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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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锦绣- 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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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鸾娇声辩解道:“老祖宗,这你可就冤枉我了。凤儿虽然年纪小不懂事儿,可也不至于这般轻狂。您不知道,这《琵琶记》⑴可不是什么杂书艳词,连太祖皇帝都曾盛誉它是“山珍海错,贵富家不可无”呢。那姓蔡的书生端的是个世间少有的全忠全孝的男子。这倒还罢了,这赵五娘,贤孝贞淑,侍上恭敬最是难得,那蔡伯喈进京赶考适逢灾年,颗粒无收,她便将官府赈灾发放的一口淡饭全给公婆充饥,自己只拿狗彘食用的谷膜米皮暗处吞咽,殊不料婆婆误以为她偷藏吃食,连声辱骂斥责。这一饿的枯瘦如柴的赵五娘却谨遵孝道,不辩不争,依旧任劳任怨,倾心侍奉。这样的孝妇贤妻怎么能不教人敬重佩服呢。”

    安老太君闻言好一会方才叹道:“果真是极个难得的。古人常说:“孝者顺也。”凡事顺着父母长辈,对上人言听计从,不争辩,不自作主张,时时刻刻记着顾全大局,恭谨谦厚这才是真正的孝道。可惜,咱们府里就是有些人,仗着自个儿的身份便目中无人在长辈上人面前嚣张跋扈,任意妄为。倒真应该多看看这《琵琶记》才是。”。。。。。。

    ⑴《琵琶记》元末南戏,高明撰。写汉代书生蔡伯喈与赵五娘悲欢离合的故事。共四十二出。被誉为传奇之祖的《琵琶记》,是我国古代戏曲中一部经典名著。书生蔡伯喈与赵五娘新婚不久,恰逢朝廷开科取士,伯喈以父母年事已高,欲辞试留在家中,服侍父母。但蔡父不许,伯喈只好告别父母、妻子赴京试。应试及第,中了状元。牛丞相有一女未婚配,奉旨招新科状元为婿。伯喈以父母年迈,在家无人照顾,需回家尽孝为由,欲辞婚、辞官,但牛丞相与皇帝不允,强迫其滞留京城。自伯喈离家后,陈留连年遭受旱灾,五娘任劳任怨,尽服侍公婆,让公婆吃米,自己则背着公婆私下自咽糟糠。婆婆一时痛悔过甚而亡,也死于饥荒。蔡公、蔡婆去世后,五娘祝发卖葬,罗裙包土,自筑坟墓。又亲手绘成公婆遗容,身背琵琶,沿路弹唱乞食,往京城寻夫。寻至牛府,夫妻遂得以团聚。五娘告知家中事情,伯喈悲痛至极,即刻上表辞官,回乡守孝。得到牛丞相的同意,伯喈遂携赵氏、牛氏同归故里,庐墓守孝。后皇帝卜诏,旌表蔡氏一门。

正文 157:荆棘满怀天未明(二)

    157:荆棘满怀天未明(二)

    凤鸾妙目流光偷眼瞥见安老太君脸上闪过一丝意料之中的厌恶,便知晓方才那一番看似无意的话必是成功地勾起了她对暗香阁那位的不满,心中得意,面上却一丝也不露,因抿嘴奉承道:“还是老祖宗看得远想得深,可惜现下没有纸笔,不然凤儿定要好生记下来,挂在床前也好给自个儿一个警戒。”

    安老太君满意地拍了拍凤鸾一双柔弱无骨的玉手,笑道:“你这孩子,就会拿我这老婆子取笑。我就说忽里巴拉地怎么想起送个安枕香囊过来了,原来是想拿我做挡箭牌。”

    凤鸾低头绞着帕子,娇艳的脸颊微微泛红,羞赧道:“这是二表哥的书房,凤儿自个儿怎好贸然打搅。”

    安老太君微微蹙眉,摇头叹道:“你这孩子也太老实了,虽然男女授受不亲,可你们总是姑表亲,又同住在一府里,自然不比旁人。还是这般小心翼翼的,看着真教人心疼呢。”

    凤鸾点头乖巧地应道:“老太太的话儿凤鸾记下了。只是二表哥虽然不计较,可郡主殿下向来是个有心的,凤儿只怕一个不留神坏了素日的情分。”又扯着安老太君的袖子撒娇道:“老祖宗,您就勉强再走几步,前边就是青棠轩了。您今个受累,凤儿回去给您捏肩捶腿,收拾了被褥在您榻边亲自上夜来赔罪好不好嘛?”

    安老太君闻言微微愠怒道:“怎么她又为难你了?我就知道,她狂傲的很,就她自己是个好的,旁人都是脚下的泥土,凭你是谁总能寻出个不是来。”

    凤鸾故作惊惶,连连摇头支支吾吾道:“没有没有,二表嫂亲切随和,待我极好。就好像我的亲姐姐一样。”

    安老太君撇嘴不屑道:“你还替她遮掩。咱们这位郡主娘娘的脾气别人不知,我这没权没势的孤老婆子这些日子来可是领教了不少呢。只怕你把人家当姐妹,人家可一点也没把你放在心上,说不准还当外人防着呢。”

    凤鸾还没说话,她身边的画眉便撅嘴抱怨道:“可不是?前几日小姐听说瑜哥儿胃口不好,特意做了好克化的枣泥山药糕巴巴儿送过去。那边守门的婆子却硬拦着不许人进。还说了好些不干不净的话。也亏得小姐度量大,没和她们计较放下东西就走了。奴婢丢了帕子回去寻,谁知正好瞧见郡主身边的碧纱将那些吃食整碟都倒在了后墙根。”

