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春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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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春暖- 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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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老夫人往后靠着,满眼温和的看着李小暖,歇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

  “丫头,这些东西,老祖宗早就想着留给你和萧儿,你们在一处,就留在一处,不在一处,就分给萧儿和你……”

  李老夫人喘息着歇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

  “丫头,拿着吧,往后你在汝南王府,用银子地方多着呢,你没有娘家,古家也没个能靠得住的人,只能自己手里多留些银子……不管什么事,好歹也能有些底气……”

  李老夫人脸色潮红着,喘着气顿住话头,歇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

  “萧儿和他娘,不会经营,让他们靠着庄子……还有那些现银,也够了,铺子……你也打理了……两年了,打理得……极好,给你……老祖宗放心。”

  李老夫人话说得多了,气息游丝般断续起来,李小暖忙上前抚着她的胸口,扶着她躺下,

  “老祖宗先歇一歇,歇一会儿再说话。”

  孙嬷嬷忙从暖窠里倒了碗参汤递了过来,李老夫人不耐烦的摇了摇头,

  “不喝了,我最恨……这参汤的味儿,不喝了。”

  李小暖悄悄示意孙嬷嬷先把参汤端了下去,侍候着李老夫人躺好,不大会儿,李老夫人就疲倦的晕睡了过去。

  过了两天,李老夫人更加不好起来,一天里头,倒有一多半的时候晕睡着,太医诊了脉,含含糊糊的明示暗示着,老夫人的大限,也就是这两天了,该准备的,得赶紧准备好了。

  古萧跟随云先生告了假,赶回明远堂,悲伤的守在外间,周夫人也不敢离开明远堂半步,日夜侍候着。

  李老夫人晕睡了一天一夜,傍晚时分清醒过来,喝了两口参汤,人清醒着精神起来,竟又要了碗燕窝粥,吃了两勺。

  孙嬷嬷站在床角阴暗处,泪如雨下,却一句话不敢多说,只推着李小暖,示意着她,李小暖明白过来,老夫人只怕是回光返照了。

  李老夫人转眼看着守在床前的周夫人和古萧,声音低弱却清晰的吩咐道:

  “你们两个先回去歇着吧,明儿再过来,去吧。”

  周夫人迟疑着转头看着李小暖,李小暖呆站在床前,只满眼悲伤的看着李老夫人,孙嬷嬷上前半步,曲膝劝道:

  “夫人劳累了这几天了,万一病了,这府里岂不更要乱了?夫人先回去歇着吧,万一有什么事,再打发人叫夫人过来,也来得及。”

  周夫人微微踌躇了下,点了点头,转头看着李老夫人,温软的说道:

  “母亲,那我带萧儿先回去歇着了,明天一早再过来。”

  李老夫人垂了垂眼帘答应着,周夫人带着古萧告了退,出了明远堂回去了。

  李老夫人示意着李小暖,扶着她半躺在床上,看着孙嬷嬷吩咐道:

  “你到门口看着,我和小暖说说话。”

  孙嬷嬷悲伤的不敢去看李老夫人,垂着眼帘答应着,屏退了屋里侍候的丫头婆子,自己站在门外守候着。

  李小暖侧身坐到床沿上,看着突然精神起来的李老夫人,眼泪一路流着,怎么也止不住。

  李老夫人看着她,笑着叹了口气说道:

  “老祖宗只怕就这么会功夫了,再不说,就来不及了,你别哭,听老祖宗说。”

  李小暖哪里止得住眼泪,只哽咽着不停的点着头,李老夫人长长的吐了口气,直截了当的说道:

  “丫头,老祖宗要走了,万事都能放下,只一件,萧儿他爹的冤屈,在老祖宗心里憋了十年了,无论如何也放不下”

  ……

  生老病死,这轮回有谁躲得过?

  小闲写得伤心……想起了闲早逝的外祖母……

  送别……唯愿来世更好

  正文 第一五二章 丧礼

  李小暖看着李老夫人,泪如雨下,哽咽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不停的点着头,李老夫人长长的吐着气,脸上异常的潮红着,眼里溢起满满的愤懑来,

  “阿恒那样的孩子,生生……”

  李老夫人痛楚的闭了闭眼睛,喘了口气,平缓着情绪,低低的述说着:

  “天禧二十六年三月初,秦凤路起了瘟疫,阿恒那时是陇州知州兼秦凤路转运使,见疫病暴起,就命人关了秦凤路通往京城和其它各路的关卡,防着疫病扩散,那年,诚王刚纳了侧妃徐氏,徐氏说要为父祝寿,一定要闯关回京,阿恒拦在车前……被诚王纵马,生生踩死疫病跟着徐氏的车队,一路漫延进了京城,诚王上了折子,弹劾阿恒防疫不利,说他是……畏罪自缢”

  李老夫人嘴唇抖得说不出话来,眼泪不停的涌出来,李小暖惊讶的看着李老夫人,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好长时候,李老夫人才长长的吐了口气,伤痛的低语道:

  “皇上一定知道那场瘟疫是怎么传过来的,也知道阿恒是怎么死的,可那是大皇子,是他的嫡长子”

  天禧二十六年三月的瘟疫李小暖心里突然闪过丝奇异的感觉,若不是大皇子闯关,瘟疫就不会漫延过来,若不是那场瘟疫,小暖就不会重病,更不会离魂而去,她就不会来到这个世间

  李老夫人流着眼泪,悲哀的看着帐顶,半晌,艰难的转头看着李小暖,恨恨的说道:

