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归元-帝凰(沧海长歌) 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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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归元-帝凰(沧海长歌) 出版- 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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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非欢把了把两人的脉,道:“陛下毕竟隔了一层,受损要好些,而且他们两人都极审慎,当时大约都有运气防御……万幸。”

话音未落,远处一声长啸,运气调息的萧玦突然睁开眼,顺手一把将祈繁搀起。

秦长歌目光一亮,立即用脚踢过去一大堆泥土,堆在燃烧后剩下的焦炭上,做成坟头的形状。

楚非欢立即起身,将受伤较重还未醒来的祈繁往“坟头”前一放,做出长跪的姿势。

三人配合默契的瞬间将伪装完毕。萧玦深深吸一口气,苍白的脸色立即回复了几分红润,目光也亮了几分。

秦长歌担心的望着他,道:“你不要紧吧?撑得住吗?”

萧玦朗然一笑,不以为然的道:“死不掉。阴离那家伙诈我,怎么能不让我诈回去?”

秦长歌无奈的笑笑,道:“既然如此,咱们便可不受阴离挟制,阴离只能听我们的。只是阿玦,你千万别拿身体不当回事,若是有什么不好,咱们便让阴离占点便宜,总之不要逞强。”

“不行,”萧玦傲然答:“没有人能耍了手段阴我之后,不付出点代价!”

话音刚落,黄影如流光曳过,黄底红色妖蛇图案长袍的阴离已经出现在山包上,僵木的脸色隐隐有铁青之色,看见萧玦好好站立当地,祈繁背对他“伤心长跪”,看起来都好得很,脸色越发难看了几分。

秦长歌笑吟吟一招手,道:“大祭司是来送我们出南闵的吗?”

阴离哼了一声,目光对几人上下打量,神色微微有些疑惑。

秦长歌打个响指,先前赶到守候在一旁的接应车队出现,当先一辆马车驶过来,正好挡住阴离能够看见祈繁的视线。秦长歌将手背在背后对赶车的凰盟属下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悄悄从车后将祈繁弄上车,自己上了另一辆马车,坐在车辕上微笑道:“大祭司,我怕你消化不好那内丹。丹上涂了七八层毒药,药性又复杂,药物又少见,我还真怕会搞错了,还得回去才能找出合适的方子来……这南闵山穷水恶,人心如兽,我胆子又小,很怕又落入陷阱,只怕要劳动大祭司亲自送我们一程了。”

萧玦一掀衣袍,一步跨上车辕,进入车内之前回身一笑,琅琅道:“大祭司,不要想着交换了,你玩的把戏,我们根本就没上当,你想要解药,还是老实给在下赶车罢!哈哈!”

当初从昶城起程时是十一月,然而当昶城雄伟的城池遥遥在望时,已是次年二月初。

三个月的光阴,仿佛转瞬间便逝了无痕,然而有些刻在心上的伤口,永难平复。

北地山水在携了几分春意的风中,也由冬日的肃杀莽苍平添了几分秀丽韵致,让人恍然想起,这已是乾元五年的初春。

数辆马车辘辘行过昶城之外的一处官道,在一处长桥前停下,过了这道桥,便是最新的西梁地界了。

最前面的一辆车车帘一掀,探头出来的人,面貌看来不过是寻常男子,一双眼睛却乌亮灵动,正是秦长歌。

微笑看了前方一眼,秦长歌转头对身后不远处“一路护送”的阴离车驾,微笑道:“大祭司,前方就是西梁地界,想来你也是不愿出国旅游的,不如在这里便把事情办了如何?”

阴离冷冷的扯扯嘴角,接着便见秦长歌将车帘一掀,伸手一让,“先请大祭司解了他们的镇脉暗劲吧!”

“你!”

看着阴离枯黄面色已经气成了猪肝红,秦长歌收了笑意,森然道:“我如何?只许你使张良计,不许我搭过桥梯?骗你许久又如何?我出谋划策帮你玄螭宫解了灭绝之危,你又对我们做了什么?”

阴离无言以答,愤然一拂袖,道:“解药拿来!不然杀了你!”

“解去锁脉,不然杀了你!”

“轰!”

对面,隐隐绰绰晨雾里,突然出现黑甲红袍的骑兵队伍,黑压压如一道钢铁洪流般压过来,兵器的寒光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的闪着寒光。这边秦长歌声音一落,那边万马齐齐踏蹄,轰然一声连桥对面的地面都在嗡嗡震动。

阴离脸色大变,愕然道:“你怎么会……”

秦长歌又恢复了雍容微笑,施施然道:“请吧。”

她的目光怜惜的在这些日子苦苦支撑,不肯在阴离面前露出疲态被他看穿的萧玦脸上柔软扫过,让了让位置。

阴离无奈,寒着脸过来。秦长歌把玩着一个小瓶子,笑嘻嘻道:“大祭司,不要再玩花招,不然咱们可以无休无止的玩下去。”

阴离深吸一口气,不再理她,专心替萧玦和祈繁拔除了锁脉的暗劲。秦长歌和楚非欢一一仔细把过脉,互相点点头,秦长歌扶下他们两人,对岸接应的军队立即过桥,拨出几匹马将几人接了过去。

秦长歌就手将手中小瓶向阴离一扔,笑嘻嘻道:“我比你守信……不过大祭司……你其实要这个没有用了。”

她眼见着诸人都被接走,而桥对岸,萧玦和楚非欢都驻马回身等她,一笑翻身上马。万军簇拥下,她在马上回首,傲然望着阴离。

“阴大祭司,很不幸的告诉你,你刚才救的,是我西梁皇帝,萧玦。”

懒得看对方震惊懊悔恨不得吐血的神情,她一扬马鞭,于二月春风中微笑道:“在此,我代表西梁皇朝感谢你们,感谢你们为西梁吞并天下的大统事业所做的贡献。听说最近这段日子,玄螭宫开始反攻,杀了大衍宫来使,将群龙无首的大军杀得血流成河,同时号令天下教众追杀水家,和水家也火拼了很多次——感谢你们为西梁创造了收拾你们的最佳时机,我西梁数十万儿郎,擦刀洗马,殷勤的等待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

她大笑,长鞭竖起,猛力向下一挥!

