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在人间- 第80部分

　　
　　风倾城低头，看天看地看屋顶，反正就是不敢对上有栾的脸。因为心虚，也是害怕，多看一眼，以后最后还是要分开时，自己会更加难过多一点。
　　
　　有栾却再也情绪难平，恨恨地一把抓起风倾城的胳膊，然后，重重地咬了下去……
　　
　　风倾城微微地拧着眉，却不吭一声，任有栾咬着。趁有栾正在低着头，全付心思停留在怎么“惩罚”自己之际，风倾城则是一直用可谓贪婪的眼光紧紧盯着在自己手臂上“埋头苦干”的小脑袋……有栾顺直的墨发，流泻了一地，有一部分就半簇在自己的衣服间。
　　
　　我多想，伸手去为你挽起散落的发丝。却发现自己没有那个身份和资格……与那个人同样的出身又怎么样呢？他现在是万民景仰高高在上的皇帝，自己却是一个手上沾满了血污的杀手，怎么配得起你。
　　
　　终于，直到有栾的口里尝到了血腥味，他才肯松开。“咬完了吗？你想问什么，问吧。我还赶着回去睡觉呢！”风倾城依旧声音冷冷淡淡的。
　　
　　“睡觉？你怎么睡得着呢！我就那样被你丢下了，你怎么能睡得安心呢？你不知道那天你走后我的身有多痛心有多伤……呜呜，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是不是在故意玩弄我感情，为了报复我曾经欺骗过你？……如果你说是，我马上就走。我这次来找你，就是想问一个理由，一个你离开的原因。”终于问出来了。有栾小心翼翼地瞪着风倾城的回答，紧紧抓住他手臂的手，还是不肯松开，像是怕一放手，他就会又跑掉似的。
　　
　　“没有为什么。如果不甘心的话，那你就恨我吧。”风倾城的语气，依旧轻描淡写的。但是，心里其实早已经波涛汹涌——也好，至少这样，他就会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了……不能得到你的爱与你长相守的话，哪怕只是得到你的人一次和得到你的恨也好……起码，我在你的生命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人与仙的区别。他怎么去指望？在这样的鸿沟之下，有栾是男人的身份，根本算不得什么了。他会反感其他所有男人的碰触，那是因为，他们都不是他爱的那个……风倾城终于想通了这一点。
　　
　　永远不要说你绝对不会爱上同性，因为你很有可能只是没有遇到能够让你爱上的那个人。
　　
　　有栾渐渐地低下头去，紧紧抓住风倾城的手，也开始松开，滑落——我想，我留不住他。
　　
　　再抬首时，已是笑容明朗：“呵呵，我要问的问题问完了。真是麻烦你了！很抱歉，浪费了你的时间。”
　　
　　然后，决然地站起来，率先转身——这一次，我先转身，我先离开。我发誓，我再也不会回来。可是，为什么眼泪一直流？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我不甘愿自己还是被舍弃了吧，不管风倾城是什么样的理由。
　　
　　或许，这一切，都是自己活该的，自找的，怨不得别人。他爱自己时，自己不以为然；自己爱上他时，他也有资格撒手撤离。
　　
　　“栾……”有栾脚步有些不稳地走出了两步，却听到了风倾城的叫唤。
　　
　　有栾脚步稍微一滞，头也不回地吼道：“叫什么叫？从今以后，我不认识你，你也不必装作认识我！再见！！不，是再也不见！！！”有于是，有栾继续向前走着，突然，脚底一个打滑！
　　
　　在他身后的风倾城早料到了似的，连忙探身一捞，把有栾勾进怀里。“我刚才，是想告诉你，我们现在是在屋顶，不是平地……所以，你走路要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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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在风倾城怀里的有栾：o（╯□╰）o！……
　　
　　站稳之后，有栾很快发现了自己的手正紧紧攀着风倾城的胸膛……呃，他们现在貌似是属于“不熟”之列了，不应该这样的。可是为什么，自己刚刚下了决心要离开了，现在却又开始眷恋着他的怀抱了呢？
　　
　　有栾一直低着头，怕一抬头，就会被风倾城发现自己现在其实已经是满脸的泪水。狠了狠心，还是决定主动推开风倾城——如果他是被推开的那个，他会觉得很难堪的。让他保留一点最后的尊严吧！
　　
　　可是，他却遭到了阻拦——来自风倾城的。他想离开，风倾城却是把他抱得更紧，完全没有放开的意思。有栾当然知道自己使用上仙力，可以轻而易举地把风倾城推开，但是，有些人，是你永远也无法出手去“对付”的。
　　
　　有栾声音有些哽咽地：“放手！”
　　
　　风倾城果真放手了——不过只松开了一只，一把摸上有栾的脸，“你哭了？”声音里竟似带着心痛。
　　
　　不，肯定是自己会错意了，他不是要赶自己走么？
　　
　　风倾城什么也没说，只是做出了此刻他内心最想做的事——遵从了自己的本心，微微俯身，轻柔地吻去有栾脸上的泪水。有点苦，有点咸，但也有点甜——因为这是他为自己而流下的泪。
　　
　　风倾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声音里满是痛苦地：“你这样子，我怎么放得了手呢？”
　　
