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在一九二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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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在一九二五年-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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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拐子走出成家大院,看见刘剃头提着箱子正要离开如意亭,忙双手叉腰,摆出吓死人的威风叫道:“刘剃头!”
  刘剃头被背后这突然一喊,吓了一跳,一看是申拐子,有些心怯地问道:“申队长,要剃头?”
  “跟我走一趟。”
  “是八爷要剃头?”
  “你他妈的,叫你去,你就去,啰唆什么。”
  申拐子这么一恶,刘剃头的心便被吊了起来,忐忑不安地随申拐子走进成家大院。来到堂屋,刘剃头见成胥生坐在太师椅上抽水烟,也不望他,像没人进来一样,手上的铜水烟壶发出“不隆咚不隆咚”有节奏的响声。
  申拐子弯着腰,上前轻声道:“八爷,刘剃头带来了。”
  成胥生还是不抬头,嘴也不离开烟壶,只在鼻子里“哼”了一声。
  刘剃头忙上前轻声问道:“八爷,您要剃头,还是刮胡子?”
  成胥生把铜烟壶放下来说:“我不剃头,也不刮胡子。”
  刘剃头心跳更快了,额上沁出了汗珠,声音也有些发抖:“不知八爷叫小的来?”
  “不是你要我叫你来的吗?”成胥生横了刘剃头一眼。
  “八爷,这,我没有呀。”
  “没有?”成胥生瞪着刘剃头,目光似一把刀子,直刺向刘剃头的心,“怎么没有?你不是想叫我给你把头剃了?”
  刘剃头一听这话,吓得筛糠似的说:“八、八爷,小,小的不敢。”
  “你不敢?在那么多人面前你都敢帮毛泽东作证,你还不敢?听说你还跟着毛泽东叫得挺欢,你会不敢?”
  申拐子掏出枪,抵在刘剃头胸前,说:“他妈的,我看你是活腻了,老子毙了你。”
  刘剃头望着抵在胸前的枪,全身打摆子似的抖,两腿再没了力气,在成胥生面前跪了下来,哭丧着脸,哀求道:“八、八爷饶命,饶命。”
  申拐子又拿枪顶一下刘剃头,凶道:“妈的,留着你这条命有什么用。”
  刘剃头捣蒜样磕着头,心想只要申拐子的枪“砰”地一响,他便没了命,于是不断地哀求道:“八爷,你饶、饶、饶了小的,饶了小的,小的做牛做马为你效劳。”
  “看样子,你的命你还是看得重。好,暂时饶你一命。”
  “八爷,”申拐子忙向前一步,说,“他是毛泽东的奸细,留着他对我们有什么用?”
  “谁说刘剃头是毛泽东的人?他那是一时糊涂。刘剃头,你自己说,你是谁的人?”
  刘剃头见成胥生这么说,知道成胥生不会杀他了,心想只要留着这条命,别的就管不得那么多了。他知道自己在这块土地上,要成胥生不杀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像狗一样听成胥生的话。
  “我是,是八爷的人。我的命都是八爷给的,小的从现在起,为八爷效劳。小的可以告诉八爷毛泽东一些事。”
  “什么事?”
  “毛泽东他们准备办夜校。”
  “办夜校?”
  “这个毛泽东,给过激党收尸祭奠的账还没算,又想办夜校,真是,真是吃了饭没事做。”申拐子说,“八爷,这个夜校不能让他们办。他办夜校,叫唐会长不要安排人讲课。谁敢给夜校当老师,叫唐会长开除他。”
  “嗯,当然不能让他们办。你给我注意他们的行踪,有情况,马上告诉我。”
  “听说他们有老师了。”
  “谁?”
  “毛泽东的老婆。”
  “那个杨开慧?”
  “是的。”
  “她不是毛泽东的老婆。”
  “不是?”
  “嗯,不是。毛泽东明媒正娶的老婆,应该是炉门前罗家的一秀。”
   
                  
第五章 开慧和三秀 2
  毛泽东他们真的要办夜校,第一个老师真是杨开慧。
  那天,毛泽东和毛福轩他们把叫花子热热闹闹送上山后,钟志申说,润芝,有你我们就不怕八胡子了。毛泽东说,光我们几个不怕还不行,要乡亲们都不怕才好。这次我们为叫花子收尸送葬,我发现乡亲们的胆子还小,怕成胥生。钟志申说,胆子小是天生的,这有什么办法?九叔天生胆小怕事,掉片树叶子还怕打死人,我天生不怕死,八胡子的团丁我敢打,那是没有一点办法的。毛泽东说,胆子小是天生的,如果我们给他壮壮胆,他不就胆子大了么。钟志申说,这胆子怎么壮?毛泽东说,九叔为什么胆小?他认为自己穷是命里注定,总是逆来顺受,不与命运抗争。一年到头面朝黄土背朝天,还没有饭吃,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受苦。我们办夜校,让九叔这样的乡亲学文化,明道理,觉悟起来。
