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归元-帝凰(沧海长歌) 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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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归元-帝凰(沧海长歌) 出版- 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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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玦森然一笑,语气幽寒的道:“单绍打下南闵后,我让他回师时顺带把中川给解决了,大军已经逼临中川,北堂啸这是狗急跳墙,想挟持长歌逼我撤兵,难得他也算消息灵通,居然隐约猜出了长歌的重要性。”

“吞并诸国,是在长歌任太师之后,陛下向来又爱重太师。”楚非欢语气听不出别的意味,淡淡道,“中川国小力微,不敢和我西梁雄狮对战,只能点下作伎俩了。”

萧玦脸色僵了僵,道:“你是在责怪我将长歌置于风口浪尖了是么?”

“陛下,事已至此,再去争执谁是谁非毫无意义,现在咱们的当务之急是找到长歌,”楚非欢目光清锐的转过来,直直的和萧玦对上。

“是我的错,我没能保护好她,前世如此,这辈子也是如此,”萧块神色痛苦,牙齿深深陷进下唇,“可是她一直拒绝,我要派大内侍卫轮班守卫,我要安排内廷高手随身跟随,她都不肯,说自己有凰盟护卫……楚先生,我有时甚至觉得,长歌好像有点故意以自己为饵的意思,想引出一直潜伏在背后的一些人和事,她始终没有放弃寻查真相,可是她为什么不能相信我?不能让我去努力?非要拿自己来冒险?有多少幸运能够一直垂青一个人?如果,如果再来一次长乐事变——”

他突然不说下去了猛地调转身,背对着众人咬牙注视前方不语,从楚非欢的角度,只能看见他黑龙袍宽袖下突然攥紧的双拳。

夕阳的金光镀在那个背影上,那一直挺直如松的身躯,此刻竟然有些微微颤抖。

楚非欢一声叹息,逸散在黄昏霞光明灭的云岚里。

“我们不是长歌,我们不能真正知道长歌的心思,”半晌,他道:“但就我来说,无论她是怎么的想法,无论她怎么做,无论她做了结果如何,都不是我要管的事,我只管陪着她去做,做错了,我去补;做坏了,我去陪;弄丢了她,我去找。”

他平静的仰起头,看向云天深处,他所爱的女子,前世今生,都于他如云天之外般遥远,她蹑云而来踏风而去,从来有一刻真正属于他,然而他亦从未有一刻想过要弃她于不顾。

她是他无声的誓言,写在生命里,血液里,无数个辗转难眠的梦里,不需要出口,却时刻等待时光和磨难的考验。

他语气清淡,字字却重如千钧:“去找,哪怕穷尽我一生。”        





    卷二:六国卷 第六十二章 如花

铁马车上那个小洞,在老者说完话后便啪的关上,完全的黑暗寂静里,秦长歌突然趴了下来。

她伏耳于地,仔细听着车轮的震动,感受到地面先是平整,随即渐渐颠簸,那种颠簸是有规律的,不停的一顿一顿,象是走在砌得不平整的麻石地上的感觉。

郢都只有通往城南的窄巷,才有这样的麻石地。

城南宁安门,是九门中最为偏僻的一个门,也是地位最低的一个门,全城的粪桶,秽物车,棺材,都从这个门进出,城门之外不远处便是乱葬岗,一般百姓是很少去这个门的。

相比之下,宁安门也是驻兵把守最为薄弱的一个门。

但是,从现在开始,就未必是了。

秦长歌微微露出一丝冷笑——非欢会很快发现她失踪,萧玦会立即封闭九门,想出去?门都没有,一旦搜起城来,以萧玦性子,只怕城里每寸地他都能挖上三尺,每块石头他都会翻开看看底下有没人,到时候,到哪里去躲?

车子的行进渐渐慢了下来,显见得是到了人流流密集之处。

然后突然停下。

听了约莫有一刻,突然开始掉头。

想必城门搜查严格,对方发现根本没有出城的可能,只好回转。

秦长歌立即脱下鞋子,从鞋跟里取出一柄薄铁匕首,当当当的在铁壁上敲了起来。

声音尖锐,有如钟鸣磬响,远远传了出去。

她真力未失,对方忌惮她手段一直不敢接近,自然也不敢搜身,而秦长歌这个人,哪怕只穿比基尼,那也一定会找到地方揣着她那些防不胜防的武器的。

车厢里传出铁器敲击的巨响,怎么着也要吸引守门士兵前来查看吧?

秦长歌讥讽的笑了笑——小国就是小国,而且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奇技淫巧之术上,能人有限,能够把自己困上这么一阵子,已经算是穷尽手段,很了不起了。

果然,车子突然开始加速,颠颠簸簸的想逃,她敲得越发起劲。

大约后面有追兵,车子赶得飞快,真难得这内部权势厚铁的马车,居然也能有如此惊人的速度,大约有机械推动装置,秦长歌摇摇晃晃的赞叹:中川的技术水准确实领先内川大陆的总体水平,将来收拾到自己口袋里,一定要好好利用。

感觉车子似乎在往偏僻宽阔的地方走,越走越急,忽然不知撞到什么东西,砰的一声大震,车身剧烈晃动,秦长歌在四面不靠的铁马车终归哧的一下滑了开去,赶紧伸手攥紧了一根铁栏杆。

晃动之后,车身摇摆了半天,好几次险险要倒,秦长歌半跪在车厢内,全身真气流转,做好了马车车门开启随时冲出的准备。

虽知车厢一阵乱晃之后,突然如被千斤之力一坠,一霎之间稳稳落地,随即马车继续前行,比先前更为快速平稳,而且左一折右一拐,将偌大的铁马车驱使得如同胯下之马,灵活轻捷,快若飘风。

秦长歌皱了皱眉,缓缓盘膝坐下……看样子,好像换了车夫?

