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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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国- 第2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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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丫头,说跑就跑,天色这么黑,出点儿事情可怎么办?”林海丰皱着眉头,指点着她。

    “看看,这是什么?”柳湘荷似乎没有听见安王的教训话似的,把手里的一个小布袋举起来晃了晃。

    “什么啊?”苏三娘伸手要抓,柳湘荷一下缩回了手,把布袋藏到身后。

    “呵呵,柳尚书刚才是去了当铺。”韩慕岳笑着插了话。

    “当铺?”林海丰瞅了眼韩慕岳,又扭头盯着柳湘荷,“湘荷,把你的左手伸出来。”

    “就你嘴快,”柳湘荷狠狠地剜楞了韩慕岳一眼,迟疑地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嘴里还在小声地不知嘀咕着些什么。

    林海丰轻轻握起她的左手,马上又放开了,“你怎么可以这样,那个翡翠玉镯可是赖娘娘赐你的,你这个丫头啊!”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没事的,我押的是活当,又不是死当,一年时间呢,到时候再去赎回来就好了。”柳湘荷嘿嘿地笑着,把手里的钱袋递向安王,“殿下,给您吧,这回可以请客了。”

    “就放你那里保管吧,”林海丰的脸转向车窗外,“不过,这个钱算是我和你借的,回去我给你写个字据。”

    “人家都要成您的管家婆了,什么东西都得人家管。呵呵,钱放我这里,您就不怕我偷摸买了好吃的?”柳湘荷有意地瞟了苏三娘一眼,笑着。

    苏三娘也笑了,她没有想到,殿下的心居然如此的细致,也感觉到了柳湘荷对殿下有种特殊的感情。“殿下,曾国藩和左宗棠都被押来上海了,您打算如何处理他们?”她不想叫安王沉浸在这种伤感中,连忙岔开了话题。

    “是啊,正好都落到了你的手里。”林海丰转回头,眨了眨眼睛,“要是你来决定,你该如何处置他们呢?”

    “说不好,我不了解这俩人。”苏三娘笑了笑,“不过,能从湖南转押天京,又到上海来,殿下一定是有自己的打算。”

    “恩,这俩人都是所谓的名人。尤其是那个曾国藩,号称当代大儒,重量级的人物。”林海丰呵呵地笑了,“曾国藩留在上海,由你负责,可以管制的松一些,带他到处看看,生活上不能太寒酸了,还有报纸要及时地拿给他看。至于左宗棠,随我的大营走。别用那种眼神儿看我,呵呵,放心,他们跑不了的,你就是不管他们,他们也跑不到哪儿去,咸丰就首先饶不了他们。”

    “可他们毕竟是天朝的罪犯。”苏三娘有些不理解,“咱们的兄弟姐妹落到他们的手里,不是剖腹剜心就是凌迟,暂时不杀他们就够客气的了,还要搞什么优待,太说不过去了。”

    “如果他们还能继续危害天朝,当然就要下在大狱里最安全。不过,他们已经没有那种能力了,反过来还有可能为我们所用。不要低估了他们的影响力啊,”林海丰向北一指,接着说到,“如果我们能把他们教育好了,那力量不亚于整编几只新式的军队。我们推翻满清统治,不单单是要在军事这个战场上取得胜利,还要在思想战场上获得全面的胜利。”

    “反正您总是有理。”苏三娘撇了下嘴,笑了。

    “看看,又来了,照你那么说我不是要变成‘常有理’了?”林海丰笑了笑,“谁也不会永远的正确下去,凡事要首先统一思想,思想统一了,才能有战斗力。就好比你现在负责的公共安全,安全不是单纯依靠我们的安全部队来维持的,主要是靠宣传和教育。人要是知廉耻,就没有了犯罪。”

    说着话,车到了城隍庙。

    “湘荷,陪着三娘去吃些自己喜欢的东西。”林海丰冲下了车的柳湘荷和苏三娘说着,抬腕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慕岳,你也留下来照顾她们,我先回去了,一来总要走之前和那个曾国藩见上一面,二来我要是一下去,又要闹的大家都吃不好了。回头我再叫车子在这里等你们,不要急,慢慢的吃。”他呵呵地笑着,又无奈地拍了拍自己头上的王帽。

    柳湘荷迟疑了一下,看看苏三娘。

    苏三娘一搂柳湘荷,“那咱们就去转转吧,反正你回去也帮不上忙的。呆会儿转到什么好吃的,咱们就给殿下带回去些好了。”

    “哈哈,别,你们自己吃好就行,唉,钱可是本王的,千万不要忘死里花啊,本王可是会心疼的。”林海丰开心地笑着,随手关上了车门。

    “真没意思,殿下怎么说来又自己先跑了。”柳湘荷望着消失在夜幕中的马车,嘟起嘴儿咕哝着。

    “好了,咱们走吧,你总不能一时一刻的总跟在殿下的屁股后面啊。”苏三娘拉着她的手,笑着说到。

    “他要有了王娘,才不会要我跟着呢。”柳湘荷慢慢随着苏三娘的脚步向前磨蹭着。

    “不会吧,你照顾殿下可是够周到的,殿下会舍得?”

