣刺激的事,一旦认真,足以致命。”

这些女孩子,一个比一个聪敏,一个比一个健谈,大文由衷喜欢她们。

“这样吧,挑一门简易课程:电影、文学、经济,都是佳选。”

大文不由得说出心事:“我无论做什么事,都紧张得一本正经,仿佛水浸到身体,我毫无幽默感,亦不懂享受人生。”

朱致点头,“这是真话,他们说你是最最认真的信差。”

大文苦笑。

“放松,游戏人间,做出一副毫不在乎样子,凡事做到六十五分好收手了。”

大文骇笑,“六十五?很容易不及格。”

朱致叹口气,“你这个傻子。”

大文看着她微笑,这些女子,不管喝的是什么水,吃的是哪种米,读的是哪一门书,不论出身容貌性格,界别男性,却只得一种说法:他们不是坏人,就是傻子。

大文已被多个妙龄女子叫做傻子,他想这个身份也许还不算太坏。

同一命运朱致留意陈家,似乎不想离开。

大文说:“我送你回去吧。”

“明天又不用上班。”

大文披上外套,“来,我陪你到街上逛逛。”

朱致忽然说:“我年纪比你大,我的名誉,是我的事。”

大文替她穿上大衣,那件外衣轻柔暖和,名牌瞩目,怕又值陈大文整月薪水。

“我们到海边去吃冰棒。”

朱致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你才边吃西北风边吃冰。”

她仰一仰头走了。

大文重重吁出一口气,他与张医生有约,关上门,轮到他做人客:只有在张宅,他才可以轻松自在。

管家认得他,请他进屋,“张医生就快回来,你请坐,随便用些点心。”

大文喝了杯果子酒,忽然松弛,走到书房沙发,蜷缩着,盹着了。

半晌,听见两个女孩在聊天:“也许,他只是不那么喜欢你,你不必替他找藉口了”,另一个颓然,“你说得对,只有一个理由:爱得不够。”

大沙发背垫很高,又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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