  “他那样无德有罪的人,断没有登上皇位的福份纵有,也被他折光了那场瘟疫,死了多少本不该死的人小暖,老祖宗求你,若是新皇即位,给阿恒一个清白我的阿恒,要清清白白的”

  李小暖重重的点着头,郑重的答应着:

  “老祖宗放心,但有一线希冀,小暖必还古大人一个清白给古大人正了这身后之名”

  李老夫人长长的出了口气,浑身松软着往后倒去,李小暖急忙扑过去,焦急的高声叫着孙嬷嬷。

  孙嬷嬷和竹叶、竹青等人慌乱的扑进来,李老夫人气息急促着,只有出的气,却不见进气,孙嬷嬷看着扑在床沿上痛哭失声的李小暖,流着眼泪,推着竹叶急急的吩咐道:

  “快去叫夫人和少爷,老祖宗不行了,要快快”

  竹叶脚步趔趄着,随手拖了个小丫头奔了出去。

  不大会儿,周夫人和古萧一前一后,衣饰零乱的奔了进来,孙嬷嬷拉着哭得晕头晕脑的李小暖,退到了床脚边,周夫人和古萧扑到床前,拉着气息零乱、一息未散的李老夫人,放声大哭起来。

  孙嬷嬷示意玉扣和竹叶照看着李小暖,正要上前,周嬷嬷带着几个管事婆子从外头奔了进来,孙嬷嬷顿住脚步,往后退了两步,陪在了李小暖身边。

  李老夫人气息一时急促,一时静得仿佛没了气息,突然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来,眼睛也缓缓睁开了,周夫人忙推着古萧扑了过去,悲伤的叫喊着她,

  “母亲母亲你睁开眼睛,看看萧儿,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啊”

  古萧也大哭着喊着“老祖宗老祖宗”

  李老夫人眼神散乱着,仿佛没有聚焦的转过来,抬起手,无意识的抓了两下,含糊的呢喃着:

  “连…玉,信……”

  孙嬷嬷急忙扑到床头,取了只紫檀木匣子递到了李老夫人面前,李老夫人胡乱的指着,孙嬷嬷忙将匣子递给周夫人,急急的说道:

  “这里是老祖宗给严丞相写的信,封在这匣子里,让少爷在热孝里赶紧成了亲”

  周夫人泣不成声的接过匣子,李老夫人仿佛叹息般长长的吐了口气,安然闭上了眼睛。

  李小暖哭得软倒在床脚边,只觉得浓浓的夜的寒气从四面八方涌进来,裹着她,放肆的穿过衣服,直直的渗进了骨子里。

  这个世上,最疼她知她,也是她唯一可以商量可以依靠的人,去了。

  周嬷嬷忙碌的张罗着,急急的命人将李老夫人抬到榻上,连榻抬到了隔壁的正堂,孙嬷嬷推着古萧暂时远离着李老夫人,竹青、竹叶帮着周夫人和李小暖,急急的给李老夫人换了寿衣,在口鼻上盖了一小块新棉花,周嬷嬷和几个年老嬷嬷已经在地上铺好了席褥,几个人抬着李老夫人,放到席褥上,盖上衾被,用一根银筷楔了齿。

  周嬷嬷拿着李老夫人换下的衣服,急步出门,交给了等在外头的婆子,婆子抱着衣服,沿着梯子匆匆爬到正屋屋脊北面,连喊了三声“古李氏复”,又匆匆下来,将衣服递给等在门口的周嬷嬷,周嬷嬷抱着衣服,奔进屋里,将衣服盖在了李老夫人身上。

  孙嬷嬷松开手,放了古萧进屋,丫头婆子进进出出的忙碌着,侍候着周夫人、古萧和李小暖除下簪环首饰,散了头发,换了素服。

  周嬷嬷指挥着小丫头在李老夫人身边放了几个极大的藁草蒲团,李小暖被孙嬷嬷扶着,麻木的跌坐在李老夫人脚边的蒲团上,呆呆的看着仿佛睡着了的李老夫人,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郑季雨就陪着古云欢,一路哭进了明远堂,郑季雨送古云欢到明远堂正院门口,就转身出来,到外头迎着镇宁侯和程府大管事平安,一起商量了,郑季雨担了护丧,镇宁侯做了主宾,平安为相礼,忙起了派发讣告、设帏堂,准备尸床等等规矩严苛的琐事。

  李老夫人的丧事早有准备,一应都是齐备的,天色大亮时,帏堂已经准备妥当,镇宁侯指挥着众人,成了袭礼,设了奠,古萧跪到了袭床东边,哀哀痛哭着,李小暖和古云欢扶着哭得声音嘶哑的周夫人,跪到了袭床西边的白色粗布帷幔后。

  一片痛哭声中,镇宁侯主持着给李老夫人含了饭,置好魂帛。外头,各府得了信儿,前来哭吊的人已经陆陆续续进了府。

  古萧由郑季雨搀扶着,到大门口接了汝南王、严丞相等几个年长位尊者进来成了礼,泣不能言的送到了大门外,其它相熟或不相熟的人家,因尚未成服,皆由郑季雨迎来送往。

  隔天小殓、大殓礼后,按礼成服,李小暖着了斩衰重孝,却被周夫人和古云欢等人委婉劝着,无论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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