　　听风倾城这话的意思，敢情他真的是有苦衷的，有栾心下暗喜，他其实很想说：“为什么要放手？那就不要放手啊！”但是，那样也显得自己太那啥了，虽然他也是男人，但是矜持也还是要一点的不是？
　　
　　“有什么放不了的？手一松就是了！就算我摔死了，也不关你的事！”可悲哀的是，自己永远不会“摔”死，真要“摔”死的话，那么高度上他得直接从天界上掉到凡界，而不施用仙术……
　　
　　风倾城更加抱紧了有栾一点，像是想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我不想放手……不想看到你哭泣，不想让你走……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他没有说，“我爱你”。但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有栾的心跳动频率加快……有栾也紧紧地抓着风倾城的衣襟，“风风，你说这样的话，会让我误会你爱上我了的……如果不是真的，如果你只是一时冲动或是情迷意乱，请不要和我说这样的话……”有栾哭得更厉害了，其实不是他想要哭的，只是眼泪止不住的流……
　　
　　“栾，你知道的，对你，我从来不说假话……”他最多是有话不说而已。风倾城低头，再一次吻去有栾脸上的泪滴。风倾城心里突然有一种近乎悲壮的心情，如果得以和眼前之人长相厮守，就算要付出天大的代价，又如何？
　　
　　他实在不能想象，以后的人生里，再也不能看到这张绝美的容颜对自己笑或是哭，他所有的美丽都将只为别的男人绽放……他就觉得好不甘！
　　
　　有栾仰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风倾城：“风风，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这样对你说，因为不得不承认，我也爱着云无双，或许也放不下皇甫睿。但是，明知道你很有可能嫌弃我肮脏、下贱、不知廉耻，我还是没有办法不来找你。我真的很想努力地争取得你的爱与宽容，如果你不能给，那么，什么也不要说了，让我走吧！请从此忘了我……”
　　
　　风倾城一听得有栾最前面的那句，整个大脑都轰炸开来……哪里还顾得什么这样的爱是否禁忌或是以后的后果如何？自己深深爱着的人，跟他说，我爱你。于是，自己心里那份一直犹疑着的情，也终于落定与踏实，无论前面是怎样的艰难，他都愿意去承受……
　　
　　有什么样的阻碍，抵得过有栾的，哭着说爱他？
　　
　　铺天盖地的狂喜，漫延开来。这种感觉，恍如一朵最美最娇艳的花儿，在你眼前，突然绽放般的神奇。
　　
　　即使有栾后面还有很多的其他，稍稍让他的理智冷静与恢复，但是，并不能扑灭他已经燃烧的爱的火焰。
　　
　　风倾城俯下身去，封住了有栾的唇。这个吻来得突然而激烈，含着掠夺蕴着苦涩，却又有着几许柔情。无限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情厚意，都融注在这么一个吻里。有栾很快沉沦……事实上，他早已经忘记了他自己，只满心期待着风倾城的反应——他多么害怕自己说了这么多，风风的下一个举动依然是，选择远离。
　　
　　有栾浑身的力气好象都被抽干了一样，心砰砰的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好象马上就要窒息了——不知道会不会有因为接吻窒息而死的神仙。o（╯□╰）o！
　　
　　直到两人都快要呼吸不过来，风倾城才舍得放开。看着虚软地靠在自己怀里的有栾，风倾城努力地平静了各种复杂的情绪，终于开口道：“……栾，我是你的了。整个人整颗心，都是你的了。你要我怎样，我便怎样……只要，你带我走。永远也不要离开我！”深沉的声音里，带着坚定与决绝。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你生，我便生；你死，我便死。如果没有你陪，生又何欢？只要有你作陪，死又何惧！
　　
　　但是，有栾，是仙，是不死的。自己是凡人，不仅会死……还会变老。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几十年后，自己已经白发苍苍，有栾却依旧美丽。
　　
　　这是隐忧，风倾城并没有表现出来。他现在只想抓住此刻。不能一辈子，那能在自己年华老去之前，有他作陪，也是好的。对你来说的短短的几十年，就是我的一辈子。对你来说我或许只是你的三分之一，但是，你却是我生命中唯一有意义的存在。
　　
　　其他的，恩怨情仇，都是次要的，可以放下、淡忘的。因为记得那些不会让我活得更快乐一点，但你的一个笑脸，却都能让我也跟着欢悦起来。
　　
　　那么，其他的不顺眼的人与事，也都可以尽量去忽略吧！
　　
　　有栾的回应是，主动吻上了风倾城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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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龙安城。皇宫。
　　
　　皇甫睿瞪着那个突然出现在御书房的，有着与自己九成像脸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