“进攻南闵!”

如猛虎出柙,如巨浪席卷,万千西梁铁骑,铁血大潮般控缰而来,马蹄在铮铮的风声踏出杀气腾腾的脆响,漫天烟尘里瞬间便卷过了西梁和南闵交界的界桥。

阴离和他的队伍,瞬间便被裹挟在钢铁的洪流里。

“你是谁!”一声愤怒大喝自胸腔喷薄而出,响彻二月北地的清晨。

万军之中,秦长歌于马上悠然回首,一笑嫣然。

“西梁太师,赵莫言!”

乾元五年二月初三,刚刚攻占北魏三分之一国土不久的西梁,再次对南闵悍然举起侵掠长刀,寒芒闪闪间,映射出南闵末路王朝惶然不安的面孔。

根本未曾想到西梁这么快就再次进行其夺国大业,一心以为西梁暂时无暇对付他们的南闵大衍王朝,在这次争权扫荡行动中,为弥补玄螭宫的嗜血反攻中导致的极大伤损,将各地守军予以抽调,集中到了幽火泽附近,导致各地守卫空虚,西梁大军长驱直入。

揭开西梁南闵之战序幕的,是界桥之战。

此战后来成为西梁战史上最为神秘的一次战事。本应在南闵中心玄螭宫的大祭司阴离神奇的出现在界桥,成为西梁铁骑最先迎上的南闵之刀。大战中,阴离护卫死伤殆尽,只剩数骑逃回玄螭宫。

兵锋如火侵掠如休,以西梁大将单绍为主将的三十万西梁军,一路连克南闵十八城,很快便逼到南闵都城大衍城下。

面临灭国之灾的南闵王朝,很快和上善家族联合在一起,将全国残余兵力全部积聚到京城,高墙巨门,决然死守。

三十万雄狮旌旗猎猎,在大衍城下排开长达数十里的连营,绵延无际,将大衍死死包围。

战争在最后关键决胜之时,进入了僵持状态。

而此时,那几个引起挑动南闵纷乱的人物,已经优哉游哉的踏上回郢都的路途。

“为什么不杀阴离?”春光里萧玦神采涣然,扬眉笑问秦长歌。

“你何尝不知道,他留着就是个炸弹?”秦长歌一笑,“阴离不是水镜尘,他心地狭窄睚眦必报,又不爱政治,家国天下的概念不重,留着他,对大衍宫和上善家族也是个牵制。”

萧玦颔首,目光掠过楚非欢,欲言又止。

一路行来,楚非欢依旧如前沉默,千辛万苦得来的沉疴治愈似乎并不能让他完全展颜。然而他的武功却在一直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连秦长歌都惊叹这般进展的神速,为这般奇迹庆幸不已。楚非欢却一直淡淡的,只有在看见她明妍笑意时,才微微露出笑容。

秦长歌注视着他的笑容,却往往心底泛起浅浅辛酸和迷惑,这一路走来何其艰难?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楚非欢的伤势,对于完全治愈他,她几乎从未敢抱殷切希望,如今的结果美好至自己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

远远超出希望预期的结果,反而令人不安。

她时常细细观察楚非欢的神色,却无从寻找出疑问之处。非欢向来是沉静性子,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没有欣喜若狂也是正常。自己的多疑,是不是真的没有必要?

长吁一口气,秦长歌抬头。

前方,郢都在望。

“哎哟我滴神啊,他们还知道回来?”

御书房里萧监国横眉怒目,高高站在尊贵的龙案上,以圆规的经典姿势,叉腰怒视底下前来通报陛下回銮消息的侍卫。

可怜的侍卫头也不敢抬……妈妈咪啊,太子爷最近那个火气听说那个大啊,每天早晨起床都要愤怒呐喊,喊什么假萝莉同人女,森林小屋的巫婆白雪公主她后妈……总之没人听得懂,但杀气腾腾却是听得出的。

害得早上从来没有人敢去向太子通报事务。

太子爷最近已经将奏章上的勒红改成了画叉叉,每个奏章上都好大一个鲜红的叉。太子爷画叉叉姿势也极其彪悍,站在凳子上膀子左右开弓,一对漂亮双胞胎负责给他捧着墨砚随着他的膀子同步移动,慢上一步太子爷眼睛里就嗖嗖飞出飞刀。

可怜的如玉似雪的一对双胞胎,换哪宫里不是宠妃的料啊,偏偏遇上这么一个不开窍的。

那些画上叉叉的奏章,到了老贾端等一堆辅政之臣手里,也只能叹着气再给涂掉,导致最后各地督抚将领上奏章,都一式两份,一份给太子爷画叉叉,一份给老贾端批复。

随着时间推移,太子爷脾气越发古怪。比如早上一定要奔到宫门前绕三圈,去的时候满面期盼,回来时候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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