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落拓-荏苒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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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落拓-荏苒年华-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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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之下,郑悦悦来自他们知根知底的家庭,虽然贪玩,不过也大学毕业了,在她父亲的公司挂着一个清闲的差事,每天上班,任谁看来,从外形到家境这些条件都很不错。
  田母一向有修养,又自诩开明,眼看着日子与郑悦悦恋爱关系看上去发展稳定,哪怕仍然不满意郑悦悦的任性,可权衡以后,承认确实没什么可抱怨的。她决定尊重儿子的选择,再没有去明确干涉。
  她和先生甚至开始筹划,将几年前买的一处房子请人好好装修设计一下,算是送给儿子的结婚礼物,他们和郑家人碰面时,会开玩笑地以亲家相称。
  然而,田君培突然回家宣布跟郑悦悦分手了。
  田父田母大吃一惊,当然不喜欢唯一的儿子在这个问题上上草率行事,不过不管他们怎么探问,田君培也没讲原因,只不耐烦地说这是他的私事,也与郑悦悦的共同决定,他希望有一点私人空间。
  其实田君培回避的理由并没有父母想象的那么复杂。他避而不谈,只是因为他跟郑悦悦的分手并不愉快。
  他们交往下来,进展顺利,相处的本来很不错。
  半年前,他深夜时分出差归来,想给女友一个惊喜,没打电话便直接过去,敲开房门时,赫然发现郑悦悦神情紧张,沙发上坐着一个带着几分局促、又隐隐有得意之情的陌生年轻男人。
  撞见这种场面,哪怕郑悦悦解释说只是老同学,聊天聊到忘了时间,那男人马上起身,讪讪告辞而去,他也不能不感到不悦。
  偏偏郑悦悦接下来索性摆出一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姿态,不肯多说申明,田君培在这方面的自负高傲其实不下于她,当然也不屑于拿出庭审质询证人的态度去做任何追问。
  两人的相处不可避免地怪异起来。一开始有芥蒂,以前忽略不计的矛盾便无限放大。他不再像过去一样,乐于无条件纵容她的某些小脾气,接受她撒娇制造的小情趣。这段关系突然变得十分生硬了。
  郑悦悦一向顺风顺水惯了,哪受得这种冷战气氛,一怒说出:与其这样不如分手。
  她也许并没有将这句话当真,田君培却猛然发现,以前郑悦悦抱怨过两个人的恋爱来得平平无奇,他还不以为然,现在看来,他们的感情确实来得浮泛,唯一的波折一来,便似乎将以前的开心尽数抵消了。他顿时心灰意冷,没有挽回,点头同意。
  可是接下来的情节就很狗血了。
  郑悦悦忽然没有了洒脱,变得多愁善感起来,过了几天,和朋友在一起喝多一点酒,打他电话,哭着一定要见他。他地挡不住漂亮女孩子当众哭得梨花带雨往他怀里扑,再加上朋友在旁边鼓噪,两个人算是复合了,都有一点儿说不出的小心翼翼,近乎相敬如宾地对待彼此。
  不出一个月,他的朋友吞吞吐吐告诉他,看到郑悦悦与那位老同学开着敞篷跑车兜风。
  他怒从心头起,打电话问郑悦悦,这算什么意思。她却表现的比他还要愤怒,当即斥责他既不关心她,也不信任她,还是分手算了。
  放下电话,他的怒气也消散了,心想,他那一阵愤怒似乎更多是出于面子上过不去,不管怎么说,这回算真的玩完了。然而他再次想错了。
  不出半个月,郑悦悦到他上班的写字楼下等他,夜色之中,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头一句话是:“君培,你穿西装的样子很帅。我总记得那次看你在法庭上辩论的情景。”
  出于好奇,郑悦悦曾去看过一次他上庭,但那只是一个枯燥无味的经济纠纷案件,并没有多少她期待的唇枪舌剑、针锋相对的场景。她看到一半就已经呵欠连连提前告退,到晚上约会时却强调,一定要他穿西装去,理由便是整个法庭数他的西装穿的最有型。
  田君培的心柔软了一下,正要说话,她靠近他,伸手拉松了他的领带,同事目不转睛注视他,声音略略放低,娇嗲中带着一丝盅惑:“可是,我更喜欢你衬衫解开第一粒扣子的样子,真的……非常性感。”
  郑悦悦最初吸引他的地方,正是她的热情与妩媚。他如果硬不承认自己心神起了荡漾的话,未免虚伪。不过他在把她抱入怀中的同时,保持着神志清醒,他确实认为,郑悦悦的这份表现,有存心想操纵他的嫌疑。
  他想,对男人来讲,受到如此甜蜜的操纵,并不丢脸。
  郑悦悦说,那个同学确实一直在追求她,但她对那人并没有感觉,他接受了这个解释。
  这一次蜜月期稍长,也只是稍长而已。刻意修补起来的感情十分脆弱,两个月前,郑悦悦再度为不足一提的小事与他爆发了争吵,他不愿意做可笑的政治,转身要走,郑悦悦情急之下,又说出了分手,他冷冷看着她:“你想想清楚,我不会再陪你玩这种分分和和的游戏了。”
  这当然不是一个女孩子指望听到的呵哄。不过这一回,田君培真的厌倦了。
  他的感情并不是没有强悍到经得起这样反复折腾。他做严谨的律师工作,有强大的逻辑思维能力,就算有时觉得生活未免平淡,但也从来没有憧憬要经历那种不讲道理、不安排理出牌的恋爱,更没想过要死缠烂打抱得美人归才觉得人生圆满。
  两人算是正式分手。
  田君培没法对父母解释这一过于繁琐的过程。当听到妈妈提起在他出差期间,郑悦悦来过家里时,顿时头痛起来。
  “她说了什么吗?”
