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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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国-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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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造孽啊!”韦母哀叹一声,她的身子摇晃了摇晃,苍老的脸上顿时布满了泪水,“去求求东王九千岁吧,再不济也念在当年你大哥捐出几十亩田产给咱天朝的份子上,免个死罪也行啊!”

    “免他?免了他我就得死!”韦昌辉霍地跳了起来,“来人,把他给我拿下,马上随我送东王府去议罪。”

    “且慢!”刘乃心看着绳捆索绑的韦源珖即将被推出门外,忽然大叫了一声,几步凑到北王的跟前,“殿下,眼前尚有一线希望。”

    “什么希望?”韦昌辉瞪了他一眼。

    “赶紧去求安王殿下,兴许”

    “你相信那个安王会帮咱们说话吗?”没容刘乃心把话说完,韦昌辉就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我看他就是东边的帮凶,你没看他今天说话的那个劲头儿,恨不能把东边的抬到天上了。”

    “不是都说安王、宁王两位天神是大善人吗,求求他们,毕竟是人命关天,他们不会坐视不管的啊?”韦母好象黑夜里突然看到了一线的光明,向前挪动了两步恳求着儿子,“你要不去,老身自己去。”

    韦昌辉看都没看老母一眼,冲正按着韦源珖的几个贴身牌刀手把手一扬,随即腾腾地出了大殿。

    看着消失在殿外两个儿子的身影儿,韦母腿一软,瘫坐到地上,“早知道会有今天的样子,还不如做个普通的百姓,那该有多好啊!”

    过足了烟瘾,事情也理出了个头绪,刚刚朦胧睡下的林海丰,又被汪海洋给叫醒了。

    他半睁着眼,不满意地看看汪海洋,“我的老天,就不能叫我多睡会儿啊?”

    “殿下,是北王的老母亲求见,正在院子里等候呢。”

    林海丰蹭地由打床上蹦了起来,“混蛋,怎么不请老人家进客厅!”边骂着汪海洋,边胡乱地套上靴子,三步并两步窜出房门。

    门外,正忐忑不安焦急地等候着的韦母,一见屋子里火急火撩地奔出一个人来,先是一愣。眼睛本就有点儿花,出来的人又背对着门里射出的光亮,韦母看不清来人的面目,但凭感觉,她认定来的就是自己想找的人,“安王千岁,救人呀!”她哀哀地呼唤着,挣脱开身边两个女官的搀扶,腿屈了下去。

    “哎呀,怎么可以这样,”林海丰一把搀扶起韦母,跺了跺脚,“老人家,有什么事儿咱们进去慢慢地说,可不敢这样啊,哪有长辈给晚辈行此大礼的?”

    “千岁啊,您放开老身,老身自己能行,叫千岁搀扶,会折杀老身的!”韦母顿顿手里的拐杖,羞惭地请求着。

    “老人家是北王兄的母亲,也就是我林海丰的母亲,难道这还不是应该的吗?”林海丰呵呵地笑了,他小心地扶着老人向屋子里缓缓地走,嘴里温声地解劝着,“不要急,天大的事情进了屋咱们慢慢地聊。”

    坐在韦母的身边,手扶着中间的小茶桌,侧身洗洗地听完她的哀述,林海丰心里一阵的难受。王府里的尊贵生活似乎并没有带给老人过多的安逸,原本应该富态毕现的脸上,更多的却是岁月的沧桑,老人的两鬓都已斑白,又非常的消瘦,那拄着拐杖不停抖动的手指,就如同五根干枯的枝条。

    他的脑海里一下又闪现出了自己母亲的形象,唉,妈妈的病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子女不孝,给予老人的就只能是凄苦和遗憾!

    见安王没有动静,韦母心里有些凉意,她把手里的拐杖靠在一边儿,双手紧紧地抱在一起,“千岁啊,您是神仙,是大慈大悲的活菩萨,就念在我儿也为了当年团营出过微薄之力的份儿上,帮帮他,只要留下个活命就行啊!”

    林海丰轻轻点了点头,“老人家,您儿子聚众殴打天朝自己的兄弟姐妹,违背了教义,也触犯了咱们天朝的法度,他理当承受应有的制裁。不过,您不要把东王想的那么复杂,东王是主持制订咱们法度的人,不会随意践踏它的。您喝杯茶,暖和暖和身子,这深更半夜的害您老大老远的跑来,真是”

    韦母是个有文墨的人,从安王殿下似乎冠冕堂皇的官话里,她听出了点儿什么,心里稍微踏实了些,不好意思四抹抹脸上的泪痕,“是老身仓促,只为了一己之私打扰了千岁的休息,实在是对不住千岁啊!”

    “看您老说的,”林海丰接过柳湘荷拿来的温水浸过的面巾,放到韦母的手里,“不要再叫我什么千岁,不好听,还是叫我海丰好些。千岁,真要活那么久可不是什么好事,千年的”说到这儿,他瞅瞅屋子里几个大眼瞪小眼的人,站起身哈哈地笑了起来。

    大家都笑了,就连门口随韦母来到这里的女官们,也一个个手捂着嘴,嘿嘿地窃笑。

    韦母开始没跟着笑,她觉得那样似乎对安王千岁不恭敬,可当她现在平静地认真打量了下千岁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地微微笑了。

    林海丰笑够了,可屋子里的人还在看着他笑。他感觉到有问题,这里瞅瞅,那里看看,当目光落到自己的身上时,他的脸马上红了,王袍的大扣错了位,最可气的是,两只靴子怎么会穿错了位置?



