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想越惊心。
空间戒指里所有能擦的东西被摊了一地。她挑中最大的毛毯覆盖住鳞片,正准备好好地还原空空真面目,却发现一堆布旁边有一双巨大的眼睛正好奇地望着她。
“你要大扫除吗?”
罗可看看它,又看看鳞片,决定用问的比较快,“你知不知道你的鳞片会褪色?”她担忧地看着它,希望它能接受这个打击。
空空平静地点点头,“知道。”
她松了口气,顺手用毛毯擦了擦沾在自己衣服上的金黄。“那你平时怎么处理?”
“洗澡。”
也对,挺爱干净的。罗可欣慰地找到了空空的一项优点。哎,不对,她不是要问这个。“那鳞片上为什么会掉色?”
空空扭了扭脖子,“每次进化就会掉一点。”
对啊!它在进化!
罗可终于发现自己从刚才起就感觉到的不对劲是为什么了,“你就这么醒了?”
空空晃着大脑袋往后缩了缩,小心翼翼地问:“那你希望我怎么醒?”呜呜,它是不是又做错事情了?那该怎么补救呢?唉,它现在已经失宠了,一定要好好听主人的话,努力得回主人的宠爱。它攥着爪子,在心里暗下决心——为了美食,无论主人说的事情有多难做到,它也要努力完成!
不是说醒了之后就会变得更加厉害吗?“好歹也要气势万钧……雷电交加……差不多那样吧。”罗可结结巴巴地说出自己的想像。
空空为难地看了看天色。
这就是主人的希望啊。可是气势万钧它还能用吼的,雷电交加怎么办?呜呜呜,早知道它就一直睡到打雷的时候再起来了。
突然,脚下传来一声闷雷!
大地剧烈晃动起来。
巨大的魔法阵在晃动中龟裂……
笼罩半空的水蓝光芒像只无形的手,朝魔法阵压下去。
吟唱声越来越激昂!
魔法阵上的光芒却越来越暗淡。
这个声音……像打雷!
空空兴奋地昂起头,张开翅膀,飞上半空,嘴里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龙啸!
大地震得更加厉害!
天地好像要颠倒似的,四周景物统统在视线里颠荡。
罗可伏低身子。耳朵被各种轰鸣声充斥。
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坍塌……大地在动,不是摇晃,是真真切切得在动。
罗可只觉得身体猛地一坠,景物像突然飞上天似的,眼前黑暗笼罩,但那覆盖住身体的寒意分明在告诉她,是冰雪……
她脑袋停当半刻后,终于凝结成了一个词——
雪崩!
作者有话要说:来迟了,请各位大大见谅!还有,谢谢你们没有放弃我。我会和空空一样努力的。
战帖
被暴风凌虐了那么多年都安然无恙的暴风崖居然会在这个时候雪崩……空空,光凭你吼声的威力就知道你果然是进化了!我终于能确认,你是黄金战龙,不是颜料龙。
只是这种确认方式实在太……
罗可悲愤地扯开嗓子:“救命啊!”她的‘啊’字还留了一半在嘴巴里,背后突得一暖,身体被打横抱了起来,下意识地睁大眼睛,眼里看到的依然是漆黑一片,四周的寒气表明她依然在崩塌的冰雪里,但贴紧脸颊上的衣料却清晰地传递着另一个人的体温。
“海诺尔斯……”这个怀抱熟悉得不需要疑问。
头发被轻撩一了下,纯净的声音在头顶轻轻响起,“闭上眼睛。”
罗可听话地闭上,立刻觉得眼前的景物变了。因为即使隔着眼皮,她也感到一片光亮。
“吼——”
空空的招牌龙啸仍然在天空肆虐。
它非要把暴风崖变成暴吼崖不可吗?罗可忍无可忍地睁开眼睛,冲着它的方向怒道:“给我闭嘴!”
说完后,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整片大地似乎诡异地寂静了一瞬。
只是一瞬。
因为地上突然蹿起无数道白色箭光,组成一张几十米长的针板,朝空空射去。
空空尽力展开翅膀,避开了大多数,却仍是中了好几十支。
它咬紧牙关,即使被下腹和尾巴上的伤口痛得两眼泪汪汪,也不敢违逆罗可的意思呻吟出声。
“空空?!”看清眼前的局势后,罗可紧张地抓住海诺尔斯的臂膀,“他们从哪里冒出来的?”
怎么一个雪崩的工夫,暴风崖上来了这么多神圣骑士团?密密麻麻像一群蚂蚁,而且各个全副武装。
“呜呜,主人……”空空在半空中一歪一歪地飞过来。
下面——
箭光第二次照耀半空。
“空空……”罗可急得满头大汗,紧攥住海诺尔斯的袖子,正想让他帮忙,却见空空猛地回头,褐色的大眼猛然燃烧起两簇愤怒的火焰。
“你们……该死!”它张大嘴,如岩浆般炙热的火焰从喉咙里喷了出来。
火焰像巨大的毁灭之花,在滚滚黑烟中,吞噬着白色箭光。
罗可半张着嘴巴,等白色箭光被火焰烧得连渣都不剩后,才呷了呷嘴巴道:“刚才天上这个……是我家的空空吧?”