    “人家不过是他眼中的一个小丫头子而已。”

    “能做这样的一个小丫头子也是福分啊!”苏三娘说着,心里也在深深地叹息着。



………【第十三章曾国藩竟然昏厥了过去】………

    曾国藩和左宗棠是抱着极大的恐惧来到上海的。

    从长沙一路碾转到天京,本来就是恐惧,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反正负责押解他们的那队士兵,还总是喜欢就在这俩人面前谈论起他们天朝的酷刑。什么点天灯、五马分尸、剥皮啦等等,仿佛他们就曾经都是执行的刽子手,说的那叫一个详细,又是那么的绘声绘色,听的曾国藩和左宗棠不寒而栗。

    在天京,虽然还是居住、生活的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难堪,但是相比起长沙,就要差一些了。所见到的人也没有长沙那么的和气,无论是那个曾经令他们几欲捕获、献俘阙下而后快的东王杨秀清,还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宁王,尽管谈话时道理连连,可是那脸色和神情,足以叫他们吃不香,睡不稳,用度日如年来形容决不为过。其实,人最害怕的倒不是临死前的一刹那,而是明知道要死,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却还偏偏不想去死的那种心理的挣扎。

    如果不是以后接连数日那位安王郑南亲自又带领他们浏览天京的风采,间或还有些了温和的情绪,曾国藩和左宗棠一准儿还没到上海就疯掉了。

    曾国藩早已一蹶不振了,一年的精神压抑,叫他真有几次想鼓足勇气干脆自己了结了自己算了,可是他每次到了关键的当口,又终于都下不了那个手。甚至有一次利用上茅房的机会,他瞄准了一块还算大的石头,也曾“搬”起来比试了两下子,最后还是脑袋顶着石头愣了半天,又长长的叹了口气。出来的时候,他看到那个负责监押他的军官在笑,他却想哭。他是真不想死啊!不过,当他屠杀别人,博得个曾剃头“美誉”的时候,他绝对没有这种心理,也更没有去考虑别人的感想。

    左宗棠倒没有曾国藩的那种自我了断的打算,他想生存下去。再大的英雄也会爱惜自己的生命,更何况自己还不是什么英雄。他牢记着石达开的善意提醒,想自己救自己,可是在天京几次都想屈服了,天京的几位王爷似乎并不愿意给他那种机会。其实并非如此,那不过是他还没有从根本上转过弯来,心理作祟罢了。

    他们俩是下午乘船到的上海。这次他们清楚的明白,太平军是有意展示他们自己的威力,两艘船一前一后,顺长江东下,经壁垒森严的吴淞口,进入黄浦江。下船后,又是穿过从前的租界,这才进入上海。当然,在苏州河北岸,领队的军官特意停了下来,这里树立着一座东西朝向的高大石碑。西面碑的正文是四个血红色的巨大楷书“勿忘国耻”,下面几行小字,书写着当年租界的屈辱史,记载着“一八五四年一月一日”,那神圣的一天。石碑的背面,是英勇的红军将士高举战刀,跃马奔腾的浮雕。

    “真象,呵呵,你们看,这个冲在最前面的象谁?”领队的军官笑嘻嘻地看着身边儿的士兵们。

    “陈玉成呗,那还用看,一想就是的。”

    “得了吧,我看象另外一个人。”

    “你说啊,你看象谁?”

    “石镇吉。”说话的人多少带些忧伤,同时还狠狠的翻楞了也在细细观看的曾国藩和左宗棠一眼。

    “应该照着安王殿下刻上去才对。”

    “就是,都立了碑了,就是永久的纪念,上面总该有个王领头才是,现在这个样子,也看不出谁是官,谁是兵,都是一个样子。”

    “哈哈,都猜错了,这个最前面冲杀的人你们难道就没有注意?都仔细看看,他是怎么挽的马缰绳?我告诉你们吧,这是照着陈廷香本人雕上去的。”

    曾国藩和左宗棠被安置在一个小院的偏房里,晚饭是由一个小姑娘送进来的,这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石碑前士兵们说的那些名字,包括都快听出耳茧子来的什么安王,他们都不知道,甚至送饭来的小姑娘叫什么也不敢去问,可他们明白一个,那就是无论长沙、天京,还是上海,再不是以前的样子了。太平天国也绝非满清能比。

    两个人味同嚼蜡地默默胡乱地吃了点儿饭,就开始面对面地坐在各自的床上打坐。

    送茶水进来的小姑娘瞅瞅桌子上这俩人都没有吃完的剩饭,皱了皱眉头,左右看看俩人,一指桌子,“你们都把自己的剩饭吃干净,敢情你们不用种地了,还吃一半丢一半的。那个什么什么汗滴禾下土,还有粒粒皆辛苦你们就都没有读过吗?”

    曾国藩和左宗棠对望了一下,同时把目光投向这个灵牙利齿的小姑娘。

    “是,是,您说的是。”曾国藩首先下了木床,重新坐回到饭桌边儿。

    左宗棠默默地也来到桌边儿,没有坐下,而是直接端起饭碗,使劲儿几口扒拉干净碗里的剩饭。他的心里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些好笑,对面的曾国藩自从被监押以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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