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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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答案-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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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这样站着?'她索性走进空荡荡、课桌椅都有些蒙尘的教室,打量着对方,追问。

'我腰痛。'回答很简洁,嗓音却出人意料地低沉悦耳,带着一点耐人寻味的慵懒。

谢青雯认出他了。

高二的几个名人里,就是他红得最令人不解。

演辩社的梁伊吕,玉树临风,充满儒雅气质,又能言善道,受到校内女生爱戴这没话说;而篮球队的柏景翔走健康阳光路线,更以好球技,好身材、爽朗灿烂的笑容掳获一票学妹的心。

但是这个顾以法嘛……

论成绩没有梁伊吕好,在运动场上又没有柏景翔表现那么亮眼,却依然被认为是鼎足三立的其中一'足',被学姐、同学及学妹们--这包括谢青雯的同班同学--热烈谈论着。

难道他那个懒洋洋的调调,是现在的新流行吗?

坚信年轻人该有朝气的谢青雯,始终不了解。

'呃,腰痛?'谢青雯怀疑地看看他。除了那动也不动的姿势以外,她实在看不出什有异状。'腰痛为什么不坐着休息?这样站着有用吗?'

顾以法沉默片刻,在她开始觉得他不会回答的时候,才开口。

还是那个懒懒的声调。

'坐着上课一整天,很累了。我要站着休息一下。'

说真的,'站着休息'这种理论还真令人不解。谢青雯摇摇头,决定放弃。'那你慢慢休息吧。抱歉打扰你了。'

'喂,等一下。'他突然叫住转身要离开的她。'?是一年级的?社团活动结束了吗?'

听出他的疑惑,谢青雯回头。'还没,大约还有二十分钟啦。我是在隔壁上课,提早上完,所以……'

在隔壁上课?隔壁一整排都不是普通教室,而是琴房……

神气的浓眉又挑起,略显瘦削,五官却很端正、俊秀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打量着她。

'?……是音乐班的?'语气中带着丝隐隐的嘲谑。

'怎样?不像吗?'她却听出来了,很快进入备战状态,反问。

初次交手,两人都因为对方反应的敏捷与精准,而刮目相看了下。

'麻烦?帮我一个忙。'顾以法抬抬下巴,示意她看桌上。'点名单,放学前要交到训导处,?回教室会顺路经过,可以帮我交一下吗?'

这是小事,谢青雯眼睛一转,随即很爽快地答应。'好。'

'我的腰……'

'没关系,你行动不便嘛。'谢青雯摆摆手,打断他的解释。她生性本就好管闲事,何况,帮学长跑腿,是所有学弟妹的天职。

她拿着点名单出去了。

然后,经过窗前时,顾以法看见她眼睛发亮,一面走,还一面翻阅,好像在找什么一样。

她在找谁的名字?

怀着这样淡淡的疑惑,在下个礼拜三,她又提早下课时,顾以法看着她大摇大摆走进只有他一人的空教室。

'啊!学长,你的腰没事了吗?'看着他懒洋洋的坐姿,谢青雯随口问,算是尽了学妹的义务。

然后,雷达启动,她敏锐地皱皱鼻子,很权威地宣告:'有饼干!'

'?要……'吃吗?

他的'吃'字都还没出口,问题还没问完,只见一只玉手毫不犹疑地迅速伸过来,直接袭击目标--搁在桌上的一小碟饼干,然后,其中一块便以惊人的速度消失在这地球上。

'谢谢,我不客气了。'她模糊不清地说,笑槽了一双眼。

顾以法以手支着下巴,无言地看着这位不大客气、不大文静、在他面前不会脸红说不出话来的小学妹。

柏景翔和梁伊吕那两个蠢货,还说音乐班的女生素质高、有气质、端庄又大方……显然眼前这一位,是个大大的例外。

'?怎么问都没问这饼干是哪里来的,就这样吃下去?'天生防卫心很重的顾以法叹口气,喃喃地说:'不怕吃了有事?'

'还用问吗?今天七,八、九三班上家政,轮到她们做饼干了。'

她可不是笨蛋!今天下午家政教室所在地附近,方圆几百公尺之内,都闻得到饼干刚出炉的香味了。

音乐班教室就在家政教室楼上,她可是垂涎了一整天:可惜这些作品通常没她的份,任她怎么攀交情,威胁利诱都没用。

这些饼干,是学妹们孝敬心仪学长用的。

'?这么爱吃,那轮到?们班上家政课时,不就一出炉就一个也不剩了?'

谢青雯用很奇怪的眼光看着他,好像他讲的是外国话一样。

'我们音乐班没有家政课啊。'她解释着:'别人上家政的时候,我们班要上合奏课。'

'那……自习课呢?。'

'也没有,通常用来补课。'

'社团活动?'

'上个别课,就是独奏啦。'她在顾以法的默许下,又拿了一块饼干塞进嘴里。'反正所有艺能科目都没有就对了。'

生活中只有练琴这件事,是怎样的一种境况呢?除了普通学科之外,还要面临术科的考验。比起一般高中生,压力应该大很多吧?