  大家都说毛泽东这个主意好,教乡亲识字明道理,是造福乡里的大好事。但不知怎么个办法。毛泽东说,这不难,老师呢,现成的。杨开慧是大教授的千金,这次来韶山,让韶山人见识见识,大教授的千金,怎么样?众人都叫好。杨开慧说,我当老师可以,两个细伢子怎么办?毛泽东说,好办好办,有淑兰嘛。王淑兰说,三哥有这个想法,嫂嫂放心去就是了。毛泽东说,老师有了,学生就要大家去招。总不能这个杨老师上了讲台,没有学生听课吧。钟志申拍胸脯说,我包你两天之内招二十个,福轩、叔侃、耿侯、新梅六哥你们四人一人招十个,这个班就够了。众人说是,就分头去招生。
  这天早晨,太阳红灿灿的极是可爱。杨开慧又像往日一样,早早起了床,在上屋场的后山转着。她觉得爬在山上看着这满山青翠,呼吸着清新湿润的空气,感觉真好。她想象着青少年时代的毛泽东在山上打柴,在田间插禾收割的情景,心里更有一种不同的感受。
  她在山上爬了一阵,又下山到田塍上转着,这时,太阳又升高了些,从田塍路上,走来一个妹子。
  妹子长得眉清目秀,身段窈窕,青春姣好。她低着头赶路,步子迈得碎急,在田塍上迈的步子更显得好生健美。她和杨开慧相对走来,田塍路不宽,杨开慧便侧着身子让路。那妹子走到杨开慧身边,忽地站住了,抬头一望,“呀”地叫了声,把杨开慧吓了一跳。
  来人叫三秀,从杨林桥炉门前来,正是毛泽东第一个妻子的小妹。她父亲罗鹤楼听说毛泽东回来了,还带来杨开慧,不由想起自己的大女儿一秀妹子。若是一秀妹子不死,毛泽东回韶山,必然会先来炉门前看他。以往毛泽东一遇农忙时节,都要来帮忙,一秀妹子不幸去世,毛泽东去外面读书,每次回韶山还来看他。昨天,他在银田寺赶集,碰见成胥生的管家曾仲池。毛泽东回来就忙着给叫花子收尸送葬,曾仲池估计他还没去炉门前,一打听,果然没去。曾仲池说,毛泽东有新夫人杨开慧,还是大教授的千金,哪还会记得来你炉门前。罗鹤楼很憋气,看看现在还是正月,今天一早便叫三秀去喊毛泽东来吃年饭,看毛泽东还认不认他这个岳老子。
  三秀看见给自己让路的年轻女子面生,虽年纪大自己一点,但长得却是如雪白嫩,穿着蓝布罩衣,披着齐耳短发,显得青春靓丽,不由得惊叫一声,想此靓丽女人必是姐夫的新夫人杨开慧了,便定定地望着杨开慧,果然貌若仙子,姐夫如何不被她迷住?姐夫忘记了她们罗家也是情有可原。自己若是个男人,遇上这样的女人,也会一样动心一样被迷住的。
  “小妹妹,你过去吧。”
  “你过去吧。”那女人又说。
  三秀见那女人好生客气,便又有些不好意思,姐夫的新夫人这么知书达理,也不免让自己侧目相看。三秀不说话,板着脸从杨开慧身边走过去。杨开慧感到好奇,回头一看,三秀径直向上屋场走去。她便远远地跟在后面,看这犟妹子到底是毛泽东的什么人。
  “姐夫,姐夫。”三秀一进堂屋就喊。
  毛泽东睡得晚,刚从床上起来,见三秀喊,忙来到堂屋,哎哟,这三秀长得和秀妹子一模一样了,他不由抓住三秀的手。
  王淑兰在杂屋和毛泽民舂米,听见喊声,忙来到堂屋,见杨开慧也在禾坪里,拉着三秀说:“是三秀来了呀。”又瞪了一眼毛泽东,向堂屋外瞄了一眼,把三秀往厨房拉,“你还没吃早饭吧,我给你煮荷包蛋吃。”
  “我不吃,我有话跟姐夫说。”三秀看着毛泽东。
  “姐夫还有事呢。”王淑兰却不由分说,把三秀拉进厨房,并说,“你有什么跟我说是一样的。”又向毛泽东喊道:“三哥,泽民在杂屋舂米,还不舂,没米吃了。”又朝杂屋喊道:“泽民,三哥起来了,我有事,你喊三哥和你舂吧。”
  毛泽民在杂屋先是听见三秀来了,又听王淑兰这么喊,明白王淑兰的意思,忙喊道:“三哥,你快来帮忙,快来。”
  “你们不要喊了,我知道,知道了。”
  毛泽东去了杂屋,杂屋又响起了舂米声。杨开慧进了堂屋,不见三秀,也不见毛泽东,听见杂屋的舂米声,便来到杂屋。
  “润芝,你今天起得早嘛。”
  “不早点起,没饭吃啰。”
  “我刚才看见好像来了个客。客呢?”
  毛泽东刚想说被王淑兰拉到厨房去了,毛泽民脚一抬,毛泽东脚下的踩板重了许多,石锤在臼坑里踩不起来,舂米声猛然停了。毛泽东不解地看了毛泽民一眼,毛泽民忙对杨开慧说:
  “我们在舂米,没看见什么客。”然后脚又踩下去,臼坑又响起了舂米声。
  杨开慧又来到堂屋。
  王淑兰在堂屋大门口送客,并向屋外喊着:“好走啊,下回再来玩。”
  杨开慧看见外面的客正是田塍上碰见的那个妹子,问王淑兰道:
  “她是谁?”
  “噢,她呀,一个亲戚。”
  “什么亲戚?”
  “什么亲戚?”
  王淑兰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是三哥以前老婆的妹妹,这能告诉杨开慧吗?杨开慧要晓得三哥和以前那个老婆家还有来往,还会对三哥这么好吗?刚才她就是怕三秀和三哥在一起让杨开慧看见,才那么把他们分开,幸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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