    凤鸾忙斥责道:“住口老太太面前也敢乱嚼舌根子说主子的是非。还不快出去自个儿掌嘴。再多说一句,我那儿可就真留不得你了。”

    安老太君狠狠一跺手边的拐杖,怒道:“竟有这种事?她也太目中无人了。好孩子,平白教你受委屈了。你放心,老祖母一定替你出了这口气。”

    凤鸾柔声劝道:“好祖宗,您别听这蹄子胡吣。哪有那么严重。许是凤儿的手艺不精,不合瑜哥儿的胃口也未可知。您可千万别为了这点小事动怒,伤了身子岂不是我的罪过了。”

    安老太君像是第一次认识凤鸾一般,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眉间眼底俱是笑意,点头赞道:“到底是大家闺秀有涵养,比那一位可强多了。真是可惜了。若是早个几年。。。唉。。。”说着嘴角微翘,眼中闪过一道意味深长的精光,鄙夷道:“我看那一位是嫉妒吧。你这摸样,这性情,和远儿又很谈的来。她那样不能容人的,自然忌讳。说句难听的话,她那院子哪怕窜进一只母猫都能被韶叨半天吧。”

    底下人见安老太君毫不掩饰对郡主的嫌恶,都低眉顺目不敢置喙半句。忽的从前边厢房的窗里窜出一个黑影,还没等人回过神来,便和深幽的夜幕融为一色。众人皆被唬了一跳,几个丫头更是连声惊叫。胆大点的婆子一边儿高呼:有贼一边大力撞开了虚掩的房门,明晃晃的灯笼照的原本漆黑如墨的房间犹如白昼。凤鸾瞥了一眼,顿时羞红了脸,忙用帕子掩着,转过身去。地上的衣衫胡乱扔了一地,宁儿乌发遮了大半个脸庞,赤身裸体地蜷缩在锦被下瑟瑟发抖。

    安老太君疑窦重重,怒上心头,开口斥责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死丫头竟然做出这等没廉耻的丑事。”又吩咐一旁的婆子:“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拖出去,悄悄儿,千万别教人瞧见了。”

    安嬷嬷咳嗽两声上前笑道:“老太太,您可别冤枉了这丫头。这里是郡马爷的书房,其他人哪里进的来。想必是郡马爷。。。咳咳。。。想出了新鲜点子和宁儿闹着玩呢。”

    安老太君眼珠子一转,深邃的眸子死死盯着宁儿,见她含羞带臊轻轻地点了点头,登时喜上眉梢,因嗔怪道:“这孩子平日里看上去是个最老成不过的,想不到私底下也这般荒唐。好好的跑什么?弄得咱们还以为是遭了贼呢。”

    安嬷嬷笑道:“年轻人面皮薄。况且又不是谁都像您这么好说话,若是碰到了郡主娘娘还不知要哭闹成什么样子呢。”

    安老太君叹道:“也罢了,只是倒吓坏了凤儿。到底还是个没出阁的姑娘家,哪里经得住这些。这回幸亏有我在,否则岂不平白坏了她的名声。”正说着,宁儿已经手忙脚乱地穿戴整齐了,深深垂着头,羞赧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听得那轻若蚊呐般的声音嗫喏道:“老。。。老太太。。。赎罪。。。奴婢,奴婢。。。。。。”

    安老太君揽过犹自发抖的宁儿,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眼中满是欣慰,和颜悦色地安抚道:“你这蹄子,这是好事,赎什么罪呢。只是如今既然圆了房,就更要尽心地服侍断不可恃宠生娇。远儿年轻,难免有 轻狂纵情的时候,你也要多劝着点。免得旁人看笑话。”

    宁儿的脸红得像秋日里熟透的石榴一样,都能掐出蜜来。眉眼含春,羞羞答答地抬不起头来。

    凤鸾在旁凑趣道:“往日只听说张生翻墙会佳人,没想到二表哥和宁姐姐今个也效仿古人。”

    宁儿听了这话,越发站不住了,一时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摆才好。

    安老太君顺手轻轻打了凤鸾一下,抿嘴啐道:“你这张嘴越发不饶人了。我就说那些话本杂书看不得,宁丫头正害臊呢,你还只管打趣她。”

    凤鸾佯作委屈,用帕子抹着没有半点泪珠儿的眼角,长叹道:“哎呦,老祖宗真偏心。可见是有了孙媳妇就忘了我这个外孙女了。凤儿可不依呢。”

    宁儿嗤地一笑,因道:“好姑娘,我只是个丫头,哪里担得起呢。”

    凤鸾笑道:“别人把你当丫头,我可全拿你作嫂子看呢。”说着顺势蹲了个福,促狭道:“好嫂子,你就饶了我这一遭吧,要不老祖宗日后可就不疼我了呢。”

    这边正在玩笑,忽的有丫头慌慌张张来报:“暗香阁那边命人来传话,郡主殿下动了胎气请郡马爷赶紧过去呢。”

    安老太君啐道:“她还真是有本事,哪里来的耳报神,就这么快。三天两头就拿孩子说事,。远儿又不是太医,去了又有什么用。好好的爷们,难道要放着多少手头的大事儿不理,非得随传随到一天到晚的守着她,她才能安生点不成?急吼吼的派人来请,还怕别人不知道她素来嫉妒成性,不贤不惠呢。”

    那丫头仿佛受了很大的惊吓,紧咬着下唇不言不语,半晌方结结巴巴说:“是。。。是真的。。。奴婢瞧见郡主流了好多的血,嬷嬷说怕是要小产呢。”

    安老太君满不在乎道:“小产就小产呗,你慌什么?像她这样成天绞尽脑汁地折腾,孩子能保得住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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