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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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国- 第5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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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留申科认定对手的大举进攻行动一定将会在济南一线展开,因为在济南周围集中了太多了的太平红军精锐。另外,只有集中力量像刀子一样的由这里突破,才能瞬息之间割裂他的整个防线,趁他的军队左右难以相顾之际,又可以再度施展出长途偷袭威海特区的卑劣手段,以轻骑兵直趋正定。这样一来,他的对手们既直接威胁了大清的京都,又可以将大批屯驻于正定以南的联军军队后路切断。这绝对是可怕的事情。

    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么多,普留申科才做出了他的那种万无一失的绝佳安排。他设想,一旦太平红军不顾廉耻强渡黄河,他的左右两翼各有十几个团的兵力,借助黄河的帮助那是足可以抵挡住两翼太平红军的牵制性进攻。而在当面,稍事抵抗后,尽可以让出黄河防线,叫他们上岸来。因为,不叫人家上岸不行,太平红军的火炮他可是听说、并且也看到了,在这种情况下跟人家死抗,无异于是拿着士兵们的血肉之躯当炮灰使。他可是很清楚,士兵可是将军们的腰杆子,没有了士兵的将军那就什么都不是了。

    先示弱,以几个要点拖住上岸的对手,以坚固的徒骇河防线挡住对手们的去路,消耗他们的人力、士气。随后,左右两翼的军队再一合围上来,哈哈……

    普留申科考虑的实在是不错。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些他所了解到的“太平红军精锐”不过都是演给大家看的一场场戏而已。除去火炮部分是真的,部队都是伪装的,不过就是打着个旗号罢了。别的不说,就说僧格林沁看到的那个所谓“天军教导旅的团队”,那仅仅就是北方行营的总部警卫团,红一军也好,教导旅也好,一直就守在各自的防地从来没有移动过。当然,他们打着的旗号不会是自己,要不然,那位可怜的诺巴诺斯基上校也不会在与南岸的书信往来中,总是要注明信是写给太平红军青州主将曾天养的了。

    普留申科想得不错,也落实了不少,甚至他的全面部署还得到了联军总部的夸赞,尽管夸赞的同时,还在反复叮咛他,千万不要首先向太平天国方面寻衅,要理智、克制,要善于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中国精神”来对付中国人。可惜的是,再好的准备也需要时间。

    在他还没有回到本部之前,徒骇河防线是已经开始着手构筑,大批的民夫被驱赶到徒骇河的北岸,用石头、巨木搭建着一个个数不胜数的筑垒。遗憾的是,他本来打算好好地休息上几天,清除清除济南带回来的满身晦气以后,得赶紧召开一个要包括有那些当地的大辫子官员参加的联席军事会议,一方面对手下的各个团队该动员的动员,该集中的集中,再一方面,还要狠狠地训斥训斥那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大辫子官员们,这大部分的筑垒至今都还没有封顶,粮草也是有今天没明天的,这哪里是备战的姿态,简直就是卖国。

    然而,想好的一切还没的及做呢,这战争居然他妈的就来了,普留申科将军哪里能不生气。

    “禹城方向有什么警报没有?”普留申科终于发泄够了,双手撑着桌子,呼哧带喘地用两只血红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副官。

    “没……没有,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警报。”

    “砰!”普留申科满是毛的大拳头在桌子上重重地一砸,跟着两手开始撕扯着自己那一头麻黄的卷发,就地转了一个圈儿,“不可能,这根本就不可能啊?”

    是啊,如果发生的一切果真如此的话,那这场战争所要运行的轨迹可真跟他的从前设想是猴吃麻花,满拧了。正面没有动静,两翼倒是先给人家突破了,一旦对手快速包抄向自己的身后……

    普留申科浑身一个激灵,好冷!



………【第三六○章逐鹿(二)】………

    这一夜,感到肢体乃至心里都会发冷的人,那绝对不止是普留申科将军一个。不过,在这些人中间,麟魁该算是那种既要感到冷彻心扉,又要懊恼的捶胸顿足的第一人了。

    麟魁,有个很富有诗意的字,“梅谷”,他是满洲镶白旗人。在道光六年中了二甲第一名进士后,被选做庶吉士。由此开始,他历经刑部主事、侍讲学士、詹事、通政使、左副都御史、盛京刑部侍郎、刑部侍郎兼镶红旗汉军副都统、仓场侍郎、总管内务府大臣、山东巡抚等等职位,及至坐上了礼部尚书兼翰林院掌院学士的高位,这头二十二年的宦海生涯对他来说,可谓是春风得意。

    遗憾的是,也许因为他的“梅谷”太有诗意了的缘故,命运也就注定不该是那么的太过平坦。在他礼部尚书兼翰林院掌院学士的宝座还没坐热乎几天,莫名其妙的事情就来了。多少年前还是在山东做巡抚的时候,他曾经不止一次地接受过部属们的大肆贿赂,这事情连他自己忘记了,可偏僻被御史们挖掘了出来。

    还幸亏是托了平时打拍皇上的洪福,虽然案件不小,麟魁甚至也被吓得一连好几天茶饭不香,夜里更是碾转难寐,可最后,却仅仅得到了个降三级调用的处分,给了个副都统的衔,又走马上任乌什办事大臣。