海诺尔斯很郑重地点了点头。
没想到进化后居然这么强大。黄金战龙越战越强的意思她总算了解了。看来以后要不断给空空制造战斗的机会才能让它不断提高和进步啊。
空空决不会想到此刻在它亲爱的主人脑海里的并不是什么相亲相爱的感人画面,而是并肩作战的血腥场景。
它落到地上,耷拉着脑袋一拐一拐地走过来,比罗可脑袋还大的鼻孔里犹自喷着黑黑的热气,“主人……”
罗可心疼地检查着它的伤势。
幸亏龙鳞够厚,都是些皮外伤。
空空晃了晃尾巴,可怜兮兮地低下头,“我流血了,呜呜,好痛。”
罗可举高手,才发现刚能喷到那两只鼻孔,只好尴尬地挥挥手道:“干得漂亮,我下次一定带你去吃驼峰兽肉。”
“……难道你上次答应的不是真的?”不然为什么这次要用‘一定’两个字?
难道龙的进化期相当于人的青春期?不然为什么变得这么敏感。罗可决定迁就一下,好声好气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去两次。”
为什么去两次,直接留在那里吃两顿就可以了。主人居然变笨了。
空空转头控诉似的看着海诺尔斯,一定是因为跟这个看上去呆呆的人类在一起太久的关系。
罗可注意到它的目光,立刻挽住海诺尔斯的臂膀道:“我替你介绍哦。他是我的……”
“强大的海诺尔斯冕下,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因为……”梅芬尔高亢虔诚的声音突然在暴风崖上空回响,“今天将是你和我的最后战场。在伟大崇高的光明女神见证下,这将是一场正义与邪恶的决战,至死方休!”
话音刚落,神圣骑士团就发出一片响亮的附和声!“为光明与正义而战,至死方休!”
丈夫……
丈夫……
丈夫……
……呜呜,最重要的两个字啊,为什么不让她说出口?!
罗可幽怨地望向神圣骑士团聚集的地方。
早不下战帖晚不下战帖,为什么偏偏在她说到关键时刻下战帖?难道他们不知道打断别人说话是会被雷劈的吗?
该死的光明神会。
该死的神圣骑士团。
该死的梅芬尔。
我跟你们势不两立!
仇恨,就在一个无意的巧合中越结越深。
“哈欠!”
跟在梅芬尔身边的骑士们立刻担忧地围了过来。
“梅芬尔大人,你没事吧?”
“一定是昨晚感冒了。”
“冰寒极地果然是太冷了,连大人都经受不住。”
“大人,你还是披件棉袄吧。”
梅芬尔干笑着接受众人的好意。
刚才他怎么觉得耳朵这么痒……好像是有什么人在诅咒他呢?难道是耶鲁?
他想到最可能在这个时候诅咒他的人。
“把耶鲁带过来。”
围在他身边的骑士立刻犹豫起来。对于那位评平易近人的副团长,几乎所有人都抱以好感。
“耶鲁大人他……会受到什么刑罚吗?”其中一个骑士鼓起勇气问。
梅芬尔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被碧绿卷发包围的脸此刻看上去有些森然,“您是在质问我吗?沙克骑士?”
沙克身体一震,“属下不敢,我立刻把他带来。”
罗可拉着海诺尔斯爬到空空身上,极力眺望神圣骑士团中的动静。
“他们准备先举行个篝火晚会调节下气氛再开始战斗吗?”
海诺尔斯转过头,认真道:“那等他们烤好了,我就去拿过来给你。”
罗可贼笑道:“呵呵,你越来越不乖咯。”刚开始相处,他可是连她的用餐礼仪都会严肃纠正的绝对绅士啊。
“你不喜欢?”他侧过头,俊美的脸蛋显出几分苦恼。
“不,我很喜欢。”她还大力地点了点头来表达自己的欢喜之情。
空空同情地看着海诺尔斯。没想到这个呆呆的人也被主人带坏了。不过会抢食物,带坏得好。
它的鼻子用力嗅了嗅。“恩,有火的味道。”
罗可看着空荡荡的雪地,叹气道:“那一定是刚才你喷火喷到鼻子里去了。哎,有动静了。”
神圣骑士团的阵营里一阵骚动,然后所有人都自觉地从中间让出一条路。
一个伛偻的身影在四个骑士的护送下缓缓向他们的方向走来。
“手铐,脚镣?”罗可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只能看到他手上脚下闪闪反光的东西,“我只听老师说过有些在魔神支配下的邪恶教派会用在战斗前用囚犯的鲜血来祭奠魔神和将要死去的战士,没想到啊没想到,堂堂光明神会竟然也会有这样肮脏的仪式。”
海诺尔斯眉头微皱,“那个人,是耶鲁。”
“耶?”
圣器
怎么可能是耶鲁?
罗可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记忆中那个英挺俊朗的副团长和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梅芬尔对沙克低声吩咐后,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