马车越行越远,越行越快,最初的慌乱无措已经全然不见,大约,摆脱追兵了吧。

眼见事态有变,一时脱逃无望,秦长歌干脆躺倒睡觉——养好精神,谁知道等下车厢开启,会看见谁呢?

不多时听得咔嚓一响,先前光上的小窗突然被打开,露进一线明媚的天光。

小窗中突然露出了一双眼睛。

不是先前宛翠“父亲”那细长眯缝如狐,这双眼睛,有着极漂亮的弧度,眼瞳不是纯黑的,微微泛着褐茶色琉璃般的明营色彩,却光华蕴藉神采迥异,看人时金光灿然,仿佛全天地的光彩都集中于他瞳底。

而一双眉既工整又飞扬,如仙家弟子于云端之上飒然挥毫,一笔间画下这十万里江山郁郁青青。

这双出众的眉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秦长歌,带着几分散漫的笑意。

秦长歌懒洋洋躺在地上,双臂枕着头,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的唱着小曲,见他看过来,笑嘻嘻的挥了挥手,道:“给床毯子吧?太硬了。”

那双眼睛笑意更浓,随即从窗口消失,隐约听见咔哒声响,不知触动了哪里的机簧,头顶铁板缓缓开启。

铁板上方有人笑道:“毯子是没有的,我的衣服可不可以?”

秦长歌抬起头,头顶,闲闲倚着淡水色长袍的男子,宽袍大袖,衣服穿得极有林下之士的散逸风度,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一支紫箫,箫上垂下深碧丝绦,于他臂弯处悠悠晃动,满天云霞下他微微偏首看过来的姿势,令人惊艳得心神一窒,象是迎上扑面而来一场来势和缓后劲却无穷凶猛的风。

秦长歌觉得,如果自己不是已经阅遍人间美男色,身边俊朗优雅潇洒妖媚散漫类型的都有。多少养成了点定力,而是一个初初思春的豆蔻女子,一定会在他刚才的那一回首间兴奋欢喜得晕倒。

不过现在,自己不想倒也得想了。

男子一回首,给了她一个惊艳的剪影,并用自己一个随意的站姿,便堵死了她所有的退路后,掌中紫影便破空而来,连点了她三处大穴。

秦长歌苦笑,随即认命,好吧,和那个中川老头比起来,落在这般出众男子手里,最起码可以赏心悦目,不算亏。

仔细看那男子,却发觉他容貌却不如何出色,和那惊世眉目无双姿态并不相配,大约也有易容,只是易得着实马虎,稍微细心点的人都会发觉不对劲的地方,也不知道是这人不擅易容呢,还是根本个性疏狂得懒得用心去掩饰自己。

男子伸手,一把将她拉出车厢——秦长歌真气在他刚才那紫箫一挥间已经被锁,但是肢体还是可以动的,看样子这人也很懒,特意保留了她的行路动手能力,省得还要照顾她。

偏头看看他,秦长歌无奈的道:“这位兄台,我很想知道,你救了我,为什么不肯放我?”

“我没有救你。”男子微笑看她,“我只是在街上吃面,无意中看见这辆马车看起来有点特别,便端着面碗上了车顶继续吃,车子被宁安门守军追得厉害,撞上石头。我不想洒了我的面汤,便把那几个赶车的笨蛋给踢了下去自己来,这车里面装的是人是鬼,我还真不知道。”

“我非常感谢阁下的面汤,”秦长歌肃然道:“实话和您说,我是人,还是个女人。”

男子挑起眉毛,那一霎的姿态如同长天之雁在优雅剔羽,他的目光很随意的在秦长歌全身上下扫了一遍,淡笑道:“哦?”

秦长歌正色道:“是的,女人,他们虏了我,说是有个国家的国主最喜欢武林中有点武艺的女子,转卖过去就是厚赏,所以我倒了大霉。”

“我看你并没有倒霉,”男子轻笑,“你武功还在,全身上下,连一点伤都没有,如果他们要掳你,你怎么会一点伤损都无?”

“因为我全身是毒,”秦长歌每句话都半真半假,“靠近我,很容易死。”

男人唔了一声,突然抬手一引,秦长歌头发中的黑丝立刻飞到了他手里。

“这是什么?”男子饶有兴致的把玩黑丝。

“编织、杀人、胳膊断了可以系起,万念俱灰之下还可以用之上吊。”

男子哈的一声轻笑,转目看她,“你很有意思,西梁武林居然有你这般奇妙的女子,我真后悔我来得太少了。”

“阁下不是西梁人?”秦长歌明知故问。

“我是来找人的,顺带办点事。”男子又是顺手一抽,这回飞出的是他腰间的腰带,明明很柔软的东西,摸起来却疙疙瘩瘩,男子手指一捋,腰带一端噼噼啪啪掉出一堆零件,他手指虚虚一拈,拈起一直铁蝴蝶,微笑看着秦长歌。

“您怎能这般轻薄?”秦长歌根本不看那铁蝴蝶,娇羞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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