    终于挨到了新皇上咸丰即位,偏巧又正值广西的长毛开始闹腾的轰轰烈烈,“卧薪尝胆”数年之久的麟魁一下子找到了给自己翻身的好机会。他不失时机地给咸丰上了一个疏陈时事的条陈,“……广西逆匪,劳师糜饷。其始不过星星之火,而当时各地官员却苟安畏事,又讳盗不言;久之蒂固蔓延,始养成巨患。圣上英明,请饬封疆大吏严查地方,如有教匪、土匪聚众以及抢劫,随时查拏,视缉捕之勤惰以为劝惩。近开捐例,实朝廷万不得已之举,各省清查,屡经申令。宜饬部臣按时详覈徵解多寡,实行赏罚章程,俾生愧奋。否则名讬清查,事仍敷衍,国储不裕,官纪益荒,甚非朝廷澄清吏治之意。”

    在这份条陈上,他既攻击了广西官员的无能,又向皇上表现出了自己对治国之道的熟练。为“匪患”所困,总觉朝内少良臣的咸丰在细细看过麟魁这份奏折后,自然是“龙颜大悦”。不但照着他的陈述立即转发到有司速速议行,还即刻颁旨,还授给了他个察哈尔的副都统,并回到京城做起了户部侍郎。仅仅一年之后,他又开始在军机大臣上行走,同时擢升为工部尚书。好运气似乎又回来了。

    可惜的是,这回兴许是对自己能够如此迅速地大翻身太过兴奋了,以至于在去向皇上谢恩的时候居然失检,好不容易刚刚到手的官职又泡了汤。幸亏那天皇上只是“龙颜不悦”,而不是“龙颜大怒”或是“龙颜震怒”,至少还是念在以前留下的好印象上,给了他一个刑部侍郎的位置。

    咸丰驾崩,年轻的慈禧太后垂帘听政,麟魁本来是想着利用一下这种老主子走了,新主子又来的机会,再次给自己寻觅个好位置。没想到的是,今非昔比了,他即使绞尽脑汁,也鼓捣不出李鸿章、杜翰之流的那种“曲线救国”的宏篇巨论。无奈之下,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夹着尾巴做人。

    说来也怪,这次麟魁已经不想去争什么了,没过两年,官运大门却照样向着他打开了。紫禁城再度权利交替,尖酸刻薄、胆大妄为的年轻太后被赶进了圆明园,新主子太小,议政王把持了朝纲。很快,一份圣旨就到了他的手里,实放山西巡抚。

    若是放在以往,麟魁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激动的差点儿就要昏死过去。要知道,眼下的大清地盘虽然还不小,可能做总督、巡抚的地方也仅仅就剩下了五个。而这五个当中,陕西是个空架子就不说了,河南、山东仅仅也就只能管辖不到以前其三成的地盘,即便是陕甘总督也不行了,治下已经闹翻了天。更难得的是,如今能够称之为大清支柱的省份除去直隶,就要数山西了,而直隶又被俄国盟友搞得是乌烟瘴气,大清要想复兴,其实也只能是指望山西了。只有山西还能挤榨出点儿小米,来维持大清庞大的粮食需求。

    虽然麟魁很清楚,自己这次其实是沾了“夹尾巴做人”,而且没有去跟着李鸿章那帮子少壮派趟浑水的好处,但他还是好感激恭亲王。不仅在身为议政王的恭王爷面前不会出现失检的老错误,还特意捐献了自己私藏的部分银子,并一再表示,一定不负议政王的期望,稳定山西政局,尤其是经济形势,为联军小米加洋枪去遏制乱党的嚣张做贡献。他坚信,只要大家紧密地团结在实际上是以议政王为首的大清政府周围,好运气就会一直长在。

    麟魁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他很辛苦,上任伊始,政务、军事、经济一把抓,生怕误了议政王的大事,当然,搂草打兔子顺手给自己捞取点儿实惠,那是另外一回事。当蒲津关失守,提督孔广顺几次三番索要不会失去的险关的时候,麟魁急了。他明白蒲津关对于他的重要性,如果任由太平红军悠闲地驻扎那里,指不定哪天太原也会没了,那他给议政王保证的小米加洋枪规划岂不是成了放空炮?为了便于与太平天国方面交涉,他不辞劳苦地亲自跑到了蒲州。

    真是老将出马一个顶俩,麟魁一到蒲州,刚刚致函给对面的太平红军,阐述了一大番必须返还蒲津关的理由,太平天国工农红军红二十一军军长林绍章的信很快就来了。林绍章在信中表示,既然麟魁巡抚同意补偿因为蒲津关冲突带给天朝红军的部分损失,为了确保双方在济南的和平谈判能够顺利进行,天朝红军也不想过于难为满清方面,红军愿意忍辱负重,让出蒲津关,希望满清方面的大员与天朝红军尽快商谈交接事宜。

    你说麟魁的好运气壮不壮?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麟魁倒是没有太责备在蒲州苦熬了多日的孔广顺等人,毕竟他们手里没钱没物的,光是空着嘴说话当然谁也不愿意听。

    收到信的当天,麟魁就火速派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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