  “也没说什么,提了燕窝过来,说是她妈妈从香港带回来的。我哪吃那个这个东西。”田母在科技部门工作,是资深环保主义者,向来对鱼翅燕窝之类补品无爱。她皱眉道:“而且也太贵重了。我和你爸爸都不肯收,可怎么推她都不肯拎回去。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悦悦还是很重视你的,谈恋爱要慎重,不要随便闹分手。她有一点娇气,我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你是男人,心胸要宽广,要懂得宽容体贴才对。”
  田君培被母亲教训得无言以对。
  这段时间,当郑悦悦在深夜打他电话时,他只会劝她少喝酒,早点回家,不愿意亲自过去哄她,再来一次和好。
  他没有自高自大到以为郑悦悦一定要吃他这回头草。没错,他从外形到内在都算优秀,性格温文,事业有成,收入可观,在本省司法界已经小有名气,可是郑悦悦无论家境还是自身条件都很好,一向不乏裙下之臣,那位开着跑车的旧同学就是其中之一。他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如此放低姿态回头找他。
  “我会处理好的。”他只能这样对母亲说,。
  回房间后,田君培给郑悦悦打电话:“悦悦,最好不要把我们两人之间的麻烦扩散到我父母那边去,这根本无助于解决什么问题。”
  “就算我们已经分手了,总还是朋友吧。”郑悦悦若无其事地说,“你想多了,我又没去跟你父母说什么,只是礼节性问候而已。”
  “有什么事直接跟我打电话沟通比较好。”
  “好的你放心,我听你的。”
  “好就好。”
  “下周省剧院有傅聪的钢琴独奏音乐会,你陪我一块儿去听吧。”
  “不好意思,我下周要出差。”
  郑悦悦笑道:“这算是回避我吗?”
  他也笑,“当然不是,我的工作性质你应该很清楚,出差是免不了的,而且,我真的不喜欢把人生弄得戏剧化。”
  “如果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任性呢?”
  “悦悦,你已经给过我机会,我很感激你,不过我想,我们真的不适合。”
  “也就是说,你不想再给我机会了。”
  田君培沉默一下,“我祝你开心,悦悦。”
  郑悦悦挂了电话,田君培并无如释重负的感觉。几个小时后,他居然接到了郑悦悦父亲的电话,只字不提他与女儿之间的问题,说是要在周末安排一个饭局,两家人一起坐坐,他吓得连忙推辞:“伯父,我周末还要出差,以后再说吧。”
  他没想到在他看来早已坐实的一个分手有如此多的后续,一时竟有些一筹莫展。
  第二天上班后,普翰律师事务所的老板曹又雄来到田君培的办公室,先跟他商量手上几个大案子的处理,然后告诉他,与邻省省会汉江市经天律师事务所的合作谈判初见成功的曙光,听到这个消息,他跟老曹一样兴奋。
  老曹是知名律师出身,从业多年,活动能量极大,在业内声名赫赫,一向雄心勃勃。在普翰在他的主持下,在本地已经是规模数一数二的律师事务所。从去年开始,几个合伙人开始制定扩张计划,首选就是与本省经济往来合作密切的邻省省会城市汉江市。
  田君培因为入行以来的优异表现,刚有资格参与其中。但跨省兼并扩张,最合适的便是选择一家现成的律师事务所,以合作方式进行。只是运行良好的律师事务所会拒绝兼并,而境况不佳的律师事务所又不具备兼并的意义,这涉及很多方面的利益选择,并不容易达成合作协议。
  “我打算下个月处过去跟他们见面。君培,你跟我一块过去一趟。”
  田君培有些意外。他知道合作协议谈成的话,普翰这边势必要过去一位合作人负责。但在中国,律师这一行十分讲究人脉资源。其他几位合伙人都在暗自考虑权衡,去那边可以独当一面固然是个大诱惑,可是同时也意味着要放弃现成的客户区做开荒牛,辛苦自不必言。他在本省打赢了几个复杂的官司,声誉初见,不过刚刚成为合伙人,没想过在这个时候去外地开发新市场。
  老曹显然早有了想法,“你手头的打客服旭昇主要市场横跨两省,你经常过去出差,对汉江市的情况比较熟悉。当然,一来合作成否还要看谈的情况,二来我也不会强迫你,你可以感受一下那边的情况再做决定。”
  田君培蓦然地想到任苒,不得不承认,这倒是一个再跟她见面的非常合理的机会。他答应下来。
  昨天,田君培与老曹一块儿再次来到汉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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