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岸英在朝鲜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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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岸英在朝鲜战场-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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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荣看着毛岸英比他父亲还高的大个子,笑着说:“你的身高有一米八吧?像你这样大的块头,塞在坦克里也够挤得慌了。”
  “苏联人个头都高,有的比我还高呢!不过,人在坦克里不显重量,就是有点发闷。”毛岸英说,“我真想下到基层连队,从美国鬼子那里缴获一辆坦克来开开。”
  得知毛岸英作为苏军坦克兵中尉,曾在朱可夫元帅麾下参加了大反攻,横扫半个欧洲,直抵柏林,任荣作为一个在疆场上出生入死的将军,不禁感慨万端。以当时苏德战场战况之惨烈,苏军伤亡比例之高,毛岸英能够在战火中平安生还,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第三章 神秘的旅伴(6)
太阳沉落西山,血染的霞光映红了一条江水,半个夜空。毛岸英和所有身穿没有帽徽、没有胸章、没有任何中文标志军装的志愿军战士一起,以“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英勇气概,从长甸河口的浮桥义无反顾地跨过鸭绿江,从此踏上了烽火连天的朝鲜战场。
  毛岸英朝窗外看了看被雨恨云愁笼罩着的异国山河,一切都被破坏得不堪入目了,到处是焦土和残火,公路上弹坑摞着弹坑,桥梁被炸塌了,村屯变成一片废墟。再往前走,路上挤满了北撤的人群,有的赶着牛车,有的头顶包袱,有的身背小孩,乱成一片。
  任荣的吉普车在人群中穿来穿去,比老牛拉破车快不了多少。毛岸英和警卫员不时跳下车来,护卫在首长左右,生怕发生意外。躲过逆行而来的难民潮,再往前走,一路上就只能听见头顶上飞机的轰鸣和不绝于耳的爆炸声了。
  吉普车路过的地方,差不多都被敌机轰炸过了。一位年过花甲的阿爸吉眼含泪水说:美国飞贼十分可恶,不仅轰炸军事目标,对民用设施也不放过。他们还经常“串房檐”、“查户口”,哪怕是看见一人一车、一缕炊烟也要俯冲扫射。志愿军的官兵全看明白了,在今后的日子里,他们不但要与地上的敌人作战,还要与空中的敌人交火,这将是一场多么残酷惨烈的战争哟!
  这辆美式吉普车是解放战争时从国民党军队那里缴获的,虽然性能不太好,但仍然像一匹老马鞠躬尽瘁地为它的新主人效力。汽车开进一条被洋鬼子称作“巧克力汤”的泥泞路,车轮轧上去光转圈儿不能前进,司机一边踩油门一边喊:“快打美国鬼子吧,我好开新车!”
  汽车像掉落在陷阱里的一头狮子,一声接一声地吼叫着、颤抖着、挣扎着,就是原地不动。看起来光踩油门不顶用,司机跳下来往车底一看,原来车轱辘陷在弹坑里了。他往四周扫了一眼,见路边竖着两块木牌,想过去把木牌踹断用来铺垫车轱辘。
  “等一等!”毛岸英见状赶忙上前制止。他走过去看了看两块木牌,只见一块木牌上画的是一位阿妈妮怀里抱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迎面挑着美国旗的刺刀正向她刺来,下边写着“人民军、志愿军救救我们吧”。另一块木牌上画的是两架标有“US”字样的飞机在穿梭轰炸,正在扶犁耕地的阿妈妮身后背着孩子,飞机把牛炸飞了,阿妈妮倒在血泊中,孩子扑在妈妈身上,两只小手抓住妈妈的头发在哀号求生。
  “不能动!”毛岸英在工厂里做过宣传工作,知道这两块木牌的重要意义。他迅速脱掉身上的棉大衣,垫在车轱辘底下,然后摆手让司机去开车。
  十月二十四日早晨,任荣和毛岸英来到与大洞村一山之隔的大榆洞金矿,他们在一个铁皮木板房里见到了前两天已到这里的彭德怀司令员,第十三兵团的领导同志也都到了志愿军司令部驻地大榆洞,随即参加了由彭德怀主持召开的第一次作战会议。从此,毛岸英就留在志司作战室工作,担任彭德怀的秘书兼翻译,任荣被任命为志愿军政治部组织部部长。
  志愿军政治部驻地在几百米外的一条山沟底部,任荣经常到志司请示汇报。他很快就发现毛岸英是个大忙人,忙工作,忙学习,偶尔也碰到他陪彭德怀下象棋。任荣也是一个象棋迷,碰上他们对弈,只要时间允许肯定观战,还不时助毛岸英一臂之力。战争硝烟中的一点点娱乐,更增进了战友之间的友谊。
  冯志友:这个年轻人是从延安洞来的,又姓毛,难道他是毛主席的儿子?
