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劈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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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劈刀-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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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车马在高高的官道上缓缓而行。柳丝拂风、黄丽鸣啭,诗君词君坐在车里啾啾咻咻、燕语莺声,不知在说些什么,不时发出阵阵轻笑。两人虽一色的富家公子哥儿打扮,却遮不住天生的明眸皓齿楚楚动人之态,有心之人一眼便可分辨出她俩的雌雄。
  路上行人你来我往,看形色多是走亲戚串朋友的。当地也管端午节叫做五月节,这天除了自己家人在家吃粽子喝雄黄酒外,亲戚朋友间也互相走动一番。行人们衣着鲜亮,手中的礼物五花八门,一筐粽子、两只肥鸭、一担鲜藕、一篓虾蟹、几瓶白酒都可提上做礼;还有那些丰满壮硕的中年农妇,或浓妆艳抹、或素面朝天,挑着一担担刚刚出笼的花糕,热腾腾的糕上插有莲叶荷花,香气弥漫,逦迤而行;更有全家挈老携幼倾巢而出的,但见前面一家人说说笑笑,自家的黄狗白鹅黑猪紧随其后,你咬我掐亦步亦趋。
  官道上如此,远处纵横交错的阡陌上也是红男绿女,人流如织。
  风和日丽,佳人如玉,紫陌红尘。眼前的旖旎景色若再加点纷纷扬扬的细雨,便是烟雨空濛的江南了——闲适、暧昧而富有诗意。对龙远鸿来说,一切都这样的真实而又陌生。
  他不禁暗暗一声轻叹:这便是红尘了。
  戎马倥偬,铁血沙场,可以使一个人的感觉日益粗犷硬朗起来,那些原本细腻柔软的东西会在硝烟血火中渐渐淡出心灵。龙远鸿也不例外。突然置身于温婉舒缓之中,感到陌生也好,恍然若刚刚入世也罢,再自然不过了。
  对于陌生的东西,一般人会本能地保持一定的警惕。龙远鸿内心已经固化了的坚硬此时当然要倔强地阻止这种悄然袭来的温情。因此,他下意识地轻轻一磕马腹,以期酣畅淋漓地驰骋一番,谁知胯下的坐骑竟毫无反应,只轻轻打了个响鼻摆了摆尾巴,依然迈着小碎步不紧不慢地走着。
  这样的结果令他不禁哑然失笑。
  “哥,用鞭子。”诗君从车窗里伸出头提醒他。
  当马终于迈着温柔的小碎步跑起来的时候,龙远鸿无可奈何地大笑起来。
  这种马是当地的农用马,身体强壮,性格温顺,耐粗饲,耐负重,用以耕田拉犁、驮物拉车再稳当不过,若用于纵横驰骋则显得有些差强人意。故而这种马也叫走马,言下之意只会走而不会跑。当然了,短距离内勉强也可以快速奔跑,但它那种高频率的碎步会让人感到极不舒服,屁股颠得像挨板子一样痛。
  骑惯了乌骓,再回头骑这种农用马,龙远鸿感到极不适应。
  被他藏在将军庙里的乌骓是一匹真正的汗血宝马。去年西路军强渡黄河时,率先过河的龙远鸿率领骑兵团在黄河北岸的阻击战中斩首了宁夏马家军的一个骑兵旅长,顺便得到了该旅长的坐骑,也就是后来的乌骓。

第十二章 鲜衣怒马(3)
汗血马在古代被称为天马,与*马、英国马并称世界三大名骥。*马、英国马都极善奔跑,但前者性格暴烈,后者胆子较小,用作战马均非上上之选。
  汗血马体型修长,身架比*马略大、比英国马略小,性格沉稳,速力俱佳,是天生的战马。其奔跑的姿态极其优雅轻捷,每一次的纵跨中,后蹄均能跃至前蹄之前,那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奔驰。
  唐杜工部尝有诗赞曰:胡马大宛名,锋棱瘦骨成。
  朱批双耳峻,风入四蹄轻。
  所向无空阔,真堪托死生。
  骁腾有如此,万里可横行。汗血马的原产地在西域的大宛国,其培育和饲养一直处于绝对保密状态。汉武帝为了得到这种天马,曾派贰师将军李广利将兵十万出击大宛,大胜而还,俘获上千匹汗血宝马。回来后利用这些汗血马与御马厩中的众多名骥神骏杂交,然效果却很不理想。一个明显的特征就是:杂交后代所出的汗液不再是父辈的那种血红色,颜色越来越淡。随着杂交代数的递增,汗液渐渐变成桃红、粉红,再往后便与常马无异。
  而西域诸国在后来的连年战乱中,不断辗转迁徙,分化融合,汗血马也不断和各地的马种进行杂交混血,以至到了现代,于汗血马这种古代杰出的艺术品渐渐成了稀世珍品。
  因此,龙远鸿的感受大抵相当于开惯了军用悍马车的美国大兵突然改开手扶拖拉机一样,肯定会感到非常不习惯。于是,跑出去大约二里多地,他干脆勒缰下马,坐在林子边上等待远远落在后面的车轿。
  诗君词君只觉得龙远鸿纵马驰骋的身姿很帅,眼见他一溜烟消失在远方,两人急忙钻出车厢,站在车辕上手搭凉棚观望。她俩的服饰装束和天生丽质都非常抢眼,来来往往的乡民客商之中便有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纷纷猜测她俩的性别。
  大多数人擦肩而过时最多议论上几句也就忘了,然而,中间却有几个醉汉暗中兴起了不良之意。
  一看这些个醉汉的打扮举止就知道是那种游手好闲横行乡里的哈熊。这群孬货不知刚从哪儿喝了些猫尿,仗着酒劲儿在官道上横冲直撞寻衅滋事。
  当下便有一个敞胸露怀、浑身刺青的家伙斜刺里冲上来,伸手薅住了马缰。
  吁——车夫吓得一激灵,急忙停车下马,抱拳赔笑道:“这位爷,您有事?”