他们学校的音乐班算是第一志愿,竞争本来就很激烈,多的是从小以优渥家境栽培出来的富家优雅女学生。

可是,为什么眼前这一位--对仅存的饼干还虎视眈眈的谢青雯,却好像一点都没有沾染到那种世俗认定的、学音乐的女孩的富贵气质呢?

精神奕奕得奇怪:为了一块饼干、一张纸就会眼眸一亮的单纯,说话、笑声都开朗大方……她简直健康得过分。

'那你今天要不要我帮你交点名单?'最后一块饼干还是惨遭她的毒口。吃完了之后,小姐她心满意足,带着一丁点的心虚,试图提供跑腿当作补偿。'我可以帮你交。'

他斜眼睨她。'不用了,我上一节已经自己去交了。'

'喔。'语气有点失望。

奇怪了,他们班的点名单,为什么会让她产生兴趣?

其中必有蹊跷。

'?有认识的人在我们班吗?'顾以法轻描淡写地问。

'没有啊。'矢口否认。

顾以法虽然话不多,不过,必要的时候,他可是很会套话的。

何况,这位学妹显然不是太难套话。

'没有?我以为?有熟人。上次好像看到?在找谁的名字。'

'真的没、没有。'她大声澄清:'我只是随便看看而已。'

普通人大概会相信了吧,毕竟,她说得那么义正词严。

可是顾以法不是普通人。他槽起眼,研究着。

她短发下的一双耳朵……已经烧红了。

顾以法一直在观察这个学妹。

观察,是顾以法拿手的。不管是观察人,还是观察现象。身为家中的老么,他已经习惯在兄姊的光芒下,安静蛰伏,观察身边的一切。

所以,有什么蛛丝马迹,他都会发现。

比如说,谢青雯对甜食零嘴有着宗教般的狂热。

她前额的头发渐渐长长了,刺到眼睛的时候,会像小狗一样甩头。

通常心情都很好,精神奕奕;下了课之后,走路像是脚上有弹簧。

上独奏课的时候,好像常常被骂,不过,也常听见她独特、响亮的笑声。

她的笑法一点也不含蓄、不淑女,就是'哈哈哈……'这样,很有喜剧效果,让听见的人都忍不住想跟她一起笑。

午后,琴房流泻出一连串流畅渐强的琶音,紧接着是气势磅狄的终止和弦,之后,静默了一会儿,那个特殊的笑声便响起了。

'哈哈哈哈哈……'师生俩已经走到门边,说话声让隔壁教室的顾以法清楚听见。'老师,?是在说笑吧?'

老师咕哝了几个字。

'太难了啦!月底要练完,怎么办得到,老师?不要开玩笑。'

老师显然没有听进去,自顾自地走了。

几秒钟之后,谢青雯抱着琴谱,照惯例晃进了仅有一人的空教室。也照惯例,拿起桌上的饼干就吃。

'哇塞!这次的饼干有职业水准了。'小姐她光吃还不够,拿起一块饼干端详。'连外型都愈做愈美,谁做的啊?这跟我说是外面买的,我都相信!'

顾以法没有答腔,靠在窗边,远远端详着每个星期三下午都会见到的人儿。

她终于修剪了头发,短了许多,不过,刘海带点锯齿状,翻来覆去研究着饼干,眼神与表情却有点……寂寞的样子?

'?剪头发了。'

'咦!你注意到了?'谢青雯有点讶异,她摸摸自己前额的刘海。'我妈帮我剪的。'

又来了,那一丝落寞,完全逃不过顾以法的锐利注视。

她有点坐立不安,开始叽哩呱啦地解释了起来。

'其实我觉得她剪得不错啦!而且夏天快到了,剪短一点比较不热。我们邱老师啊,就是个别课的老师,她最讨厌学生看谱不专心了,她上礼拜就骂过我头发扎到眼睛,影响视谱速度。她说我就是这样才进度这么慢。可是她要的进度太夸张了啦,叫我月底以前要练完这次的曲子……'

'有谁说?妈剪得不好吗?'完全没有被旁枝末节给误导,顾以法马上切入重点。'要不然?为什么说'其实'?觉得还不错?'

果然,她住口了,乌亮的眼睛望着他。

'?的同学说的?'

'她们也不是故意的,她们都习惯去比较贵、比较好的地方剪头发,我、我跟她们……我只是……反正我妈帮我剪,她也……我……'

解释得好急好急,她的脸都胀红了。

顾以法的眉锁了起来。'班上同学嘲笑?的发型?'

'没、没有啊,反正我也觉得满好笑的。你自己说,你刚看到的时候,难道没有想笑吗?'谢青雯带点焦躁地反问。

'没有。'

简简单单两个字,口气平淡,好像在说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夕阳中,靠在窗边的修长帅气身影,姿态一如往常的慵懒,眼神却一反常态,闪烁着奇怪的怒意,让谢青雯不解。

她们班的同学,虽然说不上钩心斗角,但对于家庭环境和她们有一段差距的谢青雯,却一直不是那么友善。

谢青雯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她很能接受、理解。

可是,这个老是在空教室打混、什么社团活动都不参加、好像没朋友没同学,也不用上课的顾以法学长,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你在生气?'因为不懂,所以她直率地问了:'为什么?'

'?班上的人--'

结果,顾以法还来不及解释,就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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