  威克岛会议之后,麦克阿瑟仍然沉浸在仁川登陆成功的亢奋之中,时时表现出“胜利者”骄横不可一世的姿态。美国总统杜鲁门飘洋过海专程飞到威克岛来接见他,这件事本身足以说明麦氏在美国军界的政治地位举足轻重,却也足以滋长这位“远东王”那早已膨胀了的目空一切的骄横。世界各国的目光都在关注着朝鲜战局,而他作为指挥这场战争的“联合国军”总司令当然是舆论注意的焦点。
  曾被杜鲁门诅咒“怎不在二战中当烈士”的麦克阿瑟,对杜鲁门的“亲切”接见并不领情。他对这位出尔反尔、投机钻营的政客、权术家一直没有好感,更何况又不是总统把荣誉赏给了他,而是他把仁川胜利的巨大花环套在了杜鲁门的脖颈上。要说感谢,那应当是杜鲁门和美国感谢他麦克阿瑟五星上将,而不是相反。
  麦克阿瑟在其烟斗酿造的雾霭中昏然遐想:向三八线以北长驱直入,争取用最短的时间把整个朝鲜半岛统一在大韩民国的旗帜之下。到那时,杜鲁门和艾奇逊、布莱德雷之流才会知道,对于统一全朝鲜、将这个半岛置于美国势力范围之内的胜利来说,仁川登陆的胜利只不过是一个序曲……
  

第三章 神秘的旅伴(7)
麦克阿瑟收住他那野马奔腾一般的思绪,猝然想起一再传入耳内的有关中国军队参战的消息。第八集团军攻克平壤之后,韩国军队从俘虏嘴里获悉中国军队已大规模跨过鸭绿江。然而固执己见的麦克阿瑟却不相信:抓获的不过是几个北韩士兵,他们怎么会知道中国介入朝鲜战争的高级机密?深通谋略的毛泽东是不打无把握之仗的,绝不会在北韩气数已尽的时候再冒险出兵。
  尽管如此,坐镇东京遥控指挥的麦克阿瑟还是命令他的空军派出飞机,对中朝边境地区进行侦察,把中国是否出兵和出兵多少的情况搞准确。这位精通《孙子兵法》的职业军人,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也知道中国人善于搞“兵不厌诈”的计谋。
  平安北道东仓郡的大榆洞原为朝鲜四大金矿之一,而今却是一派破败凄惨的景象,乱石、枯树、寒风充满山谷。南北两座大山之间,夹着一条东西走向的大路,路的两侧是一些简易工棚。山沟有一条伸向南边的岔子,那上面有一个阴暗潮湿的废矿洞,洞口上方五十米处,有一个比较大的长方形铁皮木板房,据说原是矿山的木工房。彭德怀看中了这个地方,于是在这里安营扎寨,铁皮木板房就成了他的“官邸”兼作战指挥中心。
  由于大榆洞山中蕴藏着黄金,曾引来不少做着发财梦的淘金者。如今这些淘金者已不知去向,他们留下的大大小小的矿洞也多已坍塌荒废。但这里毕竟是一个难得的军事用地,淘金者居住的工棚还在,这正好解决了志司的营房问题,废弃的金矿也成了很好的防空设施。
  从此,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山沟与千里之外的中南海保持着热线联系,彭德怀和他的战友们将在这里部署志愿军入朝后的第一仗。不过,这里距敌人仅有二十公里,作为志愿军的指挥中心稍显靠前了一些,但这正是彭德怀指挥作战的风格。
  站在铁皮木板房门口往下看,山间的大路像羊肠一样弯弯曲曲,若隐若现。此时,有两个身着土黄色军服的年轻人正向志愿军司令部走来,年龄大一点的是侦察队长王仁海,年轻一点的是侦察员冯志友。
  二人正行走间,突然响起防空警报,王仁海和冯志友动作熟练地往附近山沟里一滚,只见远处有个黑点,由小变大,逐渐清晰。随着一声撕裂空气的怪叫,他们仰头一看,原来是一架美军的侦察机。它飞得很低,飞机从他们头顶掠过时,连机身上的徽标都看得一清二楚。
  “妈拉巴子,我恨不得给它一梭子!”冯志友看着远去的敌机,问王仁海,“王队长,敌机天天来转悠,你说他是不是发现我们参战了?”
  “我看不像,如果发现志愿军参战了,麦克阿瑟会狗急跳墙的,肯定要派飞机来狂轰滥炸。”
  为了尽量不暴露志愿军主力入朝的目标,志愿军司令部曾一度规定各部队不准用轻武器打飞机。因此美军飞机横行无忌,十分猖獗。不但能擦着房顶、树梢飞,还可在山沟里钻来钻去,搜索目标,见人就打,见车就炸,甚至一垛草、一头牛、一缕炊烟,也要打上几梭子。
  几天前,志愿军总部附近有一辆输送给养的卡车,被敌机发现后来不及躲藏,一位管理员就钻到汽车底下隐蔽。敌机一个俯冲,从机翼下射出一颗火箭弹,汽车顿时起火爆炸,竟把这个管理员给烧死了。
  美国飞机隔三差五过来骚扰,造成了总部人员的一种矛盾心理:既警惕,又麻痹。家常便饭了,你炸你的,我干我的!大家对美国飞机从一开始的新鲜、恐惧,变成习惯和漠视了。
  防空警报解除了,他们同时跳出山沟继续赶路。山坡上光秃秃的,树木不是被炸飞了,就是被烧光了,一眼可以看得很远。这时,前方出现一个细高个子军人,朝这边走来。
  王仁海指着前方的那个人问:“小冯,你知道那位大个子是谁吗?”
  “不知道,他姓什么?”冯志友问。
  “姓毛。你仔细看看,他长得像谁?”
  “有什么好看的,反正大人物的子女不到朝鲜来。”
  “那不一定!”王队长神情严肃起来,“这个人是从延安洞来的。”
  冯志友知道,“延安洞”是毛主席当年所在延安的代号。听王队长这么一说,冯志友不禁愣怔一下,“这个年轻人是从延安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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