  那人龇着黄板牙咧嘴不怀好意地笑道:“有事。”
  “有事您吩咐。”车夫一看后面又围上来一群这样的哈熊,意识到这是遇见找茬的哈熊了。于是态度愈加谦卑,忙不迭地抱拳做了个罗圈揖。“各位爷,今儿是个好日子,我这儿给各位爷请安了。”
  黄板牙挤眉弄眼说道:“有事我吩咐,这是你说的?我真的吩咐了?”
  车夫表情一窒,无奈地点点头。
  “那好,我们哥几个刚才打了个赌,想见识见识车里的这二位,我说这二位是雌儿,他们非说是公儿,我们想验证验证。”
  车夫一听慌了神,急忙摆手道:“使不得、使不……”
  “闪开。”黄板牙浑身的横肉,他一把便将车夫推了个仰八叉,然后凑上车辕掀开轿帘,对躲在里面的诗君词君嬉皮笑脸道:“二位,我是把您二位称作爷们呢还是姐们呢?”
  哈熊们一阵哄笑,一个公鸭嗓子叫道:“当然是爷了,不信你扒了他俩的裤子验验货。”
  车夫闻言唬得惊恐万状,顾不上自个儿血流满面,扑上来抱住黄板牙的腿哀求道:“好我的大爷呢,求求你了,车里的是沈百谷老爷子的两位千金,您就高抬贵手吧。”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二章 鲜衣怒马(4)
黄板牙的三棱子眼一瞪:“你唬三岁小孩啊?谁能证明她们就是沈百谷家的千金小姐?”
  车夫点头如鸡啄米,“我是沈老爷府上的车夫,我能证明,我能证明。”
  哈熊中又一人怪笑道:“哪谁又能证明她俩就是小姐呢?哥几个,你们说对不对?”
  “对——”哈熊们一阵附和。
  黄板牙点点头,“对啊,差点让你蒙混过去,你说,凭啥说她俩是小姐而不是公子,你要拿出证据来,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嘛。”
  对!拿出证据来——
  就是嘛,是男是女,脱了裤子一看便知!
  泼烦不泼烦?二孬,你干脆上手脱裤子验明正身。
  ……
  哈熊们在一边一阵架秧子起哄。
  车夫几乎跪下了,拖着哭腔哀求道:“各位爷,我五十好几的人了,一辈子没撒过谎,她们确实是沈府的小姐。”
  看众弟兄在一边不住地攒板凑趣,黄板牙益发起劲儿了,他龇着脏乎乎的黄牙蛮横地叫嚣道:“那不行,大爷我今天一定要脱了她俩的裤子数数毛。”
  正在闹哄哄不可开交之际,就听后面断喝一声:“住手,你们想干什么?”
  车夫抬头一看,是龙远鸿骑马折返回来了。
  龙远鸿左等右等不见马车过来,便又骑着马慢慢往回溜达,远远便看见一群人围着马车起哄,车夫在当间儿打躬作揖,那群人指手画脚不依不饶,一副找茬闹事的混蛋架口儿。
  不好!出事了!他抡起马鞭紧抽几下,一阵风似的卷到近前。
  哈熊们被他一声暴喝吓得一激灵。回头一看,一个剽悍的汉子满面怒容地立马横缰站在当场。
  个别眼亮的哈熊一眼瞥见龙远鸿眼角眉梢间那股凌厉的杀气便知此人是个硬茬,于是悄悄挪动身子缩到人群后面去了。大多数哈熊们却都是两眼生痔疮的夯货,见他只孤身一人,便觉得好欺。
  黄板牙龇牙狂笑一声,“你他妈是谁?竟敢挡老子的横儿!”
  众哈熊也跟着一阵叫骂:“哪个的裤裆破了?不小心漏出你这个人。”
  龙远鸿的脸如生铁铸就了一样冰冷,鹰翅眉高高耸起,嘴角裹着一抹冷酷狞厉的笑意,咬着牙低沉地吼了一声:“都给我滚开。”
  “哟嗬——敢打老子的横炮儿!”黄板牙刷的一声从腰间的板带上拔出一把雪亮的匕首,狂叫一声,“弟兄们——”
  说时迟那时快,没容他说完,龙远鸿一勒马缰,马顿时扬蹄耸立而起,龙远鸿倏地从马背上探出身来,手中马鞭顺势越过众人头顶,闪电般向黄板牙的面门狠狠抽去。
  黄板牙顿时被抽得面门开花,脸上的肌肉翻开大大的一道口子,宛若小孩张开的嘴巴。粉色的肌肉横断面兀自突突抽动不已,血像蚯蚓似的蹿了出来。黄板牙嘶哑着嗓子惨叫一声,捂着脸满地打起滚来。
  龙远鸿是铁血沙场铸就出来的勇将、悍将,他所经受的是真刀实枪真砍实杀的熏陶,出手便要置对方于死地,讲究的是冷静、准确、迅速、凶狠,决不会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更不会摆出那种虚张声势的花架子,一个回合必须让对方倒在地上彻底失去战斗力。
  说白了,一旦进入战斗状态,龙远鸿便是一架训练有素的格杀机器,精准、犀利、高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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