………【第四十三章要杀人了!谢妃心中在窃笑】………

    杨秀清很晚才回的自己府邸。

    最近天京的战局很平稳,由于林海丰、洪宣娇指挥红军教导旅和其他天军各部相互配合,不断地小规模出击、骚扰清妖的江南大营,使得清妖一时间无法适应,没有了以前那种嚣张。西征方面,有了石达开的亲自主持,九江、武昌都已再度收复,天京不仅有了西部的坚实屏障,不久还会有大批的钱财和粮秣接济过来。这样,他就有了更多的时间来筹划经营天京。

    下午他去了新建的农场和由织营改建的军用被服厂。在被服厂他看到许多有趣儿的东西,供新军使用的被服、衣帽、鞋子、袜子,有各式的皮带、枪套林林总总多不胜数,还有一个东西方方正正的布垫儿似的东西,两边带着布带带,也叫不上啥名字来,听被服厂的总监介绍,那叫口罩,是专门为军械所生产的,可以使在有害地方工作的工匠减少中毒的机会。

    无论走到哪里,他最大的收获就是从一个个农工、女工流露出的真挚目光里,他看到了他们和她们对自己的爱戴,而不是以前单纯的一种敬畏。所有这些人都是在进厂几天后,就破天荒地得到了自己第一个月的收入,钱可能不算多,但他们感觉到了自己的价值,更感激提供给自己机会的领袖。离开的时候,他收到了女工们给他的礼物,两双经过千挑万选的袜子,还有一双黑色的敞口布鞋。

    回来的路上,杨秀清又顺便查看了几处街面上开设的店铺。现在天京的街道上,不单单有农商部的店铺,各色私人的商家也与日增多。尽管还不显得很繁华喧闹,毕竟已经开始了。这一切,都叫他感受到了天京又有了活力。他没有直接回自己的王府,而是乘兴拜见了天王洪秀全,他认为有必要把在农场和被服厂试行的政策再扩大一点儿范围。

    从天王那里回来,已经近午夜了。用热水泡完乏惫的双脚,临上床睡觉前,杨秀清把女工们送给他的袜子套到了脚上,他乐了。还是这个好,不象刚刚换下的那个,又肥大又松垮,这个还省了系带子。他翘起两脚,自我欣赏了好一会儿,“那个海丰老弟说的有理,天京不应该是座军营,而应该是百姓们心目中的天堂!”他袜子也没有脱,就直接钻进被窝儿,舒服地睡了。

    按照惯例,在东王熟睡的时候,没有重大军国大事,是没有人敢惊动他的。韦昌辉不是不知道这一点,可他依旧到了东府。

    在东王府参护衙门,韦昌辉详细地讲述了自己兄长所犯下的滔天罪状,并一再表示这种人就该五马分尸。把绑缚的兄长移交给参护衙门后,他走了,一路上还在思索着,该用个什么方法才能博得东王妃的欢心呢?

    东王妃谢氏看到哥哥那副狼狈相的时候,几乎被气疯过去,居然有人没大没小到如此的地步?不过,得知东王回府的时候,她还是没敢马上去见他。在东王府的十几个王妃里,她还不是有地位的人,即便就是正宫东王娘本人,没有东王的召幸也不敢随意地去见东王,自打那个“狐媚子”傅善祥来了之后,府中就有了这个规矩。尽管谁也没有亲眼目睹过傅善祥在东王的寝宫里过夜,可大家都这么认为,傅善祥早已是东王的人,封不封王娘只是个表面和时间上的事情。

    好不容易挨到天明,探知东王起床了,谢妃这才派女官去东王处请求召见。

    刚刚起床,杨秀清就已经得到了内侍卫衙门的禀告,现在再见到谢妃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就犹如火上浇油,他脸上的刀疤开始有节奏地颤动。

    要杀人了!谢妃心中在窃笑,“千岁呀,姓韦的这不是冲着臣妾的兄长啊,那都是奔千岁来的。没有北王做后盾,借给他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干呀?”她扑通坐到地上,披头散发地耍起了“坐地炮”的赖劲儿来了,“千岁爷取消了北王对天京军队的指挥权,他能不怀恨在心啊,他”

    “滚!”杨秀清突然大吼一声,一脚将谢妃踢出好几个跟头,“和北王有什么干系,你个臭婆娘算什么东西,也竟敢污蔑朝中大臣。干涉朝政?”

    “来人!”他紧接着一指应声而进的几个牌刀手,“把这个死婆娘给我关起来,三天不许给她吃饭,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都是谁呀,一大清早的就招惹我四哥生这么大的气?”随着一串儿清脆的笑声,洪宣娇在傅善祥的陪同下轻盈地走了进来。

    杨秀清瞥了她一眼,眉峰挑了挑,心里恨恨地骂了声,“你个死丫头,还有心思笑?”

    洪宣娇上下看看东王,夸张地一边儿乍起两只手,一边儿朝傅善祥的身后躲了躲,哭丧着一副脸儿,哀哀地央